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旅店,剛走了沒多久,瞬西的肚子便“咕咕”叫了起來,她咧嘴笑着說道:“我剛給你解了圍,還讓你得了寶珠,你是不是應該請我吃頓好的?”
尹松柏倒也爽快,“說吧,想吃啥?”
瞬西想也沒想,脫口而出:“那就去當地最好的酒樓。”
尹松柏一聽,大笑道:“哈哈,好,聽你的。”
二人來到當地最高檔的“人來人往酒樓”,酒樓規模不小,還分上下兩層,瞬西選了二樓靠窗的座位,擡眼望去,窗外就是“鳴湖”,“鳴湖” 處於“渡仙江“的尾閭,視野開闊,湖面上偶爾還有幾隻天鵝悠閒覓食,眼觀美景,口品美食,實乃人生一大享受。
瞬西自打從死人堆裡出來就沒吃到過一頓好飯,好不容易有這機會,不管三七二十一把酒樓特色全點了一遍,沒過多久,桌上便出現了十幾道菜,尹松柏眼睛都看直了。望着桌上的雞鴨魚肉,他心裡不禁爲自己的荷包捏了一把汗,問道:“你點這麼多,都能吃完麼?”
瞬西點點頭,一邊已經拿起筷子嚐了一口砂鍋煨鹿筋,嚼了嚼,略微失望地道:“鹿筋不夠軟。”她又夾了一塊金腿燒圓魚裡的甲魚肉,剛入嘴就吐了出來,“呸,這味道也太不鮮美。”
“不會吧,這可是當地最高檔的酒樓,據說這裡的大廚以前還幫任府做菜呢。”尹松柏半信半疑地夾起一塊甲魚肉放入嘴中,酥爛的魚肉包滾着金腿的鮮香,美味在脣齒中綻放,尹松柏一連吃了好幾塊,含含糊糊地說道:“就這還不鮮美啊?”
瞬西白了他一眼,道:“我只是實話實說,這些當然比我之前吃的好吃,但我想着是當地最高檔的酒樓,那麼貴,自然對它要求不一樣啊。”
尹松柏吃得滿嘴油花,譏笑道:“能填飽肚子的就是好飯菜,你這嘴可真挑,你要不說誰能想到你是丫環啊,你就是典型的丫環命小姐胃了,哈哈,以後誰娶了你還不得破產。”
尹松柏正準備夾走盤中最後一塊排骨,瞬西眼疾手快,一下子夾到了自己碗中,說道:“呵,我這是差的也能吃,好的也能品,你這種粗人怎麼懂呢。”
填飽了肚子,二人繼續上路,順着“渡仙江”自下而上便可到達渝州,來到渡口,只見一艘烏篷船駛了過來,船上一位蓑衣笠帽的艄公喚道:“二位若要坐船便上來吧。”
二人上了船,艄公竹篙一點,船便駛離了渡口,瞬西發現在極窄的船沿上,放着一碟茴香豆和一個小酒壺,想來艄公一人時,右手握一把小酒壺,呷一口酒,嚼一粒茴香豆,任由船隨江水漂流,好不愜意。尹松柏躺在船板上,曬着太陽,自顧自地睡了起來,瞬西坐在一旁,沿途欣賞着兩岸美景,時不時用指尖劃過水面,欣賞那一圈圈漣漪。
艄公突然開口說話了,“前面就是險絕天下的燕山十八峰,這段水路可不太平,兩位可要小心些。”
瞬西見前方兩岸羣山峻嶺,江流湍急,水霧更甚,問道:“這裡怎麼個不太平呢?”
艄公滿面愁容,說道:“這裡是‘水雲堂’的地盤,他們人數衆多,而且各各武藝高強,專門搶劫過路船隻,有財的搶財,沒財的就劫色,若是我們不幸遇上,就算僥倖不死也得掉層皮。”瞬西盯着這艄公很是納悶,他明明知道這一路會經過這段水路,也知道這段水路可能會有危險,爲何還會答應送這一程?
說話間,岸邊有人吹響了羊角號,一時間響徹山谷,尹松柏也被這聲音驚醒了過來,江面上忽然出現了十幾艘漁船,每艘漁船上都有五六個紅巾包頭的大汗,各各手提大砍刀,氣勢洶洶地朝這烏篷船駛來。艄公見這場景,慌張說了一句“是‘水雲堂’的人,兩位自求多福了。”說罷,艄公丟了竹篙,竟一個躍身跳入了江中,不見了人影,瞬西這才明白,這艄公天天在江上生活,水性肯定極好,他定是早就打定了注意,若是真遇上水雲堂的人,便來個金蟬脫殼。
漁船上的大漢大吼道:“船上的,若是想活命,留下買路財。”已有三隻漁船靠了過來,船上大漢高舉着明晃晃的大刀。尹松柏冷笑一聲,只聽聞一聲龍吟,劍已出鞘,幾個剛躍上烏篷船頭的壯漢便被拍得飛了出去,狠狠撞上了兩岸山石,另一人剛要躍上船頭,尹松柏揮劍一刺,那人直愣愣地跌入了水中,江水暈染成了血紅色。瞬西這側也有兩個大漢跳上了船頭,瞬西一個橫踢,二人的大刀紛紛掉落,其中一人從她後側環抱住她,這大漢力氣着實大,瞬西竟掙脫不開,另一人惡狠狠地開始上下其手,搜尋金銀,瞬西也急了,一腳踢向那人的襠部,那人“啊”地慘叫一聲,疼得跪到了地上。
還沒等瞬西掙脫環抱,一把涼颼颼的大刀已經架在瞬西的脖子上,一位上身**的大漢立在一旁,他的手臂還紋着一條惡龍,對着以一敵百的尹松柏喊道:“你若是不束手就擒,這刀立馬就會割破你相好的喉嚨。”
瞬西心裡連連叫苦,強顏歡笑道:“這位大哥,你誤會了,我不是他相好,用我威脅他沒用。”
大漢瞪了一眼,惡狠狠地說道:“閉嘴,他傷了我那麼多兄弟,若他不停手,我就只能送你去西天了。”
尹松柏聽到這話,停止了手中的動作,一時間五六個大漢將他圍了起來,但見剛纔那麼多兄弟都吃了他的虧,也不敢上前一步,雙方陷入了僵持,赤身大漢命令道:“你把劍放下。”尹松柏將劍一把插回鞘中,遞給了身旁一位大漢,厲聲道:“小心保管。”劍一離手,大漢們一擁而上,將尹松柏綁了起來。
瞬西心裡大罵尹松柏這個笨蛋,現在放下劍,他們兩個豈不是死路一條,但她又很驚訝,剛纔那種情況,尹松柏完全有能力殺出一條血路逃走,沒想到竟然會爲了剛認識不久的她束手就擒,要知道尹松柏剛殺了他們不少兄弟,估計現在這羣人除了要錢,還想要命。
這羣人將二人的包袱和身上統統搜了一遍,一人在尹松柏懷中發現了寶珠,哈哈大笑起來,“你們看,發財了。”赤身大漢也跟着大笑起來,目光中已露出兇光,瞬西知道這羣人準備下手了。
瞬西也跟着仰天大笑起來,赤身大漢斜眼瞟了她一眼,這姑娘死到臨頭還笑得出來,莫不是瘋了,問道:“你笑什麼?”
瞬西說道:“我笑你們沒見過世面啊,就這破珠子,我家要多少有多少,只要你們願意放了我和我朋友,我可以寫一封信,讓我家裡人送來便是。”
幾個大漢交換了下目光,赤身大漢問道:“此話當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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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西輕蔑一笑,道:“我們兩人的命都在你們手裡,怎麼敢騙你啊。”
說時遲那時快,瞬西嘴裡被喂下了一粒丹藥,尹松柏嘴裡也被塞進了丹藥,瞬西咳了幾聲,“咳咳……這什麼啊?你們不想要錢了啊?”
赤身大漢獰笑道:“錢當然要了,你個小丫頭鬼主意多,他的武功又太高,不得不防,所以我給你們喂下了‘撕心裂肺丹’,這毒只有我們水雲堂可解,放心,收到錢自然會給你們解藥,放了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