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薩克森選帝侯腓特烈三世一臉若有所思的表情,馬林冷笑一聲,道:
“想明白了?腓特烈大人。不是我馬林一直要和諸侯們作對,而是,你們一直在和我過不去,也拒絕承認我諸侯的地位!”
“事實上,從我成爲東弗里斯蘭伯爵開始,我就已經是諸侯貴族的一員了。那時候,我就想過要融入諸侯圈子。可是,你們給過我機會嗎?你們一直把我看成是皇帝陛下的一條狗,拒不接納我。我也是被逼無奈,只好繼續和皇帝陛下混在一起。要不然,世上就沒人肯接納我了!”
腓特烈三世想了想——好像事情的確是如此,馬林從成爲東弗里斯蘭伯爵後,還真沒主動攻擊過誰,每次出兵都站在講道理的一方(實際上馬林處心積慮做出的選擇)……
所以,馬林說是諸侯們逼迫馬林站到哈布斯堡家族那邊,還真沒說錯……
德意志的諸侯們都是什麼貨色?腓特烈三世心裡其實比較清楚。在這個年代,諸侯們大部分都是些蠢貨,只知道享受和作威作福。
而且,大部分德意志諸侯,思想上都頑固守舊,拒絕接受新的事物和想法,抱殘守缺。
在這個年代,除了身爲穿越者的馬林,實際上德意志最有能力的兩個君主就是腓特烈三世和馬克西米利安一世了。
可惜的是,馬克西米利安一世因爲出身哈布斯堡家族,又是皇帝,天然和諸侯們站在對立面。
而另一個能力強大的土著諸侯薩克森選帝侯腓特烈三世,則也因爲身份的原因,天然站在了皇帝馬克西米利安一世的對立面。
……
按理說,馬克西米利安一世雖然能力強,可因爲生在哈布斯堡家族這個天坑家族,到處都是敵人。加上他年輕時因爲年輕氣盛,表達了想要統一德意志的野心後,就受到了德意志諸侯們的天然抵制。所以,就算皇帝陛下能力很強,可好漢架不住(敵人)人多。面對抱團取暖的諸侯們,馬克西米利安一世也是沒啥辦法……
至於和馬克西米利安一世齊名的薩克森選帝侯腓特烈三世,也是有苦自知啊——雖然說諸侯們團結在以他爲核心的D中……
可是,他一大幫隊友,有眼光的真心不多。如果腓特烈三世在後世待過,肯定會評價他的盟友們——豬隊友啊……
雖然這幫諸侯們知道抱團對抗皇帝的哈布斯堡家族,還推舉最有眼光的腓特烈三世擔任諸侯領袖。可是,他們也經常做出些拖後腿的事情。最經典的,就是這幫諸侯一直以血統出身太低爲理由,拒絕接納馬林進入德意志諸侯的圈子了……
因爲老牌貴族們的聯合抵制,導致馬林在帝國諸侯院裡基本沒有幾個世俗諸侯朋友,經常遭到孤立。
每次見到馬林,很多世俗諸侯張口閉口就是用“皇帝走狗”來形容馬林……
這樣一來,馬林心裡要是不生氣纔怪。而和哈布斯堡家族的合作,也就理所當然了——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更何況,馬林還和哈布斯堡家族有舊了……
……
當然,這些都是表面現象。畢竟,誰也不會想到,馬林其實是個野心勃勃的穿越者。就算那些諸侯們接納了他,馬林也不會真心和他們一條心。畢竟,馬林的野心,可是學習後世的普魯士,佔據小德意志,成爲德意志霸主級的大佬的……
所以,即使那些諸侯們對他友好,他也會想辦法和他們交惡。但是,那樣一來,終究趕不上被動地和諸侯們交惡。畢竟,被動和人交惡,過錯不再自己。
腓特烈三世此刻有些理解馬林之所以繼續站在皇帝這邊了,但理解歸理解,可他的目的還沒達到呢。
於是,腓特烈三世對馬林道:
“如此對待你,是諸侯們的過錯。可是,馬林大公,你也是諸侯啊,還是諸侯中較爲強大的一員。打垮了我們諸侯聯盟,對你有什麼好處?一旦我們垮了,哈布斯堡家族很有可能趁機發起全面的統一的意志的戰爭。若是我們都完蛋了,哈布斯堡家族就會變得無比強大。到時候,僅剩的北海國,你覺得哈布斯堡家族會放過?到時候,我們都會被消滅。最好的結果,就是像法蘭西的公爵和伯爵一樣,失去權柄,好壞全在皇帝陛下一念之間……”
“所以,身爲諸侯的一員,你不該幫助哈布斯堡家族來對付我們的,反而應該幫助我們對付哈布斯堡家族。”
聽了腓特烈三世的話,馬林冷冷一笑道:
“幫助你們?你們從前對我態度那麼惡劣,我憑什麼幫助你們,就憑你們臉大?你說的沒錯,幫助皇帝陛下,我未來也許下場不好。可是,幫你們下場就好了?你們中的大部分人都討厭我,恨不得滅了我。若是你們贏了,還能容得下北海國的存在?”
頓了頓後,馬林繼續道:
“就像這次,我出了危險差點回不來。可是,你們這些諸侯怎麼對我的?北海國附近8家諸侯,居然趁着我‘去世’的機會,聯合在一起,打算欺負我10歲的兒子,還要滅了北海國,將我霍夫曼家族從諸侯列表上除名!”
“我估摸着,如果不是諸侯聯軍正好要去幹涉瑞士事物,沒準,聽到我‘死亡’的消息,你們這些軍隊,也會比那8家諸侯國更積極地去消滅我北海國!”
腓特烈三世有些尷尬,因爲,諸侯聯盟的諸侯們在聽說了馬林遇難的消息後,還真有滅了北海國的想法的,包括腓特烈三世自身,都有這樣的想法。現在,一下被馬林說破了,讓他有些尷尬。
但腓特烈三世就是腓特烈三世,臉皮早就歷練了出來。他強辯道:
“怎麼會?我可是講道理的人,大部分諸侯也是講道理的。不講道理的,只是一小撮人。那8家諸侯的行爲,不代表大部分諸侯的想法……”
馬林喝了口茶,認真道:
“哦這樣啊,那麼,腓特烈大人也覺得那8家諸侯是咎由自取了?”
腓特烈三世頓時有些不知道怎麼說,要是8家諸侯裡沒有他妹夫亨利,他肯定立馬錶態和他們劃清界限了。可是,因爲妹夫的緣故,他也不好劃清界限。所以,他訥訥道:
“應該,或者,大概,也許吧……”
馬林故意裝作沒看出對方的糾結,繼續道:
“既然8家諸侯是邪惡的一方,而之前他們又和我兒子簽署了決鬥書,那麼,按照決鬥書上的約定,現在,我們北海國打敗了對方,就可以合理地佔領8個諸侯國全境了,腓特烈大人,您覺得呢?”
說完,馬林目光炯炯有神地看着腓特烈三世,等待對方表態。
腓特烈三世聽了後一驚道:
“你不能這樣,8個諸侯國可都是德意志老牌的諸侯國,你不能說滅了就滅了。要不,按照老規矩,這些戰敗國割讓部分領土給北海國?”
腓特烈三世決定按照老慣例,讓8個諸侯國割地賠款。比如,此前他敗給北海國,就是割讓了一個伯國大小的土地。他打算故伎重施,讓8國也割地賠款,解決此事。
尤其是他妹夫的不倫瑞克—呂訥堡公國,他打算讓妹夫割讓一大片土地給馬林,解決戰敗的問題。比如,呂訥堡附近的那篇呂訥堡荒原,腓特烈三世就覺得不錯。那塊地方看似很大,但開發度比較低。就算割讓出去,也不傷及不倫瑞克—呂訥堡公國的根本……
但馬林搖了搖頭,道:
“不,我打算按照決鬥書上的約定徹底兼併這8國!”
“你……”
於是,兩人的第一次會談不歡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