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入陣

雷曉奇和張氏在進了霧霾那一刻,眼睛都還沒有看清周圍的情況,就只覺得神識頓然一痛,這是有人攻擊的表現,他們只來得及暗道一聲:不好,中埋伏了,神識就一陣恍惚,在次清醒的時候,濃厚的霧霾似乎已經消失,周圍是茂密的樹林,而身邊卻沒有了同伴的身影。

這到底怎麼回事兒,剛剛神識一痛,好像是被人給攻擊了,可此時爲何沒有敵人的身影?

張氏看着自己身處雜草叢中,身邊都是老樹,不禁皺起了眉頭,神識一動,周圍的一切清晰的反饋腦中,沒有敵人,也不見雷曉奇,難不成是入陣了?

張氏想起來雷曉奇之前說的,山峰處有陣法的事情,頓時眉頭皺的更緊,她可是真的一點陣法都不懂,這要怎麼走,往山上走麼?附近好像沒有危險的樣子,張氏眼睛看向了之前神識反饋過來的,山頂的方向。

雖有意動,但腳步卻遲遲沒有動,張氏總覺得,眼前的深林,有那麼一絲熟悉,可是就是想不起來哪裡見過相同的地理環境。

在沉思的張氏,卻忘了,眼前的深山老林,明明跟她剛纔在外面所看到的山峰不一樣,要知道,那座比之的山峰,可是岩石峭壁,只有稀疏的幾株樹木在岩石上生長着,卻也是一副營養不良的狀態,根本不是眼前這樣的茂盛叢林。

或許,不是張氏忘記了,而是她根本就想不起來。

而和她一樣情況的人,還有其他入陣的三人,不過其他三人或多或少的對於陣法都有一些瞭解,所以他們還算是知道自己進了陣法,狀態要比張氏好一些,就是暫時還出不得陣就是了。

就在張氏決定,還是邊走邊看時,她的左邊方向,似乎傳來了響動,張氏眼睛一眯,又等在原地,不過顯然,那發出聲響的東西,顯然沒有要往張氏這邊來的意思,不過響動卻越來越大了,她似乎還聽到了打鬥的聲音。

想起雷曉奇,以及之前先後進來的修士,張氏想了想,還是抽出了纏在腰間的武器,一把漆黑如墨,似乎隱隱散發着黑氣的長鞭,身形一躍,張氏穩穩停靠在一顆古樹枝椏上,然後跳躍着往聲源處,慢慢靠近。

再遠的路總會有到達的一刻,可是當張氏看到眼前的情況的時候,卻完全的矇住了。

只見一處開闊的空地,有兩方人馬對峙着,一方人全部身穿黑衣,看那衣服,完全就是統一定製的,想來應該是同一個組織或者團伙,而另一邊,卻是隻有兩個人,一個老人和一個俊俏的小姑娘。

兩人皆滿身是傷,女子一手攙扶着老人,一手拿着寶劍,眼神兇狠且不甘的看着慢慢靠近的黑衣人,臉上漸漸出現了絕望之色。老人早已經是強弩之末,身體緊緊的靠在女子的身上,在他的後背,有一個碗口大的洞,鮮血泊泊的從血洞中涌出。

老人的臉色已經蒼白如紙了,氣若游絲,似乎下一刻就會斷氣,可他卻瞪着銅鈴般大的眼睛死死的瞪着對面的黑衣人,似乎死之前,要把仇人死死的記住。

當看到這一老一少的時候,張氏臉色一變,張口就喊:“爹,妹妹。”

張氏想也沒有想,就從藏身的古樹上飛躍而出,朝着黑一人就是一黑鞭子,眼神狠厲,招招致命,濃郁的黑氣,從張氏的身上冒出,然後匯聚到她的鞭子上,在揮灑在黑衣人的身上。

似乎沒有料想到張氏的出現,兩方人馬,都刷刷的往張氏這邊看,一老一小兩個人,看到張氏的出現,卻同時臉色大變,不可置信的看着張氏,咻而眼中的恨意似要噴涌而出,對象正是張氏。如果張氏沒有喊錯人,那麼他們一個是張氏的爹,一個是妹妹,可這兩人的眼神,卻不是在看親人,而是看仇人。

張氏在攻擊的間隙,看到兩個人的神情,頓時臉上出現了痛苦的神情,整個臉色蒼白起來,緊咬着脣,更加不要命的朝着黑衣人衝去,皮鞭呼呼揮舞着。

而黑衣人對於張氏的出現,卻神情不變,見張氏的攻擊不要命的衝着他們而來,各個揚起了嗜血的笑,領頭之人抿着脣,道一句:“又來一個不要命的。”

接着張氏就和黑衣人對轟起來,全都是不要命的攻擊,許是張氏出其不意,黑衣人那邊,一下就折損了兩人,這下黑衣人也知道張氏的厲害了,收起了輕視之心,每一個人手上的劍,也冒出了黑色的霧氣,朝着張氏的要害處攻擊起來。

都說人多壓死象,張氏在怎麼厲害,攻擊在怎麼犀利,在二十多個人的圍攻下,渾身上下也出現了不少傷,黑色的血液從傷口中流出,張氏就像看不見,一股狠勁勢要把敵人斬殺腳下。

當所有的黑衣人都消滅之後,張氏已經變成了一個徹底的血人,她的拿鞭子的手腕受了重傷,連自己的武器都拿不穩了,卻也不在意,另一隻也是到處劍傷的手,握住了傷口,便蹌踉着轉身,看向了被她守護在身後的一老一少。

蒼白的臉揚起了一絲虛弱的微笑:“爹,小妹,你們還好麼?”

說着她就要往兩人靠近,但這個時候氣若游絲的老人卻張口大聲吼道:“不要叫我爹,不要過來。”

“噗”的一聲,一大口血,伴隨着老人的吼聲衝出,染紅了一叢花草,卻也染紅了兩個女人的眼。

“爹、爹,您怎麼樣,您有沒有事兒?”張氏紅着眼,蹌踉跑到了老人的身邊,

踉跑到了老人的身邊,激烈的動作,牽起了腿上的傷,張氏走過的路,留下一串紅色,但是卻沒有一個人在意。

眼見張氏就要碰到老人,老人身邊的女子終於發作,伸出一隻手,就死勁的一推,“你給我們走開。”

張氏本來就受傷嚴重,現如今還能站着,也不過是心底的血性支撐着,以及擔心眼前的兩人,纔沒有倒下,她又哪裡料到,自己的妹妹,居然會推她,還是那麼大的力氣,頓時一個不穩就摔在地上,一老一少卻沒有絲毫的憐惜,依舊一副看仇人的目光看着張氏。

“爹,小妹,你們。”張氏痛苦的看着兩人,只喃喃的叫着,卻無法說出一句話來,因爲她知道,眼前的親人爲什麼不認她,爲什麼一副看仇人的目光看着她。

“不要這樣叫我們,我沒有你這個殺母的邪魔女兒,你這個邪魔,你已經殺了我們家那麼多人,爲什麼還不放過我們,既然已經走了,爲什麼還要回來。”老人撐不住倒在地上,身邊的女子跪在他的身邊,一邊抹淚一邊怨恨的看着張氏,她知道,他爹也要死了,背後的傷貫穿了前胸,怎麼可能還活的下去。

就是眼前這個女人,這個爲了修煉邪道,爲了長生不老的女人,她的血親姐姐,親手殺了他們一家的人,如果她和爹爹剛好出門不在,他們想必也早就被她殺了吧。

女子的眼神,張氏讀懂了,就是因爲讀懂了,所以她才清晰的想起了久遠的,被埋藏的記憶,張氏雙眼血紅,強大的愧疚和悔恨襲上心頭,張氏一臉血淚的跪着往老人身邊爬去。

“爹爹,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那是一時失手,我沒有要殺娘和哥哥嫂嫂們的,真的,您原諒我,女兒是無心的真的。”張氏極力的請求着原諒,絲毫沒有看見,一老一少,眼睛已經變得血紅血紅,眼珠都已經不見了,帶着嗜血的殺意,緊緊的盯着她。

等張氏感知到殺意的時候,擡起頭,卻見她的父親和自己的小妹,卻變成了兇惡的野獸,大張着嘴,就要一口把她咬下,張氏什麼也來不及多想,只覺得胸口淤積着什麼,在這一刻全部爆發。

“啊。”張氏臉上沒有絲毫的懼意,卻是一聲大吼,揮手就是比之剛剛還要濃厚的,冒着絲絲火焰的黑氣,朝着眼前就要碰到她的野獸襲擊而去,只聽“砰砰”兩聲,野獸吐血倒飛而去,沉聲落地。

哼,敢襲擊她,不自量力。

張氏撐着滿身的傷痛起身,暗哼着,往兩隻野獸的方向看去,卻看到了一老一少,嘴角掛着鮮血,死死的瞪大着眼睛,已經氣絕聲望。

“啊!”

張氏一時呆愣在原地,突然一聲淒厲嚎叫從張氏的嘴裡冒出,張氏就像渾身的力氣都被抽光了,軟到在地,帶淚的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向了一老一少的方向。

不,不,爲什麼,爲什麼,她怎麼把爹和妹妹殺了,她怎麼又把爹和妹妹殺了?這不可能,對,這是假的,這是假的,爹和妹妹早就死了,也是被她親手殺死的,就在她把娘個哥哥嫂嫂、侄子侄女們殺了之後,爹和妹妹突然回來,看到血流滿地的家,趁着他們愣神的時候,她把他們都殺了,都殺了,對,都殺了,眼前的怎麼可能是她爹和妹妹,對,沒錯是假的。

張氏神情已經有些癲狂,但卻始終保留着一絲清明,她認定眼前的一切是假的之後,就把目光看向了周圍的環境,突然想起,她不是跟着雷曉奇一起尋寶麼?

對啊,沒錯,她是跟着雷曉奇一起尋寶,他們進了山峰,雷曉奇說山峰有陣法,難不成是幻陣?

對,沒錯,肯定是幻陣,她已經不是以前的何玉蘭了,她是張蘭,連身體都換了一副,就算要找,也該是張蘭的親人找上門,而不是她何玉蘭早已經死去幾百年的爹和妹妹,這是幻陣,該死的,這原來是幻陣。

難怪她覺得眼前的深林熟悉,不就是她以前生活的村莊的一處深山麼,她獲得修煉之法的地方,也是她以往經常修煉的地方。

張氏眼神晦暗莫名,可是就算知道了這是幻陣,眼前的一切卻並沒有絲毫的改變,一地的屍體和鮮血,她爹和妹妹,就死不瞑目的躺在她不遠處,無一不告訴着她,即使是幻陣,她還是把她爹和妹妹給殺了。

而就在張氏有這個覺悟,她再一次殺了自己的爹和妹妹的時候,空氣卻突然一陣扭曲,張氏渾身狼狽的出現在另外一個地方,張氏瞪眼一看,竟然是她最初出現的地方,還是熟悉的深林,難不成,她還在幻陣之中?

張氏的臉色非常的難看,她一手捂着傷口,一時不知道,她這一身的傷,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如果是真的,那這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幻陣,如果是假的,爲何又那般真實,就在她怎麼都想不出一個頭緒的時候,耳邊,再一次傳來打鬥的聲音。

張氏騰地擡頭,還是剛剛的方向,張氏咬牙,想不去,可卻也知道,她必須要破陣,不然她就會一輩子都留在幻陣中了。

張氏臉色難看的往聲源處挪去,因爲受傷太重,她現在連走路都有些艱難。

不過,這一次似乎不一樣,因爲不用她走到目的地,打鬥的聲音卻越來越近,是往她這邊來的。

沒有一會兒,張氏就與打鬥方相遇了。

張氏再一次瞪大了眼睛,在她自己不知道的時候,她的眼神有一瞬間的

有一瞬間的迷離,她似乎忘記了自己之前的遭遇,對於自己身上的傷,也理所當然,混不在意,看到眼前熟悉的人,張氏再一次變了臉色,她想要抽出自己的武器,卻抹了一個空,隨後只得無奈,赤手空拳的朝着一方人馬攻擊而去。

於是張氏就這樣一次又一次的遇見自己熟悉的人在跟人殊死搏鬥,一次又一次衝上去攻擊,然後再一次把自己所熟悉的人殺掉。

然後明白自己再一次把親人好友殺死,醒悟自己身處陣法,再一次回到最初,就這樣周而復始。

當張氏瘋魔般的再一次出現在原地的時候,她已經不知道遭受了多少的幻境折磨,就算再一次聽到了打鬥聲,她卻已經沒有力氣在往那裡去了。

正在張氏有些絕望的時候,一雙腳出現在了她的面前,張氏擡頭,就看到雷曉奇熟悉的身影,不過他此刻,卻也沒有比她好到哪裡去。

同樣一身的傷,同樣狼狽,不過比起她來卻又要好很多,她現在卻是連站都站不起來,而且幻境卻還沒有放過她,似乎已經知道她力竭,不在讓她去殺戮了,反而把記憶深處,她曾死死忘卻的那些記憶,一一呈現在她眼前。

幻境的最後,確實她親手再一次把劉家覆滅。

張氏沉浸在幻境中不可自拔,一臉癲狂,而在她身邊的雷曉奇確實臉色不變,一點也沒有要幫忙的意思,反而一臉好奇的盯着張氏,看好戲般的看着她豐富的表情。

------題外話------

小虐張氏,不知道妞們滿不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