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整個巴比倫都在忙着爲受人愛戴的新任君王登基而歡呼雀躍的時候,遙遠的猶大王國先知耶利米卻被他的國王囚禁在神寺中。
“陛下,請您相信臣下,埃及人不懷好意,他們的話是魔鬼的引誘。”年輕的祭司有一頭海藻般茂密的咖啡色捲髮,他的身材瘦弱,骨骼纖細,從側面看,人們更願意相信這是一個女扮男裝的高個子女孩兒。
“耶利米,你不明白,我並不是不懂埃及人的騙局,但是同樣是王者爲什麼我們就一定要向巴比倫俯首稱臣?”猶大的國王約雅敬已經三十三歲,他身材健壯高大,四肢矯健有力,因爲崇尚武力治國,身上的肌肉硬邦邦像石頭,他注視着自家先知翠綠色的眼眸,忍不住上前將對方抱在懷中,親吻着對方花瓣樣的嘴脣,“告訴我,我的耶利米,你願意相信你的君王有朝一日能夠建立一個龐大的王國。”
“可是我們現有的力量確實抵不過他們!”鑲嵌在牆上的夜明珠發出幽幽的輝光,青年不由爲自己現下的處境感到面赤耳紅,他下面的衣裳全都解散開,輕微的掙扎便能夠感受到對方的炙熱。
“因此我們要借用埃及的力量,法老王已經年邁,他制約不住自己三哥身強力壯虎視眈眈的兒子。”他的吻順着對方的脣角往下,因爲常年習武而長滿繭子的十指不守規矩的深入對方的衣襬,被養的身嬌體弱的青年一身皮子滑的彷彿東方上好的絲綢,稍微動作重一點兒就會留下痕跡。
“巴比倫會怎麼看?他們會認爲我們背叛了他們!”耶利米用力抓住對方在自己身上點火的手,氣喘吁吁地打斷對方的動作,在他還是個神殿不懂事的小祭司的時候對於自己的君王他是敬畏而仰慕的,面對猶大王國可能出現的險境他總是能夠心平氣和的去看,但當對方成爲他的愛人,他才知道什麼叫做關心則亂,他覺得自己恐怕這輩子都做不到做一個冷靜的先知。
“我們從來都不是巴比倫的屬國!”約雅敬眉毛都沒動一下,某種程度上也證明作爲國王必然是這個天下最要面子又最不要臉的人物,“好了,寶貝兒,你需要的是滿足我,而不是去考慮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可是。”耶利米咬着嘴脣,但再多的想法也在翻涌的情潮中灰飛煙滅。
“陛下回到巴比倫城之後,埃及軍隊乘機作亂,同時接到線報,猶大王國反投埃及去了,他們跟着埃及軍隊一起出兵,迦基米施再次失守!”隨着新一輪的戰報,巴比倫城中的上流社會陷入短暫的動盪,人們驚訝戰爭發生的迅速,尤其是在那波帕拉薩去世不久之後,貴族們感到惶惶不安,他們一直依靠着的老國王不在了,而新的國王卻不知道是否靠得住,甚至有貴族開始想着要轉移財富,留下後路。
“你已經決定要御駕親征了麼?”這是上次兩人在皇宮不歡而散之後的第一次見面,誰曾想竟然是這樣的局面。
“是的,老師。”尼布甲尼撒溫柔的注視着自己的師長,短短几天內這個年輕的國王迅速的成熟起來,人們漸漸發現他們的君王身上威儀日重。
“……注意安全,巴比倫城就交給我,有我和埃裡什亞老師給你看護,你不用擔心會後院起火。”心頭又萬千思緒卻難以開口,最終他只是用力的給了弟子一個擁抱,“我在巴比倫等着你凱旋歸來。”
“對於這次上陣的人選,老師有什麼建議麼?”對方的懷抱裡始終縈繞着耶悉茗花的花香,他忍不住想要沉浸其中,然而逐漸明白做一個成熟的王者,他越發的剋制自己的想法。
“我希望你帶着阿瑪爾和蘇比亞一起,至於阿舒爾,我希望由他坐鎮後方,我們需要一步步的把年輕人鍛鍊起來。”阿宅沉默片刻,終究是私心佔了上風,“至於伊西塔,我希望她留在巴比倫城,雖然之前她很有福運,在低級士兵中有很受愛戴,一旦在戰場上她發生意外,那麼後果難以估量,我不能放任這樣的變量,你需要勝利,並且是一場大勝!”
“既然這樣就將她留在巴比倫城好了。”雖然不明白爲什麼對方會在這個時候特意將那個來歷成謎的女人留下,但是商量完正事又一秒變成小崽子的年輕人伸出雙臂將老師抱着懷裡,下巴放在對方肩膀上,撒嬌道,“老師會不會娶妻?娶伊西塔?”
“……”
#熊孩子到底在想什麼?佛曰:不可說#
#論吃飛醋的國王,智商一秒鐘掉線#
#所有靠近老師的人絕壁都是情敵#
“老師娶妻之後,會不會跟對方生幾個小崽子,然後這些可惡的小崽子就會佔據老師所有的精力,老師還有沒有空掛念出征在外的我?”據說偉大的帝王都是腦補帝。
“我不會結婚。”聽到對方在自己耳邊喋喋不休,內容越說越離譜,阿宅簡直氣笑了,他有幾分僵硬的開口,“不會有女人,更不會有孩子,再說,如果一定要找一個人繼承我的衣鉢,那麼不論是兒子還是弟子其實本質上沒有什麼區別,我已經決定收但以理爲弟子,我以爲你應該是清楚這一點兒的,所以你所有的擔憂都沒有必要,不會有更多的人來染指瑪杜克神寺主祭的地位,也不會有不長眼的祭司來反對你。”
“……對不起,老師,你知道我只是太擔心失去你。”失落的垂下手臂,尼布甲尼撒忽然放低了聲音,他注視着對方大步走向殿外,就彷彿多年前對方上完課目送自己離開,果然是因緣果報,難以爲繼。
同時跟兩個國家開展,還要提防其他的國家從中插手,怎麼看都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但是尼布甲尼撒也不是什麼平庸的君王,彷彿天生一般,這個年輕的國王在戰場上有着令人豔羨的直覺,他總是能夠以最低的代價換取敵人最大的傷亡。
但是尼布甲尼撒忘記了,這個世界上從來都不僅僅是陽謀是光明正大在戰場上一對一的交手,總會有那麼一些被逼到絕路狗急跳牆的人。
而這一次,他們將主意打到了尼布甲尼撒身上。
當前線一片大好形勢傳來,帝都的貴族又再次過上紙醉金迷的生活,他們最近迷上了來自東方的女奴,因爲距離遙遠,萬金也不過如此,因此一些沒有錢或者沒有門路的人將目光投向了次一等同樣有着黑髮黑眼的女奴身上。
再跟伊西塔交談之後,這個女孩兒雖然沒有明面上表態自己要嫁給誰,但是她還是由衷的考慮其自己的婚事,不過在這之前她決定在巴比倫城開一個小的手工作坊,做竹子編織,這其實是上個世界的愛好,她曾在這方面努力學過,通過編織、烘烤等方式將竹子編成一件件工藝品,她尤其擅長編織竹製的房屋,一座座小巧玲瓏,大多是後世纔有的樣式,也算得上是對過往的慰藉。
因爲手藝獨特,又有深思照應,伊西塔的小店生意不錯並且沒有什麼多餘的人來打主意,但是最近她卻發現自己的日子不是那麼好過,總有那麼些人一個勁兒的湊上來,每次買個小東西總是要拉着她說半天話。
“也許我應該給你安排幾個身材健碩的奴隸,他們能保護你的安全。”說開了以後兩人的相處多了幾分自然,阿宅見對方對尼布甲尼撒徹底死心,不知出於愧疚還是情敵勝利後的大度,他對少女的態度也越發的和顏悅色。
“……也許我應該聽你的。”伊西塔有幾分懨懨的說,此時此刻她極其不顧形象的直接趴在桌子上,一開始對於這個打碎了自己美夢的祭司她心底是有幾分陰暗心理的,誰讓一向的小說中祭司神馬的都是反派炮灰的,但是相處久了,她也漸漸體會到對方對自己的關切,更何況對方生了一副好皮囊,人們總是對於美麗的事物更加寬容,也因此,兩人如今也算得上是相處得不錯的朋友。
“主人。”本來一直守在門口得烏魯接到傳來的加急的信息,迅速湊到阿宅耳邊低聲的彙報。
“你說什麼?”在聽到尼布甲尼撒遇刺重傷,阿宅只覺得自己的心跳的慢了一步,而坐在他對面的少女清晰的看到對方的臉色在一瞬間徹底失去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