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在東海支流的另一邊,有三個全力在御劍飛行的身影從半空中掠過,如同三顆流星,穿越雲層,越過大海,一路朝着崑崙山仙界的方向飛去。
那三人不是別人,正是從九華聖境裡避開結界外的妖族後拼命趕往回師門的文素三個。
在寂殊寒走後沒多久她們便很快離開了九華聖境,既然決定先立刻趕回師門尋求庇護,她們也不敢在路上多做停留,生怕被妖族的爪牙發現了蹤跡。
好不容易越過了東海支流,三人正打算找個隱蔽的位置暫時躲藏休憩,曲清染忽然間感到心口一陣猛烈的劇痛,彷彿有人一爪掏心般將她的心臟給挖了出來。她悶哼一聲,痛苦的直接從正在飛行的長劍上摔落下去,直把一旁的文素和荀翊給嚇了好大一跳。
“小染,你怎麼了?!”
文素連忙接住她摔落的身軀,荀翊則一把撈過失去控制的鳳梧劍,好在三人此時已經到達了陸地上,忙不迭的便找了個空地停留休憩。
“你怎麼回事?臉這麼白?”
文素扶着曲清染盤腿坐於一旁,她則立刻落坐在她的身後,素手翻飛間,如清泉潺潺流淌的靈力已經從她的掌心中傾瀉而出,緩緩渡進了曲清染的身體裡。
充滿了生命力的靈氣從背心流入,暖暖的像是把人包圍在一片舒適的溫泉中,全身上下的每個毛孔都張開了似的在貪婪的呼吸着,沒一會兒功夫,曲清染剛剛還煞白煞白的小臉,很快便恢復到原本白裡透紅的模樣了。
“嘖嘖。”曲清染收招後嘖嘖感嘆道:“素素,旁的不說,你有這份坎水之力的加成,使出來的靈力真是讓人舒坦的不想起來了,要不是荀師弟死活不願意,我都想賴你一輩子跟你搭夥過日子了。”
曲清染眯着眼睛,舒服的表情好像一隻被擼爽了的貓兒。
文素嘴角抽抽的推開她的臉,道:“那可真是太可惜了。”
說罷,她又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小腿。
是的,從九華聖境出來後,坎水的花紋就一直都消退不了,雖然那片肌膚在如瓔的幫助下暫時恢復了正常,至少不會在繼續閃爍着光芒,扎眼到連衣裳都遮不住,那裡看似沒有任何問題,但事實上不過是被一層高級的障眼法給遮住了而已,那上古紋路圖還在原來的位置上發光發熱,似乎一輩子都不會再消失了一樣。
“荀師弟,打個商量唄……”
曲清染興沖沖的扭頭看向未來的“女婿”,誰知道對方也正笑眯眯的看着她,毫不猶豫地開口迴應。
“我!拒!絕!”
那三個字回答的斬釘截鐵,半點不容商量。
看着曲清染異常失望的神色,荀翊的臉上也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說真的,如果不是因爲對方是文素的姐妹,他都快打破自己不打女人的原則了。
文素的坎水之力經過這一次似乎被徹底解封了一般,那令人舒適愜意的靈力圍繞在她的全身,讓她變得像一隻行走的人形**,只是站在那裡,就讓人無比的心情愉悅了,若是能得到她的靈力治癒,就更是恍若新生一般適意暢快。
這還只是對一般人的感官,放在他這個太陰之體上,這種舒服的感覺更是呈幾何倍數無限往上飆升着,如果不是他還有點自制力,還記得眼前的姑娘早已經被他預定好是他的人了,他也想分分鐘撲進佳人懷裡一輩子都不要起來。
看着兩個姑娘親密的依偎在一塊兒,荀翊的小心肝兒像泡在了醋缸裡酸溜溜的,偏生人家前不久還爲了自己媳婦兒做出了巨大的犧牲,正身心巨創着呢,饒是荀翊再怎麼不樂意這會兒都只能委屈巴巴的站在一旁乾瞪眼。
比起身上的坎水紋路,文素這會兒更擔心的是曲清染的事情,她剛剛用靈力替她治癒時,並沒有發現她有什麼傷勢,似乎剛剛心悸到臉色煞白也不過是一次錯覺而已。
“說正經的,你剛剛到底是怎麼了?”
文素掰過曲清染的臉,試圖讓她這根懶骨頭能坐起來別軟綿綿的趴在她身上,不過在她的坎水之力影響下,糾正效果不是很好。
曲清染懶洋洋的搖了搖頭道:“不知道,就是突然間心口劇痛,彷彿被人挖開後掏出來了似的。”
她靠在文素的頸窩裡,臉上是愜意的模樣,就是嘴裡說出口的話有點驚悚駭人,和她的神色完全不同。
就知道問她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文素翻了個白眼,雖說當事人也覺得沒什麼,但她又實在擔心曲清染身體有什麼隱藏的毛病,於是她直接拿眼去看荀翊,要說看病什麼的,當然還是要掛專家門診才行。
被自己媳婦兒用央求的目光看着,荀翊連三秒都堅持不了就立刻繳械投降了,原本還想硬氣一點兒不給“情敵”看病的他,一對上文素那對漂亮的大眼睛,什麼節操,什麼原則,統統喂狗!
翻過曲清染的手腕,荀翊的指尖一摸上脈搏,整個人的氣場就進入了另一個無我境界,他專心致志的看起病來,眸色沉靜,臉上看不出有任何的異樣,卻無端的叫人感到莫名的心安。
好一會兒後,荀翊這才放下曲清染的手,一旁的文素立刻問道:“怎麼樣?阿翊,她沒事吧?”
其實看荀翊的表情,她多少也能猜到答案,如果真有什麼問題,荀翊一定不會是現在這樣淡定的模樣。
荀翊搖搖頭回答:“倒是沒什麼大礙,就是突發性的心悸症狀,這幾天注意情緒不要大起大落,好好養幾天。”
後面這句話是他對曲清染說的,在他的認知裡,曲清染會突然這樣,可能和寂殊寒的離開脫不了干係。
任誰硬着心腸把摯愛給趕走,大抵都會出現這樣的毛病。
荀翊從自己的青木囊裡翻出一枚丹藥來,可安靈靜氣,養心保神。
他把丹藥遞給文素,卻見文素擰着眉低頭看向曲清染問道:“心悸?小染,我沒記錯的話,你並沒有這等毛病的呀。”
曲清染像個重症癱瘓兒童由着文素把丹藥喂進她的嘴裡,這才滿意的坐起身來拍拍她的肩膀道:“沒事的,我壯的跟牛一樣,哪兒來的心悸病?再說了,不是還有荀師弟在嗎?你怕什麼?”
話雖這麼說,但曲清染內心深處還是有一點心有慼慼焉,她從來沒有過那樣強烈的感覺,彷彿在鬼門關前晃了一眼,那壓迫到令人窒息的痛苦幾乎要讓她當場崩潰。
只有文素還一臉擔憂的表情,不得不說她忽然間有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襲來,一陣冰涼涼的寒意從腳底鑽到了心口,麻得她頭皮一緊。而且看曲清染現在的狀態,讓她不由自主得想到小言文裡一個常見的虐心套路。
她默默地祈禱着是自己想得太多,卻還是忍不住的開口問她:“小染,你…你會不會是,感應到了什麼?”
她這話問的沒頭沒尾的,讓曲清染也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文素忽然間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解釋了,作爲一隻好的不靈壞的靈的烏鴉嘴,她是真心不想立這種flag啊!難道她要告訴她,會不會寂殊寒那兒出了什麼問題才讓你有這樣的反應?
小言文裡不是常有這種劇情麼?男主或者女主其中一方突然遭受傷至性命的重創,哪怕隔着千山萬水,另外一個人也會心有靈犀的感應到。
正當文素猶豫不決的檔口上,一陣洶涌的妖氣已經撲面而來,那殺氣騰騰的妖氣幾乎在瞬間將她們三人重重包圍,危機已經近在眼前,直接讓她這份把猶豫給拋到了九霄雲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