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也顧不上什麼禮節了,馬上坐到牀邊的椅子上,爲上官雅涵把脈,然後起身對賢聖燁躬身說道,“王爺大可放心,王妃並無大礙,老奴這就爲王妃處理傷口。”
傷口處理到一半的時候,翰子墨趕了過來,看了眼上官雅涵的傷勢,頓時鬆了一口氣,“嚇死我了你們,小小的傷口,至於那麼大驚小怪的嗎?”
“可是王妃暈倒了。”文昊磊看着上官雅涵的面色蒼白如紙,還是不放心。
“她那是疼得,傷口不深,就是點皮外傷,秦雨柔能有多大的力道,沒事,我來,保證她一天就能跑能跳的。”翰子墨上前,將藥箱放下,拿出了裡面的瓶瓶罐罐。
他不是不擔心上官雅涵,而是,他對自己的醫術有信心,這點小傷口,對他來說是小菜一碟而已。
賢聖燁仍舊不放心,一顆心懸得高高的,擔憂地看着上官雅涵。
他的擔憂一直持續到了傍晚,上官雅涵睜開眼睛的時候,纔算鬆了一口氣,臉上也有了笑容,溫暖的大掌緊緊地握着上官雅涵的小手,關切地問道,“雅涵兒,感覺怎麼樣了?”
上官雅涵黛眉輕蹙,感覺了一下,傷口還有一絲絲的疼痛,但是好多了,便搖了搖頭,“沒事了,不疼了。”
賢聖燁的一顆心終於放了下來,鬆了一口氣,仍舊緊緊握着上官雅涵的小手,“雅涵兒,都是燁哥哥不好,燁哥哥沒能保護好你,以後,燁哥哥再也不讓你離開我的身邊了。”
上官雅涵現在沒工夫聽他說這些廢話,她關心的另有其他。
“你爲我報仇了嗎?秦雨柔呢?”她是愛憎分明的人,秦雨柔傷得她這麼嚴重,她當然不會輕易就放過她的。
“她現在還在地牢裡。”賢聖燁聲音冷了下來,話音剛落,耳邊突然傳來了文昊磊的聲音。
他看了眼上官雅涵,輕輕地放下她的手,起身出去。
文昊磊站在大廳門口,見他出來,立刻躬身說道,“王爺,大夫人她……在獄中自盡了。”
賢聖燁一愣,眸底的情緒瞬息萬變的,驚訝,心痛,茫然……
“後事……就交給你處理了。”他沉聲說道,又看了眼文昊磊,轉身進了臥房。
“發生什麼事了?”上官雅涵已經坐起了身,見他面色陰沉,多多少少才也猜出來了,應該是關於秦雨柔的事。
“雨柔她……她在牢內自盡了。”賢聖燁的心頭壓着一座大山,壓得他喘不上氣來,心頭的疼痛更是難以解放。
對於秦雨柔的感情,已經不是一朝一夕了,即便那樣的情愫不是秦雨柔想要的,對於她的死,他卻仍舊難以釋懷。
上官雅涵撞見了他眼底的傷痛,一顆心微微地着,小手伸過去,將他的大掌攥進手裡,輕聲安慰,“你去看看她吧,我沒事的,再怎麼說,她也是你的妹妹。”
賢聖燁反握住上官雅涵的小手,點點頭,起身在她的額上輕輕地落下一,扶着她躺下,又幫她蓋好了被子,纔出去。
他前腳剛離開,司徒妙萱後腳就進了房間,坐到了上官雅涵的牀邊,關切地問道,“你怎麼樣了?傷口還痛嗎?”
“還有一點點,秦雨柔力氣小,傷口不深,你先扶我起來。”上官雅涵手,小心翼翼地坐起身,還是扯到了小腹的傷口,眉頭輕輕地蹙了起來。
“我聽說,大夫人她……她是撞牆死的,死相很悽慘。”司徒妙萱的神色間閃過了一絲的驚恐。
上官雅涵明白,像司徒妙萱這樣的柔弱女子,會害怕是正常的,不過對於她來說,再恐怖的死相她都見過。
其實她也能想象出秦雨柔當時的場景,一定是鮮血四濺吧,和當初的戴立一樣。
“好了,不提她了,你知不知道,陸鍾康怎麼樣了?賢聖燁抓住他了嗎?還有那些村民現在怎麼樣了?”上官雅涵現在最擔心的還是小纖和小壯他們姐弟倆,在心內祈禱着他們不要有事纔好。
“這個我不知道,沒聽說。”司徒妙萱搖了搖頭。
外面的天色一點點暗了下來,晚餐的時候,賢聖燁纔回來,司徒妙萱也在這個時候離開。
上官雅涵被賢聖燁抱到了桌子前,坐在他的懷裡,由他喂着。
賢聖燁自始至終也沒有再提秦雨柔的事,她也就沒再問,就讓這件事這麼過去吧,省得提起了他傷心。
晚上睡覺,賢聖燁沒有要她,連摟她都不敢,就怕不小心碰到她的傷口,只是將手臂輕輕地放到她小腹的上方,再就一動不動了。
隔天一早,賢聖燁沒有進宮上朝,起牀之後,親自爲上官雅涵換了藥,包紮了傷口,就一直陪着她。
早餐的時候,翰子墨過來了,一進門就嘆氣連連的,一看就是有事的樣子,走到兩個人對面坐下。
上官雅涵和賢聖燁誰都沒有說話,兩個人膩膩歪歪地吃早餐,翰子墨原本心裡就有火,看着秀恩愛的兩個人,更是來氣了,拍案而起,身後的凳子隨着他的起身倒在了地面上。
“你們兩個真是狼心狗肺,你們有事的時候就把我拎來拎去的,現在我有事了,你們就跟沒事人一樣,真是白眼狼,沒心肝。”翰子墨氣呼呼地哼了一聲,臉別到一邊生氣。
上官雅涵和賢聖燁對視了一眼,默契地將他的話忽略掉。
翰子墨等了好長時間都不見兩個人搭理他,剛要轉過頭看看他們兩個,耳邊突然傳來了上官雅涵軟綿綿的聲音,“小燁子,我要吃那個。”
“你們兩個……雅涵啊,我有事求你。”翰子墨氣焰消了下去,扶起了凳子坐下。
“這還差不多嘛,求人就應該有個求人的態度,說吧。”上官雅涵哼笑了一聲,偏着頭說道。
翰子墨重重地嘆了口氣,尷尬地說道,“說出來有些丟人,又蕊她和他大師兄跑了,幾天都不回來,你能不能幫我勸勸她,讓她回來啊?”
“什麼?這個年又蕊,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太不像話了,你放心,我一定幫你把她抓回來。”上官雅涵一個激動從賢聖燁的懷裡跳了下去,不小心又扯到了傷口,疼得她倒抽了口氣。
“你小心一點,身上還有傷呢,先用早膳,再着急也得先填飽肚子。”賢聖燁起身將上官雅涵抓了回去,又一把被她甩開。
“這都什麼時候了,還吃飯,子墨,你現在就跟我過去,看我不把她腿打斷。”上官雅涵也顧不上身上的傷了,氣呼呼地往外走。
賢聖燁回頭瞪了眼翰子墨,立刻跟了上去,小心地護着她。
翰子墨定了定,心底有一絲的後悔席捲開來。
他只是想讓上官雅涵幫忙勸勸年又蕊,勸她跟他回家,可是,這個暴力的女人說要把他媳婦兒的腿打斷。
這可不行呀!
“雅涵啊,氣大傷身呀,那個……要不我還是自己勸吧。”翰子墨大長腿飛快搗騰了兩下跟上去,拉住上官雅涵,呵呵乾笑了兩聲。
可是,請神容易送神難,上官雅涵決定了的事哪是他說兩句話就能打消的?
賢聖燁命人準備了馬車,三個人上車,一路馬不停蹄來到了上官雅涵和冷熠寒買的宅子。
剛進大門,裡面就傳來了年又蕊的悽慘的哭聲,“大師兄,我不回去,你別讓我回去好不好?”
緊接着,冷熠寒低沉的聲音傳來,“又蕊,我也是爲了你好,我涉世比你深,誰對你好對你壞,我一眼就能看出來,我是希望你幸福。”
“我會幸福的,大師兄,都一定會幸福的,我不回去,求求你,大師兄,別帶我回去好不好?”年又蕊明顯已經聲淚俱下了。
翰子墨一驚,“嗖”的一聲就竄了進去,剛要開口向年又蕊發火,年又蕊卻像見到救兵一樣,撲進他的懷裡,肩膀哭得一抽一抽的,“子墨,我不回去,你跟大師兄說,別讓他帶我回去。”
翰子墨愣了,迷茫了,腦袋轉不過勁兒了。
“不行,長兄爲父,你今天必須跟我回無憂宮。”冷熠寒周身散發着冰冷的氣息,置人於冰天雅涵地中一般,上前一把將年又蕊從翰子墨的懷裡拽了出來,拉到自己的身後。
翰子墨總算是明白過來了,一雙絕美的桃花眼染上了通紅的火海,因爲憤怒,他周身的溫度驟然升高,雙拳握得緊緊的,昭告天下,他要殺人。
冷熠寒完全不把他放在眼裡,轉身,兩隻大掌扣住了年又蕊的雙肩,沉聲說道,“他對你不好,你爲什麼還要跟他回去?不是你自己說要跟我回無憂宮的嗎?”
年又蕊搖搖頭,深吸了一口氣止住了自己的啜泣,“不是,他對我很好,大師兄,你別帶我回去好不好?我當時只是生氣,說的氣話,我沒有想要回去,真的,大師兄。”
冷熠寒回頭看了眼翰子墨,嘴角揚起了一抹弧度,很淺很淡,非得仔細看才能看出來,“那……你愛上他了?”
翰子墨感覺到自己的心一下子就提到嗓子眼了,怔愣地站在原地,像傻了一樣。
現在不光是冷熠寒在等年又蕊的答案,還有翰子墨,就連一直站在門口要往裡進的賢聖燁和一直攔着他不讓他進的上官雅涵,都在等着年又蕊的答案。
年又蕊也不知道那麼多,更忘記了自己臉皮有多薄了,拼命地點頭,一個勁兒地“嗯”。
翰子墨的一顆心呀,可算是放了下去,心頭縈繞着喜悅,心情更是愉悅得無以復加。
上官雅涵自然也是鬆了一口氣,自此,她終於可以大大方方地說,她這個月老,夠格了。
至於賢聖燁嘛,羨慕嫉妒恨,絕對的羨慕嫉妒恨,低頭看了眼開心得五官都舒展開的小混賬,心裡可不是滋味了呢。
他什麼時候也能守得雲開見月明啊?
“又蕊。”翰子墨輕輕地喚了她一聲,飽含深情,上前想要重新將他的小娘子奪回來,卻又被冷熠寒一個閃身躲了過去。
冷熠寒將年又蕊帶到一邊,與翰子墨拉開距離,高大的身軀將她擋在身後,一副“孃家人”的姿態,“我聽又蕊說,你對她不好,我身爲她的哥哥,自然不能這麼就將我的妹妹交給你,有幾個問題,我要問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