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牡丹還是走出了自己的房間,很留戀的轉頭看了一眼。像她這樣的花魁其實一經出閣,很容易就會被恩客給買回家裡,這也是‘出閣’與‘入幕’之間最大的區別。有人可能會覺得離開這種地方可能更好,但實際上……在這裡,牡丹是聞名都城的凝香樓花魁,每日陶醉歌舞豐衣足食,又不會被強迫做一些不想做的事,起碼未來幾年之內都可以安然無憂。
在這裡所有人都會寵着她,還有人服侍她,享受最好的食物最珍的佳釀,還有無數顯貴衆星捧月的感覺。但若被富貴人家買去,那就會變成‘飼養’的伶人,一個妾室的地位都得不到,還有可能在人老珠黃的時候被當做一件禮物送與他人。
世間諸多花魁,少有活過三十歲的。而牡丹命運的轉折點,比她想象的要早得多的出現了。所以她走的很慢,就好像要上刑場一樣。
花娘嘆了口氣,轉頭看了她一眼,隨後說道:“牡丹,這一次花娘逼你出來,但卻不會逼着你出去,你若是不願,就算侯爺出再多的錢花娘都不會把你賣出去。”
牡丹眼睛一亮,急忙問道:“此話當真?!”
花娘笑了笑,說道:“花娘何事框點過你?不過你也信花娘一句,這絕對是你最好的前程,與其人老珠黃嫁一個不懂風情的商賈,還不如趁着年華正好,入那侯府,如若你小心經營,有一個妾室地位……”
牡丹苦笑道:“那可是侯府……”
花娘道:“但卻並非尋常的侯府!”
到了天罪房間之前,花娘深吸一口氣,臉上立即掛上開心的笑,擡手敲了敲門,等裡面傳出‘進’字,才推門而入。
牡丹,青衣勝雪,細微清風滑帶衣襟,飄逸如夢中仙子,尤其小臉在陽光之下,竟然煥發出點點暈光,耀眼奪目。走進來,帶着一陣香風撲鼻。到了天罪等人面前,低着頭緩緩下拜,溫婉的坐了下去。
這一下,房間中突然變得靜的可怕,唯一能聽到的就是男人的心跳之聲,也許還有口水滴落在地面上的聲音。
崔始源等人整個都呆住了,他們哪見過如此美人?眼睛睜的都差點要從眼眶中飛出來,弄得大氣都不敢喘,生怕聲音太大了叨擾到她。
好半響,‘風中信’吳光遠才傻愣愣的說道:“以前……都白活了!”
引來其他男子一陣瞪視。
而兩個女人,上官思青從牡丹進來的一瞬間,就是心中一緊,若說之前送入府中的那十個女孩子算得上極美的話,她們還略顯青澀,可是這剛進來的女子,不但美極,更是熟透的蘋果,紅豔豔的露水欲滴,尤其……上官思青最爲自豪的地方,自己胸前兩個讓天罪愛不釋手的球球……人家明顯更是大上不少,可以說根本就不是一個等級的,根本就是……犯規!
其實這也正是花娘非要牡丹出閣的原因。
小劍則是平靜的多,臉上還帶着笑,只是小手卻伸進天罪的衣衫,尋找腰間一塊比較柔軟的肉,準備掐個夠本。
但……這個房間中現在心理最複雜的,反而就是牡丹自己。她都有些懵了,從進門她就快速的打量了一下屋子所有的人,然後就發現坐在主位上的……竟是一個小屁孩?!而且身邊明顯還有一個‘小丫鬟’服侍着。這是鬧哪樣?侯爺?這個小屁孩就是侯爺?自己出閣來見的就是他?要服侍他?好像……任務變得簡單了很多嘛……
突然之牡丹又想起之前在姐妹們那裡聽到的傳聞,說是南明國有一位新晉的侯爺,還搞笑的被陛下封了一戶侯,至於封侯的原因……卻極爲神秘,甚至有人懷疑他是陛下的私生子,而如今自己眼前看到的,再聯想起之前花娘所說的……他就是那個一戶侯?!
忍不住再次偷偷擡起頭試圖打量天罪一下,卻發現對方也在較有興致的看着自己,趕忙低下頭,輕聲說道:“小女子牡丹見過……見過侯爺。”
天罪嘿嘿一笑,嘴巴一咧,口水就滴下來了。這……絕逼不是好色,對於一個從出生開始就從未喝過奶水的人來說,自然對於那種天性的東西有天然的……不可抗拒性。天罪這樣安慰着自己。
“不要拘謹嘛,真是的,來來來,坐到本候身邊來。”
牡丹猛地就是一愣,錯愕的擡起頭看了看天罪又看了看花娘。她很不理解,因爲天罪這種舉動……也太下作了!
但凡來這裡的人,哪一個不是自認風流倜儻,試圖用自己的相貌金錢或者文采武功來吸引她這種級別的女孩子?雖然心裡面想的都是那些東西,但表現出來的卻一個比一個君子,一個比一個憐香惜玉,哪有一上來就讓自己坐到身邊去的?
見她半天沒動作,天罪眉頭微微一挑,撇着嘴說道:“怎麼,莫非本候身邊有刺,坐不得?”
花娘趕忙賠罪道:“侯爺息怒,小侯爺您不知道,牡丹姑娘是青官,平日裡只是在臺子上彈琴跳舞,這還是她第一次進入客人的包廂,所以不通禮數,這全怪我!嘿嘿,還望侯爺不要見怪。”
天罪哦了一聲,說道:“這樣啊,沒事沒事,不懂可以學嘛,來來來,小娘子過來,本候來教你!”
牡丹心中大恨,咬着嘴脣就想發火,花娘卻趕忙將她從坐榻上扶了起來,親自送到天罪身邊,硬生生將她又壓坐下去,賠笑道:“小侯爺莫怪,牡丹有些認生吶,她是緊張,呵呵……呵呵……”
此時,李德順其實已經到了窗外,躲進外窗與包廂的隔斷之中,隱藏好。見到牡丹姑娘被要求坐到天罪身邊,才苦笑着從懷中拿出通天鏡,老實的將這裡的情況傳送到陛下的眼睛裡。
而此時的陛下還真的就死死盯着一個靈石玉盆的水面,只見水面微微顫動,馬上的,包廂裡面的畫面就在上面呈現了出來,還頗爲清晰。
“咦?朕倒是不知凝香樓還有如此極品的女子……呃……”猛地晃了一下腦袋,說道:“不對不對!這個臭小子,怎麼一點不懂得憐香惜玉?看那急色的模樣,當真讓人厭惡!哼,看來溫華那丫頭的事還得重新打算才行……”
‘鏡子’的另一面,天罪‘流氓’的秉性才僅僅露出冰山一角罷了。
他一邊忍受着小劍的‘愛撫’,一邊陶醉的在牡丹身上肆無忌憚的嗅了嗅,隨後嘆道:“香啊……香!”
土鱉的不行!
牡丹臉直接就紅了,被氣得。花娘只得趕忙圓場,說道:“小侯爺,怎麼沒見您動酒菜?莫非是不合小侯爺您的胃口?要不奴家馬上讓他們換?”
這裡是禮貌話,本也應該禮貌的對答,但……
天罪擺了擺手說道:“不合口?當然不合本候的胃口了!換?免了免了,這也就是你們這廚房的水準了,都撤了!不用擔心,錢算本候的,拿去賞給剛纔忙碌的姑娘們吃吧!”
花娘便是一陣苦笑,只得照辦。你說是打臉,確實,打的還挺疼,一巴掌呼在整個凝香樓的臉上了。但要說可恨,他卻還惦記着剛纔送菜進來的那些女孩子,還想着把這些好東西給她們吃,也算是憐香惜玉了。當真……讓花娘很不理解。
隨後,一羣姑娘便面帶疑惑的,卻又忍不住歡喜的上來,一邊道着謝一邊恭敬的將酒菜都搬了下去。她們自然要謝,這些酒菜已經是凝香樓能拿的出手的最高級的東西,其中材料的珍貴程度,怕是連皇宮內院都不可能每天吃得上。這些哪裡是吃喝?這明明就是一塊塊的晶石啊!這些姑娘平時連見都很少見,更別說是吃了,如今一筷子都沒動,卻全都打賞給她們,如何不開心?如何不感謝?
反之,原本已經被氣的臉紅的牡丹愣愣的看着方纔還在自己面前,無數香氣不停挑戰她神經的食物……就這麼沒了?被擡出去了?!絕對的大怒啊,恨不得轉頭一口把天罪咬死的怒啊。自己都‘不知廉恥’的坐到他身邊了,好麼,連口吃的也不準備給啊,太過分了,太討厭了!牡丹真的從未像今天這樣恨過一個人。如果之前沒看到沒聞到那還好,可如今明明看到聞到,卻又不讓自己吃到,這是要鬧那樣呀。
桌子空了,花娘之前通知的幾位姑娘也都來了,她們很自覺的都悄悄坐在天罪那些手下的身邊,甚至上官思青身邊都配了一個,但面對面前的空空如也,一幫人忍不住都尷尬了起來。
花娘原本也沒打算出去,今天自己就不招待其他了,讓手下的人去弄就好,她只要能抓住天罪,她直覺的認爲,自己的人生都說不定會改變。
但此時她能做的……也僅僅是儘量的暖場。於是便說道:“小侯爺,牡丹琴舞雙絕,不如讓她給您跳一段舞助興可好?”
天罪扭頭看了牡丹一眼,發現對方真的想要起身了,便嘿嘿一笑,突然伸手在牡丹的小蠻腰上拍了一下說道:“不用不用,本候哪是那麼風雅的人?聊天說話喝酒吃肉足矣,牡丹姑娘就在本候身邊陪着就好了嘛。”
“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