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誰敢開除她?!”突然之間,低沉性感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原本陷入悲觀情緒的林唯一聽到這個聲音,臉上驚愕乍現,順而涌起一抹驚喜,他竟然來了!
只見宋梓然推開門走了進來,一襲黑色棉質襯衫及得體的長褲恰到好處地突顯出他健碩的體格,修長結實的雙腿包裹在西裝褲內,他涔薄的脣冷冷地勾起,像是夜晚降臨的惡魔般,令人害怕心驚!
“梓然,你怎麼上來了?”林唯一的視線緊緊地隨着他的步伐移動着,長久地停留在他的身上,等到宋梓然邁着優雅穩重的步伐走到她旁邊的時候,她終於壓抑下心中的喜悅,小聲問道。
宋梓然原本冷冽陰鷙的目光落在林唯一的身上,眼神突然變得溫柔起來,他的脣角緩緩勾起一抹笑意,說不出的俊逸瀟灑。“我擔心,如果我再不出現的話,你就要變成肄業生了。我宋梓然的女人,可不是隨便任人欺負的。”
他看着林唯一的目光很是柔和,可是話中的語氣卻是冷冽異常,讓人不禁汗毛乍起。
宋梓然不僅是娛樂雜誌上的寵兒,更是財經雜誌的重要人物。是以,除了林唯一之外,在場的其他幾個人也都認出了他的身份。
“宋先生,我知道您權勢遮天,可是,林唯一現在還是我們學校裡的學生,開不開除她是我們學校的事情。我想,宋先生如果連我們學校裡的事情都要過問的話,是不是管得有點兒太寬了?”教務處主任是在場的人員中職位最高的,此刻見到學校的權威受到宋梓然的挑釁,他自是要挺身而出,是以出口的話很是不遜。
宋梓然聞言,冷冷一笑,利劍般的眉毛向上挑了挑,“哦,是嗎?既然你如此大言不慚,那咱們就拭目以待咯!”
他的話表面上帶着絲漫不經心的意味,可是聽在對方的耳中,冷冷的寒意直直地向他的心頭襲去。
說完這番話,宋梓然拉起林唯一纖細的胳膊,就打算轉身離開。
系主任見氣氛鬧得有些僵硬,趕緊開口,試圖攔住宋梓然,畢竟,宋梓然的身份可是他們不能招惹的,學校每年百分之七十的流動資金可都是出自他手下的恆遠集團。
“宋先生,您先不要着急,快請坐,快請坐。”系主任一邊說着,一邊把宋梓然請到了主賓座上,“我知道,您是保護唯一心切,可是,這件事情確實給我們學校帶來了非常嚴重的影響。如果不對林唯一做出處罰的話,不僅不能服衆,還會使學校的聲譽受到嚴重的侵害。宋先生,您也是掌管着一家龐大的公司,應該知道,輿論是一把雙刃劍,如今這把劍已經把劍刃指向了我們學校,那麼我們總不能坐以待斃吧!”
系主任佈滿歲月痕跡的臉上堆滿了討好的笑意,說話的聲音也是客客氣氣的。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我好言相對,他總不會不給我留幾分情面吧!他在心裡竊竊想着。
可是宋梓然偏偏不爲所動,他拉着林唯一在沙發上坐了下來,姿態隨性而又不失優雅,就好像在自家客廳一般從容自如。
“所以,你們學校領導的決定,就是拿我的女人開刀,好堵住悠悠衆口?”宋梓然輕輕撫了撫林唯一白皙光滑的手背,似是對她無聲地訴說“別害怕,我會幫你的。”
像是心有靈犀一般,只憑着一個簡單的動作,林唯一就知道了他無聲地安慰。此刻聽到他口中的那句“我的女人”,絲毫不覺得身爲所屬物的不悅,心裡反倒是溢滿了絲絲甜蜜,就好像吃了蜜餞一般。
“難道宋先生還有什麼更好地辦法嗎?”教務處主任努力壓抑着被宋梓然衝撞之後的怒氣,不悅地說道。
宋梓然是何等人物,自是聽出了他話中隱藏的怒意,他淡淡地掃了對方一眼,英俊的面容線條鋒銳,眼神漸漸變得冷冽起來。
饒是教務處主任比宋梓然年長了近兩旬,此刻被他凌厲的眼神盯着,心中不自覺得寒意頓生。
宋梓然倏然笑了起來,倨傲的下巴高高擡起,“辦法?抱歉,這是你們學校的事情,和我有什麼關係呢!反正我早就習慣了成爲公衆茶餘飯後的談資這樣的生活,至於唯一嘛……”他把目光移到林唯一的身上,“她是我的女人,所以,這樣的生活她註定是逃脫不掉了。”
聽着宋梓然如此囂張的話語,就連班主任都有點對林唯一怒其不爭了。“林唯一,你聽聽,這就是你今後要過的生活,難道你真的甘心就這樣淪爲輿論的話柄嗎?!”
所有的人都看向林唯一,這個深處話題中心的女孩兒。林唯一的表情很平靜,不見悲喜,她的肌膚在朝陽的照耀下顯得雪白極了,就連臉上的表情看起來都是淡淡的,宛如日光精華都凝結在她的身上般。
她的手輕輕地從宋梓然的手中抽離開,覺察到她的動作,宋梓然倏地面色一緊,大掌下意識地想要抓住她纖細小巧的手掌。
她爲什麼要推開自己的手,難道她被這些人說動了,後悔當初的決定了?想到這裡,宋梓然幽深的瞳孔內閃爍了下,臉上的表情有些微微地陰鷙起來,他的下頜微繃着,神色看起來有些不悅。
林唯一,既然你親口答應了會陪我一陣子,那麼,我們之間的關係就不是你想結束就能結束的!
林唯一緩緩地擡起頭來看着他,淡定寧靜的面容倏然落下一抹淺笑,清冷的表情瞬間被這笑容消弭了乾淨。
她翻過手心,和宋梓然的大掌緊緊交握着,兩個人手心裡的紋路互相重合着。
林唯一緩緩地站起身來,宋梓然也順勢起身,站在了她的身邊,就好像一棵堅勁挺拔的大樹一般,周身散發出來的強烈氣息給她撐起了一把無形的保/護傘。
“我明白,自己的行爲給學校帶來了不好的影響,可是……”說到這裡,林唯一頓了頓,她深深凝望了一眼身邊的這個男人。
宋梓然沉默不語,鷹隼般深邃闃黑的瞳孔複雜地落在她的臉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這個男人或許現在還沒有愛上自己,可是,他此刻能夠並肩和自己站在一起,這本身就已經是很大的進步了,不是嗎?
“這一切都是我自己選擇,是我的心之所向。無論我將要面對的是什麼樣的艱難險阻,我都不會輕易放棄現在的這個決定。所以,無論學校裡對我做出什麼樣的處罰,我都可以接受,即使是被開除,我也無怨無悔!”
說完這番話,林唯一微微欠了欠身,然後拉着宋梓然的手掌,穿過在場的幾個人,毅然決然地走出了辦公室。
林唯一和宋梓然剛剛走出教學樓,就看到趙一航火急火燎地跑到自己面前,停下腳步的時候還不停地喘着粗氣。
其實,聰明如林唯一,又怎麼會不知道,這次的事情就是出自他之手。她纖細白皙的手攬着宋梓然的胳膊,姿態並沒有刻意地親暱,可是在外人眼中,兩人之間的氛圍卻是那麼的融洽和諧。
林唯一似笑非笑地看着趙一航,一雙幽幽的眼睛像要將人看穿似的,“趙一航?有什麼事嗎?”她的聲音有一種滲透入骨髓內的冰冷。
趙一航一邊喘着粗氣,一邊急切地說道:“唯一,你沒有什麼事吧?學校有沒有對你做出什麼處分?”他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林唯一,眼神中滿是關切。
林唯一直勾勾地看着趙一航,突然間冷笑一聲,“你認爲呢?”她不想在這裡跟他浪費時間和精力,直接開門見山地說道:“這件事情,是你說出去的吧?”她的聲音淺淺淡淡的,可是目光中的冷睿卻越發地濃厚了起來,就連面容之上都帶着一絲的薄涼。
趙一航看着林唯一的目光變得恍惚閃爍起來,下意識地就想要反駁,“不……不是,怎麼可能?”就連說出的話都是結結巴巴的。
林唯一看着他的表情不變,只是嘴角上的冷笑愈發地凝重了。
一直保持着沉默的宋梓然聽見他的矢口否認,也不禁冷笑出聲,涔薄的脣勾起最爲殘酷不過的笑容,“我還以爲,昨天那個慷慨激昂的熱血青年是有多麼的剛直不阿呢,原來,也不過耳耳!”他一字一句地說着,親眼看着趙一航臉上的血色褪去。
面前的兩個人如此聰明,看着他的目光就像是看着跳樑小醜一般,兩人的目光如出一轍的犀利,彷彿能夠看穿人的內心一般。
“對,這件事就是我捅出去的!宋梓然,你以爲自己有多麼高貴嗎?不過就是玩弄女人的花花公子罷了!唯一她單純善良,我看她是受了你的蠱惑,所以纔會接受那種不堪的關係吧!我這樣做沒有錯,也許,唯一會受到一時的傷害,可是終究勝過被你糟蹋的好!”趙一航見自己的僞裝已然被他們識破,索性全都承認了,一股腦兒地把自己的想法全都抖了出來。
“我是什麼樣的人不需要你的置喙,但是,你的所作所爲確實傷害到了我的女人。”宋梓然的聲音冷冷的,英俊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殘酷的話語劃破寂靜的空間。繼而,他轉眸看向站在他身邊的林唯一,眼底的凌厲清冷瞬間被溫柔取代,就連說話的語氣都是充滿了柔和,“唯一,你說,他對你造成了這麼大的傷害,你想要怎麼樣懲罰他呢?”溫柔的語氣卻是說着殘酷的話語。
“我想怎麼樣都可以?”林唯一的語調輕柔,在朝陽的照耀之下臉頰看着非常恬靜,細碎的色彩將她面上的線條描繪得很美。
“對。”宋梓然勾了勾脣角,淺笑中恍若滿是寵溺。
站在一旁的趙一航就這樣看着兩人在自己面前眉目傳情,絲毫容不下別人的插足。
聞言,林唯一對着宋梓然溫柔地笑了笑,繼而轉頭看向趙一航,原本盪漾的淺淺梨渦瞬間被撫平,渾身散發着疏離的寒氣,“趙一航,我知道這件事情並不只是單純的你一人所爲,我想知道,你背後的那個人是誰?”
如果按照之前的命運軌跡,趙一航只是把這件事情告訴給了學校領導,但是並沒有向媒體公佈,可是,此時的事情發展顯然不是這麼簡單。整件事情看上去貌似是她受到的傷害最大,可是,背後的矛頭卻是直指宋梓然。
迎上林唯一那雙凌厲得似乎能夠洞察人心的犀利目光,趙一航的脣瓣蠕動了一下,終究還是說不出謊言,“我也不知道那個人是誰,就是我昨天在酒吧喝酒的時候碰到的一個人。我當時喝多了,這纔沒有管住自己的嘴,我真的沒有想到他會把這件事情告訴給媒體。唯一,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沒有想過要傷害你!”他一時有些激動,忍不住向前兩步,緊緊抓住林唯一的胳膊,急切地想要表達自己的清白。
看見趙一航出格的動作,宋梓然的黑眸瞬間劃過一絲凌厲,幾不可察地微微眯了一下。
林唯一果斷地把趙一航的手從自己的胳膊上剝離,涼涼地開口,“趙一航,這件事情給我帶來的傷害就當是我對你錯愛我的補償,以後,我希望咱們可以橋歸橋,路歸路,從此井水不犯河水。”
林唯一說完這番話,也不再理會怔在原地的趙一航,攬着宋梓然的胳膊和他擦肩而過,背影看上去是那麼的決絕和冷酷。
兩人上了車,宋梓然對着一直坐在副駕駛座上的徐秘書開口吩咐道:“你去查一下,這次的雜誌到底是出自誰手?”
徐秘書連連應道:“好的,總裁,找到那個人之後,我一定會把他揍得連他爹媽都認不出來!”他狠絕的口吻配合着那張稚嫩的娃娃臉,有種說不出的違和感,令人看了忍不住發笑。
宋梓然淡淡掃了他一眼,“誰說要揍他了?!你找到那人之後,讓他再寫一篇報道,內容就是‘大衆情人’情定女大學生。”
他這話一出,別說是徐秘書,就連林唯一都感到有些驚訝和不敢置信,這可是原身中所不曾經歷過的戲碼,難道,命運的齒輪真的發生了變化?
宋梓然給出的驚訝遠不止這些,“你去跟S大領導協商一下,就說宋氏願意在每年的資助金中增加百分之五十,希望學校對這次的事件可以做到息事寧人。”
要知道,宋氏每年給S大的資助金額是一千萬,增加百分之五十,可就是額外多捐五百萬!
林唯一看着宋梓然的目光中帶着震驚,但更多的是困惑,“爲什麼?”
她不明白,他做這一切是爲了她嗎?
宋梓然微微地笑了,帥氣英俊的臉頰上流淌着淺淺的溫柔。“既然你爲了我都可以對於自己的前途不屑一顧了,那麼,我做出一些表示,也算是禮尚往來了。”
他的話看似很明確地給出了答案,可是,林唯一卻沒有從裡邊聽出自己想要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