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還只是個沒見過世面的懵懂少年,雖然適逢其會的趕上一場酒吧鬥毆,但那是混子之間的幹架,並沒有走法律程序,一時憤怒我幹趴了雲中書,但對於打傷了人之後的事情我一片茫然。
馬翔天見我面色發白有些惶恐,微不可見的撇了撇嘴角,說:“李雲龍,我記得你轉學時候是你大姨來辦的,她家開汽配城的吧?你要不想進少管所,不想被學校開除的話,趕緊給你大姨打電話吧,老師幫你們說和調解一下,爭取雲中書那邊不報警。”
我連忙點頭說好,掏出手機就想給我大姨打電話,不過在這個過程中我卻注意到馬翔天凝重的表情突然變的一鬆,就好像卸了僞裝馬上要撲向獵物的鬣狗,我心中咯噔一下,暗暗留了意。
大姨那邊非常嘈雜,好像在現場處理業戶糾紛,她衝着電話喂喂了兩聲就被一陣陣爭吵打斷,話筒裡傳來:“你這什麼離合器片竟然踩下去不往回彈,我特麼上網一查根本沒這個產品的id,今天你不照價賠十倍我給新北方記者打電話曝光你。”
我衝着電話喊:“大姨,我有急事,你快點跟我說話啊。”
電話裡的吵鬧聲漸漸遠去,大姨好像走到了一個僻靜的角落,問我:“小龍咋地了,我這邊亂死了!”
我猶豫了一下,小聲說:“大姨我打架了,給人打夠嗆,班主任讓我找你,他說的挺嚴重的,我可能還會進八驢子。”
大姨一聽就急了,在電話裡就給我好頓罵:“你這死孩子咋這麼不省心,剛從醫院出來上學第一天就打架,你要把大人折騰死啊?”
我無言以對,咬着嘴脣不吭聲。
“你跟老師說先給人看病,我馬上到學校,唉……”
馬翔天一直在一邊注意着我的動靜,看我放下電話立刻就問:“你大姨怎麼說的,來不來?”
我答:“我大姨馬上就到,她說讓老師先安排對方看病。”
馬翔天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又叮囑我一句說:“那雲中書家裡也就他一個孩子,估計不會輕易放過你,你要提醒你大姨做好準備啊,她來了你直接讓她到我辦公室吧。”
我點了點頭,馬翔天欲言又止的看了我一眼,最後揮了揮手走了。
我在腦子裡轉悠着馬翔天的語氣神態,低着頭往教室走,再快走到門口的時候,我突然擡腿向學校大門跑,三中附近有個不大的電子市場,我氣喘吁吁的跑到二樓,隨便選了一家付了119元買下一根小巧精緻的錄音筆,然後我又往回跑。
回到學校大門口我就站在一旁的樹蔭下等大姨來,門衛室的保安還奇怪的看了看我,可是覺得這傻逼男生逃學不去網吧,跟學校門站着幹屌?
大姨來的很快,車子在轉彎處都沒怎麼減速,我迎着大姨開來的輝騰跑過去,擺了擺手。
大姨停好車,一步就跳下來先把我的胳膊抓住,上下打量我,見我連皮都沒破一塊才鬆了口氣。
“你咋這麼不省心呢,你看看你表姐,從來沒叫我,操過一點心,你這臭小蛋子太能作了!”
大姨一邊讓我帶路,一邊喋喋不休的數落我。
我假裝心虛乖巧的不辯解,趁大姨不注意悄悄把兜裡的錄音筆打開,選擇錄音模式塞到大姨跨在左臂上的包包裡。
進了班主任的獨立辦公室後,大姨先是表示了一番歉意,說:“這孩子父母不在跟前,我和先生也太忙,疏於管教給馬老師添了很多麻煩,實在很是抱歉。”
大姨不虧是白手起家,兩口子全靠商業眼光和魄力創下幾千萬身價的女強人,說話不卑不亢非常得體。
馬翔天表情沉重的跟我大姨寒暄了幾句,然後就衝我說:“李雲龍你先回教室吧,我跟你阿姨談談。”
我看了大姨一眼,說實話,我心裡有些忐忑,倒不是怕賠不起雲中書的醫藥費,昨天秦朗給我的卡就在我兜裡揣着呢,我是怕大姨一怒之下把我送回農村,那我爺爺能抽死我。
我低着頭往教室裡走,心情很是沉重。
剛走到教室門口,還沒等我伸手推門,我就被三個警察喊住:“同學,你是高一二班的?”
我腦子嗡的一下,警察這個時間來我們班那隻能是找我的。
我茫然的昂了一聲,腿有些發抖。
帶隊的警察三十五六歲,有些禿頂,眼神陰鳩毒辣,看我樣子就喊了一嗓子:“李雲龍?”
我下意識的應了一聲,旁邊的警察笑笑:“得,不用費事了,直接帶走吧。”
另一個年輕帥氣的警官說道:“不通知一下校方不好吧?”
領頭的謝頂警察過來摟着我的脖子就走,一邊走一邊說:“弄回去再電話通知,王所那邊催的急。”
我第一次被警察抓,完全沒有心思分析這裡邊的道道,腦子裡一片空白,其實我只要大喊大叫的反抗,我大姨一定會知道,那我就不會糟那些罪了。
三個警察趁着上課的時間把我悄無聲息的帶走,塞到警車裡還給我上了背銬,兩個年輕一點的警察一左一右夾着我坐在後邊,那個謝頂的開車。
我被手銬勒的手腕鑽心的疼,忍不住肩膀蹭了蹭,那個說直接帶我走的警察,上來就扇我一個耳光,打的我耳朵嗡嗡直響,半邊臉馬上就紅了。
“草泥馬小逼崽子老實點,你知道你攤事了不?”
“我說知道,不過就是打架而已,你抓我可以,憑啥打我?”
“呦呵,還挺橫,農村來的小子像你這麼橫的可少見哇,等一會到了地方你給我使勁橫啊。”
那警察又使勁推了一把我的腦袋,把我的頭用力向下壓了壓。
我帶着背銬又被他把我頭按住,差點夠到老二了,那個滋味別提多難受了。
這是景星街轄區派出所,三中正好歸他們管,把我拎下車後,三人就推搡着我進了一個房間。
房間不大,也就十多個平米,一張帶有戒俱的鐵椅子,打開門就我把塞了進去,門一關上直接落鎖,然後才解開我的背銬把我重新拷在椅子上。
然後禿頂警察就掏出手機打電話,並且擺手讓那兩個警察出去。
我聽到他說:“王所,人抓回來了,農村轉學來的,父母都是農民,他借住在親戚家。”
電話裡的人說了什麼我聽不見,只見這個禿頂警察嗯嗯應了幾聲就掛了電話。
我以爲他會給我做筆錄,詢問我事情經過之類的,沒想到他從牆上直接把膠皮警棍取到手中,嘿嘿笑着繞着我轉了兩圈。
我再傻也猜到他要幹什麼了,不由的喊道:“你怎麼能打人,現在警察都不許打人了。”
他一愣,咧嘴嗤笑道,你特麼知道的還不少,有些是不能打,有些是不能打輕了,你就屬於不得不打的那種,因爲你得罪的人有點來頭,咱們一把下令我也沒辦法啊。
砰……
膠皮警棍抽人那叫一個疼,它本身是軟的,如果手法老道的警察打你,真的可以做到外表沒什麼大礙,骨架都給你震酥了。
我被他一棍子砸的五臟六腑都猛的揪了一下。
“小子,你認倒黴吧,打完你還得還給你送看守所呢。”
我犯了狠勁,大罵他:“草擬媽你個死王八,你媽被車撞成七八截,你爹骨灰盒在漂移啊。”
“哎呀我草,我整死你個兔崽子。”
砰……砰!!!
他猛抽我,我被打的越疼就越憤怒,不停的喊罵。
後來他打累了,我的後背估計也被抽的沒了好地方。
然後那個在車上扇我嘴巴的進來了,一手拎一個電棍,走到我跟前說:“小夥,沒嘗過這個吧,今天讓你開開葷啊。”
他把兩根一尺多長的電棍湊到我跟前,直接按了開關,噼啪亂竄的幽藍電弧晃的我眼花。
我特麼嚇得差點尿了,實在是沒經驗啊,這b玩意整身上會不會被電死啊。
“這小子一直罵我,給他弄點爽的。”
那個禿頂警察抽了根菸,又來了力氣,罵罵咧咧的走過來。
我確實慫了,嘴巴也都被人抽腫了,嘴丫子淌着血沫着,這些我都不怕,可是我怕電棍,這未知的東西最讓人恐懼了。
我說:“你們別搞我了,我有錢我給你們錢還不行?”
禿頂差點笑噴了,罵道:“你特麼有個jb錢,兜裡幾百塊錢,咋地要請我們喝可樂啊?”
他一邊搖頭,一邊蹲下身子,一把拽掉我的褲子。
我懵比了,這尼瑪還要被爆菊嗎,警察也好這個?
車上抽我嘴巴那個警察獰笑着,把兩個電棍開了火後往一起一撞,藍色電苗子滋啦響着冒出三寸多長。
看我嚇得閉眼用力向後躲,他越發得意了,罵道:“你特麼不橫嗎,還敢罵我們警長,今天給你嚐嚐電烤蛋的滋味。
我還在心裡奇怪,啥叫電烤蛋。
這傻逼就把電棍向我下邊探去,我突然懂了,電烤蛋就是電蛋蛋,臥槽,這得多疼啊。
我嚇得大叫,我給你五十萬,別電我。
“我去尼瑪,我上班好幾年也沒特麼五十萬,你扯點靠譜的行不?”
禿頂警察笑眯眯的看着,眼神裡充滿了凌虐一個弱者的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