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車隊就到了審判庭大樓前。
車子停下的時候,王忠對奧爾加說:“我知道你很想貼過來,但是現在你是沙皇,這是正式場合,你要端莊得體。”
奧爾加點點頭:“我知道。”
王忠盯着她看了幾秒,再次叮囑:“上次火車站強吻我那種事情不能再發生了!”
“好。”奧爾加鄭重其事的點頭。
王忠這纔開門下了車,整理了一下衣服,轉到車子另一邊,打開門伸出手。
奧爾加優雅的握住他的手,從容下車。
王忠因爲怕奧爾加直接上來摟胳膊,在她鬆開手之後立刻拉開距離。
奧爾加只是撇了他一眼,然後維持着端莊的姿態,昂首挺胸向前走。
王忠趕忙跟在身後。
忽然一個念頭掠過他腦海:我這個位置是不是清宮劇裡大太監站的位置啊?前面那是慈禧老佛爺,我是李蓮英……
《重生之我在安特當李蓮英》?
王忠趕忙感受了一下小兄弟,確認他還在。
嚇我。
審判庭派出了一名高階大主教來迎接沙皇陛下,結果看到王忠也在有些混亂,大主教在向沙皇陛下行禮之後,看了王忠一眼說:“陛下,如果羅科索夫將軍也在的話,希望提前通知一下啊。”
奧爾加反問:“我乾哥哥陪我來,還要向你們報備啊?”
大主教:“但是羅科索夫將軍待會可能會被傳喚作爲證人啊。”
奧爾加:“那就傳喚唄,我的包間又不是沒有直通庭審現場的通道。”
“您說得是,那我通知主審修改庭審流程。您這邊請,陛下。”
就這樣,王忠和奧爾加一併被帶到了皇室專用的包間。只要審判庭審判那些皇室不好直接出面的犯人,沙皇陛下就可以在這個包間旁觀審判的過程。
包間的視野非常好,能把整個審判場地盡收眼底。
王忠站在窗前,看到陪審團席位上坐了一多半的將軍,每個人都表情嚴肅。
奧爾加本來坐下了,看到王忠這樣又站起來,到他身邊挨個指着陪審團席位上的將軍,說出他們的陣營。
“那個是安德烈·斯捷潘維奇上將,也是速勝派,那個是果戈裡上將,是中間派,和屠格涅夫上將關係很好。還有那位是普希金中將,已經公開表態支持你的理論了……”
王忠:“陛下,不要貼得這麼近。”
奧爾加:“這樣你才能看清楚我指的誰啊!還有那個是車爾尼雪夫斯基上將,也反對速勝論……”
王忠懂了,名字是文學名家的,都是反對速勝論的“自己人”,仔細想想之前遇到的屠格涅夫上將和契訶夫中將人都挺好的,而且辦事靠譜。
也不知道是巧合還是大宇宙的意志。
奧爾加剛介紹完,圖哈切夫就被兩名審判官押進了審判場地。
他看起來蒼老了許多,周身瀰漫着頹喪的氣息。
奧爾加也看着圖哈切夫,忽然說:“他這個樣子,我反而有點可憐他了。”
王忠:“您可千萬別可憐他!想想因爲他的魯莽進攻慘死在普洛森堅固防線前面的士兵們。”
“嗯。”奧爾加用力點了點頭。
這時候審判已經準備就緒,剛剛接待奧爾加的主教進入包間:“陛下,審判準備就緒,可以開始了嗎?”
奧爾加:“可以了。”
主教看了眼王忠,又問:“待會審判官傳羅科索夫中將出庭的時候,是讓他從通道離開包間再進入審判廳呢,還是直接用機械裝置打開包間的窗戶?那樣羅科索夫中將就可以在包間出庭了。”
不等奧爾加回答,王忠就說:“作證當然應該去證人席,在沙皇陛下的包間裡作證,看起來好像以勢壓人一樣。圖哈切夫大將是罪有應得,絕不是因爲失寵才身陷囹圄。”
主教畢恭畢敬的鞠躬:“那待會要傳喚您的時候,會有審判官來引路的。那麼,就不打攪二位了。”
主教退出了包間。
王忠這才發現,包間就他和奧爾加兩人。
奧爾加也看了看周圍,然後開口道:“阿廖沙,我想……”
“不行。”王忠快她一步,“不管你想什麼都不行。老老實實坐下,乖乖的聽着。”
奧爾加悻悻的坐回位置上。
這時候主審拿起木槌,哐哐一頓敲,審判廳裡便安靜下來。剛剛還在聊天的陪審團成員,和觀衆席上的觀衆全都停止說話,看向主審。
主審:“今天,我們將審理圖哈切夫大將冒進導致我軍承受重大損失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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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大廳都維持着安靜。
“第一個環節,請陪審團員,以及全體主審人員,對聖安德魯宣誓。”
話音剛落,每個陪審團席位前面都升起一個托架,上面一本厚厚的書,估計是聖安德魯的聖典。
所有人站起來,左手按着聖典。唱詩班開始吟唱,所有人都表情肅穆。 王忠看了眼奧爾加,發現沙皇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壓根不關心別的。
對上目光之後奧爾加還微微一笑。
簡單的儀式結束後,主審繼續說:“第二個環節,請圖哈切夫大將宣誓。”
圖哈切夫就沒有機械升起的聖典這種待遇了,看守他的審判官拿出一本聖典,抓着他的手按在上面就這麼開始宣誓。
這一套流程走完,主審宣佈審判正式開始。
“圖哈切夫大將,左邊幻燈片上,是你指揮西方面軍發動反攻之後的傷亡人數,對於這個人數,伱可承認?”主審質問道。
圖哈切夫看了眼幻燈片:“基本承認。但是……”
“你要發言得先申請!”
圖哈切夫:“我申請發言!”
主審:“你可以發言。”
圖哈切夫:“戰爭就是要死人的,就算是羅科索夫中將,麾下的部隊也死了很多人不是嗎?他從羅涅日帶出來的第三後阿穆爾團,理論上應該有2500戰鬥員,抵達洛克托夫的時候還剩下多少?
“他不一樣被尊稱爲帝國的鐵壁嗎?”
王忠聽見旁邊奧爾加怒道:“也不看看阿廖沙面對多少倍於己的敵人!”
“陛下。”
王忠剛開口,奧爾加就不滿的開口:“怎麼,還不讓我說句公道話囉?”
“不,我只是感謝陛下的理解。”
“哼。”
下面審判廳裡圖哈切夫還在繼續:“在聖安德魯堡的高爾基大將,他的部隊傷亡也不小,但統帥部還是嘉獎了他。現在你們卻要因爲我的損失大而槍斃我?這不公平!”
王忠看向陪審團席,發現很多人都皺着眉頭。
顯然圖哈切夫這番辯解,讓陪審團裡的軍人們不太滿意。
主審:“你說完了嗎?”
“我說完了。”圖哈切夫回答,竟然又恢復了一點點當初當總參謀長時的氣場。
主審:“在你進攻普洛森人位於博科斯特到紹斯特卡一線的築壘地帶之前,有人警告過你進攻這條防線會有重大傷亡,你卻否定了這條正確的提議,有這回事嗎?”
圖哈切夫:“進攻堅固築壘地帶本來就會承受巨大的傷亡,不能因爲這個……”
主審用力敲着木槌:“安靜!沒有許可只能回答是,或否!”
圖哈切夫:“是。我要自我辯解!”
主審:“批准。”
圖哈切夫:“進攻敵人築壘地帶本來就會付出慘重的傷亡,看到敵人設防了就不進攻了,那纔是怯戰行爲!”
王忠站起來,對奧爾加說:“我去和這傢伙當庭對質。”
奧爾加:“你要直接闖進審判廳?那還不如就這麼打開玻璃呢。哎呀!”
王忠輕輕彈了下奧爾加的額頭,就轉身離開包間,問守在包間門外的審判官和皇宮衛兵:“怎麼進審判廳?”
這時候兩名審判官正好從走廊那邊過來,看到王忠趕忙說:“您這麼早就出來了,跟我來!”
王忠便跟着兩位審判官繞了一圈,到了法庭側門。
“您稍等一下,等主審——”
王忠直接打開面前的門,因爲用力過猛門哐的一聲的撞在牆壁上,又回彈回來,然後被王忠一巴掌擋住。
圖哈切夫本來正在慷慨陳詞,看到王忠直接愣住了。
主審:“羅科索夫中將,現在還沒到你作證的時候,您這樣像是在蔑視本庭。”
王忠:“我絕對沒有蔑視審判庭的意思,畢竟你們是代表安特廣大信衆來審判罪人。我來這裡只是因爲無法忍受圖哈切夫的信口雌黃。我請求主審大人給我一個和他對峙的機會!”
主審點點頭:“許可,請上證人席。”
兩名審判官打開了證人席的木頭柵欄。
王忠三步並兩步兩步衝進去,不等審判官關上門就呵斥道:“圖哈切夫!你這該死的混蛋!竟然有臉說什麼進攻築壘地帶必然會有傷亡,是,確實進攻築壘地帶會有傷亡,但你看看你這是有傷亡那麼簡單嗎?
“你無視了部隊的補給狀況,也無視了軍事常識!一般進攻堅固築壘陣地需要有數倍於敵人的兵力,你呢?
“我可是知道的,經過之前十天的突進,包括第一突擊集團軍在內的部隊都非常疲憊,而且有大量的坦克處於維修狀態,整個第一突擊集團軍只有幾輛T34戰備了!
“步兵部隊的情況同樣糟糕,之前接連不斷的前進,讓所有步兵部隊都處於人困馬乏的狀態。這些部隊本來就新組建,步兵缺乏訓練,也不熟悉隊伍的軍官,在追擊過程中有大量的人掉隊。
“你無視了這些,一味的要求快速進攻,結果一頭撞在敵人精心構築的防線上了!有些地段,敵我兵力比甚至低於1比1!無數的戰士被白白犧牲掉了!”
王忠指着圖哈切夫,怒吼道:“這一切,都是爲了滿足你可悲的虛榮心!都是因爲你想讓我去親吻你的靴子!你罪大惡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