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分別

聽說就剩下一個晚上可以在一起了。明天就是出院的日子。

朱友鍾和趙大友心裡不免有些緊張,因爲,他們是都十七八歲的年輕人,正是情竇初開的年齡。

朱友鍾回憶着這幾天的不同尋常的記憶。

剛住院的時候,自己衣袖上沾滿了趙大友肉體裡的鮮血,雖然自己也受了傷,可是她總認爲趙大友的傷勢是最嚴重的。從隊裡馬車撞人的角度講,自己從內心就有些虧欠,覺得是自己不好,把一個好端端的風華少年撞成了這個樣子,實在是不應該。

那是初次的見面,儘管在一個村子長大,以前還在一起上小學,趙大友比自己高兩個年級,從來也沒有在意過。

當自己上初中的時候,人家初中畢業已經考上了蓬州縣高級中學,自己初中也沒有上完,沒有交集的時間。後來自己又輟學在生產隊裡勞動,人家繼續上學,見面的機會更少,所以,初見時還真的不敢認識。

當初的印象只是一個文質彬彬的小夥子,有時候還有些毛毛躁躁的樣子。

可後來在一起住院,接觸的多了,才發現這位老鄉並不是一般小夥兒,他是班級的佼佼者,他是班裡的班長,他的威信很高,人緣相當不錯,又是一位勤奮好學的人,朱友鍾心中一下子就喜歡上了。

剛住院伺候看望的人來往很多,應酬很多,說話交流也不是很方便。

可是在後來裡的日子裡,他倆單獨在一起的時光就逐漸增多了。因爲伺候他們的人都有事情,該走的都已經走了,這裡留下來的主要就是她的父親或者母親。

父親那裡主要是護理弟弟友康,母親一直伺候在小弟弟友健身邊,父母只是在他們換藥、輸液的時候纔過來看看。這樣,他們單獨在一起的時間就慢慢地增多了不少。

短短的幾天時間裡,他們彼此之間從不瞭解到了解,從不熟悉到熟悉,從不說話到深入交流,從看書談體會到寫詩對局打擂臺,感情隨着交流的增多而加深,慢慢地他們已經走向了愛情的伊甸園。

很多時候,他們已經開始設想,當有一天要離開的時候會是什麼個樣子。

現在面臨的是,他們的相處只留下了一個晚上的機會。

最近幾天,醫生一再囑咐他們,要學着慢慢下地走路,一邊出院時能像正常的人走路。

他們彼此攙扶,彼此照顧,彼此鼓勵,現在已經度過了這個練習走路的過程,已經完全自理了。

讀書是他們已有的共同愛好,寫詩是他們交流的橋樑和階梯。

書爲媒,傳遞了一個個熱情的信息;書爲媒,燃起了年輕人心中的一團團火苗;書爲媒,助推了彼此之間感情的距離;書爲媒,激起了兩顆心的激烈碰撞……

朱友鍾和趙大友已經發展到了彼此之間無限的信任,也許這是一種特殊的戀愛狀態,戀愛狀態下也許會被美麗的彩虹所迷惑,但是不管怎樣,現在他們已經到了建立起彼此忠誠,彼此呵護,彼此牽掛的地步。

趙大友突然想起,這些天來,大部分時間都花在了讀書寫詩上面,沒有很好地關心友鐘的傷勢怎麼樣。

於是,他們二人單獨在病房的時候,他來到友鍾牀邊,徵得友鍾同意,掀開友鐘的褲管查看一下傷口長得如何。友鍾小心地挽起褲管,白皙的皮膚露了出來,就像是出水的芙蓉一樣,白皙的世界一下子映紅了趙大友的臉龐。

他怕友鍾誤會他的用意,眼睛直盯盯地看着傷疤,眼睛的餘光一點也不敢斜視,生怕把朱友鍾看跑了。

其實,這時的朱友鍾並沒有一點多想的意思,她在觀察趙大友對自己的關心程度,以此來判斷這位帥小夥心裡到底對自己有幾分愛意。

所以,她不僅不怕趙大友查看,還有意把褲管往高處多捋了一部分,夏季的衣服有寬鬆又單薄,其實,朱友鍾這時挽起來的褲管足以看到白如竹筍般的膝蓋以上。

趙大友心裡是那樣想的,可是男人的心永遠是野的,這顆野心是管不住自己的,眼鏡的視線同樣也無法管住自己的視野,不自覺之中,友鐘的美腿已經出現在的大腦裡,美腿與微黑的臉龐形成了鮮明的對照,並且刺激到他的眼睛有些發澀,他隱隱約約看到美腿上有一道短短的傷痕,也許這傷痕下面,就是讓友鍾疼痛的撕心裂肺的被砸傷的骨骼的裂痕。

當有了目標的時候,也就有了動力。趙大友這時的目標就是先檢查朱友鐘的傷勢,而看到傷勢後,一種特有的本能就會促使他去觸及。

趙大友看了看朱友鐘的臉,他發現朱友鍾仍然孤芳自賞地盯着自己的傷處,大友試探着把左手慢慢地伸過去,觸碰到友鐘的傷處。

“好多了,好多了”趙大友說話時顯得很激動。

“大友,你看這麼大的傷口,我怕以後會留下傷疤”友鍾擔心地說道。

“不會的”大友自信地說“我們都是年輕人,是正在長身體的好時期,不出一年這傷疤就不見了,人復原的本能是很強的”大友從生物進化角度安慰着友鍾。友鐘沒有再繼續說話。

大友看完友鐘的傷勢,友鍾仍然挽着褲管沒有要放下來的意思,剛纔大友的一舉一動正是友鍾觀察好時機,她要知道大友能夠對自己體貼到什麼程度,關心到什麼地方,還要看一看這位年輕人到底是不是太色。

大友沒有辜負友鐘的期望和預想,這些舉動和細節都沒有逃過友鐘的眼睛。

友鍾打心眼裡認可了這位大哥哥。

趙大友把手從友鍾那白皙的傷口處拿開的時候,眼睛一直沒有離開。他見友鍾在自己拿開手的時候,仍然挽着褲管,不免多出了一個心眼兒。

趙大友心想也許這次分別不知何時相聚,也許友鍾仍然在心中等待着我大友的大愛,是否仍然在考驗我的耐心,是否仍然在考驗我體貼的程度,是否仍然在考驗我的呵護深度。

談戀愛的男人不是懦夫就是野蠻,很少存在懦夫和野蠻之間的男人,起碼這兩種人可以給女方提供分手和相聚的充分理由。而中間這種情況最讓人勞心費神,就像是雞肋一樣棄之可惜,食之無味,等待無奈。

趙大友儘管沒有學習心理學原理,可是他的本能告訴他:自信是成功的秘訣,狹路相逢勇者勝。爽性就來一次勇者勝吧!

他溫情脈脈地注視着友鍾那白皙的傷處,貓下腰,和友鍾傳遞了一個眼神,在傷口處輕輕地深沉地吻了一下,這一吻,傷疤處立刻感受到了無限的溫柔,友鐘的心裡充滿了無限的希望,心田裡播下了美好的種子!

朱友鍾看着他的溫柔慢慢地侵蝕在自己的肌膚裡,很快輻射到身體的每一個部位,感覺這幸福來得有點太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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