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中局勢變化真的是出乎所有人的預料,那些百姓紛紛評頭論足的指點着我,甚至都悄悄靠近了些許。他們都以爲我也是具死過去的屍體呢。沒想到須臾之間我就暴起傷人,勢如瘋虎一般又打又咬,自己也是滿頭滿臉的血。
太上長老大罵一聲。扭身就想衝回來制住我。實在是他那些手下都不咋爭氣,被我連撕帶捶的已經幹到了好幾個。
也不知道橫濱警察局的高層是得了什麼命令,見我突然竄起傷人後。帶隊警察眼睛一亮,斷喊一聲手一揮,身後的那些手持防爆盾自動步槍的特警們。就把槍口對準了剛要起步而回的太上長老。嘰哩哇啦一頓對噴,兩方人馬徹底談崩。竟然槍口對峙着,誰也不讓誰。
櫻木家族根深蒂固,是整個日本國的地下王者。這絕對不是謠傳。就這麼拿着槍跟警察對峙,只是誰也不敢開槍。
我瞅準了這個機會那還肯錯過,心中大叫。是生是死就看這一遭了,媽蛋的拼了,我把剛被從地牢救出時,那個死士打手給我的手槍從腰後拽了出來,對準一個鬼子的面門就摟了火。
砰的一聲悶響,小鬼子目瞪口呆的仰面而倒,他們說啥也沒想到我手裡還有槍。
不過這個些武士卻不敢朝我開槍,因爲他們在車上的時候就曾得到嚴命,誰敢打死我就全家都跟着陪葬去吧,因爲活着的我,可是價值五十億美元。
隨之而來的情況,果然如我所預料的一樣,我這邊槍聲一響,警察隊伍裡的帶隊臉上驚變,呼喊着就隱蔽到警車後,隨即就下令開槍反擊。
乒乒乓乓,轟轟轟……
槍聲大作,亂成了一團,櫻木家太上長老一邊用日語喊着不要打,誤會誤會啊,一邊俯身低頭的躲避着子彈,最後他也不敢託大了,實在是兩邊對射都打出了真火,步槍子彈可不比小小手槍,要害部位捱上一下,幾乎是十死無生啊!
圍觀的人羣也懵比了,他們驚恐的尖叫着,人推着人,人擠着人,最後被絆倒推到的人再次絆倒後邊的人,瞬間就發生了極爲嚴重的踩踏事件,這些橫濱老百姓可能都在奇怪,一向被警視廳和國會高層默許的櫻木家族咋尼瑪跟警察交上火了?
我趁機就跑,這不跑還等人家打完了,勝的一方來逮捕我?
我把打光了子彈的手槍扔掉,晴天阿姨的屍體我也顧不上了,混在人羣裡,做出心膽俱碎的樣子,單手抱着頭就跟着跑。
這些小鬼子圍觀看熱鬧的熱情一點也不比我大天朝差,足足上萬人被這次的街頭鬥毆火拼事件所吸引,跑起來那個壯觀,再加上響成了爆豆也似的密集槍聲,哀嚎四起的呼兒喚女聲,現場一時混亂無比,我隨着人流就衝了出去,忙着對射的櫻木家和警察方面都沒有人注意到我。
跑了足足能有十分鐘,我跑到身邊剛剛一起逃命的小夥伴一個不見,這才緩緩收住腳步,蹲在地上嗬嗬喘氣。
經過這一段的逃亡,我的沸血狀態已經過了時間,現在我就是滿頭滿臉鮮血,一隻胳膊還斷了的傷員。
頭上的傷口讓我大量失血,身子已經虛弱的隨時都能軟倒下去。
不過幸好的是,晴天阿姨選在凌晨天還沒亮的時候開始逃亡,就算在路上和超市折騰了一通,現在的時間也不過是早上五點左右,冬日清晨,這個時間的橫濱,那還是很冷很冷的,今天還是陰天,我蹲在地上喘息的功夫,天上竟然飄起了微微雪花,空寂寥寥的大街上,沒有一個行人,只是偶爾經過的汽車也是飛速而過。
我伸手抹了一把臉上的血,猶豫了下,就把僅有的兩件上衣脫下來一個,用嘴咬住,拿剩下的好手去撕,弄下來幾塊布條,又手口並用的胡亂打了個結,算是把頭上的傷口給包紮上了。
我靠在路邊一棵行道樹上,心裡轉悠着,接下來應該怎麼辦,發生這麼大的事,不說全城抓我吧,警察和櫻木家絕對會像瘋狗一樣到處搜捕我,我得儘快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
可是我目前這個樣子,還能躲到哪去?身無分文,一身的血,一身的傷,只要一會早起上班的人多了,我肯定會被愛管閒事的人懷疑,那時候我跑都跑不動了,唯一的結果就是出了虎口又入狼窩啊。
就在我一籌莫展,偎在樹邊瑟瑟發抖,幾乎都要暈過去的時候,遠遠的開來一輛罩着拱形苫布蓬的大卡車,看它行進的方向,應該是出城的,再看車況和車裡坐着兩人的打扮,這應該是半夜進城送青菜的菜農,我目光閃動,決定冒險一搏,不管怎樣,既然跑都跑出來了,我也不能蹲在這裡等死被人抓啊。
這車速度並不快,坐在副駕駛座位的是個面目清秀柔和的日本女孩,開車的是個中年男人,這似乎是一對父女。
我抿着嘴,冷冷注視着帶着好奇向我看來的女孩目光,這姑娘被我的滿臉血跡驚到,捂着嘴就把頭歪向一邊。
我等着這輛有些老舊的卡車慢騰騰從我身邊咣噹過去,才選了個後視鏡不易發現的角度,提起身上所有餘力,狂奔了幾步,墊步飛竄,單手攀住車沿就上了卡車後廂裡。
進了車裡我躡手躡腳走到車廂前部,耳朵貼在駕駛位的方向,想要判斷一下車裡的人有沒有發現我。
不過還好的是,這個中年男人似乎是個酒鬼,半夜送菜也喝的醉醺醺的,一邊開車,一邊嘴裡哼着九州島本土的民謠,也不顧剛纔被我嚇到那姑娘的驚呼和說話。
我心下一鬆,悄悄鑽到車上用來保溫蓋青菜用的破棉被中,又多抓了兩條壓在身上,打算跟他們的車出了城,再找個機會跳下去,尋個沒人的僻靜地悄悄養傷。
不曾想我竟然被這輛老舊卡車的顛簸搖晃給弄睡着了,其實我也說不準是昏過去的,還是睡着了,只是覺得好累好累,身子空乏到沒有一絲力氣,眼皮直打架,一開始我還能咬舌尖硬挺,最後隨着時間的流逝和車子的搖晃,我腦子裡嗡的一聲,眼前一黑就徹底失去了意識。
當我再次醒來的時候,是特麼被一瓢冷水給澆醒的,本來就身負重傷失血過多的我,在冬天被人一瓢冷水澆到頭上那是個什麼滋味。
我伸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眉頭一挑就想坐起來跟人拼命,可是我坐了兩坐愣沒坐起來。
我這才發現自己已經被人擡到一間倉房中,四周擺放着不少農具,塑料薄膜這些東西,還有一股刺鼻的農藥味。
我冷冷盯着蹲在我跟前,俯身看着我的中年男子,這貨一張嘴露出一口常年嚼檳榔的黑素牙,手裡拎着個破瓢,瓢的邊沿還在滴滴答答往下淌着水。
他見我醒來,就指着我的鼻子一通嘰哩哇啦,我心中一動,張開嘴巴啊啊了兩聲,然後指了指自己的喉嚨,示意他我是個啞巴。
他眨了眨眼睛,把頭往我跟前湊了湊,一股濃烈的酒味,和總也不洗澡的汗臭味混夾着向我撲來,薰的我直皺眉頭差點暈過去。
這個男人眨着綠豆眼睛盯了我半天,又看了看我不住比劃着的喉嚨部位,低哼一聲拎着水瓢就走了。
我剛鬆了口氣,跟她同車,曾經被我嚇了一跳的姑娘又冒了出來,由於我是一直躺在地上,視線受限,之前根本都沒看到她。
她也學着她爸爸的模樣,蹲在我跟前,好奇的眨動着一雙大眼睛盯着我看。
這女孩大概十六七歲的樣子,扎着兩個小馬尾辮,一臉的傻甜萌白,皮膚雪白細膩的想讓人啃上一口。
她穿着一套普普通通的衣服,就是牛仔褲,套頭毛衣,此時她毫不避諱的往我頭前一蹲,我一側頭就能看到,她因下蹲而被緊身牛仔褲勾勒出影形的兩股間的關鍵處,我難得的臉一紅,心中緩緩撲通了兩下。
這個女孩看了我一會,嘴裡說了什麼我也不懂,只是發現她挺惋惜的眼神,一直流連在我的臉上和袒裸在外的胸膛上。
阿利亞多,嘰哩哇啦,她又說了兩句,見我仍一片茫然之色,這女孩竟然伸手摸了摸我的耳朵,眼裡是一副你真可憐死的了表情看着我。
我愣了下,才恍然明白,這姑娘大概是以爲我又聾又啞,連她說的什麼我都聽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