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做是人類，驟然進入一座龐大的機械國度，再看到周邊密密麻麻全是泛着紅色眼神的機械獸羣，只要能意識清醒，哪怕全程膽戰心驚都算是膽大的表現。
季羅聰三人沿着巨足先行奔入巨大機械都市之中，又跟隨修嵐從外圍從城市中心奔走，沿途無數道光芒掃過。
從遠處眺望，這是黑色調的機械國度，真正進入其中，季羅聰發現這座機械之城相當的破敗，顏色則是五彩斑斕，處處斑駁。
降臨人間至少百多年的機械織母，縱然平時都有無數機械獸通行往來，其內部多數地方都是佈滿塵土碎屑，非機械造物早就坍塌傾倒。
廢墟塵土是機械之城內部的主色調，還混雜了大片綠色，各種植物在內部野蠻生長，它們攀附着摩天大樓，充塞着一座座房間。
這座無人的機械都市，核心區域是一圈摩天大樓，季羅聰看這些大樓的格局應該是可以住人的，只不過目前空無一人。
機械之城的內部狀況讓季羅聰唏噓不已，與之前的經歷正好相反，有些事情確實要走近了才能看得更透徹。
在機械之城中心的大廈中停下，修嵐示意這就是機械織母的所在地，她將帶領兩人進入其中。
“機械織母是強人工智能吧？被離線的強人工智能，最終降維在機械織母中？”季羅聰忽然發問，簡單一句話讓修嵐當場站定無語。
看到修嵐的反應，季羅聰微微一笑，擺手說：“算了，你也不用回答，反正待會就知道。”
關於機械織母的身份，季羅聰在來的路上一直在思考，各種可能都做過猜想。
排除所有不可能的，剩下的那個即使再不可思議，那也是真相。
簡單梳理一下機械織母所做的事情，這百多年來，它在機械之境畫了個圈，培養出了機械獸羣，所做的事情就是採礦、冶鍛、暴兵加修復大地。
順便阻止人類介入，順便收留行走在人間的聖柩，順便指引了機械之境的土著。
時間跨度超過百年，由始至終都在貫徹執行，這顯然不可能是人類的手筆。
聖柩的可能性也不大，季羅聰知道聖柩的極限。
採礦礦、冶鍛、暴兵、修復大地，任意一項都需要舊時代的海量知識，聖柩不具備這些初始條件。
而機械織母是以一人之力完成了以上三項工作，能成就如此壯舉，她的身份應該是祂！
再有，看修嵐的態度，無意中透出了她對於織母的認知，這不是對同類的尊敬，而是對高於自身層次的遵從。
排除了人類與聖柩，那就只剩下強人工智能一個選項了。
舊時代的強人工智能並不只有包子一位，而是有很多位，而包子當時只是其中司職戰爭的那位。
既然包子能重新上線，其他離線的強人工智能是否也有機會重新上線呢？
司職戰爭的包子會未雨綢繆給自己準備備份，誰說其他人工智能不會爲自己準備備份呢？
季羅聰正是將鰩母魔巢與機械織母擺在一起對比，由此推斷後者大概率是舊時代的強人工智能之一。
具體司職什麼，他不清楚，但可以猜測肯定是與自然學科、生物學科相關的，否則修復大地這項壯舉就不可能完成。
就在季羅聰剛剛擺手放下，其視界中突然跳出彈窗，有人申請接入通訊。
同一時間，無語狀態的修嵐神情一振，而另一邊的拉格娜蘿絲也是神情變幻，眼神閃爍。
“織母要我帶你去檢測一下，新生的卡布拉之子，祂說你身上還有隱患沒有根除。”修嵐來到拉格娜蘿絲身前，低頭望向纖長少女。
一路以來，這兩位沒有直接對話過，她們還是首次交流。
“好。”拉格娜蘿絲沒有拒絕，剛纔她視界中跳出了讓她無法拒絕的內容，與她誕生的使命息息相關。
答應是答應了，但她沒有立刻跟着走，而是先望向季羅聰，等待他的指示。
季羅聰此刻也通過了申請，看着視界中彈出的信息，他明白了織母的用意。
“你先去，我待會也會過來，我身上也有隱患呢！”季羅聰轉頭跟拉格娜蘿絲點頭同意。
拉格娜蘿絲隨即跟隨在修嵐身後，兩人進入大廈之中，季羅聰則在後面不緊不慢的跟隨。
等到他走進大廈底層，上方先是光芒一閃，隨即一道虛擬影像出現在他身前，光影粒子組成的虛擬形象迅速幻化成一個人形。
季羅聰看着修嵐的虛擬形象出現在自身身前，又擡頭看了看前方領路的修嵐本人，他撓撓腦袋也不知該說什麼。
兩位修嵐面容一模一樣，只是神情神態區別甚大，真人狀態的修嵐一望便知是一位堅毅的戰士，而虛擬形態的修嵐更柔和，更具有知性。
“紅騎士巴蘭榭，你是天工麒麟的侍從騎士，比機械織母更早的型號。”虛擬修嵐的聲音在季羅聰耳邊響起，聽着如同真人，完全不像是數字聲音。
祂以這句話開口，這是在跟季羅聰表明祂知道他的身份與底細，也是反證了季羅聰的猜測。
“十絕獸不是同一時代嗎？”季羅聰不解反問。
“不是，你們中有機甲的侍從騎士，有的是用來壓制行星的兵巢，只不過是恰逢其會，這才被世人形容爲十絕獸。”虛擬修嵐解釋說。
這個說法季羅聰能接受，從十絕獸的類型劃分就能看出彼此的不同。
當然，這背後還有一個解釋，那就是有人在暗中糅合抹黑，所以纔有十絕獸的滅世傳說。
“你能猜出我強人工智能，還能說出被離線這個關鍵動作，這說明你之前有接觸過我的同類……浮空城中有我的同類？”虛擬修嵐直奔主題，這個疑問也是祂提早出現的原因。
季羅聰點點頭，意猶未盡的長嘆說：“是啊，說來話長……待會我會慢慢告訴你……”
他也由此判定跟他對話的是確實是強人工智能，光從一個簡單的問答中，祂已經推算出問題的關鍵了。
“在這之前，我能先覈實一下你的身份嗎？你是司職什麼領域的強人工智能？”季羅聰連續提問。
在虛擬修嵐開口回答之前，他又追問了一句。
“你又是怎麼在機械織母的程序中重新上線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