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個手勢,那些人揮刀而上。【..】
葉承歡冷眸爆閃,隨手一劃,黃美欣的身子輕飄飄的飛了出去,剛好落在收銀臺後面的椅子上。
他一個後襬腿,直接把第一個衝來的抽趴在地,順勢一個劈砍,砍在左邊那人肩上,那人受力不住,雙膝跪倒,把堅硬的地磚都砸碎三塊,膝蓋發出嘎巴一聲,頓時疼得昏了過去。
腳步前踏,兜起一道勁風,好似車禍般的肩撞把後面那人撞了出去,那人砸到了兩個同伴後,最後砸碎了一張桌子,貼着地板一直滑到牆角,腦袋磕了下便沒了動靜。
眼看兩把刀從中路刺來,他按着兩人的肩膀“啪”的一個前翻,從兩人頭頂翻過,穩穩的落在兩人背後,兩手抱着他們的腦袋一碰。
兩人撞了個七葷八素,軟軟的倒了下去。
等葉承歡轉過身來時,小馬大張着嘴巴,嘴裡的香菸不知不覺掉在地上。
他剛要出手,守在外面的幾個人發一聲喊,紛紛衝了進來。
葉承歡看也沒看,一腳踢折一人的小腿迎面骨,那人衝勁不減,面朝下摔在地上,頓時磕個滿臉花。
隨手抄起一把凳子,還沒等第二個人的刀落下,掄起來狠狠砸他身上,凳子砸個粉碎,那人撲通一聲倒地不起。
他慢慢轉過臉去,冷冷的瞧着剩下的幾個人,他們連連退開,舉着刀卻再也不敢過來。
葉承歡就那麼大踏步衝他們走去,走一步他們就退一步,一直退出了茶餐廳。
葉承歡也沒理他們,返身回來徑直來到小馬跟前,小馬自始至終連動都沒動,完全被男人奇葩的身手驚呆了。
見男人已經到了跟前,他努了努嘴巴,把心一橫,忽然一下跪倒在地,閉上眼睛,張開嘴巴,仰起臉道:“來吧!”
葉承歡心裡暗笑,難得黑社會裡還有這種奇葩,居然主動求自己打碎他的牙。
既然人家這麼有誠意,自己也不好駁他面子。
他挽起袖子,揚起拳頭,一拳便插進了小馬嘴裡,搗碎了滿口牙後直接插到嗓子眼兒裡,半個小臂都沒了進去!
小馬的喉嚨明顯鼓起一大塊,看上去詭異至極!
外面那個馬仔看得清楚,一個個面如死灰,涌起陣陣嘔意,見過打人見過殺人,還從沒見過用拳頭插人的!
噗!
葉承歡抽出拳頭,用小馬的衣服擦乾淨,拍拍正在吐白沫的小馬臉蛋,“小馬哥,爽嗎?”
小馬有種被侮辱的感覺,還在撐面子,“我以爲只有我小馬獸性大發的時候纔可怕,沒想到你更可怕。敢不敢說你的名字?”
“葉承歡。”
“好!有種!我記住你了。敢不敢放我走?”
“走好,不送。”
“大家山水有相逢,咱們後會有期。”小馬帶着手下一幫殘兵敗將走了,出了茶餐廳吐了幾口碎牙,還不忘指着裡面大聲道:“不到你,不然見一次打你一次,直到打得你不會撒尿爲止!”他轉臉拿刀對着路人一揮:“看什麼看,沒見過這麼帥的老大麼!”
頓時滿大街都是下巴。
葉承歡從口袋裡抓出一把錢拍在收銀臺上,拉過黃美欣出了茶餐廳,進了旁邊的一條小過道。
“現在你相信我說的話了吧,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些人一定就是那個人派來殺你的。”
黃美欣驚魂不定,內心反覆掙扎,“不可能,不可能,他不會這樣對我的……”
葉承歡搖了搖頭,從口袋裡摸出一個鈕釦大小的竊聽器,“我要你做的很簡單,把這個放在你身上,想辦法引誘他說出仁愛基金的內幕。”
黃美欣猶豫了下,終於還是接過竊聽器,默默的轉過身去,一句話沒再說靜靜走開。
雖然拿小馬那幫人舒展了下筋骨,但他的心情並沒好多少,看着女孩的背影,心裡像是壓了塊巨石,老天爺到底是個什麼玩意,爲什麼把不幸全都丟在這個女孩子身上,重症、親情的背叛、靈魂的褻瀆、**的出賣、愛情的絕望,這些東西隨便一樣就能把人打垮,他真不知道這個二十歲都不到的生命還能否承受得起。
轉過身來剛要走,面前正駛過一輛黑色的加長林肯,隔着深色的擋風玻璃看不到裡面的情形,但就在這一秒鐘,他突然停了下來!
冥冥中,他感到了某種利刃般的危險,某種強大的碰撞!
猶如在叢林中,只有最危險的野獸當被對方一腳侵入領地時,哪怕隔着幾公里都能感知!
葉承歡不是野獸,但毫無疑問,他具備這樣的感知。
這種感知,他已經許久沒有過了,就在這個不經意的時刻,就在這個陌生的異地街頭,那種沉寂許久的最高感官陡然被喚醒!
那輛車開得很慢,彷彿一具移動的活棺材,葉承歡雖然看不到車裡坐着什麼人,但他能感覺到裡面有雙眼睛也正在盯着他!
剎那間,他全身的戰鬥開關全部打開,每根神經都繃死,連呼吸都已沉寂下來。
這種狀態只持續了幾秒鐘,那輛車便開了過去,什麼事也沒發生。
葉承歡一直看着那輛車消失在遠角才放鬆下來,這才發現也就幾秒鐘,自己的衣服竟已溼透了。
他靜靜的看了一會兒,才轉過身,消失在人來人往中……
那輛加長林肯並沒停下,沿着大道蜿蜒前行,走了一陣後來到淺水灣區,在一棟豪華私人別墅前穩穩停下。
衆所周知,淺水灣是香港聞名遐邇的最高端住宅區之一,衆多香港政商名流的別墅豪宅遍佈於海灣坡地上,隨便說出一個人的名字就足夠讓人咂舌半晌。
如果你想和那些大亨們做鄰居,就一定要在這裡買棟豪宅,但前提是,你必須擁有過億身價,否則就當做了場好夢,洗洗睡吧。
這是香港淺水灣赫蘭道18號的一幢豪宅,坐落在淺水灣西面一座面海的山上,一眼望去,整棟豪宅呈淺褐色,光是底座就有兩層,地面以上有三層,帶落地大窗。
這棟豪宅面海背山,位置絕佳,算命的都說是龍脈,遠看豪宅非常氣派,霸氣十足。
在門口把守的是兩個黑超保鏢,身上帶着刺青,斗大的一個“洪”字更是異常醒目,在香港生活可以不知道警務處長是誰,但每人不知道這個字代表了什麼。
豪宅的大門徐徐打開,車子緩緩駛了進去,在大片綠地中迂迴而入,最後停在別墅前的噴泉廣場。
車裡率先下來兩個黑超男,恭恭敬敬的打開貴賓車門,從裡面下來一個黑衣如墨、輕紗罩面的神秘女人。
甫一下車,周圍的花草無風自擺,霎時間天下飄下幾枚落葉,一片片蕭然落地,刀削般的整齊!
在兩個黑超男的簇擁下,女人手提長裙,緩緩上了臺階,卻看不到兩腳在動,好似幽靈般飄了上去。
門口守衛的保鏢伸手攔住,“對不起,我們要搜身!”
兩個黑超男沉聲道:“麥先生囑咐過了,這是貴賓,所有規矩對她無效!”
保鏢猶豫了下,這才閃開,眼睜睜的看着那女人飄然而入……
“麥先生,都怪我手下做事不力,你再給我點兒時間,我保證把事情做好……”別墅的一件寬大的書房裡,尖沙咀扛把子李明揚正攥着拳頭,鼓着青筋,憤憤不已的說道。
幾張歐式鍍金的沙發上,坐着一個胖嘟嘟的老頭,閉着眼睛,手裡捏着佛珠,嘴裡唸唸有詞不知在說着什麼。
還有三個不同年齡、不同衣着的兩男一女,雖然都沒有說話,但一看就氣勢不凡。
在屋子中央,有一箇中年男子負手而立,仰面望着桌上的一把日本刀,凝立半晌才慢慢回過身來。
那人中等身材,年齡約莫在五十歲上下,穿着一身淺棕色中山裝,梳着油光鋥亮的背頭,臉上刻着一道道刀劈斧砍般的深紋,雙目鋒利如刀,即使笑着的時候,都讓人感到某種無形的壓迫感。
李明揚那麼囂張的人物,在這個男人的面前,竟不敢看對方的目光,不由得低下頭來。
那人淡淡一笑,“明揚,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說什麼也沒用,你也不必自責了。”
“麥先生,我……”
那人做了個手勢打斷他的話,他看着窗外,帶着幾番人生況味:“今天在場的都是我麥震東最信任的人,陳伯就不用說了,他的威望在幫會沒人能比。
這幾位都是旺角、銅鑼灣、鉢蘭街的老大,你明揚哥一手掌握尖沙咀。
可以說和勝昌要是沒有你們幾位什麼都不是。
明揚,在和勝昌9大堂口中我最看好你,所以我纔會把尖沙咀給你掌管。
我的用心,你明白嗎?”
“麥先生對我天高地厚,我李明揚這條命都是你的,隨時可以拿走。”李明揚額角冒出了冷汗。
麥先生擺了擺手:“明揚,你現在是尖沙咀扛把子,命在你手裡,幾百個兄弟的命也在你手裡,不能動不動就給別人,懂嗎?”
李明揚何嘗聽不出對方話裡的意味,汗水越發多了。
麥先生幽幽的道:“混咱們這行不容易啊,作爲一個老大,要隨時爲幫會想,爲兄弟們想,狗屁不懂的編劇導演可以隨便拍些商業片,別人看了就以爲我們很威風,可以翻雲覆雨無所不能,可是別人哪知道我們每天有多辛苦。
我們要麼就是被警察查牌,要麼就要隨時提防被其他幫派暗算,出來混無非是爲了求財,說白了是爲混口飯吃,可香港彈丸之地,飯就那麼多,你多我少,我多你少,爭來爭去,兄弟們越來越多,可是飯卻越來越少,這口飯不好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