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我想我能理解王師長心中的無奈,命令雖然難以違抗,不過我還是想留句話給王師長。”
“什麼話?”王川平一副洗耳恭聽的神情。
唐靜純說:“判決李無悔的時候,多摸下自己的良心,儘可能的多維護一些吧!”
王川平點了點頭說:“這點你放心,只要是我負責,至少能保證李無悔死不了。我看得出來,你的心裡很難過,我不知道李無悔到底幫過你什麼樣的忙,但你能爲他這樣奔波,也很難得,算是盡力了,聽天由命吧。”
唐靜純點了點頭,沒說什麼,起身告辭。
走出門的時候,看着在四處站崗的那些身板筆直的士兵,竟然莫名其妙覺得有心有種悲愴的感覺,他們和李無悔一樣,爲了國家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一腔熱血生死無悔,但不過是某些權力者手中的刀,說得更合適點,叫做棋子。
他們過着最艱苦的生活,做着最危險的事情,但還被忽視。
不行,無論如何,她都一定要救李無悔!唐靜純她聽到了自己內心裡非常肯定而堅決的聲音。
也許,只有她出面,李無悔還有那麼一點挽回的餘地,其他人,都無能爲力。
可是。,要該如何來救李無悔?
只有兩種可能,第一種可能,解鈴還須繫鈴人,只要牛大風不追究,就萬事皆休;第二種可能,得老爸發話,收回命令。
首先考慮第一種可能,牛大風已經說得很清楚,要想賣給她一個完全的面子,就只有一種可能,她答應嫁給牛大風,那麼牛大風會扛下所有的責任,把他老爸和舅舅那邊所有的人都擺平。機會握在她的手上,只要她一點頭,李無悔馬上就得救了,可是她對牛大風全無好感,怎麼可能委屈了自己的一輩子嫁給他?
而且還是爲了李無悔那個混蛋?
不行,這肯定不行!李無悔那樣一個毀掉自己的混蛋,不值得自己爲他犧牲自己的一輩子!而且感情不是拿來交易的東西,她不能讓牛大風這樣的王八蛋得到自己!
那麼第二種可能:讓老爸發話,收回命令?這能行得通嗎?
首先,之前一通大吵,已經和老爸翻臉,本來道理在她這裡,難道還得她回去低頭?其實低低頭也沒什麼,人一輩子,哪會有不低頭的時候,何況是自己的老爸,算不得丟臉。
但關鍵的問題是,就算她低頭了,能挽回得了嗎?
她深知老爸是個現實得徹底的人,萬事必定先把利益放在第一位,幫李無悔,僅僅只爲一個公道,卻會得罪牛大風那麼大一羣人,會讓唐天恩以後的總統之路多上許多坎坷與荊棘;而幫牛大風,方方面面都有利,頂多是這個國家損失一個人才而已。
所以,仍然是一種翻山越嶺的難度。
唐靜純左想了,右想,想來想去,覺得還是抱着萬分之一的希望找老爸試試,就不要在電話裡說了,直接面對面的說好。
而且她還想到了一個救兵,老媽!
老媽比老爸更疼她,而且老爸也比較聽老媽的話,老爸能當上總統,老媽有不可磨滅的功勞,俗話說的,一個成功的男人背後必定有着一個成功的女人。
唐靜純打定主意,當即訂了回首都的飛機。
三個小時後,下午五點半左右的時間,飛機在都城藍天機場降落。
唐靜純剛纔下得飛機打開手機,電話就響了起來,她拿出手機一看,盡然是老媽打來的電話,心裡想,竟然有這麼巧,自己剛好要回家老媽就打電話來了。
於是趕忙接通了電話。
“寶貝,和你爸怎麼了?”老媽的聲音總是那樣令她的心裡感到溫暖,心裡有再多的不爽,只要聽到老媽那溫柔而帶着關懷的聲音她就會覺得舒坦,至少她會知道這個世界的自己永遠不會孤單,只要老媽在,她就會有個歸宿的地方。
“怎麼了?您既然知道了,他肯定和您說過怎麼了啊!”提起老爸,那段令人窩火的事情,唐靜純仍然覺得一肚子的火氣。
“是,你爸有跟我講,你也得爲他着想,他雖然身爲總統,看似人上人,但他有着比一般人更多的無奈,很多事情根本就不能由着他自己的想法來做主,他做的每一件事都必須得顧全大局,而不是感情用事。”老媽耐心地解釋,化解着父女之間的矛盾。
道理誰都懂,但是要真正做得到,那就是另外一回事。
唐靜純聽了老媽的話,仍然據理力爭說:“您說的這些我都明白,但是我更明白,這件事情只要他顧着我的感受,費點力斡旋一下,肯定會有轉機,不會像他說的那麼絕。”
老媽聽着唐靜純仍然一肚子的義憤填膺,知道一時間講道理也講不清楚,便問:“你現在哪裡?”
“我在哪裡你們就不用管了,他都說了,當沒有我這個女兒了,算我高攀不上他這根高枝行了!”唐靜純故意這樣說,用以激將老媽。
此舉果然湊效,老媽聽了之後有些埋怨:“你這是什麼話,就算你和你爸有什麼矛盾爭吵,他始終是你爸,生你養你,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再退一步說,你跟你爸計較,不認他了,怎麼連我也拖上了,難道媽有什麼對不起你的地方嗎?”
唐靜純要的正是這樣的話,於是藉着機會使着性子說:“只要我的事情你管了,我就認你!”
老媽比起老爸來,很容易遷就:“好吧,你先回來了,我們再慢慢商量,行不?”
唐靜純聽得有戲,一下子就高興起來說:“行,二十分鐘我就到家了。”
老媽陡聽此言,還有點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的迷糊:“二十分鐘?你不是在江城嗎,二十分鐘怎麼能到家?”
唐靜純便說了實話:“我剛下江城到幻城的飛機,往家裡趕呢。”
“好啊,你回來了都不給老媽打個電話,看來你心裡是真的六親不認了。”老媽假裝生氣。
唐靜純笑:“放心吧,媽,會認你,要不認的話,我還回來幹什麼呢?是不是?”
老媽倒也不傻:“回來幹什麼?你以爲你老媽是傻子不知道啊,你不就是想回來把我搬出來和你一起爲那個李無悔的事情說情嗎?”
唐靜純倒也坦白:“還是老媽你理解我,既然你知道我的想法了,你就先做下準備,幫我想想辦法,回來了咱們再一起實施唄。”
唐靜純的老媽,也就是總統夫人,江之芸,神國人民銀行行長,唐天恩能當上總統,她的身份起到了至關重大的作用,所以她功不可沒。
掛斷唐靜純的電話之後,江之芸就把頭轉向了在一邊閱讀報紙的唐天恩問:“那個李無悔的事情你就不能站出來說說情嗎?”
唐天恩放下報紙擡起頭,看着她說:“難道你也和靜純一樣糊塗?爲了一個無足輕重的人,給自己的身上背一個大包袱,至於嗎?”
江之芸說:“道理我知道,但現在靜純回來了,矛盾得解決吧?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脾氣,如果這件事情你不和她解決好,只怕她這輩子真的就會和你斷絕關係了。她如果賭氣在外面還好,現在還回來,就更能說明這個李無悔在她心中的重要性了,她可是個恩怨分明的人,也不想因爲李無悔的事情自己沒有幫得上忙而內疚一輩子吧,如果她對李無悔內疚一輩子,就必然會恨你一輩子。”
唐天恩說:“如果她有天真的成長了。理解我的處境了,就會知道我應該站在什麼立場做事,這件事情我沒有幫她爲李無悔說情是對的。”
江之芸當即否定說:“不行,李無悔這件事情你必須妥協,不能和靜純死扛到底!”
唐天恩有些生氣起來說:“你這樣不是把我推向懸崖邊緣嗎?一旦我和牛家決裂,會有多少人看我的笑話?而且無形之中就幫我的對手,牛家勢必與我的政敵聯手對付我。我現在羽翼未豐,沒有絕對的把握經得住風浪,哪裡能冒這麼大的險?而且,牛頂天現在在龍城佔據了黑道半邊天,一旦翻臉,你會知道我們的處境有多危險。一個不小心就能讓要他們激變爲恐怖組織,會時刻地暗算我們。”
江之芸建議說:“你也不一定非得強硬的幫到李無悔啊,你可以打個電話給牛大風的舅張光亮,用商量的語氣,說李無悔是靜純的救命恩人,讓他們鬆鬆口,適當的懲罰一下李無悔就好,這樣也算給足了他們的面子。”
“要他們堅持着把李無悔趕盡殺絕呢?我不但丟了臉,和他們的關係也就發生質變了,這個後果不照樣嚴重?畢竟他們會覺得想不通,他們花了那麼多錢幫助我總統競選,爲的是什麼?不就是圖個事情來了的時候,能行些方便,有些保障嗎?而現在我竟然胳膊往外拐,他們不會覺得我是個過河拆橋的人嗎?我們何苦爲了一個無足輕重的李無悔,卻進行如此沒有把握的博弈呢?你就別勸我了,還是好好想想怎麼把你的寶貝女兒勸服纔是。”唐天恩仍然是寸步不讓。
江之芸說:“我是沒有辦法勸得了她的,她本來和你鬧翻臉,現在還主動回來,肯定就是爲了李無悔的事情做最後爭取。這是她的最後機會,。也是你的最後機會,你應該想清楚,我覺得,哪怕和牛家翻臉,靜純的感受,你必須得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