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嵐的手收緊,白嫩的小臉上露出了輕淡的表情:“席夫人就是這麼教你的?把你教成一副小太妹的樣子?稱呼自己哥哥的孩子是野種?”
席婉婷面色一窒,“你算是什麼東西?竟然敢教訓我!”
容嵐靠在牀上,淡淡道:“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下個月我就嫁給你哥哥了。長嫂如母你聽過吧?我教訓你是應該的。”
長嫂如母四個字,噎得席婉婷喘不過氣來。
緊接着容嵐又道:“別忘了,席夫人說過,讓你好好照顧我。我餓了。想要吃東西。”
席婉婷胸口快速起伏着,眸子裡面像是燃燒着火花。
眼光是殺不死人的。
容嵐平靜回視着她。
半晌之後,席婉婷恨恨得彎腰拿起了桌子上的手機,撥通了電話:“把我媽吩咐好的下午茶拿過來。”
她媽媽真是不知道在想什麼,竟然說害怕容嵐會悶,在容嵐出院之前,讓她都留在醫院內,陪着容嵐。
依照她看,容嵐出院的那一天,也是她肺氣炸的那一天。
屁股剛坐到沙發上,容嵐眸光落在放在桌子上的水杯,她淡淡道:“我要你親手去把下午茶給我端過來。”
“你別欺人太甚!”席婉婷筆記本一摔,怒目看向了容嵐。
容嵐眸光平靜如波,“我就是欺你了,怎麼樣?”
席婉婷額頭青筋直蹦,拿出了耳際,預備帶上,豈料容嵐忽然道:“我肚子好疼!醫生說過的,現在我懷孕還沒有三個月,險些兩次流產,情緒一定要平穩!我肚子疼死了,不知道是不是寶寶受到了驚嚇!”
席婉婷猛然間眸光看向了容嵐,一張雪白的小臉嫩嫩的,沒有一點的表情,擺明了就是用她肚子裡面的小葉中欺她,不然的話,她不會把醫生的話拿出來對她說。
不會說,情緒要平穩。
反覆深呼吸,她站起身,冷冷看向了容嵐:“算你狠!”
她知道她媽媽和大哥把容嵐肚子裡面的孩子看得非常重要!
如果真的有什麼閃失,絕對不會放過她的。
尤其是大哥……
一想到了席耀爵,席婉婷眸子一紅,快速轉身,用力甩上了門。
容嵐玩味的想着席婉婷通紅的眸,她沒有忽略那眸裡面的黯然光芒。
難不成這小丫頭有戀兄情節?
不然的話,她和這個小丫頭沒有一點交集,這個小丫頭對她的敵意是從哪兒來的?
甚至第一次相見,這個小丫頭還對她下藥,臨走時候,還對席耀爵說,等到跟她上牀之後,就會發現她沒有什麼不同!
想到這裡,容嵐眸光一寒,站起身來,輕巧下牀,將手中握着的藥片放到了席婉婷的水杯裡面,看着那淡白色的藥片,在水杯之中,慢慢消失。
整個下午,席婉婷都沒有休息過。
屁股還沒有來得及坐穩,容嵐就要喝湯,把湯給她端來,又要吃水果。
拿來了水果,又想要吃小點心。
只要她不去,容嵐就會說,肚子好疼,她氣急,叫醫生過來,想要拆穿她的把戲,偏偏就算是對着醫生,容嵐依舊還是說肚子好疼,醫生知道容嵐得罪不起,只得硬着頭皮說,讓容嵐情緒平穩。
一直到了黃昏,席婉婷終於休息了。
一張白嫩嫩的小臉跟水洗過後似的,齊眉劉海溼透,黏在了臉蛋兒上,黑眸憤怒的看向了容嵐。
“你有沒有種,敢把要求一次性提完?”她發誓,如果這個臭女人還敢折騰她,她就上去活撕了她!
“我當然有種。”容嵐一身雪白的病號服,黑如絲緞般的柔順長髮沒有紮起,落在肩膀上,映襯着同樣雪白的小臉,有種荏弱的無辜感,只是嬌甜的嗓說出的每個字,對於席婉婷來說,就跟炸藥差不多。
她伸手輕撫了一下自己的小腹,淡淡道:“我當然有種。不過,暫時我還沒有想到想吃什麼。你知道的,孕婦的記憶力很差的。等到我想到了,我在告訴你。如果你顯得沒事的話,可以繼續去溜達。全當作是鍛鍊身體。不用謝我了。”
這死女人!
一團烈火,從心肺直接噴到了嗓子眼裡面,燒的席婉婷火急火燎的,眼角餘光看到放在桌子上的水杯,端起了水杯,一飲而盡。
看着一顆晶瑩的水珠子從席婉婷嘴角滑落,容嵐勾起了冷淡的笑,長長的睫毛遮住了眸子裡面的情緒。
晚上九點,醫生查房。
走到門口,看到站在門口的保鏢,見怪不怪的,然後輕敲了敲門,“容小姐?席小姐?”
房間內沒有動靜。
其中一個保鏢,開口道:“醫生,我們家小姐十分鐘之前出去了。說是給容小姐買荔枝。”
醫生恍然大悟,怪不得房間內會這麼安靜呢。
再次輕敲了敲門,房間內依舊沒有動靜。
眉峰微微皺起,他看了看時間,容嵐現在的身體雖然已經沒事了,可是席夫人還有席先生幾次三番提點他,讓他好好留意容嵐的身體。
因此他對於容嵐的作息瞭如指掌,這個時間,她不會去睡的,更何況就算是睡了,他也知道容嵐睡覺很輕。
心中起了擔憂,索性直接推門進去。
病房內,燈光調得昏暗。
容嵐背對着他躺在病牀上,漆黑長髮鋪陳在枕頭上。
他輕聲問道:“容小姐,睡的這麼早?你身體不舒服麼?”
容嵐沒有反應。
他直覺不妙,此時什麼都顧不得,便低聲道:“容小姐,冒犯了。”
說完,他輕推容嵐的肩膀,可是映入他眸中的臉,圓潤白皙,長長的睫毛安靜垂了下來,一點醒來的跡象都沒有。
“席小姐?”醫生驚了,立刻檢查席婉婷的身體,發現她已經昏迷。
席婉婷躺在病牀上,那容嵐呢?
容嵐低着頭,身上穿着的是清潔工的衣服。
她在席婉婷的水杯裡面放了安眠藥。
換好了席婉婷的衣服,從病房內捂着臉離開——一整個下午,席婉婷都被她指使着買東西,因此保鏢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她不知道席夫人和席耀爵在醫院內有沒有安排其他的保鏢,因此,她又去了衛生間,買下了清潔工的一套衣服。
臉上帶着口罩,她手裡提着清潔用的東西,往電梯方向走去。
可是還沒有走多遠,一個清潔工突然叫住了她,“唉,還沒有到下班時間呢,你去哪兒?”
容嵐本來打算裝作沒有聽到,往電梯走去,此時電梯門打開,下來的兩個男人說的話傳進了她的耳中:“門口已經被守住!估計容小姐還沒有離開醫院,你去那邊找!”
容嵐口罩下的小臉面色一白,立刻轉身,朝着叫住她的清潔工走去,“我身體有些不舒服。”
聲音模模糊糊的。
清潔工是一位年過四旬的大娘,她上上下下看了容嵐一眼,緊接着嘴一撇,“你新來的吧?身體不舒服就想要偷懶?難道不知道在試用期不能早退的?不然的話,你就立刻走!”
容嵐抿着脣,一聲不吭。
眼角餘光看到保鏢經過了她,往前跑去。
大娘滿意的看着容嵐乖乖受訓的樣子,指使着她:“喏,現在沒人了,把前面的男廁去打掃一下。”
打掃男廁?容嵐眉頭皺起。
“怎麼?不願意啊?”一見容嵐秀氣的眉峰皺起,大娘不滿了,聲音兒拔高,“如果不願意,你就滾!”
前方的保鏢聽到,回首看向了容嵐和大娘。
容嵐立刻垂下了睫毛,“我沒有不願意。我現在就去。”
慢吞吞的轉過身,她提着打掃用的東西,朝着男廁走了過去。
倏然不知,拐角處一道黑影看到了這一切,一步步得跟在她的背後。
男衛生間很大,容嵐呆呆的看着鏡子裡面的自個兒,藍色的一次性口罩遮住了她大半張臉,齊眉劉海下,眸子裡面閃爍着無奈的光芒。
沒有想到,她本來是想着跑路,卻竟然跑來打掃男廁所。
搖了搖頭,她有些無奈的摘掉了手套。
走到了衛生間門口,她想看保鏢離開沒。
可剛一走到門口,門倏然被打開。
進來的男人身段高挑,她堪堪只到他的下頜。
映入眸中的是男人的喉結。
嚥了咽口水,她沒擡頭,給男人讓出道路,示意男人進去方便。
她準備着閃。
豈料手腕被抓住,抓住她的大手,骨節分明,根根如同白玉。
“一百塊,做不做?”邪氣的嗓音,從耳邊傳來。
額頭青筋蹦了一下,她嚐到了白天席婉婷氣管被氣爆的感覺。
“先生,我不懂你的意思。”不用去擡眸,她也知道握住她腕子的人是薩麥爾。
這人渣怎麼又出現了?
還這麼神不知鬼不覺的?
她根本不認爲薩麥爾已經知道她假扮清潔工,微微擡起了眸,映入眸中的是銀白色的面具,依着時間判斷,顯然是席耀爵準備來看她,估計是剛到醫院,薩麥爾就出現了。
薩麥爾一直想要知道,是不是隻要他跟女人在一起,下一次就能出現。
所以就在廁所裡面找上了一個清潔工?
心底厭惡到了極點,這個人渣敢不敢有點節操?
“哦?嫌價格低?那一萬塊行了吧?”薩麥爾銀白色的面具在燈光下,閃爍着森森白光。
一腳踢上了衛生間的門,高大的身軀靠在門板上,伸手摸向了皮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