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7章 太傅大人的偏執夫郎(77)
蘇柒若道謝:“有勞您老人家費心。”
劉御醫這纔沒忍住多了句嘴:“大人莫怪老臣話多,如今皇上年幼,南楚全靠着您在背後撐着,無論如何,您也當以自己的身子爲重纔是。”
蘇柒若現今的身子可不是她自己的,那是整個南楚的。
事關南楚命運,半點也馬虎不得。
劉御醫雖未問這傷口是怎麼來的, 可以她的經驗自也能看出那傷不是別人捅的。
蘇柒若是個什麼性子的人朝堂上下無人不知,那樣理智的人能做出這般舉動,其間事態只怕不小。
可不論如何,也不該用自己的命去冒險。
劉御醫聲音不大,這話說起來其實有些大逆不道,若是傳出去說不定還會引禍上門,但她還是說了。
因爲心疼蘇太傅的身體, 因爲敬佩蘇家的門風。
“伱怎麼就生了這麼一個比牛還倔的性子呢?”
害了太傅,楚陌言都快心疼死了,哪兒還敢再做這種蠢事。
“言兒,這樣一點一點的喝太苦了。你扶我起來,我一口把它幹了,這樣還能好受些。”
“太傅若是覺得這藥苦了,咱們就吃個甜蜜餞兒。”
蘇紅有些不放心地看向楚陌言,這九皇子昨兒一夜沒睡,也不知能不能端得住這藥碗。
楚陌言小心翼翼地用小勺兒盛了一勺藥遞到蘇柒若脣邊,還未張口,苦澀的味道就已經傳進了蘇柒若的鼻子裡,苦的人一個哆嗦。
可今日小皇上卻一句都不提受了委屈的事情,蘇柒若便只好先開口安慰她。
楚陌言就這樣跪在蘇柒若的牀邊,也不說話,只是緊緊握着她垂放在牀側的手不肯放開。
“知道錯了就去改正,不要總是糾結於這個錯誤,人要往前看。沒有人怪你……”
“殿下,讓屬下照顧太傅大人吧!”
此事鬧成現在這樣,只要她不去追究,便沒有人會再提。
蘇柒若無奈苦笑,“既是如此,那便趴在牀邊睡一會兒吧!”
“藥馬上就來了,言兒還要服侍太傅吃藥。”
“太傅……”
楚陌言小臉一板,拒絕了。
於是,蘇柒若就這麼一勺又一勺的被灌了一整碗的苦藥湯子。
劉御醫說太傅申時前不能吃東西,他便是想喂她吃些清粥都不行。
若說楚陌言衝動行事,那也是她的疏忽。
蘇柒若忽然正了臉色, 看着楚陌言認真道:“這件事已經過去了, 皇上不會追究,你以後也不許再提。”
“太傅,還疼嗎?”
楚陌言臉上還掛着水珠,顯然是匆匆洗過後便回來了。
楚陌言將劉御醫吩咐的每一句話都牢牢地記在心裡,半點兒也不敢疏忽。
“你去外面的矮榻上睡一會兒, 等劉御醫再過來時,讓她也替你瞧瞧。”
“不必,我來就好。”
好不容易熬到喝完了藥,小皇帝又下朝了,面色不善地跪在蘇柒若身邊,又是噓寒問暖了小半天。
見他匆匆離去又這樣快地回來,蘇柒若便猜着他定是沒有吃好,卻也知道自己現在說什麼都沒用。
他心裡定是在爲着她的傷內疚,可蘇柒若卻沒打算安慰他。
這兩個孩子必須得長點記性, 不然以後再做出什麼不可挽回的事情來, 便不是一刀能夠解決的了。
蘇柒若對旁人再無情,對楚陌言卻總是不捨得多說什麼重話的。
“我沒有怪你,只是希望你能明白,以後做事之前要三思,切不可再衝動行事。”
蘇紅站在外殿端着藥,楚陌言忙起身出去接了過來。
長痛不如短痛,蘇柒若可不想喝個苦哈哈的藥還得喝半天。
“開年第一日上朝,朝中事務難免繁雜,皇上能做主的事情便自己做主,拿不定主意的事兒便問問內閣那幾位老臣。”
楚陌言還是搖頭。
楚陌言正是一直跪在白虎皮墊子上,要不然那膝蓋早就廢了。
便只好道:“那你在那牀邊的軟榻上眯一會兒。”
蘇柒若看了劉御醫一眼,還沒來得及開口,已經收拾好了的楚陌言便匆匆走了進來。
蘇柒若搖搖頭,又朝楚陌言問道:“吃早膳了嗎?”
“言兒知道自己犯了死罪,無論如何也彌補不了,只想多替太傅做些什麼, 還望太傅不要趕言兒走。”
“主子,藥好了。”
一晚上沒睡,楚陌言的眼睛裡全是紅血絲,眼周發黑,人也無半點兒精氣神兒。
劉御醫朝蘇柒若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又囑咐了些要注意的事情,這才告辭離去。
“言兒就在這裡陪着太傅。”
楚陌言不肯走,蘇柒若也拿他沒辦法。
皇上的寢殿裡一到冬日便全鋪上了白虎皮的墊子,再加上下面燒着地龍,倒是還挺暖和。
楚陌言眼眶一紅,使勁兒點了點頭。
“不行!劉御醫說您現在不能動,更不能起來。”
“有這麼多人在,怎麼就非得要你給我喂藥了?”
“是,言兒再也不敢了。”
這話小皇帝也與楚陌言說過,如今蘇柒若又提醒了一遍,他果真垂着腦袋不敢再開口。
明明發現了異樣,卻沒往心裡去,這才差點兒釀成大禍。
見他這般愧疚,見他一臉的可憐樣兒,她便總是冷不下心來教訓他。
說完,楚陌言還找了一小碟蜜餞放在一旁。
蘇柒若一看小皇上的臉色就知道早朝時被人爲難了,今日下朝晚,定是瑣事繁雜。
太傅都受傷了,還要惦記着他有沒有用膳,他卻不能替太傅疼。
可楚陌言若總是拿這件事掛在嘴上,小皇上聽多了,難免會多心。
他待她一片赤誠,她怎麼捨得怪他?
小孩子本就坐不住,又被人欺負了,定是要告狀的。
小皇上鼻子一酸,將小腦袋輕輕貼在蘇柒若的手臂上,帶着鼻音道:“太傅不在,她們都欺負笙兒。”
竟還有人敢質問太傅爲何不去上朝,說太傅目無君主,狂妄自大。
那些個老東西自己平日裡動不動就告假,不是這兒疼就是那兒疼,也不見誰說句什麼。
她的太傅辛苦這麼多年只這一日沒去上朝,那羣狗東西便盯着咬個不停,當真是欺人太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