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中的某塊空地上……
“水雲莊?嗯,你當時是這麼說的,那個是什麼地方,很有名嗎?”柳心月今天練完了吐納之後,想到了一個一直沒問的問題。
“水雲莊,那個啊,是個無趣之極的地方。”楚雲河打了個大大地呵欠回答道。
“心月。”洛乘風語氣怪怪地說道。他心裡挺擔心一件事,希望不要像他想得那樣。
“無趣嗎?可是感覺上好像很有名啊,要不那些人怎麼會看到牌子就跑。”柳心月歪着腦袋想着。
“心月……”洛乘風有點無奈了,這是什麼狀況啊,他的未婚妻有沒有聽到他的話啊,現在感覺自己怎麼越來越沒地位了。
楚雲河有些好笑的看着現在的情景,覺得實在是有趣極了,想着這對活寶還真是讓他不虛此行啊。
突然,“不知躲在樹上的朋友是不是可以下來了?”洛乘風放聲說道。
只見樹葉沙沙的晃動了幾下,幾個人影在樹上晃來晃去。柳心月有些驚訝的望着天空,看着那些人,心想這一路怎麼老遇強盜啊。
楚雲河看了看,不由得嘆了口氣。“下來吧。”
“參見少爺!”一羣水色打扮的人刷刷的叢樹上躍下,跪倒在楚雲河面前。
哇,柳心月以一種崇拜的眼光看着楚雲河,這個感覺真是太,太棒了,什麼時候自己也能那樣啊,不過,應該不可能,這個年代,女子能有什麼身份地位,這個年代,只要女子嫁個好人家就已經是圓滿了。
“他們是什麼人?”洛乘風皺着眉頭問着,看來自己身邊帶着的看着很礙眼的傢伙還真是個大麻煩啊。早該想到,水雲莊啊,就是麻煩。
“跟班吧。”楚雲河很無奈的說道。
“少爺。”一夥人異口同聲的叫道。
抓了抓頭,楚雲河嘆口氣道:“說吧,什麼事?”
“老主人請您回去一趟。”爲首的一個人說道。
“我們可以跟嗎?”柳心月在洛乘風身後探出個腦袋好奇地問道。
“少爺的朋友如願意也可一同前往。”那人很快的回到。
“心月?”洛乘風有種無語問蒼天的感覺,老天爺啊,你是在迴應我剛纔的預感嗎?我又不是算命的,預感要那麼準幹嗎啊?
“我要去。”心月舉手表決到。
洛乘風想着,現在到底誰主外啊?自己到底是那根筋不對找了個這樣的妻子,完全都不管自己的相公。
“洛兄,你呢?”還好楚雲河還是給了洛乘風一點面子,笑笑得問了他一句。
“我得照顧心月。”很溫和的笑着,心裡怎麼想就不知道了。洛乘風還能怎麼辦,他跟心月可是有協議的,別還沒開始實施,協議搭檔就跑了,那自己可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楚雲河聳聳肩,“那好吧。洛兄,不好意思咯。”他可以想象得到洛乘風心裡在刮暴風。這傢伙,似乎最近瞪他瞪得特別多。
一羣人心懷鬼胎的上路了。
水雲莊,自然與水脫不了關係,雖然建在深山之中,不過卻是處於瀑布之後,那是一片隱蔽的天地。在那湍急的水流之後,又另有一番洞天,那不是黯淡無光的,而是在穿過了瀑布後的一段小路後,又有了一片開闊的天空,那是一大片的湖水,水雲莊就建在這裡。
那是一座依水而建的莊子,整個建築都浮在水上,一條條的小橋穿梭於各個房屋之間。整個莊子以白色爲主,在水光的反射下更顯得明亮。似乎與那湖光水色融爲一體,十分和諧。
柳心月感嘆地望着這座美麗的山莊,嗯,還叫山莊嗎?可是水莊,有這個詞嗎?嗯……算了,不想了。
“嘻嘻,歡迎各位到來,水雲莊。”楚雲河一下子跳到洛乘風和柳心月的前面,張開雙手,做歡迎狀。
“好漂亮。這個莊子怎麼建的?”柳心月興奮得看着這個莊子。
洛成風看着心月,心想,他從沒見過這麼容易興奮的女子,一般女子,不都是要含蓄且要矜持嗎?嗯,不過,從一開始見到她,他所熟知的女子特質就沒從心月身上看到過。
楚雲河抓了抓頭,“不知道,很早就建起來了,我們也只是隔一段時間把它翻修一下而已。”有些傻傻得笑了,他覺得心月這個樣子好像一個紅通通的蘋果,好好玩。
“少爺呀,你可回來了啊。”一箇中年男子跌跌撞撞得向着楚雲河跑了過來。
“江伯。”楚雲河一個箭步跳了過去,直接跳到那人身上給了個大大的擁抱。
呃,少爺,我快喘不過氣來了,江伯臉色因爲被報得太緊而漲得通紅的都說不出話來了。可是,嗚,少爺怎麼還是這樣呢,還以爲出去歷練一下能成熟點呢。
足足十秒鐘,楚雲河才從江伯身上跳下來。
洛乘風和柳心月看的一愣一愣的,在心裡有點同情這位大伯,想着,還好他平時沒這樣對自己,否則,會死人的。
“來,江伯,我給你介紹一下,這兩位是我在路上結識的朋友。這位,洛乘風。”楚雲河拉着江伯介紹起來。
“你好。”洛乘風抱一抱拳。
“你好你好,在下姓江,是這水雲莊的管家。”江伯行了行禮,他似乎對柳心月比較感興趣。
“少爺啊,這位是?”一臉曖昧的笑着。
“她啊,這位洛兄的未婚妻子,柳姑娘。”楚雲河心直口快的說道。
“啊,原來是洛兄的妻子啊,我還以爲……”江伯不無遺憾得說道。
??楚雲河一臉疑惑的看着江伯。“以爲什麼啊?江伯?”
“哈哈,”江伯乾笑道,“沒什麼,沒什麼。”
??有問題,“江伯?”楚雲河拖長了音問道。
“哎呀,真的沒什麼,只是突然多了個姑娘,好奇問下啊。”江伯受不了的說道。雖然那個臉上有那麼點心虛的表情。
“小姐~~~小姐~~~”這時杏兒的聲音遠遠的傳來了。
“啊,咱們怎麼把她給忘了啊。”柳心月終於想起來身邊還缺個人了。
不停的喘着氣,心裡哀怨到,小姐怎麼這樣啊,居然把她一個人丟下了,下人可憐悲慘的命運,就是隨時都會被主人忽視掉,所以,忍耐是下人所要修習的第一課。
“杏兒,你怎麼會落在那麼後面呢,雖然小姐沒有叫你是小姐的不對,可是,你可以叫小姐嘛,這樣,我一定會回頭等你的。雖然,小姐是有那麼一下下把你給拋在了腦後,可是,實在是因爲這個莊子太漂亮了,讓人不由得忘了一切,所以,你要原諒我哦,好嗎?”柳心月一臉無辜的笑道。
“因爲,我要拿行李啊,小姐不是要在這待幾天嗎?”杏兒鼓着臉說道,跟小姐在一起,她也變得不像個下人了,因爲,小姐根本就不像個小姐嘛。有時候,她甚至覺得自己可能比小姐還像小姐,那些名門閨秀會的,小姐不見得會,她反而全都會了,因爲,每次老爺比小姐學習刺繡手工,做的人都是她,老爺不讓小姐學書,可是,小姐讓老爺給她請先生,所以,她纔是那個琴棋書畫樣樣學的人,因爲小姐說,既然自己不能學,那讓貼身僕人學,這樣,將來有什麼事,也可以讓她來表現一番,以此來襯出小姐其實也很有才,因爲,似乎有個定律,人人都認爲下人有才的話,那主人應該就更有才了,這是小姐的論點。其實,她知道,小姐雖然說得好像她是個盾牌一樣,但真的是爲了她好,否則,也不會認真的拜託老爺了,那可是小姐難得用畢恭畢敬的態度誠懇地跟老爺談呢。不過,小姐真的不會讀書嗎?她很懷疑,小姐似乎識字呢,可是,去很少在人前顯露出來,因爲,老爺不喜歡小姐讀書。
拍了拍腦袋,“啊,對噢,楚大哥,我們要待幾天呢?”柳心月看着楚雲河問道。
“兩三天就好,只要那個老頑固能順利說得通。”楚雲河拍了拍胸脯保證到,“放心,絕對不會耽誤你們成親。”他似乎以爲他們一回到洛乘風家就要成親了,以爲他們會擔心誤了時辰。
“楚兄,不是這個問題,真的。”洛乘風不自在的咳了咳。成親,這個,誤會大了。
“哈哈,楚大哥,沒事啦,而且,我覺得這個莊子好漂亮,想多看看呢,可以嗎?”柳心月倒是無所謂的大笑起來,成親,哈哈,太遙遠了啦。本來就是協議嘛,真的會成嗎?還是未知數啦。
“沒問題,想看就看個夠。江伯,我現在去找父親大人,這幾位的住宿,就麻煩你安排了。”把人託付給江伯後,立刻就跳不見了。
“嗚哇,我什麼時候能像他飛得那麼快就好了。”柳心月用崇拜的眼神看着那已經消失的人影。
……洛乘風無語,這個傢伙,唉,是什麼構造啊,他現在越來越弄不清楚了。
“幾位客人請跟我來。”江伯領着衆人往莊內走去。
莊內的某間房……
“聽說你這次還帶回了幾個朋友?”一個有點威嚴的聲音,正是水雲莊莊主。
“是啦,老爹。先不說這個,找人把我拉回來是爲了什麼啊?”楚雲河沒什麼耐性的發問。
“你這是什麼態度?見了爹就這個態度的嗎?”有點生氣地看着自己的兒子,想不通怎麼會生出個這麼急性子的兒子,跟自己一點也不像。
“廢話少說啦。你兒子我還想着趕快出莊呢。”不耐煩地掏掏耳朵,楚雲河知道他這個爹從來就不會有什麼緊要的話,只是想要過過威嚴父親的癮。
楚天海氣的鬍子直翹,想他堂堂水雲莊莊主,居然會拿自己這個臭兒子沒辦法,面子往哪裡擱啊。
“聽說,你傳了他們中某人一點武功?”楚天海只好找點話題扯,這個兒子,叫他出莊,又不是叫他當脫繮野馬到處跑,連信都不寄一封,都出去兩年了。
楚雲河坦坦蕩蕩的說道:“只有一點輕功,放心,你門戶之見那麼重,誰敢傳水雲莊的獨門武功阿,只有最粗淺的招式拉,每個練武人都會的。”
“是嗎?”雖然相信,但是,幾年沒見了,還是想多看看這個淘氣的兒子阿。
“信不信隨便你,反正我沒做對不起莊子的事。”轉身就要走出去。
楚天海連忙說道:“等一下,聽說你這回還帶回了兩位姑娘?”姑娘阿,兒子難道是……?
“水伯說的?”楚雲河皺眉,怎麼那麼羅嗦勒,他還想着拉了心月他們早點走呢,免得耽誤他們成親。(徹徹底底的誤會大了……)
點頭,又帶一點企盼的眼神問道:“有喜歡的姑娘啦?”楚天海開始想象着兒子成親的景象了。
“啊?”楚雲河呆掉,什麼跟什麼啊?
“有嗎?是她們中的一個嗎?還是兩個都喜歡?”
老爹,怎麼有點像三姑六婆方向發展的傾向?有點受不了了,招架不住,楚雲河開始慢慢的往門口退去。
“你站住!”看出兒子的意圖,楚天海立馬喝道。
嘆了口氣,楚雲河說道:“爹,沒有,沒有,他們只是路上結識的朋友,他們是未婚夫妻,我只是趕着送他們回去成親。”(誤會真的超大的。)
不會吧?“你居然看上有夫之婦?”楚天海不敢相信。
哈?這是從哪裡得出來的結論啊?楚雲河發覺自己沒法子跟他的老爹溝通了。
“我叫你出莊,是希望你在歷練的同時,能找個你喜歡的姑娘回來,但可沒叫你招惹有夫之婦!”越說越激動。
天啊,這,這,這從何說起啊?楚雲河現在真是有苦說不出啊,他從頭到尾都沒說他有喜歡誰啊?他才十八,纔沒想那麼早就被定下來,雲遊四海纔是他所向往的啦。
“爹,爹,有話好說,別激動,小心氣壞了身子啊。”楚雲河現在也只能這樣勸他老爹了,他沒轍了。
呼呼,氣呼呼的喘了兩口氣,楚天海還想說,卻又不知道說些什麼了。自己的兒子做再大的錯事也還是自己的兒子啊,不過,他兒子現在怎麼能……唉。
“我說爹,你真的是想錯了,你兒子我是那種人嗎?”楚雲河看爹的表情就知道,他爹肯定把他想的不堪極了。
“不是嗎?”
“不是,他們只是過來玩的,他們都是我朋友。”要怎麼說自己的爹才相信阿,楚雲河有點煩躁的撓了撓腦袋。
看到兒子那煩躁的樣子,楚天海才終於肯相信,小時候兒子就這樣,自己的話別人不相信,就愛悶悶的撓腦袋。
“哦,是朋友啊,你早說啊。”放心的笑了起來。
我怎麼沒說啊,楚雲河現在是哭笑不得,他從一開始就說了阿,只是爹您老人家死活不信啊。
“那你什麼時候給我娶個媳婦回來?”楚天海又開始了。
“那個爹,這個,我還小啊,爲什麼現在一定要娶啊?”楚雲河不明白。
“十八了,哪裡小了,是個男人啦,該娶啦。”老人氣得吹鬍子瞪眼。
我又不是女的,怎麼十八歲就該娶媳婦拉?不明白自己的爹在想什麼,楚雲河告饒的對着爹道:“是是是,我下次出去一定注意,好吧?”
“哼。”算是同意了。
楚雲河見狀趕忙閃出屋子,天啊,只聽過女兒家被催婚,怎麼自己堂堂七尺男兒,也要被催阿,不明白,自己的爹是啥意思。
“楚大哥。”柳心月拉着洛乘風一路跑來,“你沒事吧,聽水伯說你爹好像很生氣,所以就來看看。”
“哈哈,沒事,沒事,怎麼樣,在這待的還好吧?”楚雲河可不想告訴柳心月他爹剛纔生氣的原因,那可是會出大麻煩的。
“可以啊,對不對,相公?”柳心月拉了拉洛乘風的袖子。
“嗯,不用擔心這個,倒是你……”洛乘風看了看楚雲河,似乎有些慌亂,原因不明。
“我,我沒事,啊,你們打算待幾天?”楚雲河趕忙問到。
“至少也要見見一莊之主嘛。”柳心月笑呵呵的到,她很好奇,非常好奇,“而且,我還是很覬覦你的天霜令啊,嘻嘻。”
……無語,楚雲河想着這一路上,柳心月幾乎是從頭到尾都在打這塊令牌的主意,只不過,她是光明正大的要。
“天霜令只此一塊,不能給這位柳姑娘。”楚天海在屋裡緩緩地發聲道。
“失望,您是楚伯父吧?”柳心月不管三七二十一,就進了屋子。
“是,你就是我那個笨蛋兒子帶回來的客人。”楚天海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這個女孩。
見狀,洛乘風也只好無奈的跟了進去,“見過楚莊主。”
“你是?”這個男的?楚天海眯起了眼睛,眼神內含着精光,看起來不似等閒之輩。
“在下洛乘風,心月乃在下未婚妻,此番是前往江南見過長輩,商討婚事。”洛乘風行禮道。
“哦,”楚天海沉吟半晌,“這位姑娘爲何會對本莊天霜令有興趣?看起來不似江湖中人。”
楚雲河一聽就有點心虛,剛想阻止。
“因爲楚大哥一拿出那個牌子,山賊就全部被嚇跑了啊。”柳心月沒看到楚雲河慌張的眼神,老老實實的回答。
咻,楚雲河飛了出去。
“你這個不肖子,給我回來!”楚天海氣的吼道。
“不要。”很賴皮的丟下了這麼一句。
“天霜令是給你用來嚇人的嗎?你把它當成什麼了,真是,不肖子。”楚天海氣的渾身顫抖。
呃,看起來,好像有點不太妙,柳心月吞了吞口水,望着洛乘風,點點頭,兩個人悄悄地步出了楚天海的房間。
“看起來,那個天霜令是真的要不到了。”柳心月坐在客房裡嘆氣。
“心月,別再想了,那東西,你拿了也不見得好。”洛乘風在一旁說到。
“哦?”
“江湖上爭奪它的人很多,如果是在楚雲河身上還好,他至少還有一身武功,而你,在別人眼中,只是任人宰割的魚肉。”洛乘風慢慢的分析道。
“我哪有那麼窩囊啊?”不服氣,極度不服氣。
“那你有自保的本錢嗎?”洛乘風問到。
“呃……”柳心月無語,那次,山賊,她是差一點就出事了,如果沒有楚雲河的出手。
“所以,你想想,就算你拿到了天霜令又如何,恐怕會遭到很多人的追殺,你能應付嗎?”洛乘風又問道。
“我……”柳心月回答不出來。
“明天,就出莊吧,這一路,也耽誤的夠久了。”洛乘風說到。
“這麼快?”柳心月驚訝。
“嗯,早點歇着吧。”洛乘風步出房間。
只是纔剛剛步出,就看到飛奔而來的楚雲河,“楚兄弟?”洛乘風有些奇怪的問到。
“洛兄,我們現在就走吧,我再不走會死人的。”楚雲河哭着道。
?“爲什麼?”柳心月也很好奇的跑了出來。
“爹,他氣瘋了,我拿着令牌仗勢欺人。”嗚嗚嗚,他只是懶了一點嘛,不想動手又沒錯。楚雲河想到就冤。
呃……這個,好像自己也有錯。柳心月看了看天,不是特別晚,但也接近黃昏了,“要走嗎?”望着洛乘風問道
“你決定。”洛乘風看着柳心月,禍是她惹的,自己想辦法吧。
“小姐,要走嗎?”杏兒在內室裡問到,不是吧,她纔剛把房間收拾好啊。
“啊,少爺阿,你在這裡阿,洛公子,柳姑娘,晚膳準備好了,請至大廳用膳。”水伯此時有點搖搖晃晃的走過來。
……無語。
結果,他們沒走,而楚雲河,被他爹在祠堂罰跪了一個晚上的地板,頭上還頂着十塊青磚,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