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戰爭”,全面爆發
我讓張雨幫忙牽制天哥和樑華的動作,顧婉玲也還算懂事,按照我的說法,一五一十地向天哥他們說明了那天的事情,總之,雙方並沒有發生什麼衝突。
“雖然劍拔弩張的,氣氛很僵,但是辦公室總算是沒發生什麼大事。”事後,張雨如是對我說。
這件事解決了,但遠遠還沒到可以放鬆的時候。
該來的事情總會來,即便是想方設法推後,也總還是要經受的。
所謂的全體大會已經確定在週三召開,而現在已經是週一了。
我各種不淡定加不安地問胖子:“你上次跟我說的那件事,打算什麼時候開始?”
胖子卻不緊不慢,一副大哥的模樣,好像真的把自己當成翔哥了,說:“急什麼,有的是機會。”
我心想:你當然可以不急,我可不行啊!
明天就是全體大會,我總不能什麼準備都不做任人宰割吧?
半天的時間,我一直魂不守舍,上課也沒什麼精神,所有的思緒都集中在這件事上。天哥直到現在也沒有對我說過一句話,這肯定是他故意安排的。他覺得我軟弱膽小,所以想用這種等待的辦法來消磨我的意志。等待一向來都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無論是便秘還是等公交……
中午回到宿舍,我靠在牀上想了半天,卻忽然想起另外一個人來。據顧婉玲說,上次她去辦公室的時候,除了張雨、樑華、天哥和那兩個副部長以外沒有其他人在場,也就是說財務部的部長寧寧根本沒有出現。這女生不可能頭疼疼那麼長時間,她連續兩次不出現,之前也很少見她出來,這裡面一定有問題。
我打開俱樂部各人的通訊錄,翻了一會兒,好不容易翻到了寧寧的聯繫方式,於是就大膽地加了她的qq,在驗證消息那裡寫上了自己的名字。
寧寧很快通過了我的驗證,我想:看來你還是挺有時間的吧?
幾句問好和簡單的回答之後,寧寧問我忽然加她有什麼事。我儘量讓自己打出的話語氣緩和一些,以道歉的姿態來旁敲側擊寧寧對於那件事的看法。
誰知道,我卻得到了讓我驚奇而又有點興奮的答案。
“這些事你不用跟我道歉,其實,第一我不太管事,第二那兩個人是什麼作風我比你更清楚更瞭解。”寧寧說,“我當初和他們一起進的財務部,天學長之所以會在吳浩林走了以後把我安排在這裡又安排他們兩個人,原因其實很清楚,就是因爲我不管事。”
她的一席話,讓我微微一笑,我能猜到她的意思:天哥是一個喜歡當婊子又立牌坊的傢伙,雖然他的手法沒有樑華高明,但這種事他還是會努力去做的。
他不想讓大家覺得他總是安排自己的親信或者朋友兄弟去做重要的位置,加上上次查賬的事情拿走了他的狗腿子吳浩林,所以他就安排了寧寧這個態度中立的女生,然後再安排自己信任的人去做副手。這樣一來別人不會說太多閒話,二來,他還是可以控制財務部,因爲寧寧根本什麼也做不了。
我說:“那全體大會你會過去嗎?”
“我不去。”寧寧說,“天師兄的目的就是要我當一段時間以後自動退出,然後他再把自己的親信順理成章地換上去,我早點退了,他目的就早點達到,我也落得清閒。”
都說旁觀者清,實際上,我當時不知道,在我們這一圈子整天勾心鬥角的人周圍,有許多把我們這些小伎倆看透了的任,他們不屑與爭什麼鬥什麼,甚至都懶得來看我們一眼,因爲他們根本就不是當事人,這些事情對於他們來說完全可以不管。
越發地覺得這裡就像是一個江湖,進去了才知道有多可怕,多黑暗,多噁心,而且一時又不能自拔,而站在外面的人,有一部分傻傻的想進來,還有一部分就像世外高人一樣早已經看透了這一切。
很搞笑,學校本來不該是這樣。
說實話,我對學校的什麼xxxx文明建設沒有什麼興趣,也沒那麼高的黨性和覺悟來幫學校淨化空氣,我混在這圈子裡的原因,到現在爲止,只有一個,就是報仇。
聽完了寧寧的話,我忽然找到了突破口。看來財務部也並不是人人都服天哥,人人都被天哥這個敗類矇騙。我說:“你真的不去,就這麼退出?那你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幫我解決我們部門的事情,我是有點糾結,所以纔來找你的。”
既然對方說了那一番話,我也不怕向她示弱,所實在的,我們都是被天哥利用的受害者。
寧寧回答說:“我也沒辦法,他是什麼人我清楚,但是我不太喜歡這種勾心鬥角的事情,所以我也不會去多想,抱歉。”
其實我也沒準備要她的什麼答案,但是或許是因爲她的不設防,現在,她已經被拉下水了。
我把我和她的聊天記錄截圖存好,然後又發給了司馬天翔一份。
司馬天翔就坐在我旁邊不遠的另一個鋪位上網,看了我發的東西以後,轉過臉來對我打了個“ok”的手勢,我心裡有點鬱悶:你自己不去做事,還要我來幫你嗎?
找到了一點證據,但其實對明天的全體大會還是沒有多大幫助,我只能找另一個突破口。
現在我能寄希望的事情只有一件了——這件事其實我前幾天就讓顧婉玲和汪憶帆兩個人幫我開始在辦了,雖然顧婉玲和我關係還不算好,但是因爲她倔強不服輸和嫉惡如仇的性格,她對這件事沒有做什麼推辭。
我沉住氣,睡了個午覺,又慢慢調整好心態,下午去上了兩節專業課,順便去圖書館泡了兩個多小時。我發現有些時候,壓力能很好的磨練一個人的心性。
傍晚回到宿舍的時候,一切果然有了結果。
汪憶帆不但把他和顧婉玲調查的那幾個受騷擾同學的聊天記錄發給了我,而且還打印了出來,釘在一起。
他笑着對我說:“我覺得這樣正式一點,而且你放心,我很小心的,我用的是圖書館樓下的自助打印,沒有去打印店,沒人知道我打印了什麼。”
我笑了笑,仔細看了看,大概有八個人當時被那兩個傢伙騷擾過,裡頭甚至還有他們財務部的自己人,當然,數量也許不止這些,但至少有這麼一些人站出來說話,我非常欣慰。
我讓汪憶帆建了一個q羣,把這八個人,加上我和顧婉玲,還有司馬天翔一起拉了進去。
原本我的計劃是讓這些人在大會上爲我和顧婉玲作證,也好限制天哥對我們的懲罰,但現在我改變主意了,我又了另一個想法。
那八個人在知道這個羣的作用以後,討論得非常熱烈,各種吐槽那兩個副部長的猥瑣,財務部的兩名女生更是各種罵,各種訴苦,說已經不想在那個部門呆下去了。
司馬天翔這傢伙是一個很會引導話題也很能鎮住場的男生,聽到這些人的說法,看了我和汪憶帆整理的東西,他開始表明自己的身份,把話題轉到正軌上,細細詢問那些事情的來龍去脈。
最後,他還對那些女生們說:“如果你們不想呆下去,其實可以申請退社,但我不保證這兩個猥瑣男會不會繼續騷擾你們,也不敢肯定你們的閨蜜、同學什麼的,還呆在社團裡的,會不會繼續被這兩個色狼騷擾,但如果你們能幫我們一個忙,證明這件事,或許我們有辦法讓那兩個小子收斂點兒。”
沉默冷場了一會兒。
這短短的一段時間,我和司馬天翔面對面看了好一會兒,心裡非常緊張,我們很擔心這些新生會不敢站出來說話,如果真是那樣,我們做的努力就基本都白費了。
誰知道,就在這時候,一直沒有打字發言的顧婉玲忽然來了一句:“都等什麼?用考慮麼?先解決兩個猥瑣男再說。”
她這句話一說出來,又有幾個女生被帶動,也說:“如果有辦法有渠道可以換掉這兩個副部長的話,我們也願意幫忙啊。”
氣氛漸漸熱烈,我也漸漸放心了。
我的目的達到了,按照司馬天翔的意思,我草擬了一份關於這整件事來龍去脈的“報告”,並且以非常謙卑的姿態先承認了自己的錯誤……然後再“控訴”他們的罪行。完了以後,由汪憶帆找那些女生簽名。這份東西,原本我打算用在全體大會當天,以作爲我和天哥正面交鋒的籌碼,但現在我不那麼想了,有司馬天翔在,我覺得這東西還可以用更大的用處。
所有的瑣事解決之後,我的心總算平靜了一些。
我看到身後不遠另一個鋪位的汪憶帆靠在椅背上,問:“學長,那明天咱們怎麼辦?”
我笑了笑,說:“繼續裝孫子。”
我已經壓抑了很久了,我知道壓抑地越久爆發越強烈。天哥已經張狂太久了,而爬得越高,摔得也越狠。
接下來還有最後一條線需要走,那就是那天團委來監督活動的那個女生。
既然準備打一場硬仗,就必須做完全的準備,我心裡暗暗想:“天哥,這一次,我要讓你摔成天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