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小心。”朱晚道,“這裡是麒麟世家,他們絕不可能輕易撤離,除非是陷阱。”
戰湛用力地點頭道:“我也是這麼想的。”
姜君站在高處,豪氣干雲地說:“不管前面是千山萬水還是千難萬險,都將在我紫氣帝國男兒的鐵蹄下夷爲平地!”
紫氣帝國士兵轟然應諾。
作爲騰雲帝國的皇帝,戰湛十分盡責地吐槽道:“紫氣帝國真是有錢啊,連士兵都打上馬蹄鐵。”
姜君繼續當沒聽見,“孩兒們,隨我衝!”
紫氣帝國士兵啪嗒啪嗒地衝上去了。
朱晚道:“跟着他們。”
戰湛道:“你不是說有陷阱?”
朱晚道:“有傻大個在前面示警呢。”
“你太不厚道了。”戰湛剛說完,就看到騰雲帝國的士兵在他面前排好隊,跪下行禮。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五千人的吶喊聲猶如落地雷,炸得在場衆人耳朵嗡嗡作響。
戰湛也是。可是這種響聲和紫氣帝國士兵的喊聲截然不同,前者是悅耳的,是享受,後者完全是噪音污染。他扯了扯耳朵,笑眯眯地說:“剛纔風有點大,沒聽清,再來一遍。”
……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戰湛仰頭哈哈哈大笑。
朱晚對寒非邪道:“這樣你都不管嗎?”他以爲寒非邪和戰湛兩人的關係依舊在溫溫吞吞的冷淡期,禁不住提醒道。
寒非邪微微一笑道:“他高興,我爲什麼要管?”
朱晚目光在寒非邪和戰湛之間兜了一圈,發現那種略生硬的疏離感已經消失了。兩人即使看着不同的方向,也能感覺到那條聯繫着彼此的無形絲線如鐵般堅固。
“看來雨過天晴了。”他意有所指。
寒非邪拍着他的肩膀道:“會一直放晴。”
年幼環境造成寒非邪內心孤僻多疑,交友極少。若說真正親近的朋友,只有朱晚。以前的戰湛當然也算,只是隨着兩人關係越來越親密,感情越來越深厚,早已超越朋友這個範疇,甚至超越親人的範疇,成爲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存在。
兩人相視而笑,無形中又拉近彼此距離。
“你們在說什麼?”戰湛的腦袋湊過來。
朱晚打趣道:“陛下退朝了嗎?”
戰湛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嘴脣道:“沒辦法,再拖下去姜君他們都跑遠了。我讓他們不遠不近地跟在後面,有事的話先跑回來再說。”
朱晚道:“事倒沒什麼事,就是藥人罷了。我剛纔與法拉利一起回來的時候看到大批的藥人從四面八方聚集過來。麒麟世家的撤退或許是爲了替換陣容。”
戰湛皺眉道:“那些藥人怎麼怎麼打都打不光啊。”
朱晚道:“我的看法恰恰相反,這些藥人說不定是麒麟世家最後的家底了。”
“爲什麼?”
“若是麒麟世家藥人充裕,那麼我們一開始遇到的就是藥人才對。”朱晚道,“由此可見,天都城一戰,不但騰雲損失慘重,麒麟世家也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沒討到什麼好處。”
戰湛冷哼道:“何止沒討到好處,簡直是作死的節奏!”
他們邊說邊走,很快走到萬敏兒等人的身邊。
袁浩飛與他們許久未見,不免寒暄了一番。
戰湛看萬敏兒和秦文瀚湊在一起說悄悄話,感慨道:“男主角不種馬,男配角纔有春天啊。”
“什麼意思?”寒非邪問。
戰湛道:“簡單地說就是,當高富帥遇到屬於自己的白富美之後,世界會變得善良和諧。”
寒非邪擡手掐了掐他的面頰:“果然很白很富很美。”
“你纔是白富美!”戰湛撲上去掐回來。
寒非邪不閃不躲,由着他掐。
一羣人正笑鬧,就聽到姜君帶着一小隊的親信慘叫着從前方跑回來。騰雲帝國的士兵沒有得到戰湛的命令,不知道該不該上前接應,都躊躇在原地,直到戰湛大喊“快將姜君扶回來”,才紛紛動起來。
“小心!”袁浩飛看出不對勁,立刻衝上第一線。
戰湛和寒非邪緊隨其後。
只見五千騰雲帝國士兵中最前線的一部分正像稻子一樣被藥人們瘋狂收割着。幾個陷入藥人羣中的紫氣帝國士兵一眨眼就消失在藥人們的鐮刀之下!
袁浩飛看準殺得最兇的那個藥人,舉劍就刺。
那人身手十分靈活,見袁浩飛殺來,立刻鑽入藥人羣中。
在一羣木訥的藥人中出現一個這樣靈活的身影自然惹人注目。寒非邪和戰湛都在人羣裡掃了幾眼,然後目光同時定住了。
戰湛見寒非邪出手,立刻拉住袁浩飛道:“他就交給寒霸好了。”
袁浩飛有些不高興,“還興半路搶生意啊?”
戰湛苦笑道:“那個人是我師兄歐陽琳。”
袁浩飛微感吃驚,十分理解地沒有追問下去。
紫氣帝國士兵收縮,青紋世家三大長老、秦文瀚萬敏兒情侶檔、阿猛法拉利獸獸檔殺上來,寒雲飛夾在他們當中顯得有些落寞。
戰湛注意到寒雲飛胳膊受了傷,靠他身邊道:“前輩,你的傷……”
寒雲飛淡然地掃了他一眼,“不礙事。”
既然他這麼說,戰湛也不好再說什麼,輕聲道:“加油!”
他這邊一喊,身後的士兵們立刻有了迴應。
“加油!”
……
縱觀歷史,多少人爭帝位爭得你死我活,不就是爲了身後跟一班聽話的小弟而不是當別人聽話的小弟嗎?
這個感覺,他懂了。
前方,寒非邪道:“湛湛!”
“哎,來了!”戰湛屁顛屁顛地衝上去。
歐陽琳雖然被寒非邪暫時制住了,但表情明顯不對。
戰湛看着他發紅的眼睛和眼睛中流露出來的滿滿惡意,不忍心地別開頭道:“他這樣子,怎麼向朱晚交代啊?”
朱晚和歐陽琳是一對這件事經過幾度自我催眠之後,已經被寒非邪默認了。他道:“先將人捆起來,帶回去再說。”
戰湛回頭去拿繩子。
騰雲帝國的士兵們見他進出藥人羣如入無人之境,一個個佩服得五體投地。他們是軍人,原本因爲戰湛是皇帝所以敬畏他,如今這種敬畏之心卻上升到尊崇的角度,聽說他要繩子,立刻解下腰帶,一段段地用死結綁上,不消片刻,一條又長又粗又結實的繩子就出現了。
戰湛用繩子將歐陽琳捆結實了,丟給一號看管。
他回來看到藥人的數量銳減,但是除了寒非邪之外,其他人或多或少都露出幾分疲態,心裡暗暗擔憂。
他的顧慮朱晚也想到了,可是到目前爲止還沒有什麼好的解決辦法。這些藥人被奪去心智,根本不怕死,即使他們的修爲高於他們,打起來也十分吃力。騰雲帝國的士兵大多數都沒有修爲,殺死一個藥人起碼搭上幾十條性命,太不划算。
“小心!”
一號突然大叫一聲,原本躺在他身邊的歐陽琳被一個極快的影子抓走,等戰湛和寒非邪趕回來時,那個影子已經帶着人不見了。
“我擦。”戰湛拔腿就追。
寒非邪衝朱晚遞了個眼色,緊追在他身後。
戰湛看他追來,張口欲言,卻被寒非邪一邊摟入懷中,半夾半抱地往前衝。
“你知道我的回答。”
“……”戰湛道,“呃,其實我想說的是,手能不能在往上面一點,那裡是我的癢癢肉。”
寒非邪依言改變了位置。
戰湛沉默了會兒道:“還是放回原位吧。這個位置更敏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