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途上想起愛來,覺得最好的愛是兩個人彼此做個伴。不要束縛,不要纏繞,不要佔有,要渴望從對方的身上挖掘到意義,那是註定要落空的東西。而應該是,我們兩個人,並排站在一起,看看這個落寞的人間。”
“愛,不過是,跋山涉水,搭乘第一班列車,千里迢迢,風雨兼程,去見想見的人,別猶豫,因爲,每一個今都是你餘生的第一……”
每一個字都沉甸甸的送進葉承歡的耳朵,他又想到了林佩珊,從兩人的那一次荒唐的一夜情想到今她荒唐的表現和荒唐的對白,想到了她最後的那兩個字:宿命!
胡思亂想着,汽車已經來到春湖湖畔,遠遠的便看到意亂情迷的燈光,他的心一下子暖和起來。
對於一個習慣了漂泊的浪子來,那盞燈光彷彿夜空中的燈塔。
他經歷過的大大的麻煩,沒有多少不是和女人有關的,女人就是麻煩的代名詞,可女人又是造物主的恩賜,沒法想象這個世界要是沒有女人,男人生存的意義又何在呢?
爲了避免別人注目,他把汽車停在酒吧對面,剛要下車的時候,耳邊忽然傳來轟的一聲!
滿眼的火光從酒吧裡撲出,灼熱的氣浪帶着無數玻璃碴子和水泥碎屑,落雨般的打在車窗上,發出叮叮噹噹的響聲。
整個酒吧被炸得粉粉碎,頓時化作一片火海!
火光照着葉承歡那張滿是驚愕的臉,四周奔跑的人羣,汽車喇叭聲,腳步雜沓聲連成一片,可此刻他卻聽不到半點聲響,眼前彷彿是一片真空世界。
他唯一想到的一個詞,就是死亡。
他怔怔的下了汽車,看着那團熊熊大火將酒吧團團包裹,眼睛裡佈滿了血絲,扯脖子大叫:“丁香!”
除了周圍雜亂的聲響,再也沒有半點回應
。
他眼前彷彿出現了那張甜美的笑顏,含情脈脈的望着自己,那個可以不計一切全身心愛自己的傻女人,是如此清晰,又如此遙遠,忽然被一道黑色的鞭影抽碎,女人的音容笑貌就此被抽碎。
眼睜睜的看着自己心愛的女人葬身火海是什麼感覺?
就算他擁有無比強大的超能力,還是沒法拯救自己的女人,他第一次感覺自己是這麼無力。
不久,兩輛消防車拉着警報,風馳電掣的趕來,穿着消防制服的人們以及越來越多的圍觀者吵吵嚷嚷,在面前來回穿梭,在葉承歡眼裡全都變成慢鏡頭一樣的存在。
他攥了攥拳頭,向着火海里的意亂情迷大步衝去。
消防隊員一看有人要衝進火海,都以爲這傢伙瘋了,馬上過來阻攔。
葉承歡根本不理,隨便一甩,把他們都甩出好遠,腳下毫無頓挫的繼續往火海里衝去。
他要幹什麼,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心裡只有一個念頭,丁香在裡面,他一定要進去!
灼熱的氣浪撲在身上,眉毛和頭髮都打了卷,他一點不在乎,依舊凝眉健步。
圍觀的人們全都看呆了,這傢伙瘋了!這傢伙瘋了!
忽然,背後響起一個溫婉的聲音:“老公!”
與此同時,一隻柔軟的手輕輕握住他的胳膊。
葉承歡全身一顫,頓時定住了。
他徐徐回身,便看到那張再熟悉不過的臉龐,甜美的微笑裡多了幾分淡淡的憂慮。
“老公,你要幹什麼!”那個聲音又重複了一遍。
葉承歡審視半晌,忽然一把抱住她,不顧周圍詫異的目光,兇狠奔放的吻上了女人的脣瓣。
這個吻足足持續了一分鐘之久,女人好容易掙開,臉通紅,吸了一大口氣,“老公,你好用力,我快被你吻死了
。”
葉承歡一點都不想笑,他定定的看着對方:“丁香,是你嗎?”
女人露齒一笑:“不是我難道還是鬼嗎?我不是好端端的活着麼,看把你緊張的。”
葉承歡一句話沒,再次把她緊緊抱在懷裡,好像生怕一放手,她就會永遠不見似的。
丁香的笑容漸漸沒了,不知怎麼的,眼睛裡忽然涌出大滴大滴的淚水,兩個人的心臟緊緊貼在一起,似乎要融進彼此的血脈。
葉承歡望着滾滾火光,問道:“這是怎麼回事?誰幹的?”
丁香眼中閃過一抹厲色,“這還用問,一定是青紅幫的人,他們居然能炸掉煙雨堂總舵,明煙雨堂內部一定內鬼,幸好我帶着幾位堂主去別的盤子議事去了,否則我已經粉身碎骨了,很明顯,他們想把煙雨堂連根拔起,這一招真夠狠的!”
葉承歡搖了搖頭:“我覺得不是青紅幫乾的。”
丁香有些詫異:“爲什麼?”
“你已經被排出坐館選舉,因此聶青上位是十拿九穩的事,她沒必要在選舉前幹這種事,那等於自己給自己添亂。何況,我已經接到確切消息,今晚沈東澤要殺聶青!”
“什麼!”丁香吃了一驚:“這怎麼可能,他們可是青梅竹馬的幹兄妹,而且聶青還喜歡沈東澤,他們之間的感情比親兄妹還深。”
“我也不相信,但事實就是如此。”
丁香默默的瞧着葉承歡,似乎從他的神色裡讀出什麼,“老公,你是不是想救她?”
葉承歡嘴角一勾,“怎麼會呢,她是你的死對頭,我巴不得她早點死呢。”
丁香嫣然一笑:“老公,你以爲我是那種肚雞腸的女人麼,整件事背後藏着一個巨大的陰謀,顯然,我和聶青都矇在鼓裡,我甚至有種感覺,無論是煙雨堂還是青紅幫,都在被人利用,我們爲了爭奪坐館互相廝殺,等我們的實力耗盡了,那個人剛好出來坐收漁利
。”
葉承歡同意她的分析:“你覺得會是誰?”
丁香沉吟半晌,緩緩搖頭:“不知道,除了煙雨堂和青紅幫,龍都還有大大幾十個幫派,任何人都有可能。”
她又恢復了笑意:“老公,你是個憐香惜玉的男人,否則早在北山球場的時候,你就可以殺掉她。我和聶青之間的爭鬥都是迫不得已,但實話,我對她本人不但沒有惡感,甚至還有一絲敬佩。青紅幫搞得那些陰謀詭計,十有**都是她的下屬做的,她本人還算是個光明磊落的奇女子,甚至我希望有她那樣一個妹妹。現在要緊的不是清算青紅幫和煙雨堂過往的舊賬,而且我們應該連成一股,對付共同的敵人。”
葉承歡終於明白自己爲什麼會喜歡丁香了,這個女人沒有一刻不是在爲自己着想的,而且她的還那麼順理成章,剛好到自己的心坎裡。
聶青那身剛烈脾氣,總讓葉承歡心裡癢癢的,有種想征服她的**,不光是他,換做任何一個男人都會有這種想法。聶青,實在是一個讓弱者畏懼,讓強者渴望的女人。
丁香挽住葉承歡的手,“老公,我求你去救她,我不信聶青是個不懂情義的女人,如果你救了她,不定她會感激咱們,青紅幫和煙雨堂就有聯手的可能。相反的,現在我們的敵人不是聶青,而是一隻看不見的黑手,在暗中操縱着整件事,聶青死了對我們沒有半點好處。”
葉承歡點點頭,丁香的有道理,況且他也不忍看着那個女人白白死掉,“我去救她,那你呢?”
丁香知道他擔心自己,意亂情迷被炸只是第一步,下一步幕後那個人一定會對煙雨堂動手,趁機把這個幫會給滅了:“今晚將是一場腥風血雨,我必須帶領兄弟們隨時準備迎戰,等風波過去,我會在一個安全的地方等你。”
葉承歡一皺眉:“那可不行,你現在很危險,今晚我必須呆在你身邊。”
丁香在他臉上輕輕一吻,握着他的手道:“老公,我向你保證,我不會有事的,你不是過麼,你不許我死,我就永遠不能死。”
葉承歡心裡一蕩,“隨便派別人去救聶青好了,爲什麼非要是我?”
“除了你沒人救得了她
。”
“爲什麼?”
丁香神秘的一笑:“下次我再告訴你。”
入夜,月朗星稀,黑沉沉的大海發出陣陣低吟,一下下拍打着珊瑚號的船舷。
上層甲板上,沈東澤坐在戶外椅上,一手紅酒,一手雪茄,靜靜地望着那片海面出神。
“東澤,這是意大利設計師專門爲你量身定做的禮服,你試穿一下吧。”許可兒提着件深色禮服笑意盈盈的過來。
沈東澤臉上閃過一道黑氣,頭也沒回的道:“扔了它!”
許可兒訝異的站住:“什麼,扔了它?”
沈東澤放下酒杯和雪茄,猛地起身,一個箭步衝到女人面前,一把從她從來奪過禮服,兇狠的撕扯一通,然後扔在甲板上狠狠地去踩。
許可兒嚇得退出好遠,怔怔的看着他,不明白一向溫文爾雅的男人怎麼忽然狂性大發。
沈東澤抹了一把有點凌亂的頭髮,陰森森的瞧着她,那種眼神好像要吃人似的:“你不是一直都很喜歡我嗎,我快要結婚了,你好像很開心的樣子啊。”
許可兒心裡抽了口涼氣,她當然開心,這個魔鬼一結婚,自己就算解脫了,她的心早就不在沈東澤身上,而給了葉承歡,好在她是生的演技派明星,眼淚來就來,馬上撅起嘴,“我是不開心,可是有用嗎,這場婚姻是沈老爺子欽定的,何況人家是堂堂的市長千金,我算什麼,只不過是個有點名氣的明星罷了,早晚也有過氣的一。”
沈東澤回到座位上,端起紅酒抿了口,眼睛閃着精光,“你的是心裡話嗎?”
“你覺得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許可兒轉過身去,朝着大海,酥胸一起一伏。
沈東澤微微笑了:“我當然相信你,可婚事是老爺子定的,老爺子的脾氣我最清楚,要是我稍稍有一點兒抗拒,我現在擁有的財富地位和一切的一切,隨時都可能被他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