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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妹,禁聲!”林芷珊板着臉,正色道:“長公主是大梁最爲傳奇的女子,可謂是巾幗英雄,這樣的奇女子,不是你我可以肆意評論的!”
說到這兒時,林芷珊特意頓了頓,看了一眼沉思中的林老夫人,道:“你可知,長公主爲何會很少停留在盛京,並不是長公主和駙馬閒雲野鶴,喜歡遊歷大江南北,而是因爲他們要藉此機會考察民情,可謂是隱形巡差,所以,長公主熟讀大梁律法,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秉承律法行事。幸而今日在場的都是自家人,否則,若是其它的人得知你竟敢如此詆譭長公主清譽,定國公府還真保不住你!”
“大姐,我……”林依雲扁扁嘴,滿臉的哀怨:“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着不管怎麼說,大姐都是文相的外孫女,又暫住相府,長公主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又豈會送出二等貼子給你呢!我……我也只是隨口一說,並沒有其它的意思……”
心裡暗卻恨:好一個林芷珊,竟敢如此地借題發揮,想讓衆人以爲她手裡的貼子有問題!哼,還真當她是才穿越而來,不熟悉大梁情況的女子嗎?早在半個月前,她就從鄭柏文那兒得知長公主夫婦和武候王夫婦,這兩對常年“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夫妻即將抵京,再兼之那個和鄭柏文可謂是青梅竹馬的玲瓏郡主程曼凡的存在,她又豈會坐以待斃而不做絲毫準備?!
“祖母,我……”
林老夫人合上手裡的貼子,淡淡地說道:“行了,不過是一件小事,有何可爭吵的!”
接着,她又看向林芷珊,問道:“珊兒,你收到的二等貼子上面,可有註明是否可攜自家姐妹一同赴宴?”
林芷珊搖了搖頭,一臉的遺憾:“祖母,我收到的貼子上面並未標明此訊息,但我聽外婆提及,在長公主府裡設下的宴會,和其它府裡的宴會極爲不同,故,外婆還吩咐我不可帶丫環婆子同去。”
將林依雲臉上的懊惱收在眼裡,林芷珊心裡輕嘲,臉上卻依然保持着那份遺憾和嘆息之色,以打消林芷嫺和林蕊燕兩人心裡的惱怒之意——畢竟,她這一開口,就徹底絕了帶這兩人之一同去赴宴的機會。
這種可以見識到皇親貴族,世家望族同齡人的機會可謂是少之又少,又有幾人聽了可以不爲之動心呢?!
“這樣啊……”林老夫人沉吟了會,道:“既如此,雲兒,你就和嫺兒同去長公主府裡赴宴吧。”
林芷嫺驚訝地瞪大了雙眼,滿臉的不可置信,眼眸深處還有一抹心寒,焦急地喚道:“祖母,我……”雖她心裡也想參加此類宴會,但,那接受了十多年的律法和禮儀教育卻告訴她,身爲一個三品大員嫡女,且才貌雙合,名揚盛京的她,又豈可跟在一個父親空有候爺身份,卻在朝堂上沒有絲毫權勢,母親又只是一個姨娘的庶女身後同去赴宴?!
真要赴宴,也該是她這個嫡女帶着庶女一同赴宴啊!
要知道,能參加這種規格宴會的人均是真正的世家望族,隨便出來幾個,到其它府裡參加宴會,都是令衆人仰望的存在,連她都只能悄悄地以才名等方式靠近她們,再巧妙地經營彼此之間的情誼,即使不能成爲閨蜜,也要在對方家裡的人提及自己時,不至於毫無印象並且恰到好處地爲她講上幾句好話。
可,若她跟在庶女身後赴宴,只怕不出一天時間,她那保持了十多年的清譽就會蕩然無存!而更令她想不到的是,明明最近林老夫人對她的觀感已改變了許多,並且還時不時教導指點於她,以至於她不止一次生出自己在林老夫人心裡,比林芷珊還要重要的念頭來!
但,眼下的事情卻是重重地扇了她一耳光,只令她滿臉的羞惱和不甘地垂下眸,爲自己終於認清了林老夫人的秉性而心涼不已……
林蕊燕轉了轉眼珠,一臉天真地笑道:“祖母,既然二姐不願意去,那麼,就讓我去唄!”
林依雲咬了咬脣,哀怨地瞧着低眉斂目的林芷嫺,剋制住自己想要將她大卸八塊的念頭,嘴裡卻道:“祖母,既然二姐不願意屈居而就,那麼,我……我……”
說到這兒時,林依雲再次哽咽得不成聲了,眼角的淚水更是沒有絲毫停歇地滑落,身子也微微顫抖着,一幅滿腹委屈不知該如何訴說的模樣,只令林芷珊差點沒忍住就翻了一個白眼。
都到了此刻,林依雲還不忘記挑撥林芷嫺和林蕊燕兩人的關係,更不忘記順勢標榜自己的善良,讓林老夫人將所有的怒火都發泄到林芷嫺身上。
不過,這,和她又有什麼關係呢?自從之前林芷嫺靜坐一旁看戲的那刻起,她就熄了想要拉扶一把林芷嫺的念頭。更何況,說句不好聽的,林依雲檔在前面出頭招惹林芷嫺,林芷嫺又豈會不給予報復?如此一來,兩人私下裡爭鬥,只需她偶爾的推波助瀾一番,又何愁不能成爲“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中的那隻飛在最後的“黃雀”呢?
唯一令她驚訝的是林老夫人竟然會說出這番話,如此看來,二房一家人在林老夫人心裡也並不是那麼地不可代,或者和前段時間二房主母孫氏那番指桑罵槐的話有關?
思索了許久,依然想不明白的林芷珊搖了搖頭,立刻將這件事情拋到了一邊去,反正,前世到最後,二房也未能取代長房,那麼,她又何苦擔憂太多呢?雖說前世是因爲林依雲的存在,纔會令林老夫人心裡慢慢地偏頗於長房,而今世在她的安排下,林依雲這顆棋子最終的結局也不過是棄子,但,只要她在一天,就會保住軒兒的候爺爵位!
正心煩不知該如何解決此事的林老夫人,無意中的一個回眸,恰好看見了林芷珊搖頭嘆息的動作,遂再也忍不住地冷喝道:“珊兒,你爲何搖頭?可是心裡有了什麼好主意?”
是的,自從那句話脫口而出,再兼之林芷嫺那垂眸不甘的模樣,因爲林依雲得了長公主府裡送出的一等邀請貼而高興得腦袋都有點迷糊的林老夫人立刻清醒過來,然後心裡就懊惱不已——畢竟,她是真心將林芷嫺當成最親的孫女來看待的,甚至還暗自將振興定國公府的希望寄託於她身上……
林芷珊愣了愣,並未想到這把火又燒到了她身上,不過,早就有所準備的她轉了轉眼珠,臉上依然保持着那份遺憾和嘆息的模樣,再次提醒道:“祖母,就像我剛纔所說,長公主向來以律法行事,若她知曉……”
說到這兒時,林芷珊特意頓住了話頭,瞧向被林依雲珍重地捧在手裡的貼子,一臉的意味深長。
房間裡再次出現一種詭異的安靜。
許久後,林老夫人長嘆了口氣,滿臉掩飾不了的失望和遺憾:“既如此,這幾日,雲兒,你就好生準備一下,加緊練習一下禮儀,以免赴宴的時候給定國公府抹黑丟臉。”卻是一句都沒有提及再讓林芷嫺或者林蕊燕跟着林依雲同去長公主府裡赴宴的話題了,只令林依雲心裡暗恨不已,那放在身側的雙手緊握成拳,怎麼也未想到一個可以踩着林芷嫺的肩膀往上爬,順便還能洗清自己身上污名的好機會,就這般又從指尖溜走了。
都怪林芷珊!
想到這兒,林依雲的眼眸裡不由得流露出一抹殺機,嘴裡卻應道:“是。”
接着,她又看向林芷珊,嘴角扯出一抹淺笑,道:“大姐,以前我從未參加過此類宴會,還望你到時多加提點。”
不待林芷珊出聲,林老夫人就直接說道:“珊兒是長姐,這本就該是她應做的。”
頓了頓,林老夫人又道:“珊兒,長公主府裡舉辦的宴會,我們定國公府只有你和雲兒兩人蔘加,如此,你們到時就結伴而行吧。”
林芷珊滿臉的爲難,抿脣道:“可,祖母,我答應了外婆,要和表姐同去赴宴。”
林老夫人雙眼迅速地掠過一抹精光:“文心雅也收到了貼子?”
“是。”林芷珊低聲應道,心裡知曉林老夫人又想將主意打到文心雅身上了,這一點,由林芷嫺那突然擡頭滿臉期盼看向自己的神色裡就能瞧出來。
“如此,就由你跟文心雅提下,讓她帶着嫺兒同赴宴吧!”
林芷珊愣住了,怎麼也未想到林老夫人竟然以命令的口吻說出這麼番話來。
是了,她早就該對老糊塗的林老夫人不抱任何期望了,又何必這般大驚小怪呢?
腦子裡轉過這許多念頭的同時,林芷珊也苦笑道:“祖母,這件事情,得麻煩你跟外婆講。”
“哼!”林老夫人冷哼出聲,右手重重地拍在桌面上,那力道之大,只將桌上的茶杯都震得晃了晃:“不過是一件小事,你都不能做好,往後,這諾大的定國公府庶物又如何能交由你打理?”明知那文老婆子不僅身份高貴,又曾爲女子書院院長,再兼之牙尖嘴利,根本就不是她能鬥得過的,竟然提出這樣置她臉面不顧的鎪主意!纔不過在相府住了四個月,這心就向着相府了,真是一隻養不熟的白眼狼!
最近太忙了,一直在啃存稿,每日下班回到家已是八點,碼字速度又慢到一小時只有一千多字,所以都沒有時間去看書評,先加精,待偶有空再慢慢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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