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警哪見過這種陣勢,頓時臉色煞白,忙打開無線電通訊機:“警員47294呼叫總隊,在長山路喜樂門夜總會門口有人企圖抗拒執法,請速來支援,請速來支援……”
也不知是誰一把搶過他手裡的通訊機摔在地上,用腳狠狠跺碎。
“你們……你們想幹什麼……”
魏滿堂一把揪住他的衣領,用大拇指指着自己鼻子:“小王八蛋,給我聽清楚了,我叫魏滿堂,12點以後整個大清湖歸我管!記住了沒有?”
巡警訥訥不語,魏滿堂用力按住對方的腦袋一下狠狠砸在勞斯萊斯的引擎蓋上,“再給我說一遍,我叫什麼名字!”
巡警被砸得腦袋破了,鮮血順着臉頰流了下去。
“三爺問你話呢,我叫什麼,我叫什麼,我叫什麼!”魏滿堂問一句便按着對方的腦袋猛砸一下,眼看着引擎蓋都已凹了一塊,上面滿是淋淋血跡。
一連砸了六下才鬆手,巡警慢慢也隨着軟了下去。
他轉過身不緊不慢的點上一支菸,“這小子記性不好,給他加深一下印象,讓他一輩子都記住我的名字。”
那幫手下一擁而上,數不清的拳腳雨點兒般朝着可憐的巡警砸下。
魏滿堂伸手摟住兩個早已嚇呆的舞女,朝着遠處走去,“剛纔說到哪兒了……”
聽到這兒,葉衝點了點頭:“的確很屌很囂張。”
聯想到之前的事,他也終於明白陳惜弱爲什麼會那麼痛恨那個黑道分子,甚至不惜借自己的手殺他。
“你殺了赤風堂堂主,這件事絕不會這麼輕易結束,他手下幾百個弟兄,就算一人砍你一刀也能把你剁成肉醬,哪怕一人一口也能吃得你骨頭渣都不留。”
葉衝根本不爲所動,“看在朋友的份兒上,能不能再幫個忙?”
老鬼似乎猜到他要什麼,神色一凜:“你要我幫你查出誰是洪山會的首腦?”
“沒錯。”
“我看你真的是瘋了。”
葉衝一口喝乾杯子裡的酒,站起身來,“還是算了吧,我不會逼朋友做他不想做的事。”
葉沖走了,老鬼端起水杯喝了一口,自言自語道:“二十年前,我也和你一樣,所以我才知道,你一定會後悔的!”
離開了時光走廊,葉衝想隨便走走,於是順着王府大街一路走下去,老鬼的忠告不是沒有道理,但他從來都不覺得有道理的事就一定是對的。
喧鬧的街頭人流如織,每個人都在按照自己既定的路線生活着、忙碌着,絕大多數時候他們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只是冥冥中受到一股力量牽引,麻木的做着造物主手裡的提線木偶。
上天總是殘忍的給人一種叫做“希望”的東西,然後讓人窮盡一生去心甘情願的勞碌,直到生命行將結束時才發現原來到頭來自己什麼也沒得到,所謂“希望”不過是一場騙局。
但即便把這個道理告訴他們,他們只會當你是瘋子,然後繼續被所謂的“希望”所勾引,永遠在自己的輪迴中周而復始。
葉衝看着一張張麻木的臉頰在面前經過,就彷彿跳出輪迴看着一個個“自己”,心裡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悲哀。
可是老鬼呢?他的“希望”是什麼?
他的精明老到,他的明哲保身,他寧願躲在一間不起眼的酒吧過着遠離是非的生活,他心中的“希望”到底是什麼?
葉衝已不知有多久沒這麼感悟過什麼了,什麼是對什麼是錯,什麼是該做的什麼是不該做的,就好像他此刻站在十字路口茫然眺望一般。
人生中太多這樣的十字路口,每一條路帶將指向一種不同的結果,但沒人知道那個結果會是什麼,所以人們纔會害怕選擇。
可人生本就沒有回頭路,要想繼續走下去就必須做出選擇。
就這麼胡思亂想之間也不知走了多遠,就在他不知多少次和
多少個陌生人擦肩而過時,那個人卻突然在這一刻倒了下去,同時伴隨着一聲痛苦呻吟。
這一聲把葉衝驚醒,他甩臉看去就見倒下的是個五十歲左右的中年男人,連同他的自行車一起倒在路邊,那人的臉已經沒有一絲血色,一手捂着心口,滿臉痛苦之色,身子正慢慢歪倒。
葉衝腦子裡馬上跳出兩個字:碰瓷?
建築工人賣的是力氣,但不等於沒有腦子,這一瞬間他腦子裡頓時涌出許多碰瓷的英雄事蹟。
他還記得曾有一段碰瓷未遂的視頻熱傳:汽車行駛時,一女士突然拄拐衝到車前。機智的司機立刻停車,留她尷尬的站在路上。隨後司機倒車,大姐不甘心,一個箭步跪在車前……
這位碰瓷技藝不精的大媽被網友調侃,稱她“跑得太快了”。
還有網上流傳着一段城管碰瓷的視頻,一名執法者城管人員,在沒有和攤販任何接觸的情況下,突然倒地,然後向同伴大聲呼救,“報警”。
經調查,這名碰瓷的城管是臨時工,當時是爲了嚇走頑固的攤販。最後,涉事的城管人員被辭退。
由此看來,其實碰瓷也是一門行爲藝術,玩好了可以“一碰吃三年”,碰不好沒準把命丟了。
可他完全可以確定,自己壓根就沒碰到那個人,於是又牽扯出另一個敏感問題:扶不扶?
於是,他的腦子裡有跳出好多英雄事蹟。
一位姓雷的女士駕車在十字路口經過,看到一個老人摔倒在路邊,地上還有散落的飯盒,經過詢問才知道該名老人因爲醉酒有點暈乎了,雷女士當下就覺得這名老人在這裡着實危險,於是報警找來警察,大概半小時後警察就到了,在警察來之前,我們善良的雷女士還一直陪伴在老人身邊,陪老人說話,誰知道警察一來,老人就告訴警察雷女士撞了自己,當下就讓雷女士很是心寒,還不得不去交警隊做了酒精測試,還着實解釋了一番纔回到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