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曉雲唱的是王菲的紅豆,至於唱的好不好我暫時不清楚,因爲我完全傻掉了,被酒精麻醉的頭腦本就有些昏沉,再加上實在是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她。
我看着眼前打扮新潮,身材傲人,一舉一動都完全脫離了泥土味的蔣曉雲,心裡如同東海的萬頃波濤遇上了超強颱風,震驚的張大了嘴巴合不攏。
黃小偉嘻嘻笑着衝我擠眉毛,說::“咋地龍哥,你喜歡這種御姐?不過你別說,這女人還真挺漂亮,比咱們大個幾歲也不算啥,嘿嘿”
我腦子裡閃過一幕幕往事,那個仲夏的傍晚,我遇到了被壞人壓在身下的蔣曉雲,因爲我她逃過一劫,可是隨後的事情發展完全超出了預料,可以說就是因爲蔣曉雲,我才從農村來到這座城市的。
可是她爲什麼會在這裡唱歌,她不應該陪着二愣子種地採瓜的呆在老家嗎。
蔣曉雲能說會嘮,一首歌唱完深深彎腰,低開的緊身小衫因爲這個下俯的動作露出了深深的事業線。
演出臺下的酒客們頓時一片狼哭鬼嚎,打賞啤酒和送花環的喊聲不絕於耳。
蔣曉雲這個女人真的不適合農村,她似乎天生爲了這種聲色犬馬的場合而存在着。巧笑嫣然,寥寥數語就把下面的一衆顧客哄的溜溜轉。
“下面我再爲大家獻上一首歌,王菲的《我願意爲你》謝謝大家的打賞,希望你們能繼續支持云云。”
悠揚的前奏音樂響起,蔣曉雲仰頭望着天花板,輕咬嘴脣醞釀着情緒。
“思念是一種很玄的東西,如影隨行……”
她的聲線很亮,發聲技巧也很好,好聽的幾乎可以跟王菲以假亂真了。
我閉上眼睛細細品味着歌詞裡的意境,暫時忘掉了倪虹帶給我疼痛。
我願意爲你,我願意爲你,蔣曉雲唱到這裡的時候,酒吧響起一陣陣的叫好的掌聲。
黃小偉也興奮的跟着鼓掌,嘴裡跟着哼唱着這首經典之作。
這時一道不和諧的女聲響起:“臭婊,子,你特麼還會唱歌啊,我說把我老公迷得找不到家呢!”
我霍然睜開眼睛,不知道啥時候進來的一女兩男,已經走到了舞臺邊上。
酒吧的演出臺沒有太大的,幾乎就是十來個平方,稍稍高出周圍的地面,有那麼幾階象徵性的臺階。
平時客人們都守規矩,沒人往哪上邊爬,被人服務生和保安訓斥兩句都犯不上。
所以歌手演出的時候,前臺基本是不設防的,沒想到這一女兩男邊罵邊衝上了臺去。
蔣曉雲的歌聲早就戛然而止,那個三十多歲,足有80公斤體重的胖娘們開口罵第一句的時候,她就停了演唱,而且眼神躲閃着神情慌張。
顧客們一開始都很不滿,還有兩個站起來的男士打算干涉,可是這胖女人一通嚷嚷大家又都坐了回去。
“大家看看啊,就是這個臭婊,子,讓我老公給她買房子,兩室一廳都不行,非要高層公寓,這個臭不要臉的,跟我老公去賓館開,房,還特麼去三亞七日遊,他都沒帶我去過,給你們都看看,看看這狐狸精有多騷……”
胖女人手裡抓着一大把照片,說完就一揚手撒了下去。
八卦之心向來爲我大天朝稱雄,不管男女,見有好戲看,都是一副賣呆不怕亂子大的表情,紛紛低頭去撿散落在地上的照片。
“我不知道他結婚了,不是……他說離婚了,原來是沒有,我真的不知道啊!”
蔣曉雲急切的解釋着,說她也是被這個男人給騙了。
胖女人根本不聽:“我超尼瑪臭養漢的,你這麼年輕不好好找個人結婚,你搶我的老公,不就是爲幾個錢嗎?”
“不,不是這樣的,我不是爲了錢。”
我去尼瑪b。
胖女人的力量非同小可,掄圓了一個嘴巴抽過去,穿着高跟鞋的蔣曉雲被打的轉了一圈才倒下。
“怎麼還打人,你們講不講點法律了?”
一個帶着眼鏡的斯文先生站了起來,怒斥道。
“來來來,你上來跟我嘮嘮啥叫法律唄?”
一個穿着彈力背心,露出胸口和大臂上刺青的男子,站在胖女人身邊點指着管閒事的眼鏡男。
“野蠻,切!”
眼鏡男毫不猶豫的嘀咕一句,隨後坐回位置,端起酒杯來掩飾自己的尷尬。
這時候胖女人已經騎在了蔣曉雲身上,一隻手抓着她的長髮,一隻手不斷的揮擊着,清脆的啪啪聲……夾雜着蔣曉雲的慘叫聲,我嘆息一聲,心裡說道,上次沒敢出頭救你,這次還是遇到了……
我搖搖晃晃的抓着酒瓶着往臺上走,黃小偉懵了,扯住我問:“龍哥你要幹啥?這事就讓人個人撕去唄,搶人老公咱不能管啊。”
“滾!”我噴着酒氣罵他一句,仍然踉蹌的往那邊走。
這時候酒吧老闆帶着保安從後邊衝出來。
原來門口的保安見事出有因,不知道怎麼處理,先去找了老闆彙報,這才姍姍來遲。
“住手,你們什麼人?”
酒吧老闆個子不高,氣質儒雅的中年人,邊喊住手,邊吩咐保安去把兩個女人分開。
這胖女人兇蠻異常,被保安攔腰抱住向後拉,還扯着蔣曉雲的頭髮不放,拉的蔣曉雲撕心裂肺的慘叫哭喊着。
跟胖女人來的兩個男人把酒吧老闆拉到一邊,在他的耳邊低語了幾句。
這邊胖女人終於被拉開,蔣曉雲坐在地上嚶嚶啜泣着。
我猶豫了一下,既然酒吧老闆出面了,那我就不管了,走回自己的座位又喝了口杜松子。
“既然你們是家事,那我也不好多幹涉,但我這是合法的營業場合,你們要鬧要打都外邊去,ok?”
酒吧老闆掃了蔣曉雲一眼,一絲不忍的神色一閃而沒。
“好,你這個老闆挺講理,以後我會帶人來照顧你生意,把這娘們給我架出去,我要撕了她下邊那張嘴,我讓你再偷別人家漢子!”
胖女人叉着腰,有些氣喘的喊道。
這兩個男人見酒吧老闆已經撒手不管,衝上去一人一隻胳膊抓起就走。
蔣曉雲下身的短裙都被拖的翻起,露出兩條雪白的長腿。
一路哭喊着被人從大理石地面上拖着走。
我和黃小偉就坐在門口靠近走廊的一側,我眼睛裡閃動着火苗,望着悽慘之極的蔣曉雲離我越來越近。
砰……
一聲悶響,我手中四方的洋酒瓶子,厚重的瓶身整個粉碎,拖着蔣曉雲向大門外走的一個壯漢應聲倒地。
“草泥馬,你怎麼,你幹什麼?”
另一個也是描龍畫鳳的紋身男懵比了足足兩秒鐘,直到那個穿彈力背心的徹底倒下不動才反應過來。
我嘿嘿一笑,說:“看你們欺負女人不順眼,你麻痹的!”
黃小偉跟我簡直太默契了,見我動手他也不問爲什麼,直接敲碎了另一隻瓶子,捏着鋒利的瓶茬,指着那個仍然抓着蔣曉雲頭發的男人喊道:“瞅你麻痹,還不把人放了?”
“哎呀,你們兩個小兔崽子,誰的褲,襠沒繫好把你們漏出來了,難道你們跟着騷逼也有一腿?”
跟在後邊的胖女人緊跑兩步,看了看躺在地上頭上流血的男人,就衝到我跟前狂罵。
我去尼瑪的,我喝醉了還管你男女,直接一腳悶在這肥豬胸口,把她醞釀了好久的一句國罵給墩了回去。這女人驚叫一聲,倒退了兩步還是沒站住,直接躺在我被一瓶子放倒的彈力背心男身上。
酒吧裡的客人紛紛叫好,小兄弟猛,兄弟好樣的,我挺你!
仍然站着的男人臉色變幻,咬牙切齒的說:“好,算你們兩個牛逼,有種別走,我叫人廢了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