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適當的時候,也要搬搬救兵,而且,鄭皓濤手裡有着更多可以利用的資源……
一念及此,林芷珊又將另外一封信交到田嬤嬤手裡,道:“田嬤嬤,你去靖王府,將這件事情告知靖王。”放着最佳人選而不加以利用的,那就是傻子一個!而她可不是傻子!
“林管家,在我離開後,緊閉大門,不許任何人進,也不許任何人出!”爲了避免林芷嫺等人趁此機會拖她後腿,她不得不出此下策:“若祖母詢問起,你就說我回來後自會跟她請罪,並且將今日發生的事情,挑一些‘重點’部份講述給她聽。”
“是。”林管家忙不迭地應道,很快就領悟了何爲“重點”,不過是要特別突出玲瓏郡主“來者不善,善者不來”,以及玲瓏郡主威脅要將定國公府抄家滅族的言論。如此一來,想必林老夫人心裡有再多的算計,也不會在此種情況下對到相府求助的林芷珊出手。
只可惜,有時候“人算不如天算”,抑或該說“再聰明的人也難免會有百密一疏的情況,總之,很快,林芷珊就知道自己錯了……
靖王府
此刻,鄭皓濤正斜靠在軟塌上,笑眯眯地聽着暗衛彙報昨日盛京發生的一些事情,偶爾點頭,偶爾提出一些意見,更多的時候則是發佈一些命令。
就在此時,被他特意派到定國公府肩負打探和保護林芷珊重任的兩個暗衛之一的暗七,突然來到書房外。
鄭皓濤擺了擺手,示意彙報消息的暗衛停下來,然後輕聲道:“還不給我滾進來!”
“發生了什麼事?”他身旁的暗衛可不比其它人,不僅早就被他調教得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什麼事情該做,什麼事情不該做,更是將一顆忠心完全地奉獻給了他,執行起他吩咐的任務時,那絕對不會有絲毫的拖泥帶水,更不會陰奉陽違。
也因此,見到被他特意派到林芷珊身旁的,那除了暗衛首領外武藝最高的暗七時,鄭皓濤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心裡也惴惴不安起來。
“珊兒出事了?”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鄭皓濤臉上的笑容一掃而空,隱藏在骨子裡的嗜血和冷酷殘忍的氣息也暴露出來,只令房間裡的兩個暗衛腦袋垂得更低了,身子更是連連往後倒退了好幾步,才堪堪卸掉了鄭皓濤身上突然散發出來的壓力。
“主子,玲瓏郡主到定國公府……”頂着極大的壓力,暗七挑了一些重點,語速極快地將整件事情講了出來。
“可惡!”鄭皓濤劍眉倒豎,那對讓人讚歎多情的桃花眼也眯成了一條線,遮擋住眼眸裡的陰冷和狠戾,微抿的嘴脣微勾,再次顯露出頰邊的兩個小酒窩。若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冷冽氣息,還真瞧不出來此刻的他有多麼地惱怒。
“有些人確實該敲打了一下了……”鄭皓濤喃語了下,那轉得非常快的大腦迅速就分析出這件事情會被誰得利,心裡雖也不相信鄭柏文會禍水東引,但因着這段時間發生的一系列事情,倒是令他對鄭柏文的情誼也徹底被消磨光了。
“玲瓏郡主今日都去了哪些地方?”
暗衛首領忙不迭地回道:“主子,玲瓏郡主今日只去了武候王府,然後就氣沖沖地去了定國公府。”
“好,真得很好……”雖心裡早有這樣的猜測,但聽得這番話,依然令鄭皓濤氣極而笑,心裡的最後一絲僥倖也破滅,只覺得渾身都猶如墜落到萬年冰窟裡般,從骨子裡散發出一種蒼涼之意。
身爲皇室中人,誰的身旁沒有那麼幾個暗衛?因此,鄭柏文此舉根本就沒打算隱瞞,也意味着鄭柏文不再將他當成從小玩到大的兄弟朋友。
而這一切,卻是因何而起?
鄭皓濤不想再去探尋,只知道記憶中那個雖面無表情,但會從言行舉止裡感受到他濃濃關心情誼的兄弟鄭柏文的身影,正慢慢地消失在空氣中。
房間裡無比的安靜,而暗衛首領和暗七心裡叫苦不迭,那雙膝蓋一軟,身子再也無法堅持地癱軟在地上。
雖然他們竭力想讓自己跪得有尊嚴一些,以免被鄭皓濤秋後算帳,奈何,鄭皓濤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太過於駭人,故,倆人也只能抹了把對對方生出來的同情淚水,垂眉斂目地等待着鄭皓濤爆發的情緒消失。
“叩叩叩……”
站在書房外面的鄭管家,雖疑惑書房爲何一片安靜,彷彿裡面根本就沒有人似的,但多年的經驗,早令他明日“什麼時候該睜眼,什麼時候該閉眼”,故,他只是愣了會,就立刻叩響了書房的門。
“誰?”
明明和平時一樣的聲音,但,此刻,聽在鄭管家耳裡,依然令他不由得激淋淋地打了一個寒戰。
他雙眼微眯,心裡思忖着又是哪個膽大包天的人招惹到了鄭皓濤,嘴裡卻道:“王爺,定國公府的林小姐派人前來秉報要事。”
鄭皓濤揚了揚眉,心裡那些悲痛、懊惱等情緒,也因爲林芷珊派人前來求助的動作而舒緩了少許,“進來吧。”
鄭管家應了聲,推門而入,裝作沒有瞧見那兩個不知何時已癱軟在地上的暗衛,目不斜視地走到鄭皓濤面前三尺處,微彎腰,道:“主子,據田嬤嬤提及,玲瓏郡主跑到定國公府找茬,威脅着要誅了定國公府的九族。”
“是嗎?”鄭皓濤嘴角微勾,淡淡地問道。
“是的。”鄭管家恭敬地應道,彷彿沒有聽出鄭皓濤話外之意似的,心裡的算盤卻是打得很響:雖然自家主子是狐狸,根本無法猜測出他心裡的想法,但,一來,主子未想要隱藏對林大小姐的愛慕,二來,主子嘴角的笑容,以及那突然放鬆的身姿,都說明他這幾句話再次契合了主子的心思。
作爲一個合格的管家,並不僅僅是“急主子之所急,想主子之所想”,而是應該做到“主子未想到的要先想到,主子想到的更要做到”!
“田嬤嬤呢?”
“回主子的話,老奴已讓她先回定國公府了。”鄭管家說完後,又從衣袖裡取出一封信,雙手恭敬地捧到鄭柏文面前,道:“主子,這是田嬤嬤送來的信。”
鄭皓濤點點頭,順手撕開,取出裡面的信紙,一目十行地瀏覽過後,不由得笑着搖頭道:“這丫頭……”真難爲她,竟然能想出這樣的法子來!
“暗一,將上面的內容記下來。”鄭皓濤右手輕揮,手裡的紙張就到了暗衛首領身前。
“是。”暗一應了聲,毫不猶豫地翻看起紙張來。在這期間,他的面容沒有絲毫變化,彷彿紙張上面記錄的只是再普通不過的事情似的,但實則他內心卻萬分驚駭,怎麼也想不到那個貌美如花,身份高貴的玲瓏郡主,私下裡竟然做出了這麼多齷齪之事。
真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心裡轉過這些念頭的同時,暗一也很快就將這些紙張看完,然後恭敬地將它們重新遞到鄭柏文面前。
不過,待到他瞧見鄭柏文竟然小心翼翼地攤平紙張上面的皺摺的舉動時,嘴角不由得抽搐了下。
鄭柏文淡淡地瞥了眼暗一,吩咐道:“一個時辰內,這些消息要傳得盛京人盡皆知。”雖然林芷珊在信上寫,讓他找人私下裡將這些消息送到各府,但,玲瓏郡主膽敢明目張膽地對林芷珊這個他打算護在翅膀下面的女子動手,那麼,他也不打算給玲瓏郡主留任何的情面!
有什麼比得上讓一個女人身敗名裂來得最爲痛快呢?如此,才能真正做到“善有善報,惡有惡報”……
“是。”暗一應了聲,迅速離開。
這時,鄭柏文才轉頭看向那一直站在原地,微微彎腰,一聲也不吭的鄭管家,嘴角的笑容加深了幾分,道:“備車!”
“是。”鄭管家大聲地應道,歡快地離開——喲嗬,自家主子又要虐人了!每每想到那些人被*了,還不知道自己究竟得罪了誰,並且還一臉諂媚地笑着將自己的全部身家都送給主子,以便主子能幫忙說上幾句好話,卻被主子整治得更慘,最終只能夾着尾巴灰溜溜地離開的悽慘模樣,他就只恨不能仰天大笑,深深地爲那些人掬一把同情的淚水!
果然,將自己的痛苦建立於別人身上,這纔是最爽快的,這樣美妙的生活,給他一萬兩黃金也不換啊……
看着仿若小孩子般一蹦一跳地離開的鄭管家,鄭柏文一臉無奈地揉了揉額頭,心裡再一次懊惱自己當年太過年幼,纔會識人不清,竟然被鄭管家那幅忠誠精明的模樣給騙到了!若早知鄭管家其實是這樣跳脫的心性,他一定毫不猶豫地將鄭管家踢得遠遠的,絕對不讓鄭管家在自己面前晃悠!
當然,若非在外人面前,鄭管家確實如他表露出來的那般精明,他定當二話不說地幹掉鄭管家!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