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皓濤撫了撫額,以他的狡黠,又豈會不能猜出林芷珊此刻的心理動態?!只是,他自己也未想到,原本想借此機會向林芷珊邀功的行爲,卻因一時失着而令林芷珊惱怒不已,這……還真令他有些接受不能!
看來,往後有些事情還真要提前講出來,以免再發生這種“烏龍”。
心裡這般思忖着的時候,鄭皓濤也挑了挑眉,笑着問道:“珊兒,可是這些糕點味道不好?”
林芷珊愣了愣,這才發現自己的情緒外泄太多,心裡也爲之警惕不已,忙正了正面色,讚道:“不,相反,這些糕點味道太好了,好得讓我恨不能將做出這些糕點的廚子也請回府裡!”
鄭皓濤失笑道:“珊兒,這有什麼可煩心的!你若喜歡,回頭我就讓這個廚子到府上找你。”
“這怎麼行!”林芷珊忙不迭地拒絕道,事實上,剛纔那句話只是她惱怒之下隨口說出來的,爲了避免鄭皓濤當成,遂再次補充道:“正所謂‘君子不奪人所愛’,我雖不是君子,卻也知道能做出這些花式糕點的廚子,手藝定當非常高明,可不是我們定國公府能請得起的。不僅如此,這般的廚藝,若只在府裡做一個普通的點心廚子,也未免太過於埋沒他了。”
“那有什麼,你不是新開了一家酒樓,主推花瓣做出來的菜式嗎?這個廚子放在我這兒也不過是大材小用,到了你那兒才能發揮出他全部的能力。”
“你怎麼知道我新開了一家酒樓?”話一出口,林芷珊就知道自己問錯了,事實上,以鄭皓濤的精明,只怕早就將盛京各個店鋪的幕後東家全部調查了個一清二楚!
想到這兒,林芷珊神色厭厭地擺了擺手,道:“算了,你當我沒問吧!”
鄭皓濤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條線,道:“珊兒,事實上,我不僅知道你新開了一家酒樓,而且……”
林芷珊惱怒地瞪着鄭皓濤,磨了磨牙,道:“喂,你給我適可而止!”
鄭皓濤點點頭,迅速地應道:“好。”
“……”林芷珊抿了抿脣,從衣袖裡取出那個小匣子,推到鄭皓濤面前,轉移話題道:“這顆夜明珠太貴重了,還請你收回。”
鄭皓濤臉色爲之一肅,桃花眼微眯,長長的睫毛遮擋住眼眸裡一閃而逝的厲色,道:“珊兒,有些話,我不想再說第二遍。”
林芷珊不閃不避地望着鄭皓濤,道:“懷壁其罪。”
鄭皓濤臉上浮現一抹懊惱,他拿手揉了揉額頭,嘆了口氣,道:“好吧,這次是我失誤了。”他只想着將自己擁有的好東西,全部都送到林芷珊手裡,卻忘記以林芷珊如今的身份和地位,有些東西得到了也只會帶來禍端,而不會給她帶來任何的好處。
林芷珊一臉的疑惑和迷茫,怎麼也未料到今日的鄭皓濤竟然這般地好說話。
鄭皓濤彎了彎眉,頂着一張白皙得不見一絲毛孔,比女子還要精緻的面容湊近林芷珊,道:“珊兒一直盯着我,可是覺得我的樣貌不錯,所以愛上了我?”
林芷珊探出右手,下意識地推拒着鄭皓濤的胸口,身子也往椅背處靠去,微擡下巴,在避無可避的情況下,乾脆大大方方地打量起鄭皓濤來,嘴裡也調侃道:“我是覺得你比我更適合做一個貴女,所以才盯着你看。”
“是嗎?”鄭皓濤挑了挑眉,眼眸裡滿是威脅,身子更是欺近了幾分:“珊兒覺得我男生女相?”
“沒,我可沒有這麼說。”林芷珊忙不迭地擺手,心裡懊惱自己爲何要反逗弄鄭皓濤這隻狐狸,更懊惱自己剛纔應該立刻起身,也就不用處於如今這種不上不下的局面裡了!
“你……”林芷珊猛地瞪圓了眼,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容,感受着額上傳來的溼糯感,雙手重重地拍向對方胸膛,嘴裡也怒斥道:“流氓!”
只可惜,林芷珊的力道再大,但對着鄭皓濤這個早有準備,且武藝高強的人來說,還真猶如江河之水流入大海般,根本就激不起一絲浪花。
不過,鄭皓濤也知道適可而止,於是,他順勢放開箍住林芷珊的手臂,身子往後傾了傾,一手撫着嘴脣,笑得一臉地意味深長:“珊兒,若下次我再聽到你說我‘男生女相’之類的話,可就不是這般輕飄飄沒有殺傷力的懲罰了!”
林芷珊取出繡帕,用力地拭着額頭,嘴裡也嘟嚷道:“都說了我沒有這樣說,是你自己心裡有鬼,纔會覺得別人誇讚你的話都有問題!”
瞧着林芷珊一臉嫌惡地擦拭着額頭的動作,鄭皓濤只覺得胸口堵得慌,臉上的笑容也有瞬間的僵硬。
他微微垂眸,長長的睫毛遮擋住眼眸裡的惱怒,放在身側的雙手卻不知於何時已緊握成拳,連手背上面的青筋也因爲用力而冒出來了。
房間裡瀰漫着一種詭異的安靜氣氛,只令林芷珊那不停擦拭着額頭的動作也頓住了,心裡也惴惴不安起來。
“你……”
“嗯?”鄭皓濤猛地擡起頭,眼眸裡一片清明,只令林芷珊一度以爲剛纔身上傳來的冷冽的恐怖氣息是自己的錯覺。
“珊兒,我很傷心……”鄭皓濤撫了撫胸口,臉上也帶出了一絲哀怨:“其它的人那般說我,也就罷了,可,你怎能也如此說我呢?”
林芷珊愣了愣,下意識地道歉道:“對不起,我下次不會了。”
話落,她就恨不能地上突然裂開一條縫隙,以便讓她能迅速逃離。
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哪!
明明剛纔是鄭皓濤的錯,自己卻因爲不敵鄭皓濤身上的冷冽和哀怨的氣息而毫不猶豫地放下身段道歉!她真不想承認這人是自己!
更令林芷珊氣惱的是那鄭皓濤竟然笑眯眯地點頭,道:“珊兒,其實,我很期待你下次繼續犯錯。”
這人!
林芷珊只覺得喉嚨發癢,恨不能撲到鄭皓濤身上咬他幾口,以泄心裡的憤怒!
鄭皓濤最擅長的就是“打一棍子再給顆甜棗”,此刻,他也不自覺地將這招用到了林芷珊身上,信手將擺放在桌子最角落的一個小瓷蠱端到林芷珊面前,揭開碗蓋,再將小勺遞到林芷珊手裡,道:“珊兒,再嚐嚐這道甜湯。”
白的銀耳,紅的紅棗,偶爾可見幾顆蓮子,看着就是一道極爲普通的甜湯,奈何鄭皓濤看向她的目光太過於詭異了,只令她也不由心裡發寒,忙不迭地擺手拒絕道:“我不喜歡喝蓮子湯。”
鄭皓濤可不是那麼輕易就放棄的人,遂笑着繼續勸說道:“那不吃蓮子,只喝湯,再將裡面的紅棗吃掉。”
“這……”林芷珊沉吟了會,最終還是按下心裡的疑惑,從鄭皓濤手裡接過湯勺,舀了一勺湯到嘴裡。
銀耳的爽脆,紅棗的清甜,蓮子的軟糯,都令林芷珊讚歎不已,短短時間,那碗湯就見了底。
午後的陽光,從那微敞的窗戶裡照射進來,泛起一層層光韻,耀人奪目,也暈染了房內物品的棱角,令一切事物都變得迷濛起來。
一陣風拂過,吹亂了鄭皓濤披散在背後的長髮,也鼓動起他的衣袍。
紅色衣袍上面用金色絲線繡出來的花紋,在陽光照射下散發出耀眼的光澤,襯托得他的肌膚白皙如玉,五官也越發地精緻妖嬈起來,脣旁的小梨渦猶如一汪清泉般誘得人恨不能飲上一口。這些也就罷了,最爲吸引人的則是那對彷彿墜落了無數星辰的桃花眼,一轉眸,一眨眼,風情無限,只令每一個不經意間看到這一幕的人都被勾了魂,失了心。
林芷珊再次擡起頭時,見到的就是這般誘惑人心的一幕。
彷彿極爲滿意林芷珊臉上流露出來的呆愣和癡迷似的,鄭皓濤突然撩起一縷被吹到胸前的長髮,在指間輕饒,嘴旁的酒窩也深了幾分:“珊兒,我特意爲你求了一道調養身子的方子,往後按方子服食滋補的湯水,可好?”
聲音比平常低沉了幾分,話尾還略勾,恍若情人之間的低喃,又仿若一根長羽刷過心尖,只令人渾身酷麻的連手指尖都顫抖起來。
事實上,哪怕林芷珊重生而來,自認經歷頗多,經受得起各種誘惑,也不由得在此種情況下失了神,遂下意識地點頭應道:“好。”
“乖。”鄭皓濤摸了摸林芷珊的頭,那幅猶如誇獎邀寵小動物的模樣,只令回過神來的林芷珊再次磨起牙來,也不打算再繼續和鄭皓濤這般兜圈子了,徑直問道:“昨日,你爲何要將那些消息全部散播出去?”
鄭皓濤笑眯眯地瞧着林芷珊,趕在林芷珊再次發怒地拍向他的手背時,迅速收回那在林芷珊頭上肆虐的手,意味深長地說道:“珊兒,我以爲,你早已知曉。”
林芷珊眉頭微蹙,端起茶杯抿了口水,藉由嫋嫋的水氣遮擋住眼底的複雜情緒,道:“你該知道,這樣做,對你並沒有好處。”
“珊兒,這件事情和你有關。”言下之意就是和林芷珊有關的事情,事無大小,只論成敗,不論是否有好處。
充錯話費後續,找不着那人了,所以,偶的100大洋就打了水漂。恨啊,當時偶爲何那麼好心,不給他衝回去,偶給自己衝值,就不會衝錯了。真是,好心人不能做啊!這世道……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