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也已經有早起去鎮子裡的人們相繼從家裡出發。
王麻子從遠處直直的朝着林青言走過來,眉飛色舞的開口道,“誒,林家妹子,你聽說了嗎?”
林青言有些發懵,“聽說了什麼?我纔剛剛睡醒。”
王麻子小聲的在林青言的耳邊開口說道,“就昨天養雞的那個女的,她家的雞,今天早上全都死啦!”
林青言有些疑惑,她家的雞可以說是沒病沒災的,怎麼僅僅一夜之間,就全都死了呢。
她心裡第一時間蹦出來的人選,竟然是鬱蘇跟林知雲兩個人。
這兩個人腦瓜子裡的小主意可不少。
“惡人自有天收,恐怕是老天知道它做了壞事兒,所以降下懲罰來了吧?”林青言沒多理會,兀自清掃着院子裡的雪。
王麻子嘿嘿一笑,沒多說話,昨天村子裡看不上那人的村民可多了去了,說不定是誰幹的呢,也就林青言這種心思單純的沒有其他的想法。
林青言將院子裡的雪除了以後,已經累得直不起來腰桿了。
這麼小的院子她都收拾不好,日後若是有了更大的院子,真應當去請個小廝了。
她找了兩個木棍,將已經燒得暖暖的石頭從爐竈裡扒拉出來,轉頭扔進雞窩裡,又把兩個小雞仔都給抓到石頭旁邊去。
兩個小雞仔感受到了熱源,立刻舒舒服服的就趴下不動了。
鬱蘇的長壽麪也已經做好,一整根細長的麪條放在碗裡,配着昨日的清亮雞湯,還撒了一些蔥花,看上去讓人食慾大開。
林青言聞到香味,便回屋裡去將林知雲叫醒,“雲兒,你年後要去上學,可不能這麼晚起牀。”
林知雲有些迷濛的揉了揉眼睛,慢慢的從被窩裡起身。
冬日起牀是最難的,外面實在是太冷了。
林青言將放在被窩裡面的衣裳拿了出來,給林知雲套上。
瞧着他這睡眼朦朧的模樣,她更加肯定了心裡的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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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雲兒今年就六歲啦,就是可以去上學的大孩子了。”林青言拿過梳子來,幫林知雲挽了個頭發。
林知雲一聽到上學兩個字,才興奮起來,“雲兒是大孩子了,能自己照顧自己,也可以每日早起!”
一旁的鬱蘇已經將三碗麪條準備好,只有林知雲的是長壽麪,他們兩個人的都是正常的。
“養雞大嬸兒家的雞是怎麼回事啊,你們兩個人要不要跟我說說?”林青言吃了一口麪條,雖是用雞湯煮的,但是並不油膩,反而十分開胃。
鬱蘇咬了咬嘴脣,又悄悄跟林知雲對視了一眼,林知雲嘴裡叼着麪條,也不敢咬斷,一時間兩個人就好像是被點了啞穴一樣。
“你們要是不說,我就……”林青言故意賣了個關子,讓兩個人的內心帶上些許恐懼。
鬱蘇磕磕巴巴的老實交代,“是我們半夜偷偷溜過去弄死的……”
林知雲也小聲開口道,“那些雞半夜就像傻子一樣,都不動的。”
“怎麼弄死的?”她得早做準備,得把這兩個人的嫌疑給摘出去才行。
林知雲嘿嘿一笑,“我跟爹爹倆將那些雞都給掐死了。”
手掐的?林青言的嘴角抽搐了兩下,這兩個人也是真厲害,不過窒息死亡在這個漁村裡確實查不出死因來,就像是一夜暴斃的。
而那養雞的大嬸也不會來找她,此次行動,安全。
“您可不可以不要怪爹爹啊,是雲兒看那個大嬸實在是太過分了,所以纔會叫上爹爹想辦法去對付她們家的雞的。”林知雲小口的嗦着麪條,朝林青言眨了眨眼睛。
林知雲最近吃的好了,臉色也補回來了不少,整個人看上去就像是個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可愛極了。
林青言就算是心裡有一些氣憤,在看見他的臉之後這點氣也就消失不見了。
“你們兩個人,小腦瓜裡的餿主意可真不少,得虧是掐死的。”省的她還得編故事去。
林青言想着想着,忽的靈機一動,“你們想不想吃雞肉?”
林知雲跟鬱蘇都擡起頭來,“想!”
“你們昨天一共掐死了多少雞?”林青言開口詢問道。
鬱蘇想了想,“起碼有三十隻。”
這村子裡的人家裡都養了不少雞,那家還算是多的。
林青言思索半晌,悄悄同林知雲說道,“你今天出去玩,就說聽說她家的雞得的是雞瘟,會傳染的。”
林知雲雖然不知道爲什麼林青言這樣講,但是他孃親說的話總是對的!
他立刻將麪條都嗦進嘴裡,又把湯都喝完,洗了碗就跑了出去。
“今天下午,我們家門口就能收到好多死雞你信不信?”林青言高深莫測的說道,頗有幾分神棍內味兒。
鬱蘇搖了搖頭,“不信。”
那麼多雞,那戶人家就算是埋了都不可能送到這吧?
林青言臉上的笑容僵了一瞬,“那我們就在家裡等着就行了,若是來了,晚上我們就做個大餐。”
她心裡有數,將那消息放出去之後,若是那家人惜命,肯定會把雞全部丟過來。
因爲不管怎麼着,那家人還是怨她的。
鬱蘇幾口將麪條吃完,默默的走去廚房刷碗。
林青言想着,“年後你上山的時候,需要什麼工具嗎?趁着還沒過年,我到鎮子上去給你買一把。”
她從來都沒見過鬱蘇的武器,顯然此時的她已經忘了,她夫郎可是能徒手打死老虎的。
鬱蘇搖了搖頭,“我有的。”
“那能給我看看嗎?”林青言對冷兵器十分好奇,刀啊劍啊的,她從前都沒有接觸過。
鬱蘇將碗筷收好之後,便從懷裡掏出一把匕首。
那匕首看起來十分普通,通體黑色,看着倒是挺好看的。
鬱蘇將它握在手裡的時候,臉上有着很濃郁的眷戀之情,就像是見到了自己的愛人一般。
林青言的心裡忽的涌上一股酸澀,鬱蘇都沒有用那種眼神看過她,現在卻對着一個死物流露出愛戀。
“鬱蘇,你在嫁給我之前,是做什麼的?是你很喜歡的事情嗎?”林青言輕聲問道。
她有想過或許事情的真相不會是她所喜歡的,也做好了要全盤接受的準備。
“在嫁給您之前,我只想一直都陪伴在您的身邊,除了這件事以外,從沒有別的想法。”鬱蘇將匕首收起,看着李清言的眼睛,十分嚴肅的開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