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尖全是熟悉的味道,Hermes大地的木香,屬於景天睿的冷然和獨寵。
夏冷心緩緩地迴應着他的吻,心裡的思念像是找到缺口。
翻涌、百轉千回。
有些苦澀像是咖啡,苦過之後,舌尖上殘留着芳香和甜蜜。
她貪戀這種味道。
伸手攬住他的脖子,踮着腳,用力靠近他。
碰碰碰的心跳,抑制不住地狂跳着,不肯安靜下來。
她想用心跳告訴他,她和他一樣被情感折磨,備受煎熬。
“菜都上齊了。你們還要膩歪多久?”
莊七斜靠着過道的牆壁上,勾着脣角,笑得意味不明。
他走上前,牽過夏冷心的手,準備拉她回包間。
景天睿不放手。
3人形成詭異的拉鋸戰。
夏冷心看看莊七,又看看景天睿,下意識靠向後者。
奈何莊七緊緊地拽着她的手,不斷加重的力道,捏痛了她。
她無法掙脫,只能可憐兮兮地看向景天睿。
Boss心疼她,立馬冷眼看向莊七。
“放手。”
“天睿,我們之前就說好了。公平競爭,誰都有追求她的權利。”
莊七使勁地將她向自己這邊拉扯。
她急得流淚,“痛,痛啊!”
景天睿見不得她哭,只好先放手。
莊七的臉上沒有得意之色,應該說沒有任何表情。
他好奇地看着自己的手。
那隻細膩而光滑的手腕正被他拽在手裡,似乎一用力就會被捏斷。
猛然騰起幾分暴戾的心思,他加重力道,又引來她的痛呼。
看着她眼中的水光,溼漉漉的,無辜的眼神,他沒有再用力。
一種陌生的感覺,前所未有的情緒干擾着他。
他不爽地甩開她的手,然後轉身朝包間走去。
夏冷心摸着被捏痛的手腕,上面留下紅紅的抓痕,足以見得,他剛纔下手有多重。
“痛嗎?”
景天睿牽起她的手,檢查傷情。
眉頭一皺,輕輕地撫過那些紅印。
“沒事,一會兒就消了。”
她不想讓他擔心,連忙抽回手,然後快步走回包間。
他跟在她的身後,心情複雜。
走進包間,尹嵐熙像個沒事人一樣,熱情地招呼他們坐下。
坐在莊七的旁邊,夏冷心不安地摩挲着小拇指。
她摸不清他的陰晴不定,也搞不懂他的做事方式。
完全不按照常理出牌。
他突然開口,“蒼藍教你的用餐禮儀沒忘吧?”
她點點頭。
“來,把你的學習成果,展示給他們看看。”
啊?
夏冷心的內心頓時萬馬奔騰,滿腦子全是罵人的三字經。
她舉起公筷,猶豫半天,終於夾了幾片苦瓜放進他的餐碟中。
他不動聲色,竟是將苦瓜如數吃光。
看了看她吃驚的表情,他輕哼出聲,“怎麼,失望了?”
她連忙擺手,“沒!只是沒有想到你居然喜歡吃苦瓜。”
“意想不到的事情太多,正如你沒想到我會娶你。”
哐當——
此話驚得她手一滑,手中的筷子掉落在餐盤上。
尹嵐熙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景天睿的臉色自然很不好看。
莊七的口氣卻像是談論天氣,淡定自若。
夏冷心急於解釋,結果結結巴巴地越描越黑。
“你……你胡說!你明明說的是讓我懷你的孩子……”
“住口!”
景天睿的眼中聚集着怒氣,狠狠地看向莊七。
“你別忘了我們之間的協議。”
“協議可沒有規定她的所有權。我突然發現她很有意思,所以不介意和你爭上一回。”
莊七聳聳肩,依舊是不退讓的姿態。
“跟我走。”
景天睿站起身,看向夏冷心。
莊七附在她的耳邊,“別忘了,我們的賭約還沒有完成,你的懲罰也還沒有結束。如果現在走了,後果自負。”
願賭服輸的道理,她懂。
也知道江湖上關於“阿修羅”的傳言,他的心狠手辣絕對不是浪得虛名。
她朝景天睿搖搖頭,表明自己的選擇。
見他頭也不回地離開,她的心裡一緊,不斷溢出酸楚的滋味。
“冷心,恭喜你。”
尹嵐熙走到她的面前,伸出手。
她眉頭一皺,沒有迴應。
尹嵐熙收回手,“呵呵,莊家未來的當家主母,今後還請多多關照。”
“阿七,恭喜你抱得美人歸。我先走一步,就打擾你們二人世界了。”
說完,她拿起包包,心情愉快地離開。
夏冷心擡頭看着莊七。
“爲什麼要這樣做?”
“我樂意。”
“你怎麼不問問我樂意不樂意?”
“哦,你樂意嗎?”
“不樂意。”
“嗯。”
嗯是幾個意思?
她氣呼呼地戳着飯,開始把悲憤化作食量,以風捲殘雲之勢掃蕩着。
一大桌子都是她喜歡的菜,不吃白不吃。
“莊家的菜不合你的胃口?上次你可沒有這樣能吃。”
“我討厭的不是飯菜,而是你們家的規矩。所以我不可能成爲莊家的當家主母。”
聽到她的直白,他也不甚在意,側坐在板凳上,將手隨意地搭在椅背上。
“天睿之所以能安心把你藏在莊家,不僅僅是因爲和我的協議,還因爲他知道我不可能碰你。”
“難道你是Gay?”
他站起身,緩步走到她的面前,然後俯身貼近她的耳朵,“因爲我不舉。”
她被這個秘密震驚了。
睜大着眼睛,情緒十分複雜地看着他。
他的眼裡閃過一道精光,“但是,他不知道的是……”
“什麼?”
她心裡一慌,直覺是不好的事情。
“你能引起我的性趣。”
不等她回神,他就吻上她的脣。
和上次那個吻不同。
這次,他帶着蓄意的勾引,還有不懷好意的戲謔。
她奮力掙扎着,伸手朝他的臉扇去。
他抓住她的手,然後往他的秘密之地探去。
低頭附在她的耳邊,他淡淡地勾起一抹笑,聲音低沉又帶着幾分黯啞。
“感覺到了嗎?”
那處鼓鼓囊囊的,越發地興致高昂。
感覺你妹!
她抖了抖嘴角,面對流氓不要怕,要勇於以暴制暴。
手上使勁一捏。
“哦,夏冷心!”
莊七咬牙切齒地彎下身,畢竟那是男人最脆弱的地方,痛得不輕。
她趕緊抓起手包,準備逃離作案現場。
他眼疾手快,迅速抓住她的手。
“你要是敢跑,我不介意先奸後殺。”
她回過頭,視線瞟向他的脆弱之處。
“不相信?我們現在就可以試一試。”
“我信,我信。”
“他媽的,你居然還真下得了手。”
他緩過氣,坐在椅子上開始數落她的罪行。
她送他一個大白眼,“誰讓你先動手的?我只是正當自衛。”
“開個玩笑而已,你用得着那麼大的反應?”
“到底誰的反應大?”
他被這話一堵,開始重新審視她,發現她的還擊應該純屬無意識。
傳說中的天然黑。
本來只是想戲弄她,這回倒是徹底地被激起興趣。
“雖然莊家的規矩多,但是比起景家簡直就是天堂和地獄的區別。要不你再考慮下?嫁給我,好處很多。”
“不要。”
她果斷拒絕。
開玩笑,無論是莊家,還是景家,都不是省油的燈。豪門是非多,要遠離。
她只想嫁個忠厚老實的男人,然後過着簡單的小日子。
就像丁大壯和張翠花那樣,面對困境,小兩口相互扶持,共進退,共患難,享受着每一天。
所以她一直很抗拒景天睿的身份,卻又深陷他的寵溺。
矛盾的心態讓她糾結,搖擺不定。
回到莊家大宅,莊七特赦她不用學習插花。
她鬆口氣,轉身卻被告之插花課程改成女紅。
還不如插花呢。
拿着針,她在錦緞上比劃半天,還是無從下手。
愁眉苦臉地看着風蒼藍,“能不能換成其他的課程啊?”
“比如呢?”
“比如美食品嚐的課程。”
“沒有這門課。”
風蒼藍有些好笑地搖搖頭。
“乾脆不用學,好不好?”
“好啊。”
她轉過頭,發現莊七正斜靠在教室的門框上。
“我真的學不會啊。放過我吧!”
她欲哭無淚,實在想不出有什麼藉口可以推脫,只能實話實說。
“想不學也可以。”
莊七勾起脣角,難得眼中的笑意直達眼底。
“真的?”
“嗯。”
莊七走到她的面前,勾起她的下巴,“只要你懷上我的兒子,就什麼都不用學。”
“呵呵,那我還是學習刺繡吧。”
於是,她拿起針線,開始一板一眼地在錦緞上戳戳戳。
不時就會戳到手指。
“哎喲!”
雖然手指上流血不多,但是十指連心,一針針地,還是痛啊。
“唉,真沒看出來,你竟然這麼倔。”
他嘆口氣,拉起她的手,放在嘴裡吸/允,然後將血吐掉。
她的臉一紅,覺得這樣的舉止太過親密。
用力抽回手,“七爺,別再拿我尋開心了。”
風蒼藍聽到他們之間的互動,雖然沒有親眼看見,但還是能感覺出主人對她的特別。
莊七是什麼人?
江湖上聞風喪膽的“阿修羅”,行爲暴戾,喜怒無常。
重要的是,他不近女色。
但凡是爬他牀的女人,通通會被扔出房間,根本無法靠近他的身。
即使在外應酬,女人於他,也只是擺設。
夏冷心是第一個。
他願意主動招惹的女人。
不知道這是她的幸運,還是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