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元帥的怒吼,上校沉默了幾秒,才答道:“那之後呢?您應該知道,阿斯加德騎士團和憲兵,以及負責監督的宮內省在奧拉奇做了什麼吧?
“這些人爲了掩蓋真相,屠殺了安特的人民。等他們兵敗如山倒,他們會做什麼您想象一下!”
戈隆元帥表情僵住了。
上校繼續說:“我們的人遍佈整個戰爭動員部門,所以我們知道,一旦戰況繼續惡化,他們會繼續建立人民衝鋒隊,把孩子和老人也抓進兵營裡!”
“這不是還沒有發生嘛!”戈隆元帥打斷了上校的話,“現在的情況還沒有絕望到這種地步,戰線還在安特境內,距離帝國的國境線還有七百公里以上呢!我是說南線。”
北線因爲地太爛,都是樹林和沼澤,所以普洛森並沒有深入安特境內太遠。
南線普洛森進展最大,主要大草原太適合裝甲部隊機動了。
上校:“但是可薩莉亞是草原,基本無險可守,我們可以半年時間吞併整個可薩莉亞,安特人就能打回來!
“畢竟我們還修了公路!我們進攻的時候安特的‘公路’就是泥巴路,放在優羅巴發達地區只能算村道!但現在可薩莉亞的草原上全是高標準的高速公路!”
戈隆元帥:“你不要拿這個挑毛病,沒有這公路我們根本沒辦法在南線維持這麼大規模的部隊,沒有這些公路,羅科索夫的兵力優勢會更大,我們會輸得更慘!”
激烈的輸出觀點後,元帥嘆了口氣:“不要再試圖說服我了,我的戰爭已經結束了。”
上校:“您就不想拯救普洛森嗎?”
戈隆元帥:“我能做什麼呢?到了鷹巢我就會被解除兵權,到時候我就是個普通的老頭。你們還不如去找鷹巢附近駐紮的幾個軍,活動一下,讓他們出兵包圍鷹巢!”
上校:“這幾個軍的軍長都是您的學生或者老部下!”
“哈!”戈隆元帥大笑一聲,“你們是爲了這個才找我的!可惜我的學生們不會因爲老師的一句話就背叛帝國,不,他們不會的。你們的圖謀註定要失敗。”
上校:“那帝國呢?”
戈隆元帥短暫的沉默後,說:“戰爭是我們先發動的,現在失敗了也無法埋怨別人,不是嗎?”
上校在短暫的沉默後說:“您已經無法明晰保身了,我們暴露之後,肯定會查到您身上,畢竟這架飛機所有人都是我們的人,宮內省就算再飯桶,也會查過來!”
“什麼?”戈隆元帥大驚,“你們算計我!”
上校:“我們也是沒辦法,您的人品我個人相信,但我們當中還有很多並不瞭解您的人。”
戈隆元帥向後靠在椅背上,沉吟了片刻說:“鷹巢以西33公里,駐紮着第五步兵教導大隊,他的指揮官是個死硬派的反對派,所以被左遷很久了,我費了很大勁才把他保下來。
“他會願意參加你們的行動,一個教導大隊足以壓制鷹巢的守軍了。”
上校:“但附近的裝甲教導師……”
“裝甲部隊歸裝甲兵總監管,他們可是新技術兵種,我們這些老容克說不上話。你以爲陛下沒有防着你們嗎?他當然有!”戈隆元帥看着上校,“你把我拉上了你的戰車,但很可惜,這樣也沒有辦法拯救普洛森。政變扣押皇帝,和盟軍停戰,怎麼看都不會順利。”
上校完全沉默了。
戈隆元帥盯着他看了幾秒,說:“倒是還有個不那麼完美的計劃,你們可以暗殺陛下,再順便把宣傳相等陛下的心腹都殺掉,那之後說不定會有掌握兵權的人審時度勢,加入你們。”
上校:“我們沒有暗殺計劃。”
“沒有嗎?還是說擔心我向皇帝告密脫罪,不打算告訴我呢?”戈隆元帥反問。
上校:“您覺得您告密脫罪,就能洗刷嫌疑了嗎?”
元帥沒有說話,只是扭頭看着窗外的雲海。
機艙內安靜下來,只剩下引擎的聒噪。
——-
聯合王國首都,首相辦公室。
倫納德斯賓塞首相表情嚴肅的詢問回國述職的助安特全權代表:“你的意思是,安特人很可能今年冬天就收復可薩莉亞?”
“是的,我離開的時候,普洛森人已經放棄了陣地向舍佩托夫卡撤退。而舍佩托夫卡以目前普洛森部隊的情況,很難守住,羅科索夫的重兵集羣只要向奧拉奇一線出擊,就能切斷他們的退路。
“夏季戰役進行到現在,安特付出了大量的傷亡,但普洛森那邊傷亡也很大。我們都知道,普洛森部隊的特點之一就是新兵訓練時間很長,補充很慢。
“這是他們的軍事傳統導致,這是一套不太適應現代全面戰爭的傳統。當然,傳統賦予了普洛森較高的單兵素質,但目前東線的情況,單兵素質的意義越來越小了。”
倫納德首相拿起菸斗,用力抽了兩口,說:“所以我們需要儘快開闢第二戰場了。”
坐在首相對面的陸軍上將立刻說道:“但是普洛森帝國在北非的部隊還沒有完全被擊敗,他們仍然有可能進攻馬穆魯克切斷運河!”
倫納德:“得了吧!其實在把那位沙漠之狐從運河旁邊趕走後,我們就都知道,北非只是我們拖延安特的藉口。
“一旦我們在亞平寧登陸,在北非的普洛森軍隊會全部失去補給。我們只是不想那麼快進威脅普洛森本土而已。”
愛琴海艦隊司令點頭:“實際上我們已經切斷了沙漠之狐的補給,普洛森人雖然投入了反艦導彈和遙控炸彈,但這些新武器可靠性很低,並沒有能幫助他們拿回制海權。
“現在普洛森的北非部隊應該擔心的是自己怎麼回到祖國。”
倫納德:“我曾經擔任過海軍大臣,坎寧安爵士,我知道那邊什麼情況。”
“那是我多嘴了。”
倫納德抿着嘴,思考了片刻說:“我認爲,是時候在西西里登陸了,這個島和優羅巴本土有海相隔,普洛森的力量無法發揮。同時這個島能吸引普洛森注意力,讓他們把更多的部隊部署在半島上。
“這樣我們就可以堵上安特人的嘴,說如果我們不在西西里登陸,就會有更多的普洛森部隊調往東線,他們的壓力會更大。”
陸軍上將問:“不需要知會聯衆國嗎?聯衆國的小喬治將軍還在和沙漠之狐較勁呢。”
“管它呢!我親自打電話給泰迪(聯衆國總統暱稱),他會同意的!”
————
7月16日,普洛森帝國心臟,鷹巢。
戈隆元帥一進入作戰室,就下意識的在尋找作戰室裡的生面孔。
因爲那可能就是瓦爾基里俱樂部派出的刺客。
他由衷的希望刺殺的時候血別濺在自己身上。
至於陛下,考慮到陛下逃脫刺殺之後可能會做的事情,戈隆元帥就打心底裡希望陛下去死,最好能帶着瓦爾基里俱樂部的那幫混蛋一起死,這樣自己的家人活到戰後的機率大大提升了。
“戈隆元帥!”陛下站起來,“恭喜你把大部分的部隊都撤出了羅科索夫的包圍圈。”
戈隆元帥很意外,一瞬間的思考後,他決定自責一下:“抱歉,還有大概十五萬的部隊沒跑出來,另外,技術裝備的損失也有點大,有些裝甲師就剩下十輛坦克了。”
皇帝陛下襬了擺手:“不不,是我錯估了敵人的實力。安特人現在的實力,貿然進攻太危險了。好消息是,我們仍然可以在防禦戰鬥中重創他們!
“我計劃把舍佩托夫卡的部隊全部撤退到第伯河以西,依託河流進行防守。這個行動計劃,我命名爲守望第伯河!
“爲了實現這個計劃,我們需要欺騙羅科索夫。讓凱爾特元帥給你介紹一下!”
凱爾特元帥點頭:“我們預計,把所有的部隊和輔助人員從舍佩托夫卡撤退出來,需要20天。在撤退的過程中,敵人追擊會給我們造成巨大的損失。
“所以我們需要作出在舍佩托夫卡堅守的姿態,作爲整個欺敵計劃的一部分,宣傳相已經開始渲染舍佩托夫卡是‘不落之城’……”
“我沒聽錯吧?”戈隆元帥打斷了凱爾特元帥的話,“我們欺敵?”
“是的。”皇帝點頭,“我們要欺敵了。實際上我們經常欺騙敵人,比如在梅拉尼婭戰役,我們就派出了訪問艦隊,作出了和平的假象,欺騙了梅拉尼婭的高層。加洛林戰役中,我們也作出了要正面突破馬奇諾防線的姿態,但其實主力通過了阿登森林。”
皇帝站起來,在地圖前踱步:“普洛森人是最聰明的人,敵人會欺騙,我們自然也會!我們將會證明這一點!”
戈隆元帥:“可是……我的裝甲師平均下來每個師只有十輛坦克戰備,如果羅科索夫包抄舍佩托夫卡,我們根本沒有裝甲部隊和他對衝了。”
“他也沒有裝甲部隊了。”皇帝自信滿滿的說,“實際上羅科索夫的裝甲部隊都不足以發動包抄了,他只能用騎兵。你們還打不過騎兵嗎?”
戈隆元帥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