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輩子能遇上就是緣分,能分到一個監獄更是緣分,能分到一個號子裡更是緣分,你不介意交個不成器的朋友吧?”
葉衝一笑:“當然不介意,只是你怎麼知道我們會分到一個監獄、一個號子?”
“我已經進去過多次了,有的是因爲賭博,有的是因爲盜竊,有的是因爲嫖妓。總之我這樣的人就特麼該死!不是我說大話,我對鐵門裡面的事肯定比你知道得多。”
“那是,你也算鐵門前輩了。”
“我這輩子也只有這一點值得跟人誇耀了,前輩算不上,但進去後多個朋友多條路倒是真的。咱們這二三十號人是一批的,一批的意思就是要送到同一個監獄,獄警發的號坎上都寫着‘白砂監獄’四個字,也就是說咱們的終點站都是那個監獄。”
“那你怎麼知道我們倆會分到一個號子?”
“咱倆的編號挨着當然會分到一個號子。”他感嘆道:“白砂監獄可是海天等級最高的監獄,很多道上的人都以能進那座監獄服刑而感到驕傲。”
Wωω •тt kǎn •¢〇 葉衝真有點兒哭笑不得,看來這位真是有點兒着魔了,居然還把進什麼監獄當成榮耀。
一邊說着話,兩人前後領了監獄號坎和手牌,然後隨着人流一起上了一輛警方的大巴車,車子噴出一口氣後徐徐啓動。
由於兩人號碼相鄰,他們自然而然的坐在一起,也就有了更多談話的機會,那人對他伸出手來,“老弟,正式認識一下吧,因爲我下巴長,別人都叫我王大下巴,你高姓大名?”
人家這麼信任自己,甚至還把自己最隱私的事情告訴自己,作爲男人葉衝要是再拒絕就太小家子氣了。
於是他握住對方的手,“葉衝,樹葉的葉,林沖的衝。”
王大下巴讚許的點點頭,“人如其名,我第一眼看到你就看出你有俠義之氣。”
葉衝心裡不屑,俠義你妹啊?
一路開了許久,車速漸漸放慢,葉衝往窗外看了一眼,只見車子正在穿過一條長長的鐵索大橋,中間要經過多道關卡,遠遠可以望到橋的盡頭連着一座孤零零的小島,白花花一片砂石。
“前面就是白砂島了吧?”
“
是啊,不怕你笑話,我都不知道來過多少次了,閉着眼睛都能摸對路。”
不知不覺間已是傍晚時分,車子已經來到白砂監獄,車上的犯人在獄警的看管下陸續下車,排着隊從角門魚貫而入。
葉沖走在最後,別的犯人都低着頭不敢亂看,只有他一個人東張西望,哪兒哪兒都覺得新鮮。
一個獄警怒斥道:“看什麼看!”
王大下巴扯扯他的袖子:“低下頭別亂看,這裡面規矩大得很。”
葉衝一皺眉:“犯人就不是人麼?”
“到了這裡沒人把你當人看,據說前段時間白砂監獄出了一起越獄大案,現在這裡的風聲緊得很。”
那起越獄大案自然就是小馬搞出來的,只不過葉衝並不知道這些事。
正說到這兒,一個獄警一邊喊話一邊提着警棍過來,“誰讓你們說話的,不懂規矩我教你。”
他不分青紅皁白揚起警棍就要對王大下巴動手,警棍還未落下,手腕已被葉衝緊緊握住。
他怔怔的看向葉衝,葉衝則和氣的笑道:“警官,我們是新來的不懂規矩,下不爲例。”
獄警哪會聽他解釋,照樣又想動手,可腕子被對方緊緊握着,連續掙了幾下居然都沒掙開,他不由又是一愣。
葉衝照樣笑着,輕輕放開他的手,“警官,別生氣,氣大傷身。”
他雖然在笑,但獄警卻隱隱感到某種不同尋常的氣息,面前這個男人猶如一把深藏鞘中的利刃!
隊伍繼續往前走,王大下巴看了葉衝一眼,悄悄對他豎起了大拇指。
很快,他們進了一間很大的檢查站,負責檢查的獄警虎視眈眈的等在那裡,每個人都要經過道道檢查,好似流水線生產的沙丁魚罐頭一樣。
王大下巴小聲問道:“兄弟,帶買路錢了沒有?”
葉衝眨眨眼:“什麼買路錢?”
“閻王好見小鬼難搪,沒帶買路錢的話,等下通櫃的時候夠你受的。”
葉衝笑了:“看來你還真是老江湖,說出話來一套一套的,什麼叫通櫃?”
“通櫃就是檢查肛門,常年在這裡工作的人精神多少都有點兒不太正常,負
責通櫃的那個傢伙是個十足的變態,你要是給了買路錢還好說,否則的話他會往死裡整你,甚至……”王大下巴看看左右沒人注意,便湊到葉衝耳邊嘀咕了幾句。
葉衝臉色一變:“看來還真是夠變態的。”
“你到底帶錢了沒有,沒帶的話我借給你點兒。”
“帶了。”
“謝天謝地,那就好辦,等下通櫃的時候眼皮子活點兒,與人方便自己方便。”
沒想到葉衝冷鍋冒熱氣的來了一句:“我不會給他一分錢。”
王大下巴吃了一驚:“你瘋了!都到這個時候還在乎那點兒錢?”
“我不在乎那點兒錢,所以我寧可喂狗也不會給他。”
王大下巴愁眉苦臉的還想勸幾句,前面有人喊了一聲:“下一個!”
他急的一跺腳,可又不敢耽擱,只好走向寄存處。
過了半支菸的功夫,前面又傳來一聲:“下一個!”
葉衝這纔來到寄存處站定,一個獄警掃了他一眼,冷冷的道:“把衣服全脫了!”
葉衝也不擡槓,三下五除二脫個精光,那人眼裡閃過一絲異色,表面看他一副斯文白淨,沒想到脫光了身材這麼好。
無論是男人看男人,還是女人看女人,好身材都註定會引爆眼球。
那人收回目光開始翻看葉衝衣物,“手錶一支、皮帶一條、手機一部、香菸一盒、打火機一個……”
他把所有衣物都裝進一個袋子裡,然後封裝起來打上編碼,這纔來到葉衝面前,伸手在他發間細細摸了一遍,確定沒有藏匿任何異物後纔給了他一套囚服:“你可以走了。”
葉衝穿上囚服繼續向前,一個獄警捏着電推子正給犯人剃頭,手法簡直比屠夫給豬剃毛還要嫺熟。
輪到葉衝的時候,他就抱着胳膊站在那裡。
獄警瞪了一眼:“你沒長眼啊,該你了!”
葉衝捋了捋自己的頭髮:“不剃行不行?”
一句話惹得周圍人紛紛側目看來。
獄警顯然也沒想到有人居然敢說這種話,“你說什麼,再給我說一遍!”
“看我的口型,我不想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