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兩個人立足的土層,突然顫動了一下。很像是將要崩塌的前兆。這很正常,如此巨大的山峰拔離地面,勢必要造成許多土層崩裂。但對於兩人來說,這種正常實在很要命。難道剛剛經歷了一場生死考驗,這就又要來一次?
赫本皺了皺眉,一隻手抓住楚門的胳膊,另外一隻手用力插入一側的山壁。楚門沒有動,心裡則另有打算——如果真的再次跌落,一定要把赫本甩開。他不能保證,這鬆軟的土層可以讓兩個人附着。
然而,赫本的表情卻很奇怪。她慢慢收回手,土層隨之崩裂,顯出一條一人多高的通道來。一個人站在裡面,臉上掛着謙卑的笑容。
是休·格蘭特。
“喂!你……”楚門沒好氣的說:“你簡直嚇了我一跳!”
“尊敬的主人,女主人……你們毫髮無損,真是讓我太欣慰了。”管家連忙把兩個人拉進了通道里。
“我這個樣子叫毫髮無損麼?”楚門哼了一聲,說:“剛纔我們掉下去的時候,你怎麼不來救?我記得你是能飛的!”
“主人,您可冤枉我了。”管家一臉的委屈,“我們血族雖然能飛,但要化作蝙蝠才行。您覺得一隻巴掌大的蝙蝠能載動人麼……”
“哼,那……那你總不能視若無睹,什麼都不做吧?”
“您看,我這不是來了麼。”管家說:“打通一跳向下的隧道,也費了我好大的功夫呢,要不是當初挖地下城訓練有素,我現在還見不到您呢。”
“得了,你差點把我挖掉下去!”楚門喘了口氣,看看赫本。此刻,赫本已經可以扶着牆壁站立起來,但身子還是虛弱,可見剛纔那一瞬,負荷極大。
在管家的幫助下,兩人重新回到了官邸。躺在柔軟的大牀上,都有一種隔世爲人的感覺。
大概躺了又十幾分鍾,赫本稍稍恢復了體力。翻身爬起來,向外走去。
“哎?你幹什麼去?”
“剛纔的感覺……”赫本歪頭凝思了一下,說:“我正在思考,把握到了一些,去鞏固一下。”說完,走了出去。
“這也太用功了……”楚門感慨。
“你要是有人家一半,估計早就統治世界了。”一個聲音鑽進他的腦袋裡,是水晶女神。
“話不是那樣說,”對於水晶的出現,楚門絲毫也不感到意外,悠然回答:“如果我真的特別努力,搞不好那些運氣也到不了我身上。人哪,不能太貪心,塞翁失馬,安知非福嘛!”
“我真是沒辦法說你……”水晶的聲音透着無奈。
“水晶,上面的狀況怎麼樣了?”
“更亂了。”水晶說:“我和水晶上次利用戰艦遠程狙殺了一名古神,現在他們也學乖了,我討不到便宜了呢。”
“你們還好吧?沒有受到攻擊?”
“我的神國掛靠在戰艦上,基本不固定位置,天天在星界打游擊。他們倒是想找我,不過星界這麼大,恐怕也不太容易。”
“呼,你們沒事就好……”楚門鬆了口氣,“你突然和我聯繫,我還以爲出什麼大事了呢!”
“要說大事的話,應該是你吧?我說,你還打算讓浮空城飛多高?再不回去,地上的信徒還以爲你要拋棄他們了呢。”
“對了!我把這個給忘了!”楚門一拍腦門,翻身爬起來。
他的傷勢本來極重,憑自己的超強恢復能力,現在也該下不來牀。不過水晶所發的聖光,給予了他極大的幫助。至少,此刻可以行走了。
楚門走出官邸,熾烈的光芒登時籠罩在他的身上,渾身灼熱。擡頭一瞧,天空碧透,幾近透明,太陽好像一顆熾烈的火球,烘烤着浮空城的每一寸土地。
再這麼飛下去,只怕就要脫離大氣層,直奔宇宙空間了。
“糟糕!”楚門皺了皺眉,向遠方那個赫本平時練功的空場望過去,發現她就這麼毫無遮蔽的露天盤坐,周身散發着隱隱的光輝。
如燒紅鋼針一般灼熱的光線射在身上,都被那層光輝阻隔,造不成絲毫的傷害。
“原來已經到了這種程度了麼……”楚門點點頭。赫本的努力和進境,實在讓他佩服。而且,這不光是努力的問題,還有天賦。像漢斯,要論努力,他絕對不比赫本差,但目前的實力還徘徊在十五級,未能突破十六。要知道,最開始見面的時候,漢斯可是穩壓赫本一級的。
眼看越飛越高。楚門凝下神,用盡有的力量和控制中樞溝通,發出降落的指令。幸而,整個浮空城自有動力,楚門需要做的,只是用神念輕輕撥動開關。
微微一震,浮空城停止了攀升。它在原地懸浮了三兩分鐘,底部的反重力發動機間隔熄滅,只保留一半的動力。浮空城開始下降,風聲驟起。
浮空城下降的速度越來越快,轉眼之間,已經穿破雲層。積雲在巨大山體的壓迫下,向四面轟然飛散,好像一塊巨石投入了湖水。
“開啓!”楚門在腦海中,又下了一個命令。
於是,所有的反重力發動機再次打開。巨大的山峰下面,噴射出熾烈的紅光。雲層被點燃,散發着熾烈的紅。由於發動機的反重力效應,那些雲團並沒有離開,反而環繞在周圍,好像一團如夢似幻的雲霧託浮着山峰。
聖山,緩緩在距離地面幾十米的高度懸停。霞光萬道,映得天地通透。整個山峰都籠罩在一片神秘的輝煌中。
所有信徒都跪拜在下方,向着聖山祈禱。他們認爲,這是水晶女神降下的福祉,要帶着他們脫離苦海,前往永恆的世界。
聖山默然,依舊靜靜懸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