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越下越大,天漸漸的黑了,秦璐一直都沒有來,他們是能理解的,自古當差不自由。她有自己的工作,沒辦法向他們一樣可以隨叫隨到。
蓉蓉借上廁所的名義偷偷的趴在門上向外看了好幾次,這些個記者真是執着,不吃不喝不坐不睡,只管靜靜的靠着樓道兩邊的牆壁,在外面等着,好像一個都沒有少。
她是個靜不下來的人,每看一次臉上的愁苦就會加重一點兒,最後她實在做不到一直憋着不說話了。
“什麼情況啊!怎麼還不來呀!是不是秦璐把咱們都忘了!”
她把目光落在王梓馨身上。
“小——”
趕緊用手去捂自己的胸,馬上改變了語氣。
“王梓馨姐姐!你能不能再給她打個電話呀!問問她是不是把咱們都忘了呀!”
王梓馨擡頭看了看她,一聲不響的拿出手機看了看。可她並沒有給秦璐打電話,偷偷的看了一眼林洋。
“我看還是不用了,秦璐是個辦事情非常嚴謹的人,她不會忘了的,她可能被什麼事情牽絆住了。”
林洋也點了點頭。
可是蓉蓉對這個回答非常不滿意,她不敢坐在王梓馨身邊,只能去纏着芸姐。
坐在芸姐身邊抱着她的脖子,不耐煩的說。
“芸姐,你快想想辦法呀!被這麼多人看着,就像蹲監獄一樣受罪。嗯——芸姐,我們幾個裡就你年齡大,你快想想辦法吧!”
芸姐用白眼珠看着她,把她攀附在自己脖子上的手拿下去,放回到她自己的腿上。
“就你等不了,都是個走向社會的人了,怎麼還跟個孩子一樣沒耐心呢?你就不能安靜一會兒嗎?”
蓉蓉噘着嘴無奈的在牀上坐着,翻着白眼珠看了看他們每一個人,然後瘋狂的撓着自己的頭髮。
“啊——啊——”
“好啦!你們都是老社會了,都是社會人!就我是剛步入社會的小白,事情是我弄出來的,我去自首,我去蹲笆籬子。就算是蹲笆籬子也比這個好過。這算是什麼事兒啊!那麼多國家大事他們不去關心,那麼多明星出軌,離婚的他們也不關心,爲嘛偏偏非要跟我們這些微不足道的小人物過不去!啊——”
她的這個瘋狂的舉動,讓在場的人哭笑不得的。
芸姐給她倒了杯水遞給她。
“行啦!沒人想讓你去蹲笆籬子,事情總有水落石出的那麼一天的,你激動啥!”
蓉蓉撩了撩自己亂蓬蓬的頭髮,翻着眼睛盯着芸姐。
“那一天是那一天啊!等我七老八十了,還是白髮蒼蒼了啊!沒準兒我等不到那一天就被這些人給憋悶死了呢!難道還真像竇娥那樣給我來一次沉冤得雪嗎?我就納悶了,是哪個王八蛋說的呀!我上輩子是不是生了他們一家子呀!他的嘴是老虎機嗎想吃誰的就吃誰的。”
芸姐看了她幾眼,乾脆拿着杯子又放回到牀頭櫃子上去。
“蓉蓉!我發現你現在已經變成瘋狗了,你怎麼得誰咬誰呢!你能不能不要那麼情緒化,事情總會找到解決的辦法的,你着急又有什麼用,難道你急眼了能把說這些話的人嚇到主動給你賠禮道歉來!”
她回頭看着病房門哪裡,聲音放大了喊道。
“你能讓那些個片面的媒體,站在你這一邊!幫你找到真相?”
外面的風大了起來,窗戶還開着,吹得窗口嗚嗚的響,有一些大片的雪花飄進屋裡,落在窗臺上融化掉,有的在窗臺上打了個旋落到地面上。王梓馨就坐在窗前,難免有一些飛到她 的頭上,她用手摸了摸,雪花在沾到她的手上後立刻融化成一滴晶瑩的露水。
她在旁邊的紙抽裡抽了張紙巾,擦了擦自己的手,然後站起身,把窗戶輕輕的關上,關窗的時候發出微小的聲音,蓉蓉回頭看了看她。
“小不點兒,你關窗戶幹嘛!你不覺得這個屋裡悶得要死嗎?”
王梓馨回頭瞪了她一眼。
蓉蓉則先發制人的說。
“你瞪我也沒用,你瞪我我也不怕你!”
可她馬上又變了腔調!拿出最纏人的聲音,以哀求的口吻說。
“王梓馨好姐姐,你能把窗戶打開嗎?看着外面的皚皚白雪我的心情還好一點兒,就算這個世界上的所有人都誣陷我是個危害社會的人,起碼老天他是明朗的,用這種人人皆知的方式爲我鳴不平,難道你想把我這麼一點點的念想也要殘忍的泯滅嗎?你忍心嗎?我的好姐姐。”
她的這番言論並沒有像往常一樣給大夥帶來歡樂,只有王梓馨看着她冷冷的說。
“冷!”
她說完再打開窗戶,只看了一眼林洋,馬上又坐回到牀上她原來坐着的位置。
蓉蓉自覺無趣,她也不像剛纔那麼煩躁了,乖乖的從牀頭櫃上拿起杯子喝了口水。然後又跑到門前透過玻璃往外看了看。
皺了皺鼻子挨着芸姐坐下,小聲的說。
“記者們好像少了,他們大概也不能一直在這裡等下去吧?”
她這個人就是這個樣子,剛一看到希望馬上心情好轉,她鄭重其事的看着芸姐。
“老闆!你要是有幾個這樣的員工酒吧的生意肯定會好起來!”
芸姐看着她現在的這副嘴臉,不知道說什麼好,無奈的笑了笑。
“他們再好也不適合在我的酒吧裡工作,我也不需要他們!”
蓉蓉不解的問。
“芸姐你這個老闆還沒坐穩妥,你就開始挑揀員工啦!”
芸姐站起身伸了個懶腰說。
“我已經有兩個超級無敵巨無霸一樣的好員工,我還要他們做甚!”
她說完拿起牀頭櫃上的水杯把蓉蓉喝剩下的 水一口乾了,然後又倒了一杯,遞給王梓馨。
“梓馨,你還好嗎?你的身體還撐得住嗎?要不,你躺下休息一會兒吧!”
王梓馨回過頭笑了笑。
“沒事兒,我的身體很好,我挺得住的。”
芸姐漫不經心的掃了一眼林洋,林洋一直抱着肩膀靠在窗臺邊的牆角,他低着頭想着心事,開始的時候他在想佳佳,想他們下山時在一起發生的趣事,只到佳佳被拐賣,再到他追到古怪村逗二傻,救出個以爲是佳佳的啞女,不可思議的是,他竟然也被拐騙犯給賣到寡婦村。
有的時候他想笑,有的時候他想哭,但大多的時候是對佳佳的思念,他突然覺得他是如此的在乎她,不知道那份在乎來自自己身體的那一部分,但冥冥之中好像自己的心已經和她綁在了一起,難捨難分。
他的心事能瞞得了芸姐,能瞞得了蓉蓉,但在王梓馨面前他就好像是個透明人,他的所有心思在她面前就像過機場的安檢門一樣,一覽無餘。
芸姐又坐回到牀上去之後,王梓馨擡起頭默默的看着他,眼睛裡流露出來就是她想問他的話。
“你在幹什麼,你是不是在想她!你這樣做可不對呀!我和芸姐都在爲你們的事情擔心,作爲主人翁的你不,應該在思想上開小差兒。”
林洋趕緊否認。
“沒有,我沒有那麼做,可是你爲什麼不和我說說她的情況呢?”
“你還說沒有,既然沒有你爲什麼要問她呀!”
“問跟想不是一回事兒!好吧我承認了我在想她,你能跟我說說她的情況嗎?”
“你怎麼能這樣呢?既然你都不關心事故的事兒,我們爲什麼爲你們操心,我現在就短信告訴秦璐,讓她不要來了,讓你們永遠待在這間屋子裡出不去。”
“不要啊!求求你了假小子,你幫幫我,我會好好感謝你的!”
“沒用,我巴不得你們出不去呢,我想你一直在這裡陪着我,我一直這樣靜靜的看着你就行。”
“啊!假小子,你要幹什麼?難道你喜歡我?”
“是又怎樣,喜歡你也是像男人對男人的喜歡,你可不要瞎想,你是最瞭解我的,我從來不想——好吧!你以後還是叫我假小子吧!”
“你嚇死我了,我被你嚇出一身冷汗!”
“呵呵!這樣就嚇到了嗎!以後還有更可怕的事情呢,你可要做好心理準備呢,別到時候嚇到尿褲子。”
“啥,你是在和我開玩笑嗎,你不瞭解我是什麼樣的人嗎,我可是泰山崩於前而不驚的人,有什麼事情能嚇到我的?”
“你等着瞧吧!你個傻小子,到時候肯定會讓你大吃一驚。”
“你指的是什麼?”
“保密!”
“哪方面的?”
“時候不到不能告訴你!”
“你是騙我的?”
“到時候你就知道我是不是騙你的了。”
“她還在上學嗎?”
“她就去了幾天,做給別人看的。”
林洋馬上瞪起了眼睛。
“你什麼意思!”
王梓馨心虛的把臉轉到另一邊,林洋看不到她的臉還怎麼和她溝通啊。
咳咳!
他故意咳了兩聲作爲掩飾,從窗口的這一邊轉到窗口的另一邊。急切地看着王梓馨。
“你快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王梓馨皺了皺鼻,把頭又轉了回來,林洋無奈只好又溜達回原來的位置。
“話說一半兒是什麼意思,故意挑逗我嗎!”
“你愛怎麼想怎麼想,反正現在不能告訴你,等見了佳佳你問她吧!”
林洋無奈的撓了撓頭,王梓馨把臉又轉到一邊,他剛想移動過去,沒想到他們的反常舉動早被芸姐注意到了,芸姐偷偷趴在蓉蓉的耳朵上說。
“你猜她們倆在幹什麼?”
蓉蓉傻呵呵的,哪知道芸姐說的是什麼呀!她剛要張嘴說話。芸姐捂住她的嘴,又趴在她的耳邊,並偷偷的用手指了指。
蓉蓉這才明白,瞪着眼睛仔細的看着他們。林洋再次要轉過去的時候,蓉蓉實在憋不住了。從牀上站起來偷偷的摸到王梓馨的身後,冷不丁的蒙上王自新的眼睛。
“你們倆偷偷地在鼓搗什麼?”
王梓馨和林洋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對方的身上,哪想到他們的小動作沒能逃過芸姐的眼睛,更沒想到芸姐會慫恿蓉蓉這麼做。
嚇得王梓馨和林洋都一哆嗦。
林洋趕緊解釋。
“我們什麼都沒幹?”
蓉蓉用白眼珠看着林洋。
“我問的是她,我問你了嗎?”
林洋這才意識到是自己太心急了,這下完全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