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傳說中的“壁咚”麼?
徐司佑半身前傾單手撐在門板上,我則踮起腳尖貼在門上,想着只要貼得足夠緊就能足夠遠離;可人家只是微微偏頭看來,xing感you惑的薄脣就在我鼻尖處。
我甚至能鬥雞眼的看到他呵出來的氣撩動着比較微小的汗毛,於是,那顆脆弱的小心臟咚咚狂跳,即便死死捂住都有脫體而出的可能。我慌亂地低下頭,他匆匆昂首,險險逃過一記堅實額頭的撞擊。
可我,卻不想用力過猛將不安分的腦袋擱淺在他寬厚的胸膛之上。
那裡,原本還平穩有力的心跳聲忽然漏掉了節拍;於是,我的腦海裡又記起了郝琳說的話:他吻她時,喚着的是我的名字。
這一刻,我哭了。
因爲,正是跟前的這個男人教會了我怎麼去喜歡一個人,教會了我怎麼去親吻一個人,教會了我什麼是愛情;所以,我任淚水肆意,卻緊咬牙關不肯發成一丁點的嗚咽聲。
我是不知道徐司佑有沒有感覺到我的異常,但是,他就是沒動,大掌還是撐在門上,保持着那樣一個姿勢,既沒有回抱安撫也沒有推開冷漠以對。
故而,我能那麼靜靜地待在那個跟曾經有着百分之五十相似的懷抱裡足足半個鐘頭。三十分鐘裡,我哭着將滿腹莫名情緒從充盈宣泄到空白,也感覺到那心跳從劇烈到平靜。
“你有病啊。”果不然,徐司佑打破尷尬氣氛的手法就是責問對方,以此來掩飾自己同樣窘迫的心理。
這樣的表現好似證明了郝琳所說的真實度。
我沒嫌髒的用手臂擦了擦因爲長時間低頭而導致的鼻涕外流,他眼中閃過愕然的光,卻迅速被冷色淹沒幹淨,但嘴角無意識泛起的笑意卻沒來得及毀屍滅跡。
“找我幹嘛!”其實,我不是想說這個的,我很想問他是不是真的還愛着我?可是,最終還是勇氣欠缺,所以我推了他一把,別過頭在挎包裡翻找着紙巾。
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態度大抵與我這般無異,於是我就聽見了很重的鼻音,像是滿心的不爽憋得只能從一處發泄出來。
徐司佑把雙手揣進了兜裡,恢復了冷得只剩冰的音調說道,“桌上的文件,你看下。”說完,報復似的一把將我撈開,嘭的一聲大力拉開門,又沒了影兒。
我這兒正在穩住身形呢,他就走了?
那誰他媽要我跟他談的,談的就是“你有病”?我看他才真心有病。
可是,爲什麼要讓我看文件啊?我不解地看向會議桌,我擦!果然有文件,還是一摞摞的。
幾個意思?他們瑞豐新建樓盤的資料嗎,我又不做了,給我看幹嘛……帶着疑惑我還是走到桌前瞟了一眼。
呃,竟然是合同。
是公司跟瑞豐簽下的年度合同,厚度就有一根食指長的合同讓我看?那是公司與公司之間的,跟我又有什麼關係呢。
咦?大摞的旁邊還放着一份少的合同協議,我一眼就看出來那是方克勤讓我籤的,畢竟看了那麼多遍,怎麼都還是會眼熟的。
我先翻看了那個,是複印件落款是我的名字沒有錯,但是嗅着怎麼都覺得不太對,於是,就真坐了下來翻看總合同協議文稿。
可說實在話: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我楞死翻了一個小時也沒找出徐司佑爲什麼要讓我看這些東西。但我肯定的是,通過方克勤他一定知道我想要溜之大吉的圖謀,所以來這裡必定是想把我給攔住。然而我前前後後翻了一遍,合同裡既沒有指定我作爲瑞豐年度合同總負責人的字眼,也沒有我不許中途離職的限制。
可是,就算是有,那也是我跟自己公司之間的事兒,瑞豐怎麼都管不着的,可……到底是爲什麼呢?
“喂,徐司佑……是我,蘇……”我拿起文件上放着的名片,照着上面的號碼播了過去,結果發現介紹自己都是這麼的困難。
我擦,不是才見過面的麼,我真是恨透了這麼窩囊的自己。
“蘇麥寧。”他替我說完,徑自沉默。
“合同,我看了,只是……你想讓我看什麼啊?”
呵呵。
一聲輕笑傳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