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傳志驚愕過後狂喜不已,之前他顧忌朝中一些大人物對這些西夷的親近態度。
而現在這個鬼女人不知死活的舉動,神仙也救不了她。
“天子腳下鳴槍放炮,罪同謀反。
拿下了她便是大功一件,爾等徘徊不前,錯過了大功將悔之晚矣!”趙郎中極盡蠱惑。
沒辦法,他沒有巡城兵馬司的指揮權,對方不過是配合執法,若要那些大頭兵聽從指揮,只能威逼利誘。
一名家丁模樣的漢子大急道:“趙大人,你這麼做就是不給我們鎮遠侯府面子了,少爺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不提這茬還好,趙傳志聞言頓時火冒三丈:“不知死活的東西,你們鎮遠侯府一意死保這個鬼女,一定跟她有莫大幹系。
現在她私藏火器,公然對朝廷命官開槍,本官懷疑你們鎮遠侯府便是幕後主使!
來啊,將這個惡丁一併拿下!”
……
索菲婭鳴槍以後,已經化作了一座金光閃閃的人形功勞簿。
這回勿需趙傳志催促,巡城兵馬司的總旗已經嗷嗷叫着開始突擊。
兵丁們見領導如此神勇,個個不肯落後,發一聲喊一擁而上。
但神奇的是那名家丁雖然就站在趙傳志身前,卻沒有一個兵丁對他動手。
……因爲這些兵丁是南城兵馬司的部屬,在他們指揮楊勇的訓導下,鎮遠侯的惡名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鎮遠侯府的招牌在南城兵馬司就是招魂幡,沾之非死即殘。
這神奇的一幕讓趙傳志目瞪口呆,任他如何呼喝,那些兵丁彷彿患上了間歇性耳聾。
捉拿夷婆子換獎金是可以的,招惹鎮遠侯府……趙大人想多了。
面對黑壓壓的兵丁和刀槍叢林,索菲婭絕望地閉上了眼。
這回踢到鐵板了,強權即公理,原來不光家鄉如此,在這個神秘而文明的國度一般無二。
……
“住手!
你們是哪個單位的,強拆人家房子還欺負女人,還有沒有大明人民子弟兵的羞恥心了,我都替你們趕到臉紅。”
來者當然是顧小侯爺,他一時沒有想到讓索菲婭脫困的辦法,畢竟罪名太重。
但形勢緊急,一旦讓她落入禮部手中,再想撈人難度會更大。
他只能強行打斷對方的節奏,腦子也飛快地尋思着。
這一聲大喝,總旗只覺聲音有些耳熟,下意識地揮手暫停了行動。
回頭看去,可不正是鎮遠侯世子那個瘟神嗎。
那日清晨顧子軒前往白雲觀的路上遭遇了楊勇一行公幹,這名總旗當時正好在場。
想起那日指揮使大人對這個災星的恭謹和事後的教導,總旗不由得打了個寒顫,卻沒有一絲舒爽。
“停,此事一定還有隱情。
所有人得令,行動立即中止。
待上峰的命令到來之後,再予行動!”
總旗當機立斷,下達了他這一生最英明的命令。
趙傳志自然認得顧子軒,今日金殿事發以前,顧家父子已經是禮部的眼中釘肉中刺。
今日太和殿較量以後,雙方關係更是勢同水火。
這個禍害迫不及待得蹦躂出來,巡城兵馬司的官兵竟然立即停止了行動,趙傳志惱恨不已,寒聲道:“原來是鎮遠侯世子,本官失敬了。
據你們侯府的家丁所言,世子與這名西夷女子關係匪淺。
本官以爲那不過是下人的胡言亂語,如今看來,世子果然一意袒護這名居心叵測的夷女。
既然如此,請世子隨下官走一趟吧。”
顧子軒看都沒看趙傳志一眼,與總旗點頭示意。
總旗一個激靈趕忙彎腰作禮,同時交代一名兵丁火速通報指揮使大人,情況有變請指揮使大人親自前來。
那名家丁見主子到來,頓時如同忠犬有了依靠,神色再無半分驚慌。
示威地跟趙傳志冷哼一聲,立即告狀道:“少爺,這個姓趙的完全不把咱們侯府……”
話未說完,已被顧雲捂着嘴拖到一邊涼快去了。
沒眼力見兒的東西,沒見少爺猥瑣,啊不深情的眼神現在只看得到夷女一人嗎。
打擾少爺勾搭女人的時間,後果不是他們能承擔的。
……
“嗨,你好啊小蘇菲,咱們又見面了。”
顧子軒笑得陽光燦爛,心頭卻是盤算着調教這個敗家娘們兒的一百零八種招式。
他不是見了女人邁不開腿的精滿男,對索菲婭如此上心,固然因爲對方酷似蘇菲瑪索的顏值,最根本的還是因爲對方掌握的東西。
旁的不論,單憑這把遂發手銃精美做工和優良的材質,即便在歐洲也非大路貨色。
索菲婭的身世一定非富即貴,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和這一羣傳教士的價值。
能夠遠渡重洋來到大明,他們掌握的遠洋航行技術便是無價之寶。
顧子軒此前已經琢磨過,這羣人大概率掌握着天文、地理、數學、火炮鑄造、鋼鐵精煉等領先大明的技術,甚至保不齊有近代化火器軍隊的指揮官……渾身都是寶啊。
這些東西既領先於大明又不脫離時代,最重要的是顧子軒這個金融狗不會。
顧小侯爺向來雁過拔毛,怎能容忍索菲婭等人暴殄天物,不把她忽悠瘸了,便是鎮遠侯府門楣無光。
看着這張笑得賊兮兮的臉,索菲婭打了個哆嗦,舉起了槍便對準了顧子軒,緊張道:“又是你!
你要對我做什麼,火槍不會賣給你的,我不會改變主意!”
顧子軒一把奪過了手銃,痛惜道:“你個敗家娘們兒,那日我五百兩銀子買下的火槍,你就是這麼糟蹋的嗎?”
索菲婭驚呼道:“我沒有……”
“槍你當然沒有,這輩子都不可能有的。
不過你要玩的話,我可以借你隨便玩哦。”
顧子軒撫摸着手銃,笑容無比深邃。
“無恥,把火槍還給我!
如果在佛郎機,就憑你對本公……對我的冒犯,這樣的行爲足夠槍斃你十回了!”索菲婭惱怒不已,極力要搶回手銃。
顧子軒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大笑道:“喲呵,提勁兒啊。
你能槍斃我幾回我不知道,不過現在我身上有兩杆槍,一杆打男人,一杆打女人,一晚上的功夫我能槍斃你七八回,就問你怕不怕!”
……索菲婭愣了楞,而後大罵道:“無恥!你就是那個僕人口中的侯爵之子吧,大明怎會有你這樣的貴族,我爲大明感到悲哀。”
她是大家閨秀見識廣博,當然能夠聽懂顧子軒的渾話,就這一點,東西方男人並無差異,這讓她羞惱不已。
能夠對一個孤苦無依的孩子無比疼惜的男人,怎會是這樣一幅流氓模樣。
索菲婭開始懷疑那日顧子軒與無塵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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