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靜悄悄的,只有我淚無可歇止的流怎麼也止不住,不是個鐵心腸的人,那個孩子畢竟我的骨肉,雖然他在我的生命裡停留的時間如此短暫,可是還是很難過,難過的快要死掉。
外面天昏昏沒有太陽,風輕輕刮卻像冰刀一樣滑過臉龐,我吃力的坐起身儘量讓自己發出的聲息小一點兒,怕驚動一夜未睡的明風,可是還是驚動了,也許他根本沒有睡只是眯了會兒,怕我醒過來沒有人在身邊。
:“表姐,你怎麼起了。”他疾步跑過去一把扶住我。
我朝他虛弱的笑笑:“沒事,躺着也不舒服,可能坐起來會好些吧。”
他替我掖了掖被角:“我去給你端藥,喝了藥可能會好些。”
聽他說到藥就馬上想起唐太醫,我四處張望了一下:“唐太醫的人呢?”
明風扶着我的身子說:“唐太醫回宮了,臨走給留下了藥和藥方,說是多喝幾副你就會沒事,還有,她讓我囑咐你,以後最好不要招惹君無欽了,而且你也要小心,這件事君無欽不會輕饒了你,他滿臉擔擾的搖着我的手臂:“表姐,我們離開這裡吧,君無欽那人喜怒無常,要是他知道還不定想什麼辦法對付你呢?”
我靠在牀邊望着外面搖曳樹枝有氣無力的說;“逃,往哪裡逃,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以君無欽通天徹地之能一定會找到我,到時候惹得他怒火焚身恐怕還是得死無全屍。”
:“那怎麼辦呢?”明風無助的望着我。
我撫着他的臉說:”再等等吧,等着暴風雨來臨,或者等時間給一個兩全的說法。”曾慮多情損梵行,入山又恐別傾城。世間安得雙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君無欽你明明知道這件事所帶來後果,爲什麼還要如此執著,我不是懂你,也不是不知道你,只是我們身份是這世上極端的兩個人啊,若是世上真有雙全法,我也真得想不負如來不負卿。你明不明白。
時間如沙漏裡地沙從指尖滑落。天越來越寒連枝上地寒鴉也沒有叫聲。雲層總是低低地。風颳得非常兇。有時候連眼睛都睜不開。帶着顆顆粒粒地沙塵打在臉上生疼。冷意從皮膚一點一點滲透到骨子裡頭去然後結成冰。本來是應該在幾日前迎娶軒轅清和。只是自己身子太虛弱。軒轅清和自請將婚事推後。我本來不同意。想想這一路走來一波三折好不容易可以把他娶過門。誰知道又發生這麼一件讓人難以接受地事。不管我怎麼勸說。軒轅清和還是固執地按照他地想法去像女帝請示了。想不到女帝那麼爽快一口就答應了。都什麼原因都沒問。我想可能她已經猜到一、二了。我想連她都猜到了。那麼聰明絕頂地君無欽就更不必說了。
我靜靜地坐地涼亭地美人靠上。看着碧波萬傾地水微微泛着波浪。水面飄着淡淡地霧氣黛青色地青山連綿起伏。擡眼看着雲捲雲舒心靜如水。日子表面上看起來平靜如這水面。實事上能一石擊起千層浪。我知道。我在等那個浪花翻起。後果如何我無力再去回想。
許芳匆匆地從碎石小道上走來。走到我面前面露難色:“姑娘。”
;“何事這麼慌慌張張地。”我淡然一笑。現在對我來說。天塌下來我都可以一笑置之。經歷了那麼多風浪怎麼練成個鋼筋鐵骨吧。
:“從宮裡傳來消息。唐太醫昨日暴斃自己地書房內。“許芳一口氣將話說完。
我望着她。本來以爲自己會大發雷霆。或者會嚎啕大哭。但是我什麼都沒有做。只是靜靜地垂下手望着水面。石頭已經丟下去了浪也漸漸翻起來了。
;“姑娘,不會憑弔麼?”許芳站在我背後問道。
:“放心吧,唐太醫生前救人無數,介時會有很多去憑弔他的,多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不少。”我的聲音裡沒有情感慢慢的說道。
許芳望着我;“那麼,我們需要做準備麼?”
:“準備什麼?”我回頭朝她一笑:“準備冥紙死後燒給自己,我搖了搖頭:“許芳,人只會爲自己如何活着而準備,而不是爲自己怎麼死而準備的。”
其實我明白,我在說這話地時候自己卻是在等死,等到君無欽那如同狂風驟雨般的報復,可是我並沒有等來君無欽的如何報復,倒是等來了當今帝一道聖旨,女帝宣我進宮說有要事相商。我自然是不信的,可是君命不可違,既然橫豎一死,我倒要看看當今女帝與君無欽到底要玩什麼樣的把戲。
穿戴整齊跟着宮奴再一次踏進那厚重的宮門
依然戒備森嚴,兩個巨大石獅子栩栩如生的立在兩的模樣讓人望而生畏。臨行前我對明風交代,若是我不回來,把這幢宅子給賣掉遠走他鄉,以後再也不要到這個是非之地來。
明風強忍淚水對我說:“我會一直等,直到你回來。”
我望着他倔強的眼神,除了一聲長嘆已不知說什麼好了。門外地宮奴推得急也不給我多餘的時間說話。
女帝坐在金殿上莊重威嚴的望着我,眼神深入潭底幽黑的望不見底,雙手交疊在胸前。
我雙膝跪下行禮:“女帝萬歲萬歲,萬萬歲。”
女帝嘴角掠過一絲笑意,在衆人的眼睛裡如陽春白雪般溫暖,而在我的眼裡卻如同看見萬支利箭劃破我身上每一寸,那麼強烈卻又隱藏的極其秘密恨意,站在離她有上百步地臺階下的我感同身受。突然恍然大悟有些明白,她爲什麼那麼爽快的就答應了軒轅清和延長婚期,因爲她早就知道,她在等,也在忍,等一個機會,忍我這個讓她受過奇恥大辱的人。能將的一擊中沒有任何後顧之憂。
;“起吧。”她揚了揚手,等我站起身,她問;“身子好些嗎?”
:“已經好很多了,多謝女帝關心。”我謙虛謹慎地答。
;“那你和清和婚事就定在下個月,再沒有什麼好日子了,下個月初三日子正合適。”女帝笑着像在詢問卻更多是已做出了決定,詢問只是一個例行公事而已,我老謀深算的女帝啊,離一個月可是還有將近二十天地時間呢?
我低首順目的答:“是,
;“現在朕正爲一事煩心,卿家可否爲朕解憂。”她低着眼瞼望着我,就像望着籠子裡地獵物一樣。
我笑容可掬的說:“女帝,軒轅國人才濟濟能人輩出,這種事怎麼會輪到草民呢?”
;“什麼草民,馬上你就是我孩兒,這件事朕真得一時找不出合適地人選,另一方面朕也希望能鍛鍊鍛鍊你,你馬上就要朕最心愛的兒子給娶走了,難道連這麼一點兒爲朕效力的事你也要推辭再三麼?”
這麼大一頂帽子扣下來,威逼利誘說了一大堆就算不答應也得答應了,我嘆了口氣,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我無可奈何的拱手:“女帝請說,不管什麼事,驚鳳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
;“好。”女帝大聲音讚道:“不虧是朕好女兒,其實也不是大事情,就是從新離國來了一位公主,性格活潑開朗與年齡相仿,朕希望你能好好的招待她,如何。”
我長長的吐了口氣,還真以爲是上刀山下油鍋的事,原來不過是讓我招待從新離來的公主,我立刻十分爽快的答:“是,草民一定盡心歇力好好照顧。”
:“不過,女帝話鋒一轉:“你必須要到淮陽古道去接她一下,那公主早在半月之前就已經出發,再來這會兒應該抵達帝都,現在她在淮陽古道不知被何事給耽擱了,我怕她路遇意外,你知道她是一國之公主,若是要本國的土地上出現意外到時無論如何也無法像新離國王交代,近一年邊關時時告急,朕不想這時再添意外,想來思去你是最合適人選,替朕把公主平安的接到軒轅國你就是大功一件了。”
看到當今女帝言詞墾切的模樣,我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下來,雖然知道這可能是個圈套,也有可能是個陷井,不入虎**,嫣得虎子,應該來的躲是躲
不掉的。
連衣物都來不及收拾一件,我快馬加鞭直奔淮陽古道,其實淮陽古道並不遠,騎着快馬半天工夫就能趕到,可惜我走得晚,到那裡天已經黑了,驛站門前系一匹瘦馬,站在門口的兩名衙役望着我凶神惡煞的問:“什麼人,膽敢闖驛站。”
我也不跟他們哆嗦,直接掏牌子,他們看見牌子上的字立刻眉開眼笑點頭哈腰,如果有尾巴的話恐怕也得搖起來:“喲,原來是大人,請問這麼晚了來這兒有何貴幹啊?”
我環顧了一下四周,不跟他們多廢口舌真接進入正題;“聽說,從新離來的一位公主住在你們這裡。”
那兩人一聽立刻一副愁眉苦臉的神情,不約而同的說道:“是啊,大人是來接他們的吧,可是那位公主早就屬下游玩去了,天都擦黑了還是沒回來,我們都等的心急如焚。”
我點點頭,原來如此,難怪這驛站如此清冷,原來人都被那們新離公主給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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