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嵐眸子裡面露出了些許的驚愕。
瞬間,她突然明白了爲什麼龍子墨的保全公司馬上都要倒閉,他還會收容了戰予丞。
“謝謝你。”她輕聲道謝,予丞的特殊,讓他哪怕有足以傾倒衆人的外表,也不可能會找到像樣的工作。
龍子墨臉上露出了些許的尷尬,本能的想要去抽根菸,可是看到懷孕的容嵐,將手又收了回去。
他擺了擺手:“別道什麼謝了。予丞來我這兒工作將近一個月,我連工資都沒給他開過。”
他的確是有着想要照顧戰予丞的意思,可他卻忘記自個兒此時連照顧一個人的資本都沒有。
俊朗的眉峰皺起,他收起了尷尬,雙眸筆直得看着容嵐:“容小姐,我對於予丞很瞭解。他很聰明,也非常有毅力,即便年幼,絕對不會輕易被任何事情擊垮,哪怕是面對自己父親的死亡。”
他語氣沉重:“老師的死,當初我也查過,卻同樣什麼都沒有查出來。予丞回來之後,誰都不認識,除了記得自己叫什麼,過往的事情,大半都已經忘記了,整個人變得渾渾噩噩,晚上就不說了,白天大半時間,也都在睡。”
“你是說,予丞那個時候,就很貪睡?”她原本以爲戰予丞之所以嗜睡,是因爲她懷孕,他的作息特地跟她調得一樣的緣故。
龍子墨點了點頭,“我以爲是他的頭受傷纔會這樣的緣故,因此我帶着他去了醫院。可是,醫生確認予丞的頭沒有受傷。”
“爲什麼是你帶着予丞去醫院?如果予丞頭受傷的話,戰家沒有必要騙你。”容嵐不解問道。
龍子墨冷哼了一聲:“戰家裡面,除了師母之外,我誰都不相信。師母因爲師傅的去世,予丞的性子大變,都快要急瘋了。而戰予丞的叔叔,戰一舟卻在這個時候做了什麼?先是讓自己的兒子,頂替掉了予丞,成爲了你的未婚夫,然後我師傅的人脈勢力,他急切的接手,可他根本沒有考慮過自己有沒有那份能力。戰家之所以衰敗的這麼快,跟他也脫不了干係。”
龍子墨眸子裡面盡是陰鷙,“我當時懷疑過,我師傅出事跟戰一舟有關。畢竟,我師傅出事的話,戰家的繼承人便是他,我師傅打拼來的一切,他可以順其自然的接手。他纔是最大的既得利益者。”
“這太荒唐了!”容嵐一驚,“如果真的是戰一舟的話,戰爺爺怎麼可能會沉默不做聲?”
“容小姐,你到底是一個女人。女人的想法,總是偏於感性和柔軟。”龍子墨冷笑了一聲,“戰越那老頭將戰家看得比什麼都重要,更何況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大兒子死了,他怎麼可能還會讓小兒子出事?”
“可是後來龍家也是各種官司纏身,我也到底什麼都沒查出來。”龍子墨聲音乾澀,戰海潮對於他的影響很大,如果不是戰海潮的話,他會是一個紈絝子弟。
“予丞對於我來說,就是相當於我弟弟般的存在。可他卻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心理醫生也說過,予丞是刻意把自己的內心封閉起來,我真的不懂,當初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纔會讓他變成一個衆人口中的傻瓜,也不去想着爲自己的父親報仇。”
仇恨有的時候,是支撐人活下去的動力,比如他。
予丞也該如此,偏偏予丞選擇了另外一條路。
“如果予丞的父親出事的原因太過慘烈的話,我情願他一輩子都不要想起來。”容嵐輕聲道。
龍子墨定定得看了容嵐一眼:“我只怕,當年暗算我師傅的人,會對予丞再度動手。予丞一天不想起背後的兇手是誰,一天都處於危險之中。”
“我會盡我最大的能力保護他。”容嵐眸光微涼,同時握住了掌心,她也會想法子將背後的兇手揪出來。
當初予丞承受了多大的痛苦,她會十倍奉還!
驀地,她眉頭輕擰——予丞不記得當初父親出事的原因,那席耀爵也不記得麼?
龍子墨相當不以爲然:“你想要讓予丞活在女人背後?像是一個窩囊廢一般,整天混吃等死?”
龍子墨的話,激怒了容嵐,剛想要反駁的時候,敲門聲傳來。
龍子墨看了一眼容嵐,容嵐回神,輕點了點頭。
龍子墨一見來人,原本坐在沙發上的他,立刻站起身來,沉聲問道:“怎麼了?這是怎麼受的傷?”
來人額角青紫,嘴角蜿蜒着一縷血絲。
正是他的員工張利。
張利捂着嘴脣,滿臉慌張:“龍總,不好了!戰予丞跟啓明打起來了!”
容嵐一聽到戰予丞的名字,臉色頓時一變,再也坐不住,直接站起身來道:“在哪兒?”
一樓,活動大廳內。
譚啓明早就看不慣戰予丞,從戰予丞來到公司的這大半個月,直接從上班睡到下班,問他事情,他什麼都不知道,連讓他打印個文件,他都不會!
只會擺着一張笑臉傻笑!
笑得公司內爲數不多的幾個女生,心全都傾向他,其中還包括他心儀的女生,夢嫺。
靠!
這混蛋除了外表長得好看之外,還有什麼優點啊!
而就在剛纔,夢嫺不小心摔倒,他就站在旁邊,只要伸手扶夢嫺一把,夢嫺就不會摔倒。
可這混蛋就跟當作沒看到似的,竟然忙不迭的躲開,躲開不說,還一把拎起一旁的張力,夢嫺因此摔在了張力的懷裡。
譚啓明立刻就炸了,一把拎住了戰予丞的領子,惡狠狠道:“傻瓜,我忍你很久了!你天天來公司,除了吃就是睡,把公司當成什麼了?養豬場嗎?”
“還是說,你覺得公司內,花瓶不多,老大招你進來,是把你當成活動花瓶?”
哼!
肯定就是這樣子!
在場其他的男人,心有慼慼焉,暗暗點頭。
戰予丞俊朗的眉峰皺起,求救的眸光,不由得看向了李楚淮。
李楚淮陰柔的臉,笑眯眯的,無聲道:“予丞,有些事情,你得學着自己處理。”
“啓明,我不懂你什麼意思。”戰予丞一臉無辜。
漆黑的劉海覆蓋在雪白額頭上,猶如流光一般,秀雅的雙眸眸光清亮,讓在場的女人臉頰不由得又紅了起來。
靠,還裝作聽不懂的樣子!
譚啓明隱隱聽到女人們流口水的聲音,心頭更加火大:“你是真傻?還是裝傻?我們天天都在大廳內練習,練得要死要活,你在做什麼?你在睡覺!”
睡覺也就算了,還有女孩子爲他準備點心,飲料,生怕他醒來的時候會餓到!
“老大請你來,是讓你做事的,不是讓你當大少爺的!”他舉起了拳頭,作勢砸向戰予丞的臉,“現在,我要你向夢嫺道歉,道完歉的話,趕快滾蛋!不然的話,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我爲什麼要練習?”戰予丞臉上不只是露出了無辜的表情,還露出了疑惑,就像是譚啓明問了一個特別傻的問題:“這些練習對於我來說,就是浪費時間。”
浪費時間這四個字,別說譚啓明,就連其他男人都被激怒。
要知道保全工作,其實非常危險。必須要保持身手的靈敏度,因此即便是平日裡沒有工作,他們也都在兩兩搏擊練習。
龍騰保全內的人,全部都是退役的特種兵,身手都非常好,尤其是譚啓明。
除了龍子墨之外,龍騰保全內,沒有人是他的對手。
而此時,戰予丞的話,讓他氣極反笑,反而一句都說不出來。
戰予丞看着他脣角露出了笑意,也不由得笑了出來,伸手將譚啓明放在他領子上的手拿了下來,他看向了滿臉通紅的夢嫺,“夢嫺小姐,請你體諒一下,我不是故意不扶你的。我已經結婚了,我的老婆不喜歡我碰其他的女人。”
“沒……沒事……”那一笑,讓夢嫺的臉羞得通紅,同時心中也有些失落。
“好了。現在話已經說清楚了。你們繼續練習吧。我困了。”說完,戰予丞就轉過身,往他專用的大沙發走去。
李楚淮挫敗得扶着額角,予丞也未免太直接了吧?什麼叫做你們繼續練習吧?我困了。
“你給我站住。”譚啓明被徹底激怒,口不擇言:“戰予丞,你這個繡花枕頭!除了賣弄美色之外,你還會做什麼?別仗着自己長得好看,就在公司裡面整天混吃等死!你這麼喜歡賣弄,怎麼不去夜店做牛郎?我看這個工作更適合你!”
戰予丞定住了腳步,他轉頭看向了譚啓明。
譚啓明雙臂環胸:“怎麼生氣了?還是依舊不懂?估計你這蠢蛋也不懂什麼叫做牛郎,牛郎就是專門服務女人的鴨子,跟表字一樣。瞧你這德行,估計被那些富家千金,寂寞少婦都玩的不想要玩了吧?”
“譚啓明!你給我閉嘴!”李楚淮不在忍了,大怒道。
幾個公司同事拉偏架,嘻嘻哈哈的圍住了李楚淮:“小李,彆氣嘛。啓明的嘴就是臭,讓他和予丞把話說清楚就好了。我們別插手。”
譚啓明嘴角上挑,看着面無表情的戰予丞道:“看起來你是明白牛郎是做什麼的。是不是我猜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