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吻不同於剛纔的誘惑,帶着男人絕對的強勢,根本由不得她反抗。
讓最恨也最怕男人勉強的她,心慌到了極點,小拳頭用力捶打着他的肩膀,可他卻依舊不放開她。
直到脣角突得一疼,淡淡的血腥味道,在兩個人的脣齒間蔓延開來。
他咬破了她的脣,一如先前下午她咬破他的脣那般,咬破了她的。
殷紅的舌,輕舔着他咬出的傷口,他一手輕撫着她柔細的髮絲,淡淡提醒道:“阿嵐,你忘記我說什麼了?晚上不要叫我這個名字,叫我lucifer。”
一個名字而已,他幹嘛這麼在乎?
容嵐心中疑竇漸起,可戰予丞的指落在她受傷的脣瓣上,然後又指了指自己的,眸子裡面升起了瀲灩的笑意:“阿嵐,我們受傷的位置一樣呢。”
看着他眸子裡面的笑,容嵐的脣邊不由得也勾起了笑意,他一定是徹底放下對席耀爵的愧疚了吧?
不然的話,他不會笑得這般璀璨。
戰予丞看着容嵐脣邊如釋重負的笑,他眸光微微一閃,然後躺了下來,將容嵐的身子抱在懷中,讓她躺在他的肩膀上,他的手圈住了她的腰——戰予丞怎麼會用這種充滿佔有慾的姿勢抱着她?
容嵐眉頭皺起,直覺不喜。
她和戰予丞的確是睡在一起,可是那也只是單純的睡在一起,和衣躺在一起,即便是外公住所的單人牀狹窄,他和她也只是在睡前膩歪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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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下的時候,肩並肩,極少這般姿勢。
頭頂上方,戰予丞輕快的嗓音傳來:“阿嵐,我現在真得很高興。你在我的懷中,洛洛又即將出生。哪一天如果有空的話,我們去見大哥好不好?”
大哥?
“是啊。席耀爵。我沒有對你說過他的名字嗎?”戰予丞懷疑道。
戰予丞再度又回到了席耀爵沒有怪他的幻覺之中!
容嵐將臉埋在戰予丞的懷中,不准他去看自己的臉。
心頭的恨意,層層疊疊——席耀爵就像是一個揮之不散的陰影,籠罩在她和戰予丞的幸福之上。
翌日,清晨。
容嵐醒來的時候,戰予丞已經不在了。
她不由得心中一慌,連衣服都顧不得換,便匆匆下樓。
“大小姐,您跑慢點!當心身子!”在容宅內呆了多年的王媽,一見容嵐纖細的身子,肚子上捧着一個球,頓時嚇得心驚肉跳,連連提醒。
同時伸手想要去扶住容嵐的手臂,以防她不小心摔倒。
“王媽,予丞呢?”容嵐呼吸急促,臉頰蒼白。
難道予丞又回到青城醫院了?
“姑爺在樓下餐廳和老爺子吃飯呢。姑爺說,讓我們不要打擾您。”王媽笑道,“姑爺一早就起牀了,在廚房內給大小姐熬了湯。沒有想到,姑爺還會下廚呢。那湯的香味,真的快要把我的饞蟲勾出來了。”
雖然戰家沒落,可是戰予丞嚴格說來,也到底算是一個貴公子。
王媽先前以爲戰予丞真的如同傳聞中所說的那般,是一個傻子,一個瘋了的傻子,可是一下樓,戰予丞卻遠遠超出她的想象。
她雖然是一個傭人,但是容家在錦城內背景深厚,又是一個大家族,來來往往拜訪老爺子的客人,容家子弟都不少,她可從未在哪個年輕人身上見到戰予丞那般出衆的相貌,那般尊貴的氣勢。
容嵐聽到了王媽的話,心頭的大石頭也終於落了下來。
步子放緩,慢慢下樓。
光果的腳丫子,踩在地板上,放出了細微的聲音,讓坐在餐桌前的戰予丞,不由得側首。
容嵐看向他,腳步又頓住。
一開始初見的時候,明朗清澈如同天空一般的氣質,徹底消失。
精緻的眉眼間,有着淡淡的滄桑。
這番模樣,倒像是他在青城醫院裡面的樣子,跟昨晚那個溫柔又強勢的男人,截然相反。
戰予丞的視線落在她的腳上,即便是已經懷孕八個月了,除了肚子大了起來之外,她的身材並未走形的很嚴重。
一雙精緻的.裸.足,踩在木質地板上,指甲粉嫩,足踝纖細雪白。
“你怎麼不穿鞋就下來?會着涼的。”他站起身來,本來想着打橫將她抱起,可是一想到爺爺說的話,他沒有動,而是將自己腳上的拖鞋脫下。
“予丞,別這樣。天氣已經變暖了。更何況,屋子裡面的暖氣也很足。不冷的。”看着戰予丞彎下了腰,摸上了她的腳腕,她立刻明白了戰予丞的意圖。
對上面無表情的爺爺,容嵐不由得尷尬拒絕。
“穿上。”戰予丞昂首看向她,看着他眉眼間的疲倦,她心中一疼,任由他扶着自己的腳,套進了他的鞋內。
“阿嵐,過來。”容正淡淡道。
容嵐看向了戰予丞一眼,先前她沒有忽略戰予丞想要抱起她的動作,是爺爺對戰予丞說了什麼嗎?
走到了餐桌前,坐了下來。
容正沒有立刻開口說話,慢慢得吃着早餐。
而她還沒有刷牙洗臉,因此也沒有讓傭人給她拿碗筷。
在她將予丞從青城醫院帶回來的時候,爺爺的貼身保鏢姜輝已經等在門口,將她和戰予丞接了回來。
她一時間摸不準爺爺到底是什麼意思。
難道剛纔又和予丞提起離婚的事情了?
容嵐想要問,容正擡眸看她,“有什麼事情,吃完飯再說。不然,我聽你說話,肯定會沒有胃口吃下去。”
這番綿裡藏針的話,讓容嵐訥訥的低下頭,輕撫了撫鼻尖。
垂下頭,戰予丞的手握緊成了拳頭,放在膝蓋上。
想到昨晚他的失常,又沉浸在席耀爵不恨他的幻覺之中,她心中升起了澀澀的疼。
然後將手放在他的拳頭上。
即便是他握着拳頭,她的手已經不能完全覆蓋,她卻不管,盡力的張開五指,試圖將他的拳頭包裹在自己的掌心之中。
戰予丞不由得側首看向了她,她低垂着小臉蛋,側臉的弧度靜謐美好,偏偏做着這麼孩子氣的事情。
不由得,他緊握成拳頭的手鬆開來,反手一握,修長的大掌恰好將她如同蔥段般的小手,包裹在掌心之中。
他的這個反應,讓容嵐不由得側首看向他,恰好跟他的視線撞上。
他立刻撇開了視線,原本蒼白如紙的臉頰,染上了一層淺淺的緋色。
純情如他一般的男人,估計全錦城內也不見得能夠找到第二個。
容嵐眸子彎起,再度看了看爺爺,她沒有錯過先前她下樓的時候,戰予丞想要抱起她,卻到底停下的動作。
“予丞,怎麼了?是不是爺爺罵你了?因爲我已經到了孕後期,不許你在抱我?”她以說悄悄話的姿態,對戰予丞道。
可是,她的聲音,估計連正在二樓打掃的王媽都能夠聽到。
容正將筷子一放,筷子放在碗碟上,發出清脆的聲音:“阿嵐,你就是不讓我吃好這頓飯是不是?”
容嵐看着面無表情的容正,她吐了吐舌頭,一副嬌俏的樣子,像是先前容正在青城醫院逼她和戰予丞離婚的事情,根本沒有發生過一樣。
“爺爺,我在和予丞說悄悄話呀。您幹嘛要插嘴?”
“別在這兒給我插科打諢。”容正依舊沒有表情,識破了容嵐的小心機,“我知道你想要問戰予丞,我剛纔對他說什麼了,纔會讓他在你下樓之後,原本是想要抱你,卻又生生停下了動作。”
“你想要知道,別問他。一個瘋子,估計也不會給出你一個正確的答案。”
容正對戰予丞的稱呼,讓容嵐脣角俏皮的笑頓時消失,“爺爺,如果您不喜歡予丞也可以。但是請您別當着我和予丞的面,這樣稱呼予丞。”
“我不叫他瘋子,就能夠改變他是一個瘋子的事實嗎?”容正原本的嚴肅,在看到容嵐眸子裡面一閃而逝的受傷,想到剛纔戰予丞對容嵐的體貼之後,有所緩和。
他深呼吸,“阿嵐,我剛纔對予丞說,在他沒有恢復正常之前,不要碰你。如果可以的話,我甚至都希望他不要出現在你的面前。可是,我知道這點,就算是他能夠做到,你也做不到的。既然你只想着嫁給他,我也只好認了。”
胸口沉沉的氣息,此時呼了出來,看着容嵐露出驚喜的臉蛋,他道:“你別高興的太早。別忘記我先前說得,在他沒有恢復正常之前,不要碰你。”
“爺爺……”容嵐急了,她有點不明白爺爺口中所說的不要碰她是什麼意思。
“你別急,也別怪爺爺。我忘不了在莫秋安的公寓裡面,他好端端的,突然就狂性大發,拿着碎片劃傷你的臉。我只有你這麼一個孫女,你從小就算在淘氣,我都沒有動過手打你。而在我的眼前,戰予丞竟然傷了你……”
容嵐急急糾正了容正的說辭:“予丞沒有傷我。只是劃破了一層小小的皮膚。你不知道予丞有多厲害,如果他真的想要傷我的話,我這張臉絕對……”
這一次換容正打斷了容嵐的話:“就算是劃破了皮膚,那也是你受傷了。你別這麼急着袒護他,他就是做錯了事情,難道還不許我教訓他嗎?你這樣,只會讓我更像着把他扔進精神病院裡面去。”
容正陡然變沉的語氣,讓容嵐又急又慌張,同時也摸不清老爺子到底是怎麼個意思。
她剛想要再說話,戰予丞的手輕輕握了她的一下。
她的眸光頓時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