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驥說出這一句後,幾人都似怔了一下,然後面色各異的默然了,華叔見狀,覺得自己一個長輩再坐在這裡有些尷尬,於是站起來道,“有什麼事你們商量着辦吧,我回既明殿去了。”
華叔離開後,前廳裡的氣氛依然凝滯着,誰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或是一個個的嗓子發堵,有些事情知道卻問不出來。
半響,還是衛伯庸最先開口,“雲朵……還好吧?”
話裡的深意……是個男人就明白,他們以前只以爲她早已將兩人收房,可現在都知道了她是第一次!今早上熊寶那丫頭拿着那東西笑得一臉曖昧邪惡,還堂而皇之的說要供到姜家祠堂了去……那些傳統的惡趣味,他們實在難以容忍,所以攔下了。而他們也得以都親眼目睹了那一條象徵着純潔的元帕,刺的每個人都是眼眸酸脹,那上面的證據不是他們親自給予的,這個事實足以讓他們爲此懊惱一輩子!以後即使兩人再恣意恩愛,也不會有那樣的刻骨銘心了。
他們並非是嫌棄她非完璧之身,而是……作爲一個男人,誰不想擁有她的第一次,都說女人對生命中的第一個男人都會有特殊的情結,可如今這份與衆不同再也不會有機會屬於自己了。
都是自詡驕傲到骨子裡的人……可如今……
向驥複雜的看向幾個人,他們的臉上都很巧妙的避開了搏擊的傷痕,不知情的人根本就不會看出什麼,可是他是一個武者,只從他們幾人的沉濁的氣息便知道他們耗損了多大的內力,那身上不用看也知道定然是慘不忍睹的,一個個的對自己下手如此之狠,只能說明當時心痛的有多麼劇烈!心底說不出是什麼滋味,沒有慶幸也不是同情,因爲他知道早晚有一天,他一樣會承受這樣焚心的痛,同樣也是來自於他們每一個人!“朵兒……應該是還好,我有注意分寸。”儘管那時擁着足以將人逼瘋的美好,可他依然剋制着肆意的激烈。
聞言,謝靜閒忽然清冷的斜看了過來,“你當時中了米幻劑,還能控制的住……分寸?”
聽着謫仙一般的人說出嘲弄的話,向驥不以爲意,肯定的道,“當然能,宴會上我能忍着保持清醒,就能忍着不傷害朵兒,而且……不管是在什麼樣的情況下,我都不會傷害朵兒。”
謝靜閒收回清透的眸光,不說話了,他自然是相信這個人的,只是心底……總有些情緒不吐不快。
而齊宜修忽然想到什麼,酸澀不明的話脫口而出,“血都把帕子染紅了,這還不叫傷害?”
這話說的……
空氣再次沉寂下來,一個個的面色各異,都看向語出驚人的齊宜修,這是最重風度、驕傲尊貴、優雅不凡的齊二少?
齊宜修說出去了就是懊悔不已,他那是說的什麼鬼?自己果然是嫉妒的瘋魔了!把吃味也要吃出風度的咒語又默默的在心底念起來。
衛伯庸眸光閃了閃,不輕不重的咳了一聲,清俊的臉上雖然神色還是端的一本正經,可是說出的話卻有幾分不自在,“那個,既然是出血,就意味着有傷口,你可是……處理了?”
這話問的連向驥都不好意思了,想起昨晚上他抱她去清洗,想起那一寸寸的美好,想起幫她處理時的呼吸急促,一時連耳後都紅了幾分,沙啞的“嗯。”了一聲。
前廳裡因爲這變了味道的一聲變得古怪起來,都是男人,焉能不懂的人家那嗓音代表着什麼?一時,情緒各異,卻不約而同的酸酸的看向他。
向驥驚醒,忙收斂了旖旎的心思,把話題轉移到正事上,“大少,收拾向家希望交給我來做。”
衛伯庸斂下情緒,點點頭,“好!就從向家開始,高家這次給個警告就好,還不是徹底撕破臉的時候。”
向驥聞言,站起身來,“那好,大少,我去準備了。”
衛伯庸沒有起身,在他身後淡淡的道,“嗯,你如今收了房,以後就跟着他們幾個一起喊我大哥吧。”
向驥身子微微一僵,聲音微微暗啞,“是,大哥。”就算他是朵兒的第一個男人,可是卻不會是她的正夫,那個可以與她一起拜天地、進祠堂的人!
“中午的時候,在雲朵的耀靈殿一起用午餐,有些規矩都跟你們說一下。”衛伯庸又交代了一句。
向驥應了一聲,大步離開。謝靜閒忽然衝着他的背影不輕不重的提醒了一聲,“許攸的身子還是悠着點好,別真的……”
向驥腳步一頓,沒有回頭,也未言語,心底卻是明白的,這是在告訴自己一會兒去提醒許攸一聲,可別過了頭,到時候不好收拾了。
向驥挺拔的身影出了院子,衛伯庸才看向謝靜閒,“靜閒,許攸的身子真的不行麼?”
謝靜閒意味不明的道,“理論上是不適合做那種劇烈運動,他的心臟承受不起那種……當然若是他不動心不動情的應該也無礙。”只是那怎麼可能?就那小女人要人命的風情……許攸不瘋了纔怪?
衛伯庸聞言,皺眉沉思,而齊宜修酸酸的哼了一聲,“他不是說牡丹花下死,做鬼都風流麼?”
“可那也不能讓他真的有事!雲朵……會受不了!”衛伯庸猛的站了起來,曾經如小山般巋然不動的身子不受控制的晃了一下,低低的嘶了一聲,這幾個小子下手可夠重的,以前與他對打,基本不分伯仲,可是……心裡窩了火的男人潛力都是無窮的,竟是讓他都受了傷,當然他們傷的也不輕就是了。
“大哥!”兩人見狀,都下意識的要起來扶着,只是身子一動,便都抽了一口冷氣。
“無事!”衛伯庸擺擺手,站直了身子,高大挺拔如院子裡栽種的松柏一樣,堅不可摧,“你們傷的也不輕,就回各自的院子裡去歇着吧,中午記得一起出來用餐就好。”
兩人應了一聲,離開的身姿都有些強自撐着的彆扭,等到廳了只剩下他自己,衛伯庸對着暗處沉聲吩咐了一句,“一會兒去告訴熊寶,讓她記得去提醒大小姐到耀靈殿用午餐……越早越好。”
暗處恭敬的應了一聲,退下,而沉寂的大廳裡只餘他一人無聲的沉默着,俊顏明滅不辨,眸底涌動着連他自己都分不清的各種酸甜苦辣,一直以爲自己堅強無比,這世上除了當年火海里的那一幕,不會再有什麼可以傷害到自己,可是此刻……他捂着胸口,那裡一陣陣流竄過的陌生緊縮是否就是傳說中的心痛?
向驥離開正則居後,並沒有去提醒許攸,許攸的脾性作爲幾十年的兄弟,那是再清楚不過的,若是他想做什麼,誰也攔不住,他想朵兒一定會有辦法的,絕不會讓攸冒險!
可是顯然向驥低估了許攸的堅持,也或者是高估了姜雲朵的堅持,在那樣的情況下,有時候理智冷靜根本就是不堪一擊!
靈均居的寢室裡,紅燭早已熄滅,燃燒了一晚,空氣中各種的氣味混合,營造出一種別樣的曖昧。
姜雲朵在許攸掀開被子鑽進來的那一刻就醒了,不是她多麼警覺,而是……他的身子太涼了,觸碰到肌膚的一剎,讓她懷疑是不是又回了a國,因爲在那裡纔有寒冷的秋季和冬季,在島上四季如春,是萬萬不會有這樣的冰涼存在的,然而……
“攸!”姜雲朵剛剛掙開的眸子還有些茫然和迷離,卻沒有太多的驚異。
對於她忽然醒來,許攸也有些意外,他還在想着要用什麼火熱的方式叫醒她呢,卻不想……“怎麼突然醒了?是小朵朵的警覺性提高了還是……如今只能聞的驥的氣息?”
他其實很想若無其事的開玩笑或是滿不在乎的調侃,只是他到底高估自己的控制能力,說出來的話不可避免的帶了濃濃的酸澀味道。
姜雲朵緊緊的凝視着近在咫尺的容顏,依舊精緻無瑕,可是那眼底的黯淡,那更尖更細的下巴像是錐子戳在她心口上,昨晚他一定難受至極,“傻瓜,說什麼鬼話,是你身子太涼了,我才一下子被驚醒了。”
聞言,許攸下意識的要退離的遠一些,他的心都是寒的,身子怎麼可能還會有溫度,“那我離的……”話還未說完,就被毫不猶豫的拉住,姜雲朵把自己溫暖的身子依惟過去,雙臂纏上他有些僵硬的身子,小臉埋在他的胸口,聽着那漸漸有了力氣的心跳聲,“這樣可還冷?”
許攸漂亮的眸子蒙上一層霧氣,用力的閉上,把那一瞬間涌來的所有情緒又逼了回去,大手也緊緊的回摟了上去,下巴就擱在她的發頂,聲音帶着悶悶的笑意,“嗯,這樣果然好多了。”
半響,被子裡的溫度漸漸的升高了,姜雲朵受不住熱,想要離開些,許攸卻固執的不允許,大手輕柔的擡起她的下巴,看着那初爲女人的滋潤嬌豔,眸光深深,“小朵朵這會兒身子可是覺得好些了?”
聞言,姜雲朵心尖一顫,不知作何回答?要是說好些了,他萬一要是想繼續那什麼可怎麼辦?可若是說不好,他指不定又會想到哪裡去!
許攸火熱的脣落下來,帶着不顧一切的瘋狂,“不說話就是恢復好了,那我們……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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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送上,咳咳,那個木禾不是要卡文的,真的,而是那啥就會……噗,你們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