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鬼點頭:“可是我之前勸過你,不要再走下去,這樣做對你沒有好處的。”
“老鬼,你說人這一生什麼是該做的什麼是不該做的?”
老鬼凝眉思索:“年輕當然可以無所畏懼,也許你到了我這個年齡就會明白哪些事該做哪些事不該做。”
“這不是年齡的問題。”
“那是什麼?”
“勇氣,想做的事就是該做的,不想做的事就是不該做的,一個人若連做自己想做的事的勇氣都沒有,豈不是莫大的悲哀。”
老鬼微然一笑:“也許你現在是對的,我只怕你將來會後悔。”
“這話怎麼說?”
“你本可以過安穩的生活,可是從你殺了魏滿堂那一刻起,你已經一腳踏進深不可測的江湖。”
葉衝深邃的目光閃動着,一字字道:“所謂的江湖就是洪山會!”
“可以這麼說。”
“那麼,你對洪山會了解多少?”
“我只知道那是個可怕的組織,惹上那個組織的人沒有不後悔的,據說他們都已混丟了腦袋。”
“還有呢?”
“我還聽說洪山會是一個龐大的組織,這個組織的首腦到底是誰至今還是一個迷,洪山會旗下共有赤風、青火、白金、紫劍、黑水五大香堂,而你殺的那個魏滿堂正是赤風堂的堂主,多年來在清湖區地下世界混得風生水起,那裡的大小幫派無不敬畏三分。大清湖漁貨市場有多大你一定親眼見識過了,自古以來水旱碼頭都是五方雜處之地,也是幫派勢力的發源地。想當年,魏滿堂不過是個跑船的碼頭工人,這人膽子大、拳頭硬、對朋友夠仗義,身邊漸漸聚集起了一幫弟兄,後來力量越來越大就開始包貨櫃搞裝運,有了錢自然就有人歸附,他在大清湖做起了名聲後被洪山會看中,拉着手下一幫兄弟多年打拼終於在大清湖站穩了腳跟,也在洪山會有了一席之地,一直坐到赤風堂堂主的位子。”
“說白了那傢伙還不是靠賣魚發家的。”
“不,你真要是那麼想就錯了,其實他真正發家的是白粉生意,古往今來無
論什麼生意都離不開碼頭,大清湖碼頭是海天最大的內陸碼頭,大清湖連着東江,東江直通入海口,相比東江沿岸和東海海岸的那些碼頭,大清湖碼頭最方便上貨,更何況大清湖漁貨市場是最好的中轉站,魏滿堂就是通過大清湖碼頭把貨上岸,然後在通過漁貨市場分發出去。”
聽到這兒,葉衝想起魏滿堂臨死前曾告訴自己,他的那批喪屍浴鹽正是藏在大清湖漁貨市場的一間冷庫裡,如今倒是可以跟老鬼的話一一印證。
“那傢伙囂張了這麼多年,難道就沒人管?”
“道理很簡單,只要有市場、有高額利潤,就永遠不缺少鋌而走險的亡命徒。有這樣一個不爭的事實:米國是全球最大的白粉消費國,癮君子超過4000萬,市場上七成的毒品來自墨國,每年毒品貿易給墨國毒販帶來400億美元的利潤。諷刺的是,毒販子用販毒賺來的錢從米國購買軍火充實自己的軍火庫。墨國離上帝如此之遠,離米國卻如此之近,墨國政府就是這樣解釋白粉經濟生命力頑強的原因。爲了減輕自身的壓力,米國對吸毒採取完全放任的態度,卻要求墨國積極打擊販毒行爲。在墨國政府幾乎抱着與敵攜亡的態度拼命和毒梟作戰時,米國人還很不仗義對武器走私漠然置之,墨國執法部門在前線流血拼命,米國加州卻在立法準備讓大麻銷售合法化。要知道,大麻可是佔了兩國毒品貿易約一半的份額。從這個例子就可以清楚的看到毒品生意爲什麼在任何地方都有生命力,你是聰明人,箇中道理不用我多說。”
老鬼彈了彈雪茄,“我們再回到魏滿堂身上,你以爲他只是一個人的玩火麼,在他的整個鏈條上不知道有多少人吃過他的好處。隨着他的生意越做越大,他的勢力也越來越強,到如今整個大清湖區有三分之一的酒吧、夜總會都在他的控制之中,當然那些地方也是他白粉輸出的終端所在。有一件事你一定會感興趣,也能知道赤風堂在大清湖區的勢力有多強。”
“什麼事?”
某夜,魏滿堂一手摟着一個濃妝豔抹的舞女從“喜樂門夜總會”走了出來,跟着他的是手下兩個死黨弟兄。
魏滿堂用滿口酒氣的嘴去親吻女人,“今晚讓我看看你們誰的功夫強,伺候三爺舒坦了一定少不了你們的好處。”
兩個舞女嗲聲嗲氣的道:“早就聽說三爺號稱粉帳天王,還求您一定要對我們姐妹手下留情哦。”
魏滿堂哈哈大笑,兩手用力抓了把女人的屁股:“那要看你們夠不夠乖,先伺候好我了,再給我後面那兩個兄弟泄泄火。”
“三爺,那怎麼行,我們只想好好伺候您一個人。”
“三爺我爲什麼能混到今天這個地步,大清湖大大小小几十個幫派,爲什麼赤風堂能一家獨大,靠的就是兩個字‘仗義’。我魏滿堂吃頭一份,我兄弟們就必須吃第二份。”說到最後,他的口氣已經冷厲起來。
兩個女人全都嚇得一呆,這種風月場上的女人最擅長的就是看人臉色行事,馬上便轉了口風,專挑對方愛聽的話說。
一行人說笑着走向路邊的一輛黑色勞斯萊斯,猛地一擡頭看到一個巡警正在往車上貼罰單,魏滿堂立刻站住了。
後面的兩個手下正要過去,魏滿堂做了個手勢讓他們站住,他放開兩個舞女徑直來到那個巡警面前,淡淡問了聲:“你新來的,知不知道這是誰的車?”
那巡警是個年輕小夥,顯然並不認識對方,“這是你的車?”
“嗯。”
他敬了個禮:“你違章停車,按照交通法規第76條規定對你進行罰款扣分,請在15個工作日之內到處罰告知單上的指定地點接受處理。”
“你知道我是誰嗎?”
“不管你是誰都必須接受處罰。”
魏滿堂猛地一巴掌扇過去打掉對方的帽子,“就憑你一個小小的破警察,連我是誰都不知道就敢查我的車?”
那巡警撿起帽子,“你……你敢打警察!”
魏滿堂冷冷的道:“兄弟們,告訴他我是誰?”
那兩個手下把指頭塞進嘴裡打了個長長的呼哨,只見從四面八方涌出一大幫人,粗略一看足有幾十人之多,將那個年輕的巡警緊緊圍在當中,一雙雙兇狠的目光將他牢牢鎖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