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浚德點了點頭:“我就喜歡你這點,出來混講義氣!大家都是朋友,就要互相給面子,你混黑我混白,說白了都是爲了求財。 趣讀屋 尖沙咀是香港最繁華的地區,哪個幫派不眼熱,所以纔有‘得尖沙者得天下’的說法,所以我才向你們龍頭推薦你上位,你做話事人我最放心。只要你能看住你的人別給我惹事,等我需要破案的時候交幾個人出來,就算是給我面子。”
“你說的沒錯,要不然我也不會去碰那個女人,要知道她可是廉署高官,沾上廉政公署四個字不出事也得掉層皮。”
羅浚德臉色一黑:“你這是給我討價還價?”
李明揚對着鏡子摸了摸髮型,“我怎麼敢跟cid的高級警司討價還價,要是把你得罪了,你天天讓警察來掃我的場子,哪怕只有一次我都受不了。”
“明白就好。明揚,你要記住這個道理,有我在你這個老大才能坐得穩。”羅浚德站起身,“我給你三天時間,你知道該怎麼做,三天之後我要是還能看到那個女人,你想想後果!”
李明揚學着警察的樣子敬了個禮,“yessir!”
羅浚德走後,那個號稱帥過阿湯哥的尖東小馬帶着手下幾個殘兵敗將回來,他沒了滿口牙,連說話都不清楚,“老……老大……”
李明揚一看他這個樣子氣不打一處來,“小馬,你平時不是號稱尖東小霸王麼,當年一把斧頭幾十個人都不是對手,今天怎麼連個點子都對付不了。”
“老大,你問問兄弟們,那個大陸仔好犀利……”
那幾個馬仔也跟着附和。
“你確定他是大陸仔?”
“聽口音就不是香港人。”
李明揚一口氣喝乾一杯烈酒,“那個姓汪的女人怎麼會和大陸仔混到一起……怪不得我不知道尖沙嘴還有這麼一號人物,回頭等抽出時間我親自會會他。這件事你先別管了,我討厭這身衣服,現在再去給我買一套別的。”
“明揚哥,你不是還誇這身衣服很配你麼。”
“可是現在我不喜歡了,有問題嗎?”
“沒有,我現在就去買。”
李明揚拿出一張鈔票給他,小馬一看才這麼點兒錢不由得一咧嘴:“明揚哥,彌頓道上的衣服哪件也不下一萬……”
“你腳下踩的什麼地方,這是尖沙咀,我明揚穿衣服還用買麼,這是給你喝早茶的。”
小馬連連點頭,剛要走李明揚又來了一句:“記得找錢。”
小馬的嘴巴又咧了起來……
小馬那夥人走後,汪詠儀半晌都沒回過神來,再看葉承歡就好像看珍惜保護動物。
葉承歡抓了抓後腦勺:“你別這麼看我,我會羞澀的。”
“你到底是什麼人?”
“普通人。”
“你說謊,你絕不是普通人,普通人怎麼可能一拳把人的牙齒全部打碎。”
“我也就力氣大點兒而已。”
汪詠儀沒有再追問下去,知道再問他也不會說,她緊咬朱脣,仁愛基金的案子遲遲沒有進展,來自各方面的壓力空前巨大,孩子失蹤,老公背棄,還遭到黑道分子的威脅,要不是有葉承歡在,後果不堪設想,此時的她心力憔悴,無心再呆下去。
爲了她的安全,葉承歡主動提出送她回家,經歷過剛纔的風波,她也覺得事態嚴重,因此也就沒有拒絕。
一路上,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等到了汪詠儀的住所,她纔開口:“葉先生,真對不起,今天把你牽扯了進來。”
“我爛命一條,蝨子多了不怕咬。但你不一樣,你已經被人盯上了,今天的事是第一次但絕不會是最後一次,你一定要小心,需要幫忙的話就找我,我隨時恭候。”
汪詠儀憤憤的道:“我只是沒想到,那些人竟然會如此喪心病狂!”
“我雖然沒做過廉署的工作,但腳趾頭也能想到,你們這行表面上位高權重、人前風光無限,但實際上卻是個得罪人的差事。別忘了人爲財死鳥爲食亡,你擋了人家的財路,逼急了他們什麼事都幹得出來。”
汪詠儀點了點頭,她知道那些黑道分子之所以敢這麼囂張,背後一定有人支持。
她伸出一隻茭白的小手,“不管怎麼說,我還是要謝謝你,雖然我們今天剛剛認識,雖然我還並不瞭解你,但我知道你是一個好人。”
好人?
葉承歡自己都覺得好笑,好人會殺人如麻麼,好人會走私軍火麼,好人會成爲各國政府的頭號公敵麼?
不過這些事他不想解釋,也解釋不清。
葉承歡握住她手的一剎那,臉上的笑容沒了,整個靈魂遊離了一下,那種溫度是如此熟悉,竟讓他渾然忘了對方是誰,就那麼呆呆的握着她的手不放。
汪詠儀抽了抽手都沒抽開,看着對方一副凝重的樣子,她似乎猜到了什麼:“你是不是又想到你那位朋友了?”
葉承歡這才恍然的把手放開,才發現自己滿手都是手汗,好像血漿一般粘粘的。
他忽然好後悔和對方握手,他這雙沾滿了血腥的手哪怕碰到女人一下都是褻瀆!
“我雖然不知道你們之間經歷過什麼,但我可以看出,你很愛她,而且我從來沒有見過一個男人像你這樣那麼深愛一個女人。”汪詠儀認真說。
葉承歡嘴角溢出一絲自嘲,就算真的是那樣又能如何呢,人已逝、物已非,有多少愛都不能重來了。
看着面前的女人,就好像回到了過往的時光,他嘴角牽動了下:“是我應該謝謝你。”“爲什麼?”
“你讓我覺得我又看到她了。”男人露出微笑,儘管那笑容是如此悲涼。
汪詠儀的心忽然一陣糾結,不敢再看便默默的下了車,頭也不回的回到了別墅,她連鞋子也沒換便匆匆跑到二樓,隔着玻璃窗靜靜的看着那個男人靠在路邊的電線杆,一根菸接着一根菸的抽着,就這麼從早上一直抽到日色西沉,那個男人連地方都沒挪過,只有他和電線杆的影子被已拉得好長。
一陣鼻酸忽然涌上心頭,她捂着口鼻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在這短短的一天裡,她竟然一下子離那個男人好近,她甚至能感受到他的歡喜、他的悲傷、他的絕望……
可是事實上她又距離那個男人好遠,從窗口到那個男人的距離就好像隔着十萬八千里,她完全不瞭解他過去的經歷,甚至完全不知道他到底是誰!
葉承歡終於還是走了,該走的時候總是要走的。
他接到了樑安琪的電話,約他晚上一起吃飯,有重要的事要談。
來香港雖然時間不長,但葉承歡已經領略了這個女人的厲害,香港人管這叫“好犀利”,而且是說三個字時總是帶着那種半吊子的逼格口氣。
那個女人雖然年輕,但在社交場上無往不利,她不存在於香港的各個角落,但彷彿各個角落都有她的能量存在。
更重要的是,這妞對自己有點兒意思,看來今晚也只能出賣下色相,施展宇宙超級無敵魅力**,給她下點兒**藥,說不定能瞎貓碰死耗子,從她嘴裡得到點兒有用的東西。
這時,天空下起了綿綿細雨,葉承歡在路上給趙雅琳打了電話,可女人並沒接,他又給黃培生打電話,對方說趙小姐去了新界,參加新東方的丁權收購儀式。
聽了這話,葉承歡就一陣不快,怪不得來之前林佩珊說她最大的毛病就是獨斷專行,參加儀式這麼大的事居然連個電話通知都沒有。
好吧,他乾脆放低姿態,自己大不了就是個打醬油來的,之前樑安琪也確實把面子給了他極致,難保趙雅琳不會心裡有點兒小九九。
關鍵是,這個女人太要強!
別的不說,起碼在她最擅長的生意場上,她絕不可能讓葉承歡這樣的人壓過自己一頭。
關鍵是葉承歡不這麼想,他跟趙雅琳完全不一個套路做事,趙雅琳就算使出逆天手段也對他完全無礙。
按照約定的地點,葉承歡來到尖沙咀最南端的香港洲際飯店,可飯店裡並沒有樑安琪的影子,他按着接待人員的提示來到海灘,只見海灘上搭起了一座偌大的白色幔帳,裡面隱隱透着燭光。
光是幔帳還不算什麼,周圍還有導流渠,將海水引入進來,環繞在幔帳四周,在如此清澈的夜晚看上起,簡直天上人間!
他就循着燭光而去,果然見到白色幔帳裡是一條長長的幾乎聽不到彼此說話的西式餐桌,餐桌上放滿了蠟燭,樑安琪高挑姣好的身材穿着白色拖地束身長裙,猶如月宮仙子般靜靜的坐在八竿子都打不着的餐桌一頭,雙手捧着精緻的臉頰,笑意盈盈的等在那裡。
兩邊各站了一排身着白色天使長裙的年輕女孩子,有意叫來襯托浪漫氣氛。
葉承歡剛接近這個範圍,便涌出幾個黑色皮膚的彪形大漢來,示意他要換上禮服。
他明白,口頭上換禮服其實說白了還是想搜身。
葉承歡也沒反彈,乾脆換了身白色禮服。在他看來,禮服這種東西都是裝逼用的,看上去高大上,但穿着真是彆扭,光是領結就勒脖子難受,可爲了配合人家的逼格,他也只好將就下對方了。
換了禮服,他很裝逼的款款走入白色幔帳之中,這一套他雖不喜歡但太懂了,光是在歐洲參加的各種皇室邀請就已經數不勝數。
白衣少女固然可愛,但身着黑色西服的黑人保鏢環伺在側,顯然給這場浪漫的蠟燭晚餐增添了幾分不和諧因素。
葉承歡在餐桌另一頭坐下來,女人朦朧在燭光後。
“葉先生,對我的安排還滿意麼?”女人兩手托腮,笑意盈盈的瞧着他,也不知是燭光效果還是酒精作用,小臉蛋紅撲撲的,好似雞蛋在胭脂裡打了個滾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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