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唯一看着這個樣子的宋梓然,知道他心裡是在介意她和趙一航到底是什麼關係。她在心裡暗暗偷笑了一下,他心存芥蒂,就說明他對她並不是完全不在意的,這樣看來,他們的關係還是很有發展前景的。
只是,林唯一雖然在心裡竊笑着,面上卻沒有表露分毫。“你確定我們要在大街上談論這個話題?”她側過頭去別有深意地看着宋梓然,嫣紅的脣角邊帶着淺淺笑意,在那張姣美的臉上透着溫婉動人的效果,很是好看。
她一邊說着,一邊不容宋梓然拒絕地拉着他的胳膊,向樓上走去,“你看看,大街上人來人往的,我可不想在他們面前討論這種私密的話題。”
林唯一打開門,和宋梓然一前一後地走進客廳。由於一直糾結於剛纔的話題,是以宋梓然並沒有過多地關注林唯一的公寓。
林唯一小心翼翼地揭開他手上的繃帶,當她看見有血漬滲出來的時候,心裡忍不住一陣抽痛,嘴上不禁嬌嗔道:“你看看你,要打架也不挑選個好時候,至少要等到你手上的傷好了之後再出手啊!這下好了,他受了傷,你也沒有得到什麼好處!”
宋梓然淡淡掃了一眼正在流血的手,面上的表情很是平靜,就好像受傷的人不是他一樣。“現在只有我們兩個人了,你可以告訴我,你和那個叫趙一航的到底是什麼關係?”他站在客廳正中央,垂眸看着正在給他重新上藥的林唯一。
林唯一上藥的動作驟然一停,她以爲在樓下的時候,他只是隨口一問,並不在意答案,沒想到上了樓,他仍是執着於她的答案,難道這個問題對他來說真的有這麼重要嗎?
想到這裡,林唯一垂眸,那雙好看的大眼睛轉了轉,帶着一絲狡獪。她再次擡眸的時候,這種靈動的表情悉數斂進眼底,面上的神情看上去頗爲肅然,“如果我說,我曾經和他交往過,你會怎麼樣?”
聽到林唯一的反問,宋梓然陰霾的眼眸中迅速地燃燒起冷冽的火苗,就連他的聲音也都冷到了極致,“你還愛着他?”他的臉色冷冽陰沉,就連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都足以將周圍的空氣給凍住。
林唯一心中驚訝於他對於這個問題的執着,就好像他自己的女人出軌被他捉姦一般。可不是嘛,雖然這只是第一天,可是在名義上,她已經是他的女人了。
這樣想着,林唯一斂了斂眸,面上染上了幾分惆悵,“如果我的答案是肯定的,你會怎麼樣?”是會放了她,讓她和她所謂的“愛人”雙宿雙/飛;還是就此囚禁她,想方設法地把那個人從她的心底裡驅除?
梓然,此刻的我,突然間也想知道你的答案了。
“如果事實真像你說的那樣的話,那我們之間的協議便就此取消吧,期限到此爲止。畢竟,我深知一個道理,強扭的瓜不甜。既然你心中有他,從他剛纔的表現來看,他對你也算是用情頗深,能夠成全一對有緣人,我也算是做了一件善事了。”宋梓然漠然地開口,語調顯得很平靜,眼底的凌冽目光微匿,彷彿剛纔的那個他只是林唯一的錯覺。
撒謊!林唯一在心裡無聲地咆哮着,他所說的這一切,不過只是說明了一個問題,他不愛她。依着他的性格,如果真是他心中所愛的話,他又怎麼會捨得放手,甘心看着他愛的女人和別的男人恩愛白頭?
清楚地意識到心裡的波瀾,林唯一深吸一口氣,將所有的負面情緒全都埋在心底。她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語氣頗爲輕鬆地笑道:“瞧你,一點都不幽默,連我開玩笑的話都當真了。難道通過剛纔在樓下所發生的一切,你還不明白嗎?我和趙一航之間是清清白白的,不存在任何的男女關係。如果,真說要有關係的話,那也只是郎有心,妾無意,追求與被追求的關係罷了!”
說到這裡,林唯一慢慢踮起腳尖,姣美的臉龐一點點地靠近着宋梓然的臉,直到兩個人之間的距離近到可以感覺到對方噴灑的熾熱呼吸時,她的動作停在那裡。兩個人的鼻尖幾乎要靠在一起,她甚至可以看清楚他涔薄脣瓣的上細細脣紋。
林唯一忽然曖昧至極地笑了。兩個人之間的距離那麼近,看着面前被放大的嫵媚笑靨,宋梓然俊顏微怔,她身上溫香暗動,好似漣漪般從他的心頭一掠而過。
“梓然,我想聰明謹慎如你,在你決定寫下協議書的那一刻,就已經把我所有的資料都調查清楚了吧!難道徐秘書交給你的資料裡,在我的戀愛史那一欄上,寫的不是‘純潔無暇’,而是‘劣跡斑斑’?又或者是,你對自己的得力干將的能力產生了質疑?”
聽到林唯一的這番話,宋梓然陡然醒悟過來,是啊,在她的資料裡,確實交代過她並沒有談過戀愛,並且當初自己還對這件事唏噓不已。怎麼到了今日,他卻被表象迷惑了雙眼,甚至是他的思維呢?
別說宋梓然感到吃驚,就連林唯一也感到非常的意外。她早就知道,宋梓然定然是把自己所有的底細都打探清楚了,對此,她沒有被侵犯隱私的羞憤感,只是覺得這種行爲,對於任何一個想要掌控全局的人來說,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一件事情,尤其是像宋梓然這種受過情傷的男人。
既然他已經知道自己從來沒有談過戀愛了,爲什麼剛剛他會表現得那麼的在意她到底愛不愛趙一航這件事呢?難道……他並不像他所表現出來的那麼無所謂?
意識到他太過執着於這個問題了,宋梓然不欲多談,直接轉移了話題,“既然,你說對他沒有感覺,那就永遠保持這種姿態,畢竟你現在是我的女人,我不希望聽到什麼有關於你的流言蜚語從別人口中說出來。”
宋梓然用着那雙意味深長的幽深眸子看着她的臉,眼神中有着令人讀不懂的情緒。
知道他這是大男子主義發作了,林唯一完全沒有感到絲毫的不悅,拿着繃帶輕輕地在他的手背上打了一個蝴蝶結,語笑嫣然地說道:“放心好了,我可是宜家宜室的本分女子,都恪守本分二十餘年了,定然不會晚節不保的,就算是爲了你,我也會誓死捍衛自己的貞潔的。這樣說,梓然,你可覺得安心了?”她的聲音清脆悅耳,泠泠如甘泉,舌尖纏繞着他的名字,異常的溫糯軟綿。
宋梓然聞言,忽然笑了起來,將他原本凌冽凝滯的寒氣瞬間軟化開來。他繞過林唯一,在沙發上坐了下來,右腿翹起,搭在左膝上,姿態隨性,帶着幾分慵懶。
這時的他才注意到,這個房子雖然不大,可是佈局得當,井然有致,處處流露出溫馨。整個空間雖然還沒有他別墅的客廳面積大,但是給他的感覺卻完全不一樣。
他的那套人人稱羨的別墅和這裡比起來,只能稱得上是一處住所,完全不能用“家”這個概念來形容,處處透露着寒冷和蕭索,缺少人煙氣息,連他自己有時候都不想回到那裡。
良久,宋梓然緩緩開口,“聽你剛纔信誓旦旦地表決心,我暫時可以對你放心,但是,對於那個人,我卻不放心。”
林唯一也隨即在宋梓然身邊坐下,挑了挑眉,“所以呢?”
“所以……”宋梓然扭頭看向她,黝黑深邃的眸子恍似落入點點星光,帶着醉人的光彩,“我在想,是不是需要把你牢牢地禁錮在我的視線裡,讓別人沒有可乘之機。”
“你的意思是?”林唯一循循善誘,逐漸讓他說出他心中的想法。
“我看你的這個小屋佈置得還算不錯。”宋梓然一邊說着,一邊環視了整個房間,“剛好,我的別墅裡太冷清了,需要改頭換面一下,我想來想去,覺得由你承擔這份工作,那是再合適不過了,正好,也可以給別墅裡增添點兒人氣。”
林唯一那雙好看的點漆眸子轉了轉,纖細的手指輕點着下巴,緩緩開口:“你的意思,是想要我搬過去和你一起住,也就是所謂的‘同居’?”她微微轉頤,含笑看着他。
“如果我說是,那麼你的答案又是什麼呢?”宋梓然同樣側首凝視着她,兩人的距離不足一尺,曖昧的氣息在四周籠罩。
“爲什麼?”林唯一微微垂眸,喃喃問道。她確實想要和他的關係再近一些,可是,當那一步落實到行動上的時候,她卻有些遲疑了。
“既然我們已經確立了關係,那麼同處一室,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嗎?”宋梓然隨意地聳了聳肩,像是所有的花花公子那樣,臉上帶着紈絝的笑意。
看到這個樣子的宋梓然,林唯一突然覺得很難過,她知道,以前的他對待感情是非常認真的,從來不拈花惹草。怎麼一個苗然,就讓他變成這樣了呢?難道他真的那麼愛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