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宛青腦海裡飄過一個念頭,自己現在正是缺錢的緊,也想找個掙錢的門子,可是人生地不熟,連個落腳點都沒有,怎麼掙錢呢?或許眼下正是自己的一個機會……可以自己現在的身手,也就是比普通女子多了幾分蠻力而已,怎麼能抓住那個採花大盜呢?這樣一想也就拋開了剛纔的想法。
子夜時分,盧宛青正靜坐在牀上修煉,忽地感覺窗戶傳來一絲輕微的響動,她立馬警覺起來,收功,屏息。逃婚這一路上盧宛青也算是有些經歷的人了,她連忙將包裹放在被子下面,自己拿着一根麻繩返身爬到牀底下去。
看來修練過的體質就是這點好,不僅感應能力增強了,連警覺性都提高了不少,要是尋常人在夢中,這點輕微的響動是無論如何也發現不了的……
片刻,窗戶被輕輕打開,一個穿着黑色勁裝的男子翻身進來,一掃房間,心中一緊,這裡居然住有人了,正想上前將牀上的人制住,沒想到揭開被子,裡面放着一個包裹……
霎時,一股勁風朝他下體襲去,他本能地閃身,沒想到正好中了盧宛青的道,順勢將他勾翻在地,然後將剛剛準備好的繩套猛地套住對方的腳踝,一收,將繩子繞到牀柱子上,而自己則彈身讓開。
男子被這突如其來的襲擊弄懵了,但是很快便反應過來,卻已經失了先機。
等他回過神的時候,盧宛青已經操起旁邊放水盆的木架子朝對方腦袋狠狠砸下去……
男子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手腳被捆綁在身後,動彈不得。一個穿着藍灰色斜荊曲裙的少婦,唔,應該是女子吧,那麼年輕,手裡正拿着自己的短刀把玩着。
女子聲音平淡冷漠,“醒了?”
“你是誰?你怎麼把我捆起來了?”男子有些慍怒,可是受制於人,並沒有當場發飆。
盧宛青不想那麼對廢話,她平生最最討厭的就是這樣的男人,這古代,妓院是被明文允許的,花點小錢就可以去享受一番,用得着去糟蹋良家婦女麼。這裡的女子把貞潔看的比生命還重要,他奪走了別人的貞潔,比殺了對方還殘忍。
盧宛青要不是想着驗明正身好把對方弄去官府換些銀子花花,她根本不想多廢話。
“我給你一次機會,說說你是不是那個採花大盜?”盧宛青面無表情說着,手裡的短刀反射出寒光。
“我爲什麼要告訴你……啊……”他話還沒有說完,盧宛青猛地一刀朝他大腿上扎去。不過他知道自己的處境,剛叫出來便忍住了,看向對方,有了一分懼意,不過他看對方不過是個十多歲的小姑娘,樣貌雖然說不上國色天香,但也算清秀,氣質灑脫,並不像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
他看人一向很準的,莫非這次自己看錯了?
“你不會殺我的……”
“對,我只是想問個明白,拿去換些銀錢花花。”盧宛青如實說道。她之所以沒有堵住對方的嘴巴,是因爲現在怕被發現的人是他,而不是自己。即便等下有店夥計發現了,人也是她抓到的,說他是採花大盜,他想跑都跑不掉。
男子稍微緩口氣,“如果我說我不是採花大盜呢?”
“那好,也就是說你現在對我沒用了,你深夜潛進我的房中,即便殺了你應該也算正當防衛吧……”盧宛青說着就要動手。男子連忙說道:“你,你不是想要找錢的門子嗎?我我有——”
“哦?我想聽聽。”盧宛青把刀尖上的血跡在對方衣服上擦掉,坐回凳子上,好整以暇看着對方。
男子舒口氣,說:“你的身手這麼好,可以去當賞金獵人啊……”
“賞金獵人?”盧宛青一愣,以爲只有在小說中才會出現的詞,竟然在現實中也有。
男子以爲對方被自己說動了,便徐徐道來。
男子叫衛風,是一名初級賞金獵人,這次出來便是要追捕採花大盜的,沒想到經驗不足,採花大盜沒有抓住,自己反被一個小女娃抓住了……
盧宛青的確是有些心動了,自己沒有一個營生,兜裡只剩下一百多文錢了,最多隻能住兩天的店。幸好自己帶的有乾糧,但是那也維持不了多久,所以必須找一個營生,有了錢,纔有出路。那些難的任務自己完成不了,但是可以挑選些簡單的任務。
盧宛青眼睛微眯,她無法確信對方說的話是真是假,又不知道怎麼確認。但是心中的確是想賺錢,便問道:“你是說我也可以當一名賞金獵人?”
衛風對盧宛青很辣的手段還心有餘悸,“你你先幫我把腿上的血止住啊……”
盧宛青一看,可能剛纔自己一刀戳中對方的動脈血管了,現在血流不止,身下已經積了一灘了。只是,她還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萬一對方趁自己包紮的時候暗算自己怎麼辦?自己有幾斤幾兩最清楚,不過是仗着有些經驗,加上佔了先機,才勉強得手,再來一次的話,她恐怕還沒有近對方的身便被制住了。
“在你回答完我的話之前應該不會暈過去,當然,如果你硬要等到暈死那麼我也只好直接把你交到官府,就說你是採花大盜,我也可以得到五十兩的賞金。”
衛風徹底敗下陣來,“其實,賞金獵人一般都是男子,而且身懷絕學。每個大的州城都有一個任務發佈中心。當然普通人也是可以接任務,但是它有一個完成任務的時間,如果不能在規定時間完成,就會進行賞金兩倍至十倍的懲罰,然後任務自然交由別人領取。所以,一般當賞金獵人的都不會輕易接任務……”
“那你來緝拿採花大盜有多少賞金啊?”
“五十兩白銀。”
“哦,和官榜上標出的賞金是一樣的嘛,你也可以不去接任務,抓住了大盜直接交差,即便失敗了也不會有罰金啊。”
“哦,這個嘛,領取任務完成任務是會有積分的,當獵人等級越高,就會有更多的人找你……”衛風斷斷續續說着,看來是血流過多,已經陷入半昏迷的狀態了。
盧宛青心中有了定奪,拿着手中的短刀將對方身上的衣裳割下一溜布巾,將腿緊緊扎住,然後到了杯水給對方灌下去。而後收拾好房中的血跡,將對方直接推到牀下藏起來。
到天明,夥計送來早點,一碗稀飯,一碟泡菜,加兩個饅頭,盧宛青吃完。聽到牀下傳來響動,原來衛風已經醒了,見自己被塞在牀下,頓時氣的不得了,但是一見盧宛青皮笑肉不笑的樣子便打住了,說:“你這樣把我捆住也不是辦法啊,大不了我不追究你傷我的事情,我們兩清了。”
盧宛青端了一碗水給對方,失血過多的人多喝水,但是並沒有鬆開對方的打算,說:“你先去看看你說的任務發佈中心是否屬實,否則……”
盧宛青待對方喝完水,用布巾塞住嘴巴,重新塞回牀下,臨走說道:“哦,對了,不要亂動哦,否則被別人發現了送交官府可不關我的事哦。”
盧宛青循着指點,果真在城南一個偏僻的角落裡找到了一座叫“四海”茶樓的房子,進去,裡面和其它茶樓佈置一樣,說書的嘮嗑子的,嫺靜而嘈雜。盧宛青從旁邊的小門往裡面走,一個夥計上來攔住,“姑娘,茶肆在外間,裡面不是茶房。”
“哦?不是茶房是什麼?”
夥計平常見識人多,知道人不可貌相,並沒有因爲盧宛青的話而有半分慍怒,解釋道:“要到裡面去需要特別的憑證,如果姑娘沒有的話,還請止步。”
“憑證?”
“不然有介紹信也可以。”
盧宛青從腰間抽出那柄做工徑直的短刀,“這個可以嗎?”
夥計一愣,定定地看了盧宛青一眼,說道:“可以,你進去吧。”
穿過一條將近十米長的甬道,面前豁然開朗起來,一座石頭壘砌的古樸恢弘的房子矗立在眼前,房子前面是一個四四方方的巨大水池,池子中間矗立一溜石頭墩子。看來要想到對面去就必須從這些石頭墩子上跳過去。
盧宛青那個鬱悶啊,這石頭墩子至少間隔兩米左右,而且墩面不過一尺長寬,要是自己沒有踩中或是踩滑了該怎麼辦?回頭看向自己來的那條通道,難道就這麼灰溜溜回去麼?
正猶疑間,旁邊傳來一聲輕嗤,“嗤,連個石墩都跳不過還想來做賞金獵人,真是自不量力。”
盧宛青頓時驚駭當場,退後數步,看向那人,有看看被那人扶着的人:“你,你你們……”
那人肩上扶着的人正是被盧宛青當成豬一樣捆綁起來塞在牀底下的衛風。
那人眼中殺意畢現:“哼,這次算你走運,要是他死了,我有一百種方法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盧宛青心中一凌,她一點不懷疑對方說的話。但是現在她腦海裡有無數的疑問。
“還不把東西交出來?”那人厲聲喝道,盧宛青被吼懵了。
衛風看了看盧宛青虛弱說道:“那,那是我送給她做介紹信物的。”
男子哼了一聲,不說話,將衛風直接抗在肩上,一縱身,腳下輕點,幾個起落便到了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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