即使無人傳出去,可天象已然證明,有修士似乎要面臨跨境之險了。[無上神通 ]
不過頓悟而已,還不定能夠成功,卻已有如此天象,這隻能說明頓悟的修士非比尋常。衛東極快地感受到了方圓十里之內驀然出現的幾道沖天威勢,這威勢,若是頓悟的不是路澤,用他那通析眼來看,應當是身帶黑氣的魔修煞氣。
魔修已然接踵而至,虎視眈眈了。
衛東眼皮跳了跳,低下頭,叫羣修看不見他的臉色:明哲保身,扮豬吃老虎一直是他修行之途中的處事準則,鮮少會破壞,就連主動像秦雅投誠,也是選擇了一條最爲保險的途徑而已。
現在路澤頓悟,他護是不護?,衛東心中一片掙扎。
若是出面護法,可路澤並非他崑崙的人,與路澤一向止於私交,如今在明面上護住路澤且保不準將來會否有門派中人拿此事說話,未雨綢繆是他多年來行走崑崙的保障;就說那些虎視眈眈的魔修,屆時,一場惡戰在所難免,此島之上看似平凡,卻暗藏殺機,作爲藏神修士,他身上的某些預兆,比如跳眼皮,往往要比常人準上許多。
熱血相護,對於修行至藏神,人稱“老怪物”的衛東來講,這些熱血之事往往只存在於話本之中。衝動的修士,不管是天賦絕佳的還是天賦一般的,除了那等得天獨厚,受上天庇佑,屢屢化險爲夷的修士。其餘的,可說沒有活過百年的。
即便是看似衝動的老怪物,那也只是看似而已,而到底如何。恐怕只有那等修士自己才能知道吧!
衛東仍在掙扎之間,已有人投石問路,一顆飽含着靈力的小石子,衝破層層阻礙,隔空飛來。
這顆石子橫穿羣修而來,途徑衆多修士,有魔修、散修、東海修士、還有崑崙、蜀山這些所謂的正道修士,卻無一人伸手阻攔。是在等着他人出手?還是冷眼旁觀?抑或遊移不定?更有甚者樂見其成?
羣修百相在一顆石子之間神態畢露,若是到他這裡,他會如何?是阻住還是冷眼旁觀?衛東搖了搖頭。他也不知道。時間間不容髮。不等他做下決定,小石子已至跟前,看着穿透層層阻礙來到自己跟前的石子。衛東神情間有股說不出的悵然。
周圍的人聲早已消跡在海水的浪潮聲中,衛東這才低頭,看向手中的石子,那顆讓羣修百相畢露的石子此刻正靜靜的躺在自己的手心之中,位置極爲討巧,掌中傳說記錄生命、姻緣與修行的三條線匯聚於那顆石子的位置,那影響人生三條掌線放佛來源於那顆石子一般,那石子便是三線的出處。
衛東嘴角微彎,說不出是愜意還是苦笑,收了石子。一步跨至路澤跟前,幾乎是瞬間,威勢沖天,直至那密佈烏雲的蒼穹。
藏神修士在如今的世間地位可說早已超過以往。因爲在神州大地之上,最後一次聽聞出塵高人的名號是五萬年前,後來無人傳出飛昇的消息,即使這高人服用了增加壽元的極品增元果,也應當早已坐化了。是以,雖說修真者分爲八大境界,藏神之上有出塵,出塵之後纔是飛昇。可已五萬年沒有人出塵的消息,所以藏神,幾乎是現今修真界中人人認可的最高境界,也算得上世間“地仙”一流的人物,藏神期的高人,正道只有崑崙、蜀山兩派纔有,東海十七島只有三大島擁有“地仙”級別的高人,算起來東海十七島統共加起來據記載也只六位而已,至於魔道,除了個別不世出的老魔頭,剩下的地仙幾乎就匯聚於合歡宗、生死門、修羅左右兩派之中,算起人數比起崑崙、蜀山要少上兩三個,比起東海卻是要略勝一籌。
是以,以藏神修爲來護法,羣修隱有所覺,立刻萌生退意,原先那幾道魔修的沖天威勢頃刻減少了大半。
剩餘的兩三個多數也隱隱透出怯走之意,隱隱只有一道威勢可堪與衛東比肩。
葭葭本就生帶戰意,感覺自然是要比一般人靈敏上許多。空氣之中靈力吞吐成風捲殘雲之勢,這般大的動靜,葭葭狐疑的站了起來,掀開帳門而出。
入目的便是那方纔還澄澈如洗的天空仿若被潑了墨一般,一晃眼已是烏雲密佈,而這烏壓壓的一片要數海邊渾身被靈力包裹起來的路澤頭頂上方最深。
聚攏的烏雲已然形成一道深不見底的漩渦匯聚在路澤頭頂上方,單單望之,葭葭只覺自己當真有種要被吸附進那漩渦之感。
靈氣凝實成了一股白色從四面八方向路澤聚攏,靈氣能凝聚成色,這還是葭葭第一次看到,對鮮少見到的那股凝實的白色靈氣,自然是有無數的修士放出神識前去打探。
葭葭自也不例外,輔一接觸那股凝實的白色靈氣,葭葭便一陣頭暈目眩,太過濃密了,以致於神識都有一瞬間的不適應。
葭葭連忙抽離那股白色靈氣,就在這時,只聽衛東冷哼一聲:“賊子,居然敢作那偷雞摸狗的勾當,爾敢?”
說這話之時,衛東早已斂去了平日的笑容,不笑之時的衛東,還是頗有幾分高人的即視感的。只是,因着這一聲冷哼太巧了,葭葭秀目圓睜,驚訝的向衛東看去,見他未朝自己看來,這才鬆了一口氣。
卻見衛東忽然出手,“叮”的一聲脆響,他右手食指與拇指之間已然夾了一根白色銀針,“三寸消魂釘?”衛東冷笑,“既敢下手,何不現身?你我正大光明相見,鼠輩可敢?”
一語既出,四下寂靜,羣修皆驚訝警惕的看向身邊衆人,似乎一時之間,誰都有可能是那個暗下黑手的鼠輩。
半晌寂靜無聲,衛東面上的冷意更甚,忽然出手,隔空五指成爪,向內一勾,羣修循着那方向望去,卻見遠處石坡之上,一顆巨石應聲而碎,於漫天石粉之中赫然出現一個露着驚恐之色的魔修,這魔修,修爲已至出竅,若是放在平時,無論何門何派,恐怕以他的修爲都算說的上話的人物。
可現在,他那出竅高手的風範可說一點也無,只是雙眼驚恐的與衛東對視。
衛東看了片刻四周,當下做出決定,也懶得多耗靈力,一張赤色朔金符擡手襲向那修士。
眼看着赤色朔金符越來越近,那修士冷汗涔涔,旁人怪異的眼神盡收眼底,他還沒有膽小到那般田地,他亦想跑的,只是不知怎的回事,雙腿如灌千金,根本無法動彈,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那平日裡根本不被自己放在眼中的赤色朔金符襲來。
眼看那赤色朔金符已然欺上身前,那修士驚恐之下,本能的閉上了眼睛,自欺欺人的逃避這眼看即將到來的可怕。
卻在這時,另一張赤色朔金符突然出現。赤色朔金符對上赤色朔金符。
幾乎是一瞬間,羣修只覺全島一震,自高處石坡上滾下來的碎石立刻在此處激起不少塵土。
葭葭扇了扇面前的塵土,待得煙塵散去之後,這才發現面前不知何時已然站了個紫色長袍的修士,長相也稱的上英俊二字,眉飛入鬢,比起對面衛東容貌的清雅,他的五官卻更爲深刻,多了幾分煙火氣。
薄脣緊抿,國字臉型,立在那裡形如松柏,當真是看起來極有高手的樣子。
而事實上,他確實讓葭葭只能望其項背,能瞬間出現在她的面前,且不說哪身法,就說一點也不驚動葭葭,這修爲早已跟她跨了境界了,更別說敢於正面與衛東叫板。
衛東已是藏神修爲,這葭葭一早就知曉,可現在那二人同時的放出的威勢,強度之下,讓葭葭來察覺幾乎一般無二。是以,雖說無法斷定這人的修爲,可想必與衛東也差不了多少,十有**應當也夠得上藏神期了。
當然,若是衛東直到此時還在扮豬吃老虎的話,自是另當別論。
二人對視了片刻,衛東突然出聲:“敢問真人,爲何阻衛某人懲罰鼠輩?”
“想阻便阻了。”那修士卻是幾乎連眼皮都懶得擡,悠悠的回了一句,轉而對上衛東,“怎的說也是我門中人,自是不能讓他喪命於外人之手了,我管他作甚?”
“好,很好。”衛東忽然仰天大笑了起來,先時羣修還不曾反應過來,直到一波接一波似有若無的靈力衝擊着身體,衆人才反應過來,紛紛運功抵抗。
那高手風範的修士直到此時,終於出聲了:“婆婆媽媽,正道修士就是這般不痛快麼?”說罷,不等衛東答話,他又繼續說道,“此地關我魔門興衰,若是讓你身後那個修士僥倖突破成功,那我魔門在此島便處於劣勢。遠水解不了近渴,所以,不如你自出手讓他停了吧!否則,若是我出手,他恐怕就不是停止頓悟的問題了。”
“我泱泱神州大地的領袖,正道魁首又豈能行這等不義之舉?”衛東收了笑容,神色淡淡,只是形容間一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
“那生死門羅立領教閣下的高招了。”那魔修也不似個喜歡婆婆媽媽的人,當下出手一掌直擊衛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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