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裡麗芝和老朱說什麼也不能入睡。因爲兒子的事扎心,也沒有心情和平時那樣尋歡作樂,肆意放情。兒子的事太讓心揪心了,費了吃奶得勁兒才讓友康進入蓬州中學學習,本想讓他靜下心來學習,誰知道問題一個接着一個來,倒是好事一個也看不見。
他們一個晚上把村裡的、外村的、衛生院的、縣醫院的等等,這些醫院和醫生翻到了一遍又一遍。始終找不到一個合適的答案。作爲一代中醫名醫江老的傳承人馮貴和,看來省內外無人可及啊。除了他再沒有一個能做好這樣的高難度的醫學難題了。
這樣的問題要是西醫解決起來,那可就受罪多了,肯定要做手術的,恐怕還要花更多的錢,光受罪到不說,還不一定能做好,而且也一定會在手術的位置留下幾道明顯的疤痕。
看來學習中醫,運用中醫學原理解決問題真的太偉大了,既治標又治本,既能夠改變原來的臼位置,自由地伸曲拉直,而且還省錢不留傷疤。
麗芝和老朱是最佩服中醫的。所以,整個晚上就沒有多提西醫手術的事。但是,如果友兵不回來,他們就無法去山西找名醫馮貴和。
不是說其他日子不能去,關鍵是讓兒子利用禮拜天這個空閒日子,不耽擱兒子學習。
說着聽着,麗芝倒是精神,不一會兒,老朱卻打起了呼嚕。麗芝在呼嚕聲中含糊地聽到了大卡車越來越近的聲音。她趕緊坐起來,披上外衣,跑到院裡細聽,嗨,真的回來了,友兵真的回來了,還聽到了他們大聲說話的聲音。
她興奮地拍打着老朱的胸腹,掀開了他的被子。老朱一下被驚醒。很惱怒地說:“幹啥?剛睡着,就叫我!”麗芝說:“你趕快起牀,友兵開車回來了,趕緊找他去。他可能不在家裡呆,看一會兒再往公社去了!”
老朱聽說友兵回來了,像是在做夢,有點猶豫,麗芝一把將他抓起來。老朱這才下炕往外走去。
天底下哪有這樣的巧合事啊。說來你做夢都不會想到。
出了門老朱是聽到了說話聲,是在前邊老馮頭那一道街上,他立刻快步過去,不錯,就是他回來了。不過車上下來了好幾個人啊,這都是些什麼人呢?他正在猶豫,那邊有人開始叫他,原來是馮貴和他們一家回來了。老朱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是真的嗎?
老馮頭一家現在可熱鬧了。老馮頭儘管昨晚也喝酒了,但是,看起來人家精神狀態要比老朱好得多。又是迎接又是倒水搬凳子,又是指揮家裡人,準備這個準備那個的。
當一陣忙活都安穩下來之後,老朱單獨和馮貴和說明了朱友康的具體情況,還說正在上愁沒法去山西找你呢。馮貴和一拍大腿,着急的說:“看我這記性,你要不提,我還真的不記得了。莫非上次我忘記給你們說了?”
“你說不讓孩子提重物,沒提到彎曲的事。”老朱說:“我想只要捋直了就會自動彎曲,誰知道會是這樣啊,這是不是沒救了呀?”
“不會的,這樣也好,說明原來糾正過來的臼處一定是把血肉長好了。”馮貴和說着要老朱給孩子過來。老朱說還是等馮貴和他們休息一下再來看吧,畢竟走了一個晚上的路,肯定是又累又困的。
說罷就要告辭,馮貴和堅持要他給孩子過來,他說路途遙遠,又是夜間走路,他們半路上都休息了一會,現在還不困。老朱只好客隨主變了。
他快步回到家裡,麗芝已經把友康叫醒,穿上了衣服,老朱拉住友康的手就往外走。友康在迷迷瞪瞪之中來到老馮頭家。
事情就是這樣巧合地再次相遇了。馮貴和見到友康很親切地拉到自己身邊,一邊說這話,一邊把友康的胳膊上下來回屈伸。剛開始很溫和,一會兒越來越用勁,越來伸縮角度越大。但是,這時友康的感覺,因爲隨着曲動的力度加大,友康疼得已經難以忍受。但是,這孩子很堅強,一直咬緊牙關,攥緊拳頭,默不作聲。馮貴和最欣賞的就是這樣有骨氣的孩子。
馮貴和告訴老朱夫婦,以後幾天時間裡,你要每天來幾次屈伸,要一天比一天力度加大,最終達到伸曲到原來的位置上,但是,有一點必須告訴你,別太用力了,再次錯臼麻煩就大了。等伸曲到位之後,爲了防止反覆,你還得堅持再做半個月左右,等穩定下來,鞏固下來,孩子以後就不會再出現反覆了。
就這樣,問題也解決了,而且省時省力,是送上門的買賣。老朱和麗芝心裡很高興,心情也輕鬆了下來。
但是,往後這半個多月,孩子能去上學嗎?要是去學校,家長能每天跟着一塊去蓬州中學給友康來回伸曲嗎?這太不現實了,家裡隊上還有一堆活要做啊,打井的事迫在眉睫啊。
朱友康心裡早已記下了馮貴和老中醫說的話,他從內心就沒有讓父母再次操這份心,他已經打定主意,趕在禮拜天回到學校,他想學習是一節課也不能耽擱的。
等伸曲結束以後,老朱夫婦和兒子朱友康回到家裡,剩下老馮頭一家人說話休息。
快中午的時候,老朱把兒子再次叫到老馮頭跟前,繼續進行伸曲。伸曲之後,由老馮頭的兒子馮小軍和朱友康陪同,江夢雲和他們一起跑到村外山崗上、挖石頭坑、北河溝、柿子林、救命河等倒出轉一轉,看一看,領略一番河北風情,感受一番南丘風土。
馮貴和留在家裡和哥哥拉着家常離別之類的話題,馮方慧開始準備走訪他的行動。在伯母陪伴下,她首先拜訪了姐姐方瑩。因爲冬閒季節,兩個孩子和她都在家裡。
姐妹多年不見,面面相覷。然後,馮方慧開始誇讚姐姐有福氣,漂亮又年輕,直誇得姐姐有點不好意思了,她用小拳頭錘在妹妹馮方慧的脊背上。也不管母親是不是在跟前,騷情的說道:“這麼說,你姐姐倒像是黃花大閨女了!你是不是再給你姐姐再介紹一個帥小夥呀?”
“好啊,美男子有的是,就怕你不敢談。”馮方慧調侃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