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十師兄的聲音怒道:“什麼?!就這事?還得等我爺爺回來?哼,三師哥最近是怎麼了?做起事來畏首畏尾的,行事也頗爲蹊蹺……算了,不管了,好不容易得了這次機會,又豈能在等待中浪費掉?即便不能殺,我們也先進去砍掉那狗賊的五肢,看他還如何做惡!”
聽到外面的聲音,馬江忍不住一陣大笑。
正愁現在找不到那個臭小子來泄憤,就出現幾個不要命的給自己瀉火,世上還有這麼好的事?
“賊子醒了?!”
十師兄聲音在門外再次傳來,明顯有些惶恐。
另一人說道:“不……不用怕,十師兄,他雙手雙腳都被捆綁着,量他也做不了什麼。”
馬江繼續哈哈笑道:“做不了什麼?哈哈哈,你們進來不就知道了嗎?對付你們?哼!老子喘一口氣就足夠了。”
“哼!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十師兄冷笑一聲,就一腳踢開房門。
馬江哈哈大笑,雖然手腳被捆,但卻輕易直立起身體,正要張開他的血盆大口,卻突然發現外面出現一道黑芒。
噗噗連聲響。
包括十師兄在內的門外的七個人,竟然全部死掉了!
每人眉心只有一個紅點。
馬江一愣,看着他們緩緩倒地,連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不禁勃然大怒。
猛地一聲狂吼。
“嗷!!”
聲音發出,頓時如驚濤駭浪一般,將整個柴房給掀成粉末,整個跳了出來,大聲問道:“是誰?哪個王八蛋敢搶老子的買賣?!”
就見天空中幾個黑影正被之前的爆破所衝擊,飛向一旁。
這些黑衣人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便是頭戴統一樣式的面具,看起來兇狠可怖。
馬江眼睛一眯,沉聲道:“哼!原來是鬼冥武的鬼崽子,你們竟敢來搗亂,是做好了馬上赴死的覺悟了嗎?”
黑衣人互相看了一眼,猛地向一旁飛去,絕不與他動手。
馬江冷笑一聲,正要追趕,卻發現自己的手腳被綁,還是影響了自己的行動,竟然第一時間沒有追上,再想追,卻已經不見那些面具人的蹤影。
“媽的,這幫傢伙太奇怪了,來了也不動手,殺幾個人就跑,這是跟御劍宗有多大仇?哼,晦氣。”
說完,落下來,然後……一蹦一蹦的前行。
“他孃的,老子這輩子最討厭的事情就是蹦……哎呀!”
嘭。
才蹦了兩下,就弄了個狗吃屎,牙牀嗑在地面上,把青石路給磕出一個大大的缺口。
“你他媽的臭小子,老子馬上去弄死你!”
他是把所有的仇怨都放在天罪身上了。
而天罪自然不知道這點,只不過聽到後方遠遠的地方傳來一聲吼叫,放下酒杯皺眉道:“這是怎麼回事?”
正這時,一名弟子趕忙衝上來喊道:“不好了!天吶,出大事了,十師兄他,十師兄他被那惡人打死了!”
“什麼?你說什麼?!”
關玉堂站起來驚慌的喊着。
天罪皺眉道:“咦?呵呵,看你的反應,你倒是跟這個什麼十師兄關係很好嘛。”
關玉堂苦着臉說道:“十師弟跟在下關係好是一方面,關鍵……更關鍵的,他可是二師伯的親孫子啊,唯一的一個孫子啊!”
天罪道:“哦,方纔也聽你提起過這個二師伯的名頭,他很厲害嗎?”
關玉堂真的有些哭笑不得,拱手道:“閣下怎麼會不知道我們御劍宗二師伯的名頭?天下第五,一步破太虛段衡山,這怎麼會有人不知?”
天罪一愣,也猛地站了起來,大聲道:“我擦!那問題不就大條了?!奶奶滴,馬江是我帶進來的,現在他又殺了那個什麼倒黴的十師弟,那肯定裡面有我的責任吶,我可不指望那個什麼一步破太虛是個講道理的傢伙,你……你害我!”
關玉堂道:“什麼害不害的?現在即便是在下也要跑路了!”
說着,直接從桌子上拿起自己的長劍,轉身就要往外跑,看來是真的打了跑路的主意。
天罪趕忙道:“別他孃的自己一個人跑,捎帶着我啊!咋樣,有路線了沒?”
關玉堂翻着白眼怒道:“誰能想到能出這樣的事?!”
兩個人瘋狂的向前方跑去,幾步道就到了城邊,只要翻過牆就算是離開這了。
但就在這時,還未等兩人出牆,從牆壁對面便突然跳出一排面具人。
把天罪嚇了一大跳。
面具人一句話不說,直接向天罪攻擊過來,攻勢瘋狂,並且每個都毫無防禦,只知道進攻,分明就是共歸於盡的打發。
天罪冷笑一聲,從半空落了下來,站在地面上,張嘴打了個哈欠,然後咳出一口痰,看似隨意的吐了出去。
一口痰,卻好似飄飄忽忽的樹葉在風中飛舞,直奔一名面具人的身前而去。
對方顯然是不怕髒,對於這口痰毫不理會。
但就在一瞬間之後,他就嚐到了自己輕敵的惡果。
一口痰,直接穿過那人的鎖骨,從後背肩胛骨中鑽了出來,上面竟然連一絲血都沒有沾上。
面具男直接摔在地上,受的傷不多,但卻根本動不了了。
其他人馬上感覺出問題,開始使用刀兵來抵抗那口痰。
但不管是寶劍寶刀還是其他什麼,只要是輕輕被碰到,就會被直接鑽出一個洞。
一口痰任意飛舞,毫無阻礙。
雖然給人一種很厲害的感覺,但說實話,還是有那麼一點噁心的。
……
與此同時,在這分堂的另一邊,一羣黑衣人站在一棟房屋之上。
唯一一個沒有戴着面具的老者站在中間,冷着一張臉看着下面的一切。
一名手下疑惑道:“爲什麼要殺了那個御劍宗內門第十弟子?”
老者冷哼一聲說道:“爲什麼要殺他?哼,一方面我們要把戲做足,另一方面……也得給一個三心二意的傢伙提提醒,斷了他的後路。”
……
“嘖,還真是一羣不要命的傢伙。”
天罪突然之間倍感壓力,因爲那些面具人竟然再次不顧那口痰的攻擊,僅僅是把自己身上的罩門移了個地方,讓天罪無法一擊將他們打倒。
雷霆一樣的攻勢,就這樣直接衝着天罪宣泄下來。
天罪撇了撇嘴,一直掛在腰間的那個帶鞘小刀,直接抽了出來,對着天空簡單的揮舞幾下,竟然十分玄妙的將對方的攻勢給化解了,並且每人的身上各點一下,只一下,對方就會癱軟在地,再也動彈不得。
既然對方把罩門移開了,那麼……就用巧力直接把他全身都震麻了不就完了?
只不過這樣的攻擊需要太過的考慮。
首先下手不能太輕了,太輕了弄不昏人,還會受到對方的攻擊,但若是重了,對方就會被弄死。
這個尺度的把握要因人而異,畢竟他們每一個人的修爲都是不同的。
可是這樣就太耗費精力了。
還好,天罪在牆下,他們是從牆上而來,一切盡在眼中,自己就沒有了後顧之憂,可以盡情施展。
“嘖,感覺我比你們更珍惜你們自己的性命吶,哎……”
天罪撇了撇嘴,手上動作立時變快,他準備將這些討厭的傢伙快速解決掉。
可就在這時……
天罪腦海中的神識顆粒突然閃動一下,警示危險。
他猛地轉身看向身後,手中小刀也順勢劈了過去。
但……還是晚了。
噗!
一劍貼着天罪的腰間滑了過去,帶出一嘭血霧。
傷口很小,就像是不小心用小刀在手指上割了一道口子一般。
對於一般人來說都算是可以毫不理會的傷勢。
但對於天罪來說,卻有點致命了!
他全身的力道立即從那個小的不能再小的刀口中宣泄出去,臉色也瞬間變得慘白。
咬牙擡頭一瞧,正看到關玉堂跳開他的周圍,手中提着那把劍,劍尖處有一絲鮮血。
關玉堂眯着眼睛說道:“沒想到,竟然是這麼容易,在下本以爲這劍你絕對是躲不開的,不曾想你竟然躲開了,但……也不曾想你竟是如此脆弱,只要傷到你一點,你就變成了這幅摸樣,這是不是一件大好事吶?”
天罪無比憤怒,但隨後馬上又嘆了口氣,苦笑道:“我就說你這個人是個梟雄的料,這些蒙面人是鬼冥武的人吧?你把我引進來,又把他們引進來,再殺掉你那個十師弟,之後把罪過推給馬江,你就能看到一場天下第九對天下第五的好戲了,對嗎?”
關玉堂道:“不,閣下錯了兩點,第一,在下真的不想讓十師弟死的,在下跟他從小一起長大,情同手足,又怎麼會讓他去死?至於馬江和在下那二師伯拼命,也並非在下想看到的,這只不過是一個捎帶的小贈品,既然得不到,也無所謂了。”
天罪一愣,連忙問道:“那到底是爲什麼?即便是最壞的壞人,也不會毫無理由的去做壞事的,你們到底想要得到什麼?你爲何要背叛御劍宗,那鬼冥武又爲何會接納你?”
關玉堂笑道:“這一點嘛,就不需要你這樣一個死人來擔心了。之前我們一起喝酒,在下還真希望跟你成爲朋友,只可惜,你在錯誤的時間出現在錯誤的地點,無可奈何啊。”
說完,突然從腰間拿出一個小小的鈴鐺,輕輕搖晃一下,卻並沒有發出聲音。
但緊接着,天罪就感覺到地面在震動,並且有無數的呼喊聲從牆壁的後面傳來。
顯然那後面是有數之不盡的埋伏,勢必要把這御劍宗的分堂給徹底推平了。
天罪此時卻不是在擔心那個,而是揚起蒼白的臉,勉強大聲吼道:“殘紅,快跑!”
關玉堂哈哈笑道:“現在閣下還有閒情去管你那匹馬?放心吧,在下也是愛馬之人,它,在下會幫你照料好的。”
天罪身上彷彿非常痛苦,已經蜷縮的躺在地上,連擡頭的動作都很勉強。
他滿頭大汗,卻咧嘴一笑,擠着字說道:“我讓它跑,是因爲有危險,而這個危險,並非來自於你們……”
關玉堂一愣,皺眉道:“你死到臨頭,還在亂說什麼?”
他聽不懂,但直覺的,他感受到一絲危險氣息。
與此同時,天罪猛地發出一陣慘呼,隨後就像死了一樣躺在地上不動了。
但下一刻,僅僅是一瞬間之後,以他爲中心,噗通,好似心臟跳動,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能量波浪,就在這個庭院內‘閃爍’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