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火強到了,魏艇也帶了便衣過來,將裴家上下的人都阻擋在了裴家大院,連買菜的阿姨都不許出門。
“爺說了,在陸大小姐醒來之前,任何人不許離開,尤其是兇手,希望各位長輩諒解。”火強是執行裴冷的命令,但他是晚輩,他禮貌地朝衆人抱歉鞠躬,然後親自去查封了裴家的監控錄像。
裴家的公共場所全都安裝有監控,而且沒有死角,至於剛纔在樓梯上發生了什麼,監控可以說明一切。
安裝這麼多監控,是裴冷一手佈置的,以前只在院子裡有,自從出了沈清被推下湖泊那件事情之後,客廳裡走廊上樓梯口都安裝了監控。
現在,這些監控就可以派上用場了!
裴曼衣立刻欣喜起來,“對,沒錯,趕緊把監控調出來,就可以證明我真的沒有推陸晴夏下樓梯,當時就有人在我旁邊,一定是別人推的!”
裴曼衣急了亂了,只堅信有人推了她,才導致她沒有拉住陸晴夏的,可她一時之間,腦袋一片漿糊,竟不知道是誰站在她身後了。
這一片混亂,讓裴嘯天頭疼不已,他揮揮手,“你們鬧吧。鬧吧,我去醫院看晴夏去,她也千萬不能有事啊!”
“爸,我跟你一起去!”沈清也惦記着自己兒子,也不知道他的傷口怎麼樣了,可千萬不能有事啊!
“走吧,走吧!”裴嘯天點頭同意,吩咐魏艇去叫司機過來開車,兩人急急忙忙去了醫院。
看見裴嘯天和沈清走了,其他人卻不能離開裴家大院,裴曼衣哭着道:“不是說誰都不許離開嗎?爲什麼爺爺和嬸嬸可以走?”
爲什麼她不能離開,她真的好害怕啊,警察都來了,裴冷一點家人的情面都不講了,非要公事公辦,那她該怎麼辦啊!
“你真是糊塗了!”程霞也又急又怕,見自己女兒到了現在,還這麼糊塗,氣得真恨不得扇她一個耳光,“爺爺和嬸嬸是去醫院看晴夏了,你犯什麼糊塗啊!”
而且,在整個裴家,裴冷可以攔住所有人,唯獨不能攔住裴嘯天和沈清,這是基本的常識,裴曼衣真是愚蠢至極!宋影漠然坐在一邊,露出鄙夷的笑來。
醫院。
裴嘯天和沈清匆忙趕到的時候,裴冷還坐在搶救室的外面,陸晴夏正在裡面做系統的檢查,她還沒有醒來。
“哎呀,你怎麼還坐在這裡,趕緊的,去包紮傷口,這裡有我呢!”沈清急忙叫來醫生,要求裴冷先去包紮傷口。
裴冷不肯走,他現在哪有心思離開陸晴夏半步,他非要守在門口不可!
“就叫醫生到這來包紮吧!”裴嘯天想了個折中的辦法,醫生立刻推着車子過來,用剪刀剪開裴冷的褲子,拆掉紗布之後,他縫合的傷口已經全部裂開,必須進手術室重新縫合。
裴冷不肯動,沈清幾乎是哀求般地說:“你去吧,我在這裡守着,我保證陸晴夏安然無恙,還有爺爺在呢,你就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你保證?”裴冷擡眸,眼睛有些紅。
沈清用力點頭,“我保證,我一定像照顧你一樣照顧她,這一次拼了命都要保住她,你就去吧!”
裴冷像是還不放心,擡眸重重看向裴嘯天,“爺爺,拜託你了!”
“去吧,爺爺在呢!”裴嘯天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讓他放心。
裴冷這才任醫生將他推進了手術室,他強烈要求只打局部麻醉,他要保持頭腦清醒,隨時準備接收陸晴夏那邊傳過來的消息。
整個手術的縫合過程,裴冷都在不停地出汗,縫合的醫生一再詢問,“很痛嗎?”
他搖搖頭,身上的汗依然沒有停住。
搞得縫合的醫生都擦了把汗,“檢查一下,是否麻醉有效,還有室內的溫度稍微低一點點,護士給裴少擦擦汗。”
護士給裴冷擦汗的時候,見他一直眉心深鎖,忍不住再次詢問了一遍,“裴少,傷口的位置很疼嗎?如果疼的話,可以加一點麻醉。”
“不疼,繼續縫吧!”裴冷周身都陷入了擔心和害怕之中,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的異常,也沒有意識到醫生護士對他的異樣。
直到護士向縫合醫生詢問,“夏醫生來電話,說他進來一下,可以嗎?”
裴冷才從沉默狀態活過來,他幾乎就在護士話音剛落的瞬間開口,“讓他立刻進來!”
這事應該縫合醫生同意纔可以放行的,但裴冷的話,總是帶着壓迫感,讓人不經意間就會聽從他的吩咐,護士打開了手術室的門。
夏默軒穿着手術衣,從門外走進來,一眼就看見了裴冷的滿頭大汗,他的第一反應是,“麻醉失效了?”
縫合醫生無奈一笑,“我也這樣以爲,可裴少說不疼。”
“是真不疼還是假不疼啊?”夏默軒關切地問裴冷,他不會是擔心陸晴夏,所以連痛覺神經都麻痹了吧?
“別說廢話了,陸晴夏怎麼樣了?”裴冷沒有心思去管自己疼不疼,他關心的是陸晴夏!
夏默軒對他很無奈,笑道:“已經醒了,CT結果也出來了,沒有問題,只是頭皮有血腫,短暫昏迷了一下。”
“你確定她沒事了?”他的聲調稍微鬆懈了一下,卻仍舊是緊繃着的,好像還是不放心。
夏默軒點點頭,“我的建議是住院觀察幾天,等頭皮血腫消了就可以出院了,不會有事的,別這麼草木皆兵,好嗎?”
“我怎麼能不草木皆兵,這段時間,她兩次陷入危險,還好都安然無恙,大風大浪都經過了,萬一在陰*溝裡翻了船,我怎麼接受得了?”
裴冷緊繃了足足兩個小時的臉,終於扯出了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來。
夏默軒笑着感慨道:“真是問人間情爲何物啊!”
“你沒告訴她,我傷口裂開的事吧?”
夏默軒攤手,“我沒有,但是伯母說了,陸晴夏正擔心呢,叫我進來看看你,現在你也安然無恙了,馬上就出手術室了,我先去給她彙報!”
“好,記得告訴她,我沒事。”裴冷抿着嘴角笑了笑。
夏默軒點頭笑道:“好,你們兩人啊,虐狗呢!”他說笑着,走出了手術室。
陸晴夏沒事了,壓在裴冷心頭的恐懼散去,他那不住冒出的冷汗也收了。
見他緊皺的眉頭也鬆開了,繃得很緊的臉色也緩和了,汗也不出了,縫合醫生也跟着鬆了口氣,原來不是麻醉失效,他是擔心纔出的汗啊,害一堆人心神不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