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這兩人離開的背影,任雨澤的心還在繼續的下沉,事情不是表面的這樣簡單,哈縣長本來應該是找自己有事情的,他絕不是讓自己帶東西,那只是他隨機應變的一個臨時的藉口,他爲什麼要搪塞自己,顯然,他從自己和郭局長在那一瞬間截然相反的表現中生出了疑慮,對於一個善於察言觀色,思慮慎密的哈縣長來說,一點點的懷疑,都會讓他認真分析的。
任雨澤想的一點都不錯,哈縣長回到了辦公室,關上門,擰住那稀疏的眉毛,臉色陰沉的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
一種狼性的嗅覺,讓他對剛纔任雨澤和郭局長截然不同的反應起了疑心,他們爲什麼會驚慌?
爲什麼明明在研究案情,但自己問起來的時候,郭局長又要去否認,任雨澤後來對他們兩人在一起的輕描淡寫的解釋是不是有點多餘,是不是“有此地無銀三百兩?”這種種的跡象匯聚在一起就讓人不得不心存疑慮了。
他們兩人揹着自己想幹什麼?難道自己和範曉斌的一些問題引起了他們的懷疑嗎?但自己自認沒有什麼破綻讓他們看出啊,也難說,這個郭局長自己到是很瞭解,不過任雨澤就不好把握了,他超越常人的精明和狡詐,讓人本來就防不勝防,在他對這個案件參與的每一天裡,自己杜是提心吊膽,總感到危機重重。
怎麼辦?怎麼辦?
哈縣長被難住了,他既自信的認爲他不會有什麼問題,又老是擔心任雨澤會查出什麼,在矛盾中哈縣長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而這個壓力是任雨澤帶來的,想一想,在沒有任雨澤來到洋河縣的那些日子裡,自己過的多麼悠閒快樂,無拘無束,有了任雨澤,自己接二連三的損失人馬,還一次次的在華書記面前表現了自己的無能。
現在對自己來說,已經到了重大的關頭,進一步,海闊天空,退一步,黑暗重重。
看起來已經沒有第二種選擇了,在他任雨澤還沒完全掌握主動的時候,擊垮他,趕走他,不爲別人,就爲自己,該出手了。
哈縣長下定了決心,他站起來,來回的疾走幾步後,決定先到華書記那裡去探個口風,從表面的判斷上,任雨澤和華悅蓮好像已經結束了,但有的事情局外人看起來是霧裡看花,水中望月,看不透的,還是落實一下爲好。
哈縣長叫來了秘書,對他說:“你馬上幫我買2斤好茶去,另外通知司機,讓他加好油,我一會要用車。”
秘書也有點意外,今天還有一個會議的安排,但哈縣長叫加油,那肯定就是出長途了,他小心的問了一句:“供電局那個會議........”
哈縣長不容置疑,簡單幹脆的說:“推掉。”
秘書就不再說什麼話,悄然離開,趕忙出去採買菜葉了。
下午上班的時候,哈縣長已經來到了臨泉市,剛纔從洋河縣離開的時候,他給華書記打過一個電話,說想給華書記彙報一下工作,華書記答應下午可以見他。
哈縣長的小車緩緩的開進了市委大院,在這來的一路上,哈縣長都沒有停止過思考,很多問題他要造作準備,車停下來了,哈縣長看看時間,和華書記說的時間還有一會,哈縣長就提上茶葉,又讓司機從後備箱拿出一條香菸來,說:“你就在這等我,估計時間很快我就下來了。”
說完話,哈縣長就往華書記的辦公室走去了,到了樓上,哈縣長顯示見到了華書記的秘書,這個秘書叫肖鑫 ,哈縣長到了他的辦公室,見面兩人寒暄了兩句,哈縣長就把那條煙拿出來對肖鑫 說:“肖秘書,也沒什麼好帶的,你留着抽。”
肖秘書客氣兩句,也就收下了,對一般來見華書記的人,肖秘書都是心裡分了檔次的,根據你的職位高低,根據你和華書記的關係好壞程度,這樣的區分是必要的,華書記不是誰相見都能見到的人。
對於哈縣長,肖秘書一貫很謹慎,這個哈縣長和華書記的關心好就不說了,關鍵是哈縣長屬於比較陰沉的那類人,肖秘書在官場多年了,時常的告誡自己,對這樣的人最好不要得罪,有句話說的好,寧可得罪君子,不要得罪小人。
肖秘書放下了香菸說:“你稍微的等一會,一個縣委的書記正在裡面給華書記彙報工作,他一出來我就帶你進去。”
哈縣長客氣的笑笑說:“沒關係,我和書記約的時間也沒到,就是想先上來看看你。”
肖秘書纔不相信他的鬼話呢,也笑笑說:“謝謝哈縣長惦記。”
哈縣長就好像是想起來什麼一樣說:“對了,肖秘書,華書記的閨女最近在市局上班了吧,我好久都沒見她了。”
肖秘書說:“上班了,在市局法制科上班。”
哈縣長“奧”了一聲又問:“我有個同學的兒子是留學生,小夥子不錯,我想給華悅蓮介紹一下,不知道她現在談沒談男朋友。”
肖秘書看了他一眼說:“你真應該多關心下她,過去好歹也是你們洋河縣待過的,不過要說介紹男朋友的事情,我看暫時算了,好像她最近心情不好。”
哈縣長點點頭:“這樣啊,那以後在說這事了。”
哈縣長已經探清了自己想要打聽的事情,看來這個任雨澤和華悅蓮確實談蹦了,不然肖秘書是最瞭解華書記家裡情況的人,任雨澤要是依然和華悅蓮在談,他應該是知道的。
這樣一來,哈縣長的心情就寬鬆了很多,那麼,下一步對付任雨澤不僅不會有阻力,還可以爲華書記立上一功。
他們兩人就又聊了一陣子,肖秘書聽到了華書記那面的門響,趕快站了起來,走出了自己的辦公室,那個彙報工作的縣委書記耷拉着腦袋,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走了過來,肖秘書和他打個招呼,請他來坐坐,這個書記很鬱悶的推辭了,看來一定在裡面挨颳了。
肖秘書局進了華書記那寬大的辦公室裡,先給華書記添上了茶水,一面收拾剛纔那個縣委書記的茶杯,一面小聲的說:“書記,洋河縣的哈縣長在那面等了一會了,你看是現在見,還是稍微等一會。”
華書記用手指掐着雙目中的鼻樑,閉上眼睛說:“我先打個電話,過10分鐘你帶他進來。”
肖秘書點頭,又把兩個菸灰缸拿到衛生間清理了一下,才悄無聲息的關上門,回到自己的辦公室來。
哈縣長一見他出來,就趕忙上前問:“肖秘書,怎麼樣,華書記有時間嗎?”
肖秘書說:“十分鐘之後進去。”
哈縣長就下意思的看了看手錶,也不說什麼,又坐了下來。
肖秘書也不在招呼他了,知道所有要見華書記的人,在進去錢都會調養一下心緒,考慮一下待會進去後的應答,所以現在不用打擾他們,他就自己拿起了一份報子,隨便的翻看起來。
兩人默不作聲的乾坐着,這樣過了十分鐘,哈縣長就站了起來,肖秘書也沒看錶,估計時間差不多了,也站起來,說:“哈縣長,那我們現在進去。”
哈縣長點點頭,笑笑說:“麻煩你了。”
肖秘書就帶上哈縣長一起,到了華書記的門口,他象徵性的敲了兩下門,在稍等幾秒種時間,推開門和哈縣長一起走了進去。
華書記還坐在那雕花的木質辦公椅上,見哈縣長進來,微微的頷首,沒有說話。哈縣長快步上前,對華書記問聲好:“書記你好,最近身體都還好吧?”
“唔,還好,你坐吧。”華書記隨口的應了一聲。
哈縣長就退回到對面那真皮沙發旁邊坐下,接過了肖秘書給泡得茶,小心翼翼的把它放到了那木質高檔的茶几上,等着華書記發問。
華書記在自己的辦公椅上靠着,他把頭楊在後面,眼睛看這辦公室那豪華的吊頂,有這麼一兩分鐘,他們兩人都沒有說話,華書記要整理一下自己的情緒,剛剛那個縣委書記的事情讓他沒少動肝火,一個縣委書記,讓別人抓住了尾巴,現在自己還的幫他化解,以便維護他的權威,想想都生氣。
這個哈縣長的到來,只怕也沒多少好事情,哎,都說做領導風光,有權,有勢,還有的可以獲得無限的美女和金錢,但誰有知道一個領導的苦惱呢?在這險象環生的權力之場,充滿了危機和陷阱,每天都讓人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生活,這樣的日子何時是一個盡頭。
長吁了一口氣,華書記又打起了精神,把頭低了下來,看看哈縣長說:“最近洋河沒什麼大事吧?”
說着話,他也站了起來,緩慢的走到了沙發跟前,輕輕的坐了下來。
哈縣長擡擡**,手伸出來,做出一個想要攙扶的虛勢,嘴裡說:“前些天白龍鄉發生了一點災情,已經處理好了。”
華書記嗯了聲說:“我看到你們的災情彙報了,在這個事情上你們果斷,迅速的處理很不錯,我還看你上了電視,和電視上相比,你本人可是有點精神不振啊。”華書記也調侃了一句哈縣長。
哈縣長苦笑了一下說:“最近有些煩心事,我想給書記到一到。”
華書記無所謂的說:“你說吧,我已經是準備好了,要煩今天就煩個夠。”
哈縣長聽他這樣一說,到有點惴惴不安了,他吃不準今天是不是一個說話的好時機,他有點坎坷不定的看了看華書記略顯疲乏的臉。
華書記掃視了一眼哈縣長說:“你講你的,什麼時候還學會看臉色了。”
哈縣長忙說:“我怕書記累了。”
說完這話,哈縣長掏出了香菸,站起來,彎腰給華書記遞上一根,在幫他點上,這才坐回了原處說:“到年底了,雜事情也多,但縣上有的同志就一點不能理解,還天天雞蛋裡面挑刺,讓人疲於應付。”
華書記吐出了一口煙,迷上了眼說:“你也抽根吧,慢慢說。”
在華書記的心中,他是估計哈縣長一定在洋河縣的吳書記那裡受了委屈,今天想要來給自己告狀的,這他也可以理解,不管在自己這裡,還是基層下面,矛盾總是無時無刻不在,其實作爲一個領導,他很大一部分精力都會消耗在這無窮無盡的人際關係中,而種種危機的根源,也來至於人與人的矛盾,協調,分解,處理各種矛盾,是一個權利享用者必不可少的功課。
哈縣長沒有點上香菸,在華書記面前,他永遠是低調和謙遜的,他注重於自己的每一個舉動,甚至在沒進來以前,他都想好了自己該怎麼做,該說那些話。
他做出一副委屈的樣子說:“任副縣長最近因爲一個案件,老是糾纏不清,企業意見很大,我的精力也全耗在上面了。”
華書記正了正身子,集中了注意力,哈縣長的話有點出乎他的設想:“任雨澤?你是縣長還是他在做縣長?我就有點不太明白了。”
哈縣長很小心的低聲說:“我不是擔心嗎?”
“你擔心什麼?”華書記奇怪的追問了一句。
哈縣長囁嚅着說:“任雨澤和悅蓮.......我總是要給他一些面子吧。”
哈縣長很委屈嗎?不,不是的,他果斷的走出他在肖秘書辦公室早就想好的一步棋,他需要用自己的誤解來激怒華書記,只有在憤怒中的華書記,才能讓自己達到目的。
果然,一聽哈縣長把任雨澤和華悅蓮連在了一起,華書記呼的一下就站了起來,那天任雨澤在自己家裡的情景一幕幕都出現在了華書記的眼前,應該說在華書記的最近這些年裡,他很少受到過那樣的挫折,在自己放下架子,把友誼,把橄欖枝遞到了別人的面前,又有幾個人能夠拒絕,敢於拒絕呢?
幾乎沒有,是的,肯定沒有。
然而任雨澤卻拒絕了,他連猶豫和婉轉的推辭都沒有用,就那樣斷然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拒絕了。
爲此,華書記的沮喪延續了好多天,而每當看到女兒那幽怨傷心的神情,華書記的心就更爲難受,他發過誓的,一定要讓任雨澤付出代價,付出他一生的代價。
現在哈縣長還認爲任雨澤和華悅蓮還在談戀愛,他還每天要給他面子,要忍讓和吹捧任雨澤,是可忍孰不可忍。
華書記在辦公室裡疾走了幾步,卻突然的發現自己有點失態了,在一個下屬面前失態就意味着無能,他放緩了腳步,又慢慢的踱到了沙發旁面,緩緩的坐下說:“哈縣長,我們工作的原則是實事求是,不是看人下菜,假如任雨澤真的和悅蓮在談戀愛,你是不是就可以不顧原則的任其所爲。”
哈縣長看到了華書記站起來以後,他就把惶恐和緊張掛在了臉上,他的眼神在躲閃着華書記,似乎因爲自己的冒昧之言讓書記不高興是一個天大的失誤,他擺出後悔的樣子,半天才說:“華書記,對不起,我有點口不擇言了,哎,悅蓮是我從小看大的。”
華書記已經鎮定和沉穩了下來,他需要扭轉哈縣長的這個看法,也需要讓他明白自己也準備對任雨澤進行打擊的決心,他就說:“哈縣長,我不是一個很容易就隨便更改主意的人,過去我說過的關於對待任雨澤的問題,現在依然是有效的,只是你的執行力度讓人大爲失望,是不是人一但上歲數了,都會這樣。”
華書記開始反擊了,他要把哈縣長逼到牆角,他是理解“上歲數”這句話對一個正想更上一層樓的宦海中人意味着什麼。
哈縣長卻沒有緊張,他明白,他和華書記已經在對待任雨澤的這件事情上形成了高度的統一了,他就說:“或者我是最近一個階段對這樣事情誤解了,其實任雨澤的大膽和無所顧忌不止於此,就說我們這次的救災行動吧,爲了提高他個人在羣衆中的威望,他擅自的從白龍鄉的糧庫裡調出了10萬斤糧食,雖然給災民也無可厚非,但至少要上報縣委和政府研究通過吧。”
“奧,有這回事,那你和老吳都聽之任之,糧食是國家的,不是用來做人情的,就算要救災,也一定要體現出黨和政府對人民羣衆的關懷,怎麼可以用作私人的恩賜呢?這個問題你們要好好的反省總結,對於任雨澤同志的這種無組織,無紀律的行爲也要嚴肅查處。”華書記很快的就爲這件事情找到了一個極其可靠的理論依據。
哈縣長擡頭看看華書記,有點吃驚的說:“書記的意思要嚴肅處理這件事情啊,但就怕我們吳書記會袒護任雨澤,他們最近走的很近的,我在洋河縣也快孤掌難鳴了。”
哈縣長必須要把這最後的一個難關交給華書記來破的,任雨澤這件事期,整個環節中,吳書記會起到關鍵作用,如果他實事求是的說出了這件事情是經過哈縣長和自己同意的,那麼這一切的謊言都將被揭穿,但怎麼讓吳書記轉變口吻呢?自己是做不到的,唯有讓華書記出馬了。
華書記眯起了眼睛,沉默了一下說:“你管好基層糧站的思想統一,老吳那裡我來說。”
說完話,華書記就走到了辦公桌前,拿起了電話,但他猶豫了一下,有把電話筒放下了說:“等你回洋河縣以後,我在給他打電話吧。”
他不希望讓吳書記對哈縣長到自己這裡來過於擔心,不必要的猜疑,那就儘量的避免。
哈縣長回到了洋河縣以後,他一個電話打倒了白龍糧站的趙主任那裡,對於一個小小的糧站主任來說,他幾乎都算不上在冊在幹部,接到了哈縣長的電話,趙主任是驚奇,詫異,也是幸福的,在他得知了哈縣長想要和他談談,問他能不能晚上趕回縣城晚上到歌廳見面的時候,他的激動是可想而知,幸福包圍了趙主任,也沁入了他所有的細胞,他連聲說:“趕的回來,趕的回來,我馬上就出發。”
哈縣長就笑着叮囑了兩句,不要急啊,注意安全之類的話。
夜幕低垂,華燈璀璨。洋河縣城白天的車水馬龍景象已經結束了,現在換成了鶯歌燕舞地喧譁,用地溝油做夜宵的小販們,伴隨着乒乒乓乓的碗碟磕碰聲,手腳不閒地忙着支開桌椅。
在那些透着粉紅、橘紅光線的街邊房子裡,那些掛着洗頭、理髮招牌的小店前,間或還有些賊頭賊腦的男人們晃來晃去,探着頭時不時地向裡面窺視,覬覦着那些濃妝豔抹翹首弄姿的女人們。
他們一家家地進去出來、出來進去,伴隨着討價還價聲,最終男人警惕地回過頭來四面望了望,走進去不再出來。很快,這家店裡響起了關門的咣噹聲或者是鐵拉門的嘩啦聲。
一家便利小超市,門口邊的收銀臺裡,一位瘦瘦的,半禿着頭的黑臉小老頭正仰起頭來,張着大大的,露出黃板牙的野獸般大口,打出一個深長的哈欠。
白龍糧站的趙主任在這個時候趕回了縣城,他很快的就找了電話中和哈縣長約好的歌廳,
一走進去,就看到大廳左邊長長的拐角沙發上坐滿了濃妝豔抹的小姐,由於天氣冷了起來,小姐們的身後都橫七豎八堆放着五顏六色的各式外衣。
在一個服務員的引導下,他小心的敲響了包間的門,門打開了,他看到了哈縣長,這個包間很大,硬件還不錯,啤酒果品霎時就擺滿了桌子。
哈縣長溫和的笑着招呼他說:“趙主任,怎麼快就回來了,坐坐。”
趙主任討好的先給哈縣長髮了一根菸說:“領導叫,那一刻都是不能耽誤的。”
哈縣長呵呵的笑笑,就坐了下來,落座後,十餘個小姐由一年長女子引着魚貫而入站成一排。
這時,趙主任才真正感覺到了作爲小姐的職業感,她們有一種淺淺的、焦灼的眼神,等待着客戶的選擇,其實,在平時的工作中面對客戶,大家同樣有這樣的眼神,這說穿了就是一種職業精神。所以,他並不把她們看得那麼卑賤。
哈縣長很熱情也很自然地讓趙主任挑選小姐,這種陣勢真的把趙主任嚇到了,除了使勁地擺手,話也變得急促和語無倫次。
推辭半天后,他見哈縣長臉上稍有不悅,就趕忙的指了一個小姐說:“那就她吧”。
趙主任從那羣小姐中,選了—個他要的那種****,剩下的小姐們把眼神都轉向了哈縣長,希望自己可以被挑上。哈縣長這才笑笑,說:“好,趙主任眼觀不錯嗎。”
哈縣長又對那個領班說:“派在最後的那個留下。”
領班就恭敬的點了下頭,讓那個小姐也留下了,其餘的小姐她都撤了出去。
於是哈縣長和趙主任身邊都坐下了一個小姐。小姐們很殷勤,不停地向他們口中塞水果和灌啤酒,這是在加快他們消費果品和啤酒的速度,職業小伎倆。
有小姐坐在身邊,趙主任顯得很侷促,其實也不是小姐讓他緊張,主要是有個哈縣長在旁邊,他歌唱得很不自然,酒喝得也很不自然,總之一切都變得很不自然。小姐們不管他這些,只是一直職業性的粘着他。
避雷針的原理告訴我們,突出的地方最容易觸電,所以,男人看女人時都是先看胸部。不過,對於趙主任這位高尚的、脫離了低級趣味的色狼來說,他看女人時,都是先從手看起。
陪她的這位小姐,細高挑的身材,有點偏瘦。長而直的一頭黑髮,驕傲地灑滿肩膀,臉側的幾綹頭髮有些微卷,挑染着黃色和紅色,頭髮上彆着兩枚閃閃發光髮夾,和髮夾相輝映的是那對流光溢彩的大眼睛,鑲在一對如黛如煙的柳眉下,遠遠看去,就像一個古色古香的充滿國畫意味的中國版風塵味道的芭比娃娃。
那小手就更不用手了,纖細,白皙,嬌嫩,讓趙主任滿心歡喜,要不是因爲他知道今天哈縣長一定是有事情找自己,他此刻一定會開始想入非非的通過大腦,把那手放在自己下面揉搓起來了。
但現在他不敢走神,哈縣長不會就是因爲他工作表現好才叫他來的,一定有什麼事情,但到底是什麼事情,趙主任還一時猜不出來。
哈縣長一直也沒有提起正事,只是連續的表揚了趙主任很多次,還說讓他好好幹,以後會很有前途。
趙主任也慢慢的放鬆了,在昏暗閃爍的燈光下,他也敢於不時的把自己的手在小姐們的胸前和腰際間有意無意地遊走……。
他從來就不認爲小姐或者說**是個卑賤的職業。 他甚至有點崇敬她們,覺得她們賺來的錢要比那些貪官墨吏貪的黑心錢要乾淨的多,比那些狡獪奸商爭得錢要清白。 她們只是出賣自己,不會出賣國家和人民。出賣自己是需要勇氣的!
她們是調節社會內分泌的重要槓桿,同時也調節着社會的經濟。想想吧,這個行業給中國帶來了多少外匯,截獲了多少要外流的資金阿。她們是一個龐大的消費羣,也是重要的納稅人。可是,爲什麼她們要受到歧視,要受到社會不公平的待遇。
小姐對今天的客人滿意極了,他們點的東西真多,她的得意之情溢於言表,甚至對趙主任肯那隻毛手毛腳的毛爪也不那麼在意了。
坐在哈縣長身邊的小姐大約20歲出頭的樣子,圓臉大眼睛,着淡妝。穿着白色長袖毛衫,藍色牛仔褲。在屋內的所有小姐中,她的穿着是最不像小姐的。跟穿着一樣,她也是怯怯的靜靜的挎着哈縣長的胳膊。
哈縣長一直等待趙主任的情緒穩定,他可以理解趙主任的不安和緊張,當他看到趙主任已經可以揮動着利爪,不斷的去摸索陪他的小姐的胸部時,哈縣長知道,是時候了。
哈縣長就笑笑對身邊的兩個小姐說:“你們先過去點歌,我和他談幾句話。”
小姐都是很乖巧,她們就像一首歌中唱到的那樣:什麼時候該給你關懷,什麼時候應該悄悄走開,奧....奧....。
好像這個歌就是爲她們寫的一樣。
趙主任也收斂起剛剛放鬆了一點的心情,趕忙朝哈縣長這面挪動了一下問:“哈縣長,你有什麼指示儘管說,我一定照辦。”
在包間變換閃爍的燈光下,哈縣長的眼睛在閃閃的發光,他嚴肅起來了,說:“我想問一下你們這次糧站調糧給災民的事情,聽說是任副縣長決定的,你們怎麼沒有給縣委和政府彙報呢?”
趙主任就一下子愣住了,沒回報,不是縣上讓撥付的嗎,他有點緊張的說:“是任縣長指示撥付的,我那還有任縣長親筆寫的條子哩。”
哈縣長帶着疑問說:“任副縣長同意的,但爲什麼上面說是你自作主張,擅自啓動國家儲備糧呢。”
趙主任一下就瓜了,他頭上的汗水一顆顆的掉了下來,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事情,要是給自己擱頭上,那不得了,他忙說:“不是啊,哈縣長,真的是任副縣長指示的,我是有證據的。”
哈縣長沉默了,他淡淡的看了一會趙主任才說:“那這樣吧,你明天就給縣政府打一個報告,說清你當時也不同意在沒有縣政府和縣委文件的情況下動用儲備糧,是任縣長以權相逼,你不得不開倉放糧,現在你感到事情嚴重,特意給組織彙報。”
趙主任囁嚅這說:“那不是國家儲備糧,是我們今年收的商品糧。”
哈縣長的眼中就露出了一絲陰冷的光來,他盯着趙主任說:“是儲備糧,你記錯了吧。”
趙主任一下子都明白了,原來如此,當他明白了這個情況以後,他剛纔那惶恐和緊張也隨之消退了,他擡頭看看哈縣長,意味深長的說:“我明白了,是我記錯了。”
哈縣長收回了自己咄咄逼人的目光,又變得寬厚和隨和的笑笑說:“趙主任人年輕,看問題也準,呵呵,好好幹,一定能在洋河縣幹出一番事業的。”
趙主任討好的說:“跟着哈縣長幹工作,不想進步都難。”
哈縣長哈哈哈的笑了起來,心裡暗道:就你一個小小的糧庫主任,也敢對我暗示未來,哼,不知道天高地厚。
哈縣長就打開了自己的皮夾,從裡面掏出了好幾張大票來,放在桌上,對趙主任說:“我還有點事情先走了,這兩個丫頭就歸你,小費在這,臺帳我結過了,記得,明天我要看到報告。”
趙主任連忙站起來,想要挽留哈縣長一起玩,但想想也是不妥,哈縣長怎麼可能和自己一起泡妞呢?
哈縣長按住了他的肩頭說:“你玩你的,不要出來送了。”說完就轉身離開了包間。
兩個小姐就一下子看到了茶几上的那好幾張百元大票,她們的眼睛也像狼一樣發出了幽光,其中—個一進門就撲到趙主任的懷裡,順勢將手伸到趙主任的褲襠將他的jj捏住,忸怩撒嬌說:“大哥啊,你可不能走,都想死人家了。你的***想妹妹沒?”
說着,人家嘴中還唸唸有詞,“不行,我得看看,弟弟是胖了還是瘦了?”
趙主任有點尷尬,趕忙把褲子捂住,說:“別急別急,我們先喝點酒。”
兩個小姐就拿上起酒杯,騎在趙主任的腿上,嘴裡說:“我們給你玩個新式的喝法。”
兩小姐一隻手從趙主任腰間掀開所有上衣,然後將拿酒杯的手從下貼肉穿過胸膛,再從領口穿出來。而趙主任呢,一手拿一個酒杯,分別從兩個小姐的**之間,貼肉穿出來,然後共同喝下自己杯中的酒。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兩小姐杯中的酒幾乎都灑在了趙主任的身上。而趙主任也同樣,幾乎將酒灑在了兩個小姐的**之間。
趙主任就說:“怎麼辦?”
兩個小姐也不說話,解開了趙主任的衣釦,兩小姐不是用手,而是用嘴啃。一個個鈕釦啃掉之後,便把兩條紅潤溫熱的舌貼在了趙主任的腰間,幾乎是—寸一寸往上舔,象兩條粉紅的蛇,在四處緩緩爬行。
當兩條小蛇爬到老肥仔那兩顆乾癟的乳~頭的時侯,趙主任的***突然站了起來,估計是想講上兩句,它把褲子撐成了傘狀。兩個小姐不由撲一聲笑了。
兩個小姐幫他舔乾淨以後,說:“大哥,現在該你喝酒了。”
說着話,兩位小姐並排躺在寬大鬆軟的沙發上,趙主任是知道規矩的,他同樣是用嘴,將兩位小姐的上衣鈕釦和胸罩逐一解開,兩個女人鮮亮的胸脯就擺在了那裡,宛若一屜剛剛出鍋的白饅頭。準確的說,更象壽桃。四顆粉紅的乳~頭鑲嵌在嫩白的饅頭上象四粒櫻桃。
趙主任抹了抹嘴,便開始玩味這四隻壽桃。他的舌條,在四乳之間遊走,碰到櫻桃的時侯,他便使勁吮~吸,弄得兩小姐臉腮飛紅,鼻腔裡發出輕柔的鳴咽,若初生的幼狗…….就在這時,趙主任的鼻子不知受到什麼刺激,突然“啊~~~哧~~~~!”一聲,打了一個很大的噴嚏,一掛鼻涕噴在了一個小姐身上,小姐翻身躍起,說了—聲:“我的哥哥呃,你上下都能射啊?”
說話中,兩個小姐局三下五除二的把趙主任褲子脫了下來,一個小姐看着趙主任那玩意就驚呼一聲:“姐姐,我們完蛋了,遇到剋星了。”
那個小姐一看也倒吸一口涼氣說:“又粗又大,老孃不怕;又細又長,老孃投降,今天我們算是遇見個細長的傢伙了。”
趙主任就呵呵的笑着,也動手除去了兩個小姐本來不多的一點裝備,連前奏都不要,的扶着一個小姐嫩嫩的**,就進去了,心中直感嘆小姐這玩意的美妙——但是地方確實太緊了!加上小姐的兩腿是緊並着的, **了不足四分鐘,趙主任就射意連連了,心裡叫聲“不好”,趕緊抽出神棍。強自忍了幾秒種後,又抱住了另外一個小姐軟軟的身體,讓她仰躺在沙發上,又拿過一個沙發的靠墊,墊在她**下,再用自己分跪的兩腿把她的雙腿分成青蛙狀,噗哧一聲又衝了進來。
第一個小姐剛纔正沉浸在浪濤之中,忽然那根“壞東西”一下子拔了出來,頓覺空虛無比,芳心一陣失落,又不好意思問,只把一張羞臉貼在他姐妹柔軟的乳~房上吁吁嬌喘。
從剛纔的射意中好不容易緩過勁來的趙主任,此時變得小心起來,跪伏在這個小姐身上緩抽慢插着。那個小姐一面欣賞同伴含春帶羞的表情,一面情不自禁地伸手握住趙主任胯間甩動的那一堆累贅,輕輕撫弄起來。
平時趙主任就挺喜歡這種姿勢。把一個小姐擺弄成這種可笑又淫~蕩的“青蛙式”,原本就肥鼓光潔的部位這會兒鼓得更像一個饅頭了。伏身下去,**時並不扭動腰臀部,而是整個上身輕貼着小姐身體作平行運動,就能盡情體味小姐柔滑的嬌軀玉膚了,那感覺真是飄飄欲仙啊!
一會,他嘴裡發出“哦——嘿——嘿”的悶喊,然後垂死掙扎般地抖了幾下,這才身子一鬆,伏在小姐嬌小的身軀上喘氣如牛。
正在喘息回味間,趙主任忽覺耳朵一痛,待要睜眼看時,已被最早的那個小姐一下把耳朵揪住了,故意嬌聲說: “我也要........。”
趙主任無限驚恐的說:“娘子........饒命啊........。”
兩個小姐都一起笑了說:“男人最怕這句話了,呵呵,呵呵…….。”
夜色無聲無息地瀰漫了大街小巷,城市的燈光不失時機地開始炫耀美麗的舞姿。白天看着灰暗、死氣沉沉的街道,象是受到夜神的點化,在閃爍霓虹燈的裝扮下搔首弄姿顯得分外妖嬈。任雨澤在辦公室窗前駐足,窗外漫散的光線,照耀着深秋的蕭索和憂愁,他的心裡一陣空落,
他實在不知道該做些什麼的時候,便只能這樣站着,感到寂寞已經開始有點讓自己發瘋,它一點一點地侵蝕着自己的神經和大腦,使自己根本無法入睡。站在這熟悉的地方,也是孤單的。
心裡堆了很多糾纏不休的亂事,不想它們,它們卻自已蹦了出來,擺在眼前。很想給什麼人打個電話,這個時候他沒想起雲婷之和華悅蓮,很想給她們打個電話過去,哪怕什麼都不說,就聽聽他們聲音也好。
和華悅蓮認識這段時間,彼此真正地走近過,自己和她都是個有點多愁善感的人,彼此欣賞,彼此愛惜,相處的輕鬆欲開,也許正是因爲這一點,這段時間來,才使自己沒有徹底地讓她從自己的心裡消失。
任雨澤又一次的鼓起了勇氣,再一次的撥了華悅蓮的電話,結果依然是停機,他悵然不已。
不知道華悅蓮現在在做什麼,她有沒有想過自己,有沒有像自己一樣上牽掛和憂傷啊。
有的,一定有的,在臨泉市的市委家屬樓中,華悅蓮已經不能在繼續的痛苦流淚了,她平淡的坐在自己臥室牀前,手裡捧着一本書,心神恍惚的看着,當然了,她是不會看《官情》的,她看了本什麼言情的書,書中哪有的描寫,深深勾起了她想狀態相仿的一些回憶。
佛曰: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才換來今生的擦肩而過,滔滔江河,茫茫人海,相識是不是也可以用前世的回眸來換回,以前曾天真的以爲真情會很長久,但是他卻像燒紅的鐵桿一樣,一放到現實之中,就迅速的冷卻,不再發光發熱,散發出來的只是冰冷。
很多事情只能無奈的默默去接受,去接受那堅毅的眼神和遊離的藉口。也許很多的事情一開始就註定是個錯誤,當初的自作多情換來了今天的不可預測。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她總是睡不着,總是習慣的拿起手機按來按去,多少次她都忍不住想要給自己一個藉口把那個號碼撥出去,但每一次她有在痛苦中收回了發即將發射的手指。
就在這個時候,華悅蓮的耳膜裡卻突然的傳來了任雨澤這三個字,這個名字一下就讓她呆住了,多久沒有聽到過這個名字了,但此時此刻,盡然在自己的家裡聽到了,華悅蓮的心停止了跳動,她屏氣凝神的走到了臥室的門口,想要聽聽那個名字。
是老爸正在打電話:“吳書記,關於任雨澤擅自調撥儲備糧的事情,市委很重視,這樣的個人主義我們是堅決要杜絕的,希望你站穩立場,不要被個人的感情影響到對這件事情的處理上,嗯,對,對的,這是一次嚴重的事件,你理解就好。”
華悅蓮一直在那裡聽着,她不得不對這個名字留戀和懷念,但現在她也從老爸的話中聽出了味道,這個任雨澤即將要倒黴,他會爲自己親率的行爲付出慘重的代價,這對自己是一件值得慶祝的事嗎?
她想不明白,但她還要想,想到了最後,她只能是昏昏欲睡了,那種煎熬太讓她難受,她不再去想了。
早上睜開眼,華悅蓮就是無邊無際的失落,她失落自己不再有任雨澤,曾經她總是抱怨任雨澤會在天剛亮的時候就捉狹的給她來個電話,不論自己還沒睡醒被他擾醒的美夢有多難受。
她總是接通他的第一個電話,任雨澤說他最喜歡早上給自己打電話,無論是自己頗爲不滿的抱怨“煩死了,煩死了,我不想說話。”
還是含糊不清的說“我再睡五分鐘!”
但現在沒有了電話,自己再也接不到那個煩人的電話了。
華悅蓮很失落,昨晚居然連夢裡,都毫無他身影,她都無法再觸及他,告訴他離開後我過的有多麼不好,多麼的傷心。
華悅蓮頹廢的刷牙洗臉,老爸和老媽早就出門了,他們總是在單位去的最早,一種領導的責任讓他們睡不着覺嗎?
估計也未必,領導總是亢奮的,他們把單位當成了自己行使權力的場地,換句話說,那個地方就是他們的地盤,他們會像狼一樣,時刻的巡視和觀察地盤中的每一點變化,他們要早早的到那裡去,宣誓自己的主權。
而一個在單位混的很背的人是不會有這樣的心態的,他會感到那個地方是自己失敗的賽場,他會膽怯的儘可能的去遲一點,走早一點,遠遠的離開那個不讓自己得意的地方,所以,對一些遲到早退的同志們,我們要同情他們,他們都是不得意的傷心人。
收拾好了,華悅蓮離開家門,出門上班,在這個時候,她有一種渴望,她多麼的期待任雨澤會突然的從哪個角落出現,自己一定毫不矜持的衝上去抱住他,告訴他:我要你,我只需要你,我不在乎你對我那麼的無情,我不再抱怨你,我不再和你冷戰,所有的錯我都改,所有的傷害我都不計較,我只要你。我知道於13億人口,遇見你已然是我最大的幸運,我不要那些比你帥、比你有錢、比你體貼、比你溫柔的,我全世界只要你。
華悅蓮四周看看,又苦笑了一下,懊惱的轉念一想也許任雨澤根本不想甚至討厭聽到諸如此類的話吧。等她慢慢拖着沉重的步伐到市公安處的大樓門口時,正好撞見單位小劉和男友在你儂我儂的依依惜別。
華悅蓮加快步伐衝進大樓,不想她在自己身上找強烈對比,電梯剛剛上去,華悅蓮吸着豆漿,假裝意外看見迎面走來春風得意的小劉。
華悅蓮對着她招招手,她立馬小跑過來“早!”她對華悅蓮說道。
電梯還在呈上升狀態,而此時華悅蓮才發現我在調到公安局(公安處)與小劉的對話來來去去就那麼幾個字,早、好、嗯、再見!氣氛尷尬的讓華悅蓮又開始自怨自艾的反省自己的交際能力。
華悅蓮說:“電梯真慢!”
小劉說:“天氣變冷了!”她們兩人同聲說道,想結束這尷尬,可卻又劃上一道明顯的錯亂,揭露着她們彼此都在掩飾的難堪,又是一陣沉默。
叮咚,電梯門開了,打斷華悅蓮思緒,她走進了電梯,一會就到了辦公室,她們這個辦公室很大,好幾個人都在一起辦公,華悅蓮走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桌面已經被內勤擦拭過,顯的很乾淨,桌上放了一份今天的臨泉日報。
華悅蓮漫不經心的打開了報子,很快的瀏覽了一下,一個並不起眼的消息引起了華悅蓮的關注,那是說臨泉市一個國企的領導,擅自的把一塊土地轉租給了別人,租價很低,現在市裡組織了人員對此事展開了調查,有可能這個領導要下課了。
華悅蓮看着看着她就走神了,這個報道讓她一下子就想到昨天在家裡聽到老爹的電話,而那個讓自己傷心欲絕的任雨澤,也會像這報子上的人一樣,被調查,被幹掉的,從那個電話裡,已經毫無疑問的宣判了這個結果。
華悅蓮呆呆的發着愣,好半天都沒有緩過神來,她的思緒已經飄的很遠了,飄出了窗外,飄出了臨泉市區,飄到了洋河縣那個並不豪華,也不溫馨的縣政府任副縣長的辦公室裡去了。
早晨,任雨澤起的很早,他到外面散了一會步,鬼使神差般的走到了當初自己和華悅蓮第一次見面的那個河邊,看着那緩緩流淌的河水,彷彿比以前更加清了很多。
而這時的天,也比以前更加高遠了一些,秋色更濃了。
不知不覺7:50分了,他再也無心欣賞秋色了,大踏步子朝政府走去,今天他還要有一個接待,是洽談農業開發項目的事。
說到項目,說到投資,任雨澤有時也不寒而慄,洋河縣的工業太落後了,本來區位優勢不突出加上環境不行,嚇得外商都不敢來這裡投資。
據說,一個客商與縣裡簽約後,選到了用地,正在申請證照,但在找人蓋章時,讓他心有餘悸,刻骨銘心,因爲他整整走了半個月,蓋了上百個公章,而且要找一個人,要蓋一個公章都會遇到刁難的現象,如沒有得到好處,下輩子都辦不了、辦不好。
後來,他準備建設廠房時,有關部門又要他表示。這名客商心力交瘁,心如刀割,痛下決心,丟錢走人。門難進,面難看,事難辦。這是官本位和部門利益、個人私慾膨脹在作怪。要引進客商留住客商、發展經濟,觀念是第一位的環境是最關鍵的。
任雨澤回到辦公室,看了一陣文件,九點的樣子,小張和農業局的馬局長就陪着一位從福建來的客商如約而至,任雨澤很熱情的招呼和握手,一番寒暄後,彼此遞贈了名片。
這個福建客商叫曾平 ,他有50來歲,未老先衰,鬢髮已經斑白,帶着橢圓形的金邊眼鏡,一對深邃的眼睛在底下閃動着,一套筆挺的九牧王黑西裝穿在他的身上顯得氣度不凡,尤其是套在白襯衣上的一條法國品牌“愛瑪仕”領帶更顯示出夏湖的風度和富有。
曾平很有點處事能力,有一種人見人愛的感覺,因爲無論在什麼情況什麼狀態他都有一副親切的笑臉,很好接觸。
曾平是從做小買賣、賺小錢開始的,一步一個腳印,一年一個奇蹟,漸漸地,他積累了資本,積累了創業的經驗,他的事業如日中天,紅紅火火。
據說曾平的第一桶金是因爲他的誠信而獲得。有一年,他加工生產的即食米粉已經包裝並搬運上車正在運往深圳皇崗口岸準備入關出口,他在公司清點整理產品時,驀地發現有30箱普通產品當成了出口產品銷售,他霎那間心裡一陣冰涼,當時沒有移動電話,與客商聯繫不上,可是他信守誠信第一和中國名聲要緊的經商理念,一種強烈的榮辱觀驅使他叫一輛出租的士,加大馬力沿途直追。終於在深圳皇崗口岸追上貨車,把普通產品卸下,當時客商心潮澎湃,非常感動。
斗轉星移,歲月悠悠。經過多年的打拼,曾平早已資產雄厚,這次他想在洋河縣建立一個生態產業園,從種植,到加工,再到銷售一條龍。
他對洋河縣投資辦企有一定的興趣,因爲洋河縣是商品糧和種植環境很不錯,是地大物博,名聞遐邇的傳統農業大縣,農業資源的可利用率極高。
再說,洋河縣是貧困區,勞力資源豐富、低廉,成本覈算相對偏低。正是有這麼幾個前提,曾平纔來到洋河,與政府洽談投資一事,他們哈縣長也談過兩次,後來在談到一些具體的問題上,哈縣長在前幾天就安排他來和任縣長談談。
“曾老闆,你對我們洋河縣的感覺怎麼樣?”任雨澤洋溢着豪放、熱情,拉開話匣子。
“來洋河好多天了,我也走了一下,看了一下,總的感覺是不錯。”曾老闆很真誠地回答。
其實,他到城區走的時候,就發現了洋河縣投資環境的不和諧、不盡人意。這是一個出租車司機給他講的真實故事:前幾年一個外商來洋河縣考察,他帶着情婦入住賓館,深夜12點,他與情婦在做作業的時侯,突然被一陣敲門聲驚嚇得魂飛魄散,進來幾個保安,把他們帶到賓館保安部,對他們進行勒索訛詐。
這真是太恐怖了,太無恥了。曾老闆心裡這麼想但沒有說出口,因爲他相信隨着經濟和社會事業的發展,洋河一定會重視環境建設,這些與和諧社會格格不入的東西一定會銷聲匿跡,關鍵在於怎麼安分的創業。所以他還是把消極的一面埋在心裡,回答任縣長依然說些積極、樂觀的話。
“洋河是國定貧困縣,條件不是很好,還望曾老闆多多包涵,但願你在我們這裡有所發展,有所創造,並提出寶貴意見。”任雨澤實事求是的說着。
看得出,任雨澤是很希望曾老闆紮根洋河縣創業的。
“洋河縣資源豐富,市場無限,只要你們縣上領導支持、幫助,有一定的政策做後盾,我是有信心在這塊寶地發展的!”曾老闆對任雨澤的坦誠、厚道很是感動。
任雨澤又詳細的給曾老闆介紹了項目定位,資源分析以及土地徵用的有些優惠政策。
兩人到很談的來,直到公安局的郭局長到來,這個曾老闆才告辭離開。
任雨澤就對馬局長說:“你好好陪陪曾老闆,多走走,多看看,有什麼需要可以和我聯繫。”
馬局長就滿口答應着,帶上曾老闆離開了。
在曾老闆和馬局長離開後,郭局長小心的關上了門,表情變得凝重了很多,任雨澤知道一定是有了心的發現,他也默不作聲,等待郭局長說話。
郭局長卻他沒有說什麼話,只是從自己上身的口袋了掏出了一張紙來,很沉重的遞給了任雨澤。
任雨澤展開這摺疊了好多層的紙條,他就看到了這是一張長長的電話清單,從郭局長進來到現在的表情來看,電話清單裡面一定有很大的問題,會是什麼問題??
任雨澤仔細的一個個看起了,很快的,任雨澤就在那打出,打入的電話號碼,看到了多個相同的號碼,而這個號碼正是他所期待的電話號碼,那是北山煤礦老闆範曉斌手機號。
任雨澤和郭局長沉重的對視着,任雨澤一面摺疊起那電話清單,一面說:“還有誰知道你去調這電話單。”
郭局長搖下頭,輕聲說:“沒有人,我是一個人去的。”
任雨澤點點頭又說:“這還不足以解決問題,電話只是肯定我了的推測,但不是證據,今天這事到此爲止,你要當成沒有發生過,理解嗎?”
郭局長點了點頭,他知道現在通風報信的人確定是哈縣長了,難怪每次行動都失敗,但就憑電話單想定罪還不夠,何況他是自己的上級。
任雨澤就想了想說:“你先回去,我再考慮考慮。”
郭局長憂心忡忡的說:“要不你把這個那個市裡的雲市長看看。”
任雨澤笑笑說:“就算她可以確定這件事情,但又能如何呢,還是在等等,我想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一定會有好辦法解決這個問題。”
郭局長看看也只能如此了,因爲對手太強大,不能等閒視之。
在他離開以後,任雨澤又設想出了幾套方案,但都感覺不很妥當,最後只好先把他放在一邊,等待一個好的契機出現。
坐下以後,任雨澤就想,前一週自己太忙了,一點時間都抽不出來,這兩天感覺閒了一點,是不是自己應該在爭取一下,到市裡去找華悅蓮,和她好好的談一談,不能就這樣結束吧?他既是個嚴峻堅毅的官場人,又是個感情豐富的普通人。
上次聽郭局長說華悅蓮調到了市公安局,自己也認識市局那個局長,不行就抽這幾天,回去一趟。
他隨手翻動着辦公桌上的檯曆,看看這幾天有沒有什麼重要的安排,正在這個時候,放在辦公桌上的手機響了起來,是短消息的音樂,任雨澤就信手那過手機,上面顯示的是一條短信,但發送人卻不在自己的電話號碼本中,是一個陌生的電話,任雨澤估計又是什麼辦證,**的騷擾信息,就打開準備刪除。
但手機上面的消息讓他呆住了:你是不是最近擅自調動了儲備糧?你們縣的領導和市裡的領導都已經準備調查此事了,趕快想想辦法,小心一點。
任雨澤愣了很長時間,他背上已經有汗水慢慢的沁出,儲備糧?怎麼就變成儲備糧了,縣上和市裡的領導,那會是誰?這個號碼是誰的?他怎麼知道的怎麼清楚?
這一堆的疑團都一起的,不分先後順序的涌上了任雨澤的大腦,他顧不得多想,趕忙抓起桌上的電話,對着收件短信上的號碼,撥了過去。
對面的手機有兩聲振鈴,但很快就掛斷了,他遲疑了一會,再一次撥過去,那面電話已經關機了,這一堆蹊蹺的問題讓任雨澤陷入了沉思中,他要儘快的整理一下這些問題的重點,看看這消息是不是可靠?如果是一個玩笑,或者是一個惡作劇呢?在或者是一個圈套和試探。
當然了,如果是上述的這些情況,那自然就可以不理不睬了,自己是不會輕易的上鉤。
然而,如果這不是一個圈套和玩笑,那接下來的情況就會很危機了,從消息上很少的字面也已經可以分析出縣上和市裡都有人在準備那這件事情做做文章,自己用什麼辦法來回擊和應對,這纔是當務之急。
任雨澤沒有慌亂,他做出了一個大膽的預測,這件事情哈縣長肯定是靠不住了,他不會爲自己出來證明的,也或者這個計劃都是他設計的,他的嗅覺和敏感一點都不差,也許他聞到了危險的氣息,他感覺到了自己對他的威脅,他必須除掉自己。
好吧,就算這個設想是成立的,那麼只怕他哈縣長還是會有所遺漏,他忘記了一個重要的情況,這件事情是吳書記也知道,並且也同意的,只是當時時間緊,沒有召開常委會商議,但相信吳書記是不會受命於他,因爲他們是對手。
想到這裡,任雨澤稍微的鎮定了起來,他需要趕快的給吳書記確定一下這個問題,這對自己來說極爲重要。
任雨澤拿起了電話,撥通了吳書記的辦公室電話,但振鈴很久,也沒有人接聽,任雨澤就重新撥通了吳書記的手機,很快的,吳書記就接上了電話:“雨澤啊,有什麼事情?”
任雨澤鬆了一口氣,至少現在從吳書記的語氣中他一點都沒有聽出惡意和掩飾的迴避,任雨澤忙說:“我想找你談談,有關災民的一些事情給你做個彙報。”
吳書記在那面就滿口答應說:“好啊,我也想詳細的瞭解一下,哦,等下,我想一想,這樣吧,現在我在銀行開會,一會還要吃飯,今天怕是沒世間了,明天吧,我到時候給你打電話。”
任雨澤猶豫着,不知道是不是應該馬上把這個災民救濟的問題提出來,他遲疑了着,那面吳書記好像感覺到了他的猶豫,就說:“怎麼了,很急嗎,要是這樣的話,你就在電話裡先簡單的講一下吧。”
任雨澤已經考慮好了,自己是不能在電話裡對他提起這件事情的,自己要和他詳細,全面,甚至於還要用一些巧妙的方式才能讓他堅定的站在自己這面,假如稍有不慎,也許吳書記就會隔岸觀火了,那樣自己一點希望都沒有了,看來這事還不能操之過急,他雨點無奈的說:“那行吧,明天我在聯繫你。”
“嗯,好的,明天我一定抽時間和你好好談談,這次災情處理的很及時,很到位,我們要好好總結一下,在全縣推廣和學習,在以後的此類事情突發之時,有一個借鑑的榜樣。”吳書記很親和,也很熱情洋溢的對任雨澤說。
任雨澤從吳書記的話裡,得到了一種安慰,他可以判斷出,吳書記並沒有被哈縣長左右,這或者就是自己一個最後脫險的機會了。
晚上任雨澤參加了農業局對福建客商曾老闆的招待宴會,這次酒宴訂在縣城中心的翔龍大酒店的最大一個包房內,農業局的兩個局長,還有招商局的局長都到了,
賓客如邀而至!
任雨澤依然是最後一個到場,這不是矯情,這是一種官場的潛規則,任雨澤認識也不屑於此,但破壞它是要付出代價的,自己何必那樣呢?
中國人和外國人最大的區別是什麼?那就是對吃的講究。中國人吃飯最繁瑣了,不但講究營養還講究胃口,講究色香味俱全,而且還有很多虛假的禮儀,你按着那種方式做了,大家會說你彬彬有禮,你要想自由的發揮一下,別人的恥笑和譏諷就會若明若暗的落在你的身上,會說你粗俗,會說你失禮。
中國人不但對吃十分上心,而且還整出了享譽海內外的十大菜系來,整出了千姿百態、內涵豐富的飲食文化來了,整出了飄逸浪漫的酒文化來了。
只要是在中國,只要是在有中國人的地方,惟一與外國人不一樣的地方就是發達的餐飲業,熱鬧非凡的酒宴大席。
而今天,任雨澤並不快樂,他的心中有太多的擔憂,他還要思考明天見到吳書記的說辭,他還要準備好在對方發起攻擊時的應對手段和萬不得已的後退策略,這就讓他在整個的宴會中抑鬱寡歡,情緒低落。
好像是別人也感覺到了這一點,曾老闆就說:“任縣長啊,是不是今天有什麼心思,我怎麼看你沒精打采的。”
任雨澤一下子警覺了,自己難道如此不堪一擊嗎?一個本來就沒有錯的事情,都會把自己搞的神情恍惚,自己的心理素質是不是也太差了,天理自在人心,何必讓自己提前的消沉下去,如果有暴風雨,那就讓他來吧。
任雨澤開始情緒逐漸的回升,他希望自己很快的可以融入到這一片的鶯歌燕舞之中來,他好不掩飾自己的酒量,他不斷的接受別人的敬酒,同時還挑戰着其他人,這樣豪爽的狀況其實沒有持續多久,他就先醉了,醉的很沉,他只是心裡有點明白,有人要對自己動刀子了。
怎麼回去的他不知道,怎麼上牀的他也不清楚,這一場好覺睡的很沉,也很過癮,當天亮他醒來的時候,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這樣好好的,踏實的睡過一次了,他的精神狀態又恢復到了從前。但任雨澤顯然是自信的有點早了,他自認爲已經是警報解除,危機消弭,實際上,危險正如冰河融化般,悄無聲息的來臨了。
上班的時間一到,任雨澤第一件事情就是要聯繫一下吳書記,把救災的相關問題再落實一下,把吳書記緊緊的抓在手中,讓他和自己一起來抵禦哈縣長的進攻,並且任雨澤是相信自己可以讓吳書記站在自己的這一邊,他已經想好了幾個方式,而每一種方式都是極具效果和殺傷力的,吳書記躲不掉,他必須和自己咱在一起。
任雨澤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心態再平和一點,他拿起了電話,就要撥號。
然而,這時候小張進來了,他說今天有一個臨時的工作會議,九點召開,讓所有的縣上只要領導都參與,縣委吳書記和副書記齊陽良也會參加。
任雨澤就壓下了電話,看來今天早上是沒有時間和吳書記詳談了,那也好,等會議結束以後在找他,不管怎麼說,今天是一定要和吳書記做一次交談的。
放下了電話,他顯的有的無所事事了,九點開會,其他地方那也不能去了,他隨手的看了看報子,就想到昨天那個短信不知道是誰發的,自己是不是應該和他再聯繫一次呢?
想到這,任雨澤就拿起了電話,準備給那面打過去,可是在這一瞬間,任雨澤停住了自己的動作,他開始有了一種預感,或者也算是一種判斷,他扣下了電話,淡淡的對秘書小張說:“小張,我想借你電話用下。”
小張很奇怪的看看他,桌子上不是有電話嗎?任縣長的手機電池自己也隨時給他備用了一塊,他怎麼要用自己的電話。
只是稍微的遲疑了一下,小張就拿出了自己的電話說:“好的,我先過去一下,看看還有什麼事情。”
小張迴避了,他在不理解任雨澤的時候,也明白這個電話一定很重要,自己是不能好奇的,好奇對一個秘書來說回事致命的危害。
任雨澤見他離開了,就那出了自己的手機,調出了昨天那個給自己通風報信的號碼,打了過去,幾聲的振鈴過後,那面就傳來了一個嬌鶯初囀的含嬌細語:“誰啊,沒打錯吧?”
任雨澤的手開始了顫抖,這個聲音在每一個夜晚和清晨都會在他耳變回旋,他一次次的期盼這可以在一次的聽到這個聲音,現在,自己終於是聽到了,聽到了,是華悅蓮的聲音,他的心開始激動起來,他想要說點什麼,但腦海是一片的空白,他說出不出什麼話來,他哽噎着。
那面的聲音就有點奇怪起來:“誰啊,想惹本小姐是不是,快說,信不信一會我把你這號碼調出來屏蔽了。”
任雨澤不敢說話了,他怕自己一點說出話來,那面就會掛斷自己的電話,他多想在聽一聽那面的聲音啊。
而這個時候,那面也一下字安靜了下來,兩個人都拿着電話,很長時間都沒有說話,華悅蓮已經感到了是誰打來的電話了,她也一樣捨不得掛斷它,她也想聽到他的聲音,好久,好久以後,任雨澤才哽噎着說:“我想你,爲什麼你就這樣離我而去。”
那面沒有掛斷電話,但也沒有說話,任雨澤就繼續這喃喃自語:“分手以後,也許你的人,已經並非如從前一樣的愛我,但是比起我對你的深情這又算的了什麼。這次我是帶着悔恨而來,希望你可以回心轉意,好嗎,悅蓮。”
那面就傳來很細微的一陣抽啼聲,很小,很微弱,但任雨澤還是聽到了,他的心開始破裂,他的淚水也悄悄的滑落了下來,很少流淚的他,已經好多年沒有嚐到那鹹鹹的淚水的滋味了,淚水順着他的臉,滑入了他的嘴角,他想放聲的大哭一場,他真的很想那樣做。
他難以掩飾自己的痛苦,他斷續的說:“我一直沒有忘記你,也一直不準備來忘記你,就算我們有分歧,就算我們永遠不能在一起,但是,對你的守候和等待我會永永遠遠。”
終於,那面也哭啼的說話了:“愛我爲什麼要那樣對待我,你可以不喜歡我爸,也可以和他對立爭鬥,但你爲什麼要那樣對我,我們的感情都是虛假的嗎?我永遠再也不想見到你了,我永遠再也不會相信你了。”
任雨澤更加的痛苦,他說:“爲什麼要這樣,你問問你自己,你還是在愛我,你爲什麼要欺騙你自己呢?”
“我沒有愛你,只是我知道你不是個壞人,我不忍心看着你被毀滅,作爲男朋友你是不合格的,但作爲一個領導,你是當之無愧。”說完這些話,華悅蓮就掛斷了電話,任雨澤的心已經不在了,它在電話掛斷的那一刻,就粉碎了。
任雨澤癡癡的坐在那裡,今天一大早他剛剛緩和過來的情緒又一次的跌入了深谷,他擦乾了眼淚,腦海一一片的空白,他不知道該想點什麼,也不知道想了又沒有用,一直的他就這樣坐到了會議召開的時候。
秘書小張輕輕的敲了幾聲門,走進來說:“任縣長,還有一會就開會了,你是不是現在過去。”
任雨澤機械的站了起來,小張的問話認識是委婉,但他明白是自己到場的時間了,小張每次都是掐準了時間纔回來叫他的。
任雨澤有點木然的拿起了筆記本和筆,低頭走了過去,小張想說話,不過看到任雨澤的臉色,他什麼都沒說了,他從桌上拿起自己的手機,也快步跟上了任雨澤,一同到了會議室。
寬大,敞亮的會議室裡已經做了好幾個排名靠後的副縣長,仲菲依也到了,他現在已經是洋河縣的常委了,她頂替了統戰部部長的常委位置,那老頭今年就要退休,讓出了這個位置。
會議室裡有人在說着笑話,任雨澤沒有聽清,好像在說一個村長晚上敲人家寡婦門什麼的,仲菲依不願意和他們同流爲伍,一個人在那擺弄手機,玩手機已經成了無聊的代名詞。
坐下來沒等多久,哈縣長就板着臉走了進來,他臉上一般是看不出多少表情的,他每次到會議室也不大看別人,只有當他坐下以後,纔會慢慢的掃視一圈,看看該來的是不是都來了,但今天顯然他不是最後一個到來的,還有吳書記和副書記齊陽良沒到,哈縣長臉上滑過了一點的厭惡,他擡腕看看錶,後來想象,乾脆就把手錶擼了下來,綁在了會議桌上,一句話不說的等待這兩位書記的到來。
任雨澤還在想着華悅蓮,他對今天的時間是沒有多少概念的,至於後來吳書記到了以後,哈縣長和吳書記一人做了很長時間的報告,講什麼防火,防盜,計劃生育什麼的,任雨澤都沒有怎麼聽的進去,直到會議室的門一下子打開,從外面走進了市監察局的女局長方巧和她手下的幾個辦事員。
作者題外話:各位老大,有個別錯別字,但我們這系統後臺沒有辦法修改,我是用拼音輸入的,很小心了,但前面還是發現有個別錯別字,請大家原諒一下,謝謝你們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