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如釋重負

不久醫院到了。

這醫院白漫來過,其實這裡還有幾個半生不熟的熟人,總之看到醫院門口進進出出的人,她深感安慰,跟隨段崖往裡走,此時的段崖難過已經越來越明顯,似已不在努力控制,白漫一路上貌似無意的掃過周圍忙碌的醫生和家屬,直到病房。

看到病房裡憔悴的婦人,和躺在那裡面容蒼白的老人,以及那讓她感到安全而面目可愛的護士,與段崖相反白漫暗暗鬆了口氣,只不過是剎那而已,畢竟這裡有病人。

段崖看了看她,走了進去,白漫跟進來,且……忘記了關門

“媽,爸怎樣了?”段崖現在又恢復了冷靜,他輕輕的問

憔悴的婦人從病牀上收回目光,眼睛溼潤,搖了搖頭。

段崖上前摟了摟媽媽的肩膀,他的冷靜,讓媽媽感到一些力量和信心。

“媽,爸會好起來的!”,安撫了下媽媽,他又看向白漫,“媽,她叫白漫,是我女朋友,聽說爸病了,過來看看你們”,他說那麼自然。

此時護士靜靜的向外走去,正要關門時,被段崖眼神制止了。

護士走了,有些不解,但沒再關門,白漫心裡無形中更踏實了些,段媽媽沒有心情理會這些,似才發現白漫,驚訝的看着她。

“阿姨,您好”,白漫本分的打招呼,輕輕的走到前面,同時忍不住的替他們有些難過,心中倒也平靜,畢竟叫聲“阿姨”是應該的。

“媽,是我的錯,應該早點把白漫帶來,我沒想到你們這麼擔心”段崖輕輕的說。

“好,好”段媽媽看到了白漫眼裡的關切,眼淚終於流了出來,驚訝也變成欣慰,不過卻更是傷悲,“可是你爸……”,“快……快過來了見過你叔叔……”

白漫眼睛竟有些溼潤,她從來就看不得哭戲,現在看到段媽媽的淚水,竟有些控制不住,這次倒不用裝了,還得剋制!

這讓段媽媽更是難過,心裡卻有一絲暖意,而段崖注意到時,也有一絲驚訝但很快又被難過蓋過了

“爸,我把女朋友帶來了,她叫白漫,我沒有騙您,現在……她來看你了”段崖俯在爸爸身邊,強忍着悲痛,“您快醒過來看看……”,他多麼希望父親沒有躺在這裡!

白漫來到近前,“叔叔,我來看您了,您快醒過來吧,醒來跟我說說話啊……對不起,早知道您這麼擔心,我一定早來看您!”

白漫說着有些動情,眼淚竟要流出來,這同時又讓她難爲情!不過後來她強迫自己達到物我兩忘的境界,寬慰自己:一心爲救人。

其實她這個毛病沒少讓她尷尬,尤其是和朋友看電影時,以至於每次都會提前看劇情,若是在她這裡爲哭戲,就會找藉口躲開,現在段崖看向她時已有些沉默,這讓她不得不進入忘我的境界。

三人圍着病牀,期待着奇蹟發生

“爸,對不起,您不要生我氣了,早點醒過來吧,醒來後您想怎麼辦都好。媽她很擔心你……還有白漫,您都沒見過,是我女朋友啊,您醒來看看吧……爸!”段崖語氣帶着悲慼

“段淵,你答應過……不會讓我這麼擔心的……”,段媽媽說着,控制不住,雙手用力掩着嘴,淚水無聲的流下。

看着兩個痛苦的人,白漫忍不住爲自己的家人祈禱,希望他們永遠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不知過了多久,白漫發現段爸爸的手動了!真的動了!

“段崖,快看!”她很開心

“爸,爸!”段崖看到後,驚喜下,大喊

“李淵!”

“醫生,醫生!”段崖衝了出去。

醫生急衝衝的來了,當他們終於說“病人已無大礙!”時,段媽媽喜極而泣,醫生囑咐道:“注意,別讓病人太激動!好好調養,觀察兩天就可以出院了”

段崖看向白漫,毫不掩飾的開心,白漫笑笑,眼底也是由衷的喜悅:真是件大好事!此時此刻她已被這快樂感染。

段媽媽幸福的守着病牀,白漫向她告辭,和段崖走出病房

病房外,白漫說道,“恭喜了,好好照顧老人吧,再見!”,她本想說些什麼,但想到交淺言深不好,轉身走了。

“等等!”段崖叫住腳步輕快的白漫,“真的很感謝,謝謝你!提條件是應該的,你可以想想”

“呵呵,我說過沒有條件,其實我也沒做什麼”白漫笑笑,向他擺告別

雖然經歷了剛纔的事情她心情好了很多,也沒什麼戒備了,但前提是和她再沒有任何關係,包括所謂的條件,“貪小便宜的人,容易吃虧”,這是媽媽的話,她從小就記着。

跳上公交,她感到安全而踏實,似乎終於擺脫了些什麼,整個人都輕盈了,她又恢復到了悠然自得,看看外面,空氣更清新,天也更藍了,真是一個好天!

她的如釋重負,她的無所求,段崖看的清楚,不由得生出些佩服和內疚,佩服的是她的勇敢,畢竟是萍水相逢,就這麼挺身而出;內疚的是讓一個單純的姑娘幫了一個這樣的忙,他現在想想的確荒唐。好在兩個人以前素不相識以後也不會有聯繫,生活圈更沒有交集,這件事就如風過了無痕,不會給她造成什麼影響,當然也不會給自己造成什麼影響。

段崖忍不住感慨,“生活真有戲劇性!”,今天的他讓他陌生,今天的事也太像故事。

段崖從小就被培養的爲人冷靜,處事理智,更是早早的就接處商場,所以,他城府深,人不像白漫那麼單純,也早已深諳社會中的冷漠,不過這些都不代表他不是好人,相反他懂感恩,今天的事他感激,所以他想回報,雖然對方不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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