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洪波此人逃跑的能力是非常厲害,幾十號人去追,愣是讓人給跑了。趙鴻無奈只好準備回去後,廣發武林通緝令抓捕柴洪波。
趙鴻揮退幾個武林人士,走過來對冷文宇說出了一句令她驚愕的話,“不知令尊如今可還好。”
冷文宇眸光閃爍暗含冰寒,故作坦蕩道:“家父活蹦亂跳的很,勞前輩掛心。”
活蹦亂跳?趙鴻心說這是個什麼形容詞,不過聽起來那人至今還活潑的很,啊呸,是活的很好,那就一切安好了。
趙鴻帶着冷文宇不解的深意和懷念說:“往事已逝……哎,令尊的執念在此,我等的執念又何嘗不是……我們不能出手,賢侄且一切小心。”
“趙盟主此言……”冷文宇心下驚駭非常,驟然攏扇準備細問。
這時符響三兄妹卻是帶着幾個武林人士湊過來了,直言讓她幫忙救治被幾十號武林人士內力所傷的符成和蕭雲。
蕭雲醒後,跪着給符一往幾人一陣磕頭,還差點把懷揣的秘籍給送出去。幸而符一往不是貪圖這些東西的人,纔沒有要引火燒身的秘籍。
幾個武林人士想要從符鈴懷中接過蕭芸,但符響和符成並沒直接給他們,而是左右開弓的“審問”你們是誰?又是蕭芸的誰?今天這些事兒是怎麼回事?把之前這些人爲難刁難他們的樣子,學了個十乘十。
而蕭雲得知事情經過,也配合符響三人,就是不和武林人士走……
最後還是趙鴻出面,調解了此事。並承諾會幫符一往四人在江湖中宣揚此事,只要有武林盟分舵就可以去蹭飯,如此等等。
山間小路,蟲鳴鳥叫。
“冷大哥你是怎麼看出來那個傢伙是壞人的?!”
“對啊冷大哥你快說說。”
符鈴和符成非常沒有心理障礙的改了稱呼,雙眼冒星星熱切而歡快的奔向冷文宇,擠開符一往圍住冷文宇。
被擠開的符一往看得眼珠差點沒瞪出去,“你們兩個幹什麼?”簡直膽肥了,敢撞開自己?還有那個什麼大哥,你們才認識小白臉多久,小心被賣了。
冷文宇搖了搖扇子,“當時……”細細講着過程。
符成正拍手,“冷大哥你真厲害!”對上符一往威逼的眼神,改口:“比我們老大厲害一點點,就一點點哦。”
符響,“怎麼就比老大厲害了?若是真比起來老大自然要厲害得多!”
符成噘嘴,“可上次老大輸了呀。”
符一往被二人這麼一說立即想起上次、上上次被小白臉下藥迷倒的恥辱事情,想起冷文宇本質是個陰險卑鄙偷襲小白臉,對自己做了那麼多不可描述的惡事。
最令他無法原諒和忍受的是……竟下藥讓他在夢中不斷重複童年時的那段噩夢。若沒有今天冷文宇幫助他們的事情,他定然會忍不住弄死冷文宇,可偏偏她又救了他們。
符一往捏着拳頭威脅地看着兩個小弟,“我沒輸。”擡眼睥着冷文宇,“小白臉我們真正的打一場。”
打上一場前仇舊怨就此了結,過後赴湯蹈火他都肯爲這位救命恩人做。
冷文宇聞言臉徹底冷下,“你這大塊頭還真是不識好歹,你先是私闖民宅後是出言不遜,現在冷某救了你們你還不知感恩,還要打恩人不成?”面露嘲諷,懶得看他自顧自往前走。
符一往來到冷文宇身邊兩步遠,滿臉蠻狠,“喂!小白臉我不是那個意思……總之你到底應不應。”
冷文宇嘴角慣常帶着的冷嘲弧度更濃幾分,“應什麼?你已是冷某手下敗將。怎麼?死皮賴臉還要再輸一場不成,大塊頭。”
符一往目光不受控制地落在她似笑非笑的嘴角上,猛地轉開頭不服輸地說:“你不出陰招,打不過我。”
“呵,你倒挺會自我安慰。能與不能到時自見分曉。”冷文宇用扇子戳着他肩膀,“成,冷某就應下了。但我有要事在身,四日後此時此地你我就比一場。到時候冷某倒要好好教你重新做人。”
冷文宇心道:到時候好好揍你這不識好歹的大塊頭一頓。
她虛一抱拳,“就此別過。”
但冷文宇走了幾步發現,身後從大到小跟了一串人,轉頭冷眼瞪着四人。
冷文宇氣極反笑,“你們這是幹什麼?”
符鈴驚喜地採野花,“這花可真好看,怎麼就這麼好看。”
符成吸着鼻涕傻笑,“冷大哥又見面了。”
符響求助的看着符一往。
符一往嚴肅臉,低頭認真看着冷文宇,“都說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會跟着你報恩。”他真的想報恩,但那自帶狠厲的長相,和那狼盯住獵物的眼神,完全和他的內心相反。
冷文宇:看你這樣不是很像要報恩,反倒像是尋仇。
冷文宇眯了眯眼睛……運起輕功。
一刻鐘後……一轉頭後面遙遙追着一串呼哧帶喘的人……一個個控訴看着冷文宇,好似她遺棄什麼哺乳期的小動物,簡直作孽哦。
符一往四人強行跟隨冷文宇返回車隊,着實引起了些“轟動”。
符一往膚色是深古銅色,眉形鋒銳眼窩深邃,身材高大肌肉噴張,外加絲毫不收斂強大的內力,讓人一眼就知道是高手中的高手。
王青秀盯着他越看越眼熟,忽而拍着腦門說:“冷先生這就是上次在飯堂找你比武的那個虯族漢子吧!”警惕起來。
冷文宇懶得搭理一切與狗皮膏藥符一往有關的事情,鑽進了馬車,冷幫幫的聲音有點不耐煩,“是江湖上的朋友……”
符一往非常自覺地跟着上馬車,還跟王青秀點頭打了招呼,“好。”
“好好。等等你……真是冷先生的朋友?我記得上回你……”王青秀二丈和尚地幫他們掀開馬車車簾,感覺有人拍他胳膊,一回頭猛地愣住,雙眼慢慢睜大,臉瞬間通紅……
“謝謝這位捕頭大哥,”符鈴笑眯眯地湊過來,藉着王青秀掀起的車簾往馬車上鑽。
符鈴原本長得就小巧玲瓏,小圓臉大眼睛嘴角還帶着個梨渦,因爲一路追着冷文宇拼命跑,臉上紅撲撲的,甚是嬌俏可愛。
符響、符成對視一眼,學着鑽進馬車,“阿鈴姐你等等。”
“那是我妹,謝了哦。”符響把簾子拉下割斷了王青秀盯着符鈴的視線。
“哦哦,你們進、你們進,進完我再趕車。”王青秀面上帶着兩坨紅色,暈乎乎的抓着後腦勺,“外面這個裝着牌匾的行李也是你們的嗎?我幫你們擡上去。”
距丁點兒鎮半時辰路程的官道上。翻修的道路平坦寬闊,不同於之前縣城附近開墾的田地,此處野外綠草如茵,只有零星人家房屋周邊有零星的田地。
王青秀有些心不在焉的駕車,時不時臉紅的側頭看向車廂內。
搖搖晃晃的馬車內,符一往很努力地一次次把視線從冷文宇身上拔開,心說:我纔不惜的看那個小白臉呢!
一會他視線又不自覺落在冷文宇身上。
符一往腦袋裡翻騰着幾次與冷文宇的相遇相處:一開始還以爲是陰險狡詐的小白臉……沒想到竟是個很好的人……長得也很好,非常好。
冷文宇抱着小家靠在馬車裡閉目養神,忽然發覺一道熾熱如狼盯住獵物的眼神,一道困惑探究的視線,分別落在自己臉上……
她知道前者是渴求跟她打一架的符一往的,但後者……睜眼看去,正對上符鈴的視線。
符鈴正審視地瞧着冷文宇,對上視線後掩飾地眨眨眼睛,笑着露出小梨渦,“冷大哥你長得可真俊……你……以前就生活在山裡鎮嗎?”
“從十七年前就住在山裡鎮。”冷文宇看着她圓溜溜的眼睛,這雙眼睛與她很多年前見過的一雙重合到一處。
冷文宇微微有些走神,視線不自覺的落在符鈴嘴角下的梨渦上,一向冷冰冰的眼眸黯淡下去:若那處梨渦是傷疤,若沒有確定小女孩的死訊,眼前的符鈴與那個小女孩是多麼的像啊。
十七年前……可那個孩子應該是姑娘纔是。符鈴掩飾心中失望,露出四顆小牙,“冷大哥,我有個事兒可好奇。就是您爲什麼不先救醒蕭妹妹呢,那樣不是一下子就水落石出了嗎?”
冷文宇懵了一瞬,是啊!誰說不是呢?!
符鈴仍是甜甜的笑。
符響手裡捧着一塊青銅令牌,往符一往眼前送,“老大你說這個令牌真有那個姓趙的老頭說的那麼厲害?我們遇到什麼難題都可以找他幫忙啊?”
只可惜符一往一心只顧着緊盯冷文宇,躲開符成送來的令牌,嘴上不忘自負道:“自然,也不看是送給誰的東西。”
符成很是頑皮的掀開車簾望着外面,不消停的問着:“哎,你們說那個小妹妹跟着趙老爺爺會過的好嗎?”
塗縣令已經知道符一往他們做了什麼,稀罕地捏符成的臉蛋,寬慰道:“萍水相碰,你大哥拔刀相助已是難得的善舉,小娃娃也要學會開懷纔是。”
冷文宇坐着的位置正好能順着符成掀開的簾子,看見行駛的馬車外官道前方,那裡漸漸出現了個矗立在道旁大樹下的茶棚,裡面生意似乎還不錯。
她心裡一動打算去打探消息,對駕車的王青秀說:“冷某見大夥都渴了。不妨到前方茶棚歇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