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靳墨這個樣子做,無非就是想要安暮晚心疼?
這個混蛋,混蛋……
安暮晚在自己的心中一陣咆哮起來。
她咬住舌尖,黑着一張臉,氣沖沖的跑出了自己的工作室。
“店長。”
樓下的店員,原本都在看着在大雨下,異常可憐對宋靳墨。
正想着要不要給宋靳墨送一把傘,就看到了安暮晚從樓上衝下來。
安暮晚看了店員一眼,咬牙切齒道:“傘,給我一把。”
“啊?”
店員們一時之間,沒有聽清楚安暮晚在說什麼。
直到安暮晚氣沖沖的到了門口,拿起一把傘,朝着宋靳墨走去的時候,這幾個店員不由得面面相覷。
“果然,店員還是捨不得宋總在大雨下面淋雨的。”
“可不是,店長真是一個口是心非的女人。”
另一個店員搖頭晃腦的盯着安暮晚走進宋靳墨的樣子,嘆息道。
“誰說不是尼?”
另一個店員也撐着下巴,觀察着安暮晚和宋靳墨搖頭晃腦道。
外面,安暮晚不知道自己店裡的店員究竟是怎麼想的,她撐傘走進了宋靳墨之後,看到宋靳墨渾身溼漉漉的,俊美的臉上依舊帶着認真和固執。
在看到安暮晚過來之後,宋靳墨搖搖晃晃的從花壇起身,低啞的聲音,帶着些許顫抖。
“晚晚。”
他一直都相信,安暮晚是一個口是心非的女人。
安暮晚一定不會就這個樣子看着自己這幅樣子的。
果然,安暮晚還是看不下去了?
“宋靳墨,回去吧。”
安暮晚撇過頭,不想要看到此刻的宋靳墨。
這個樣子的宋靳墨,狼狽而心酸,安暮晚擔心自己看着這個樣子的宋靳墨,已經開始心軟了。
想到這裡,安暮晚用力的捏住拳頭,深呼吸一口氣,朝着宋靳墨這麼說道。
宋靳墨的身體,一陣趔趄的後退了一步。
他伸出手,用力的抓住了安暮晚的手腕,目光異常固執的看着安暮晚。
“不……我不會……就這個樣子回去的,你休想……休想讓我就這個樣子離開。”
他不會就這個樣子離開這裡的,絕對不會。
安暮晚還沒有原諒他,宋靳墨怎麼可能,就這個樣子離開?
絕對不會就這個樣子輕易的離開,絕對不會。
“隨你,你要是喜歡在這裡淋雨就在這裡淋雨,我不會在管你。”
安暮晚看着這個樣子固執的宋靳墨,突然有些生氣的朝着宋靳墨低吼道。
宋靳墨看着安暮晚轉身,氣氛的就要離開的背影,他想都沒想,抓住了安暮晚的手腕。
男人寬厚的手掌,溼漉漉的,帶着些許的潮溼。
安暮晚被宋靳墨抓住了手腕的時候,身體忍不住一陣微弱的顫慄起來。
她用力的深呼吸一口氣,強迫自己不要去關注宋靳墨,強迫自己不要去理會宋靳墨。
可是,宋靳墨卻用力的拉住安暮晚,將安暮晚整個人,都拉進了自己的懷裡。
“宋靳墨,放開。”
鼻子撞到了男人帶着溼氣的胸膛,安暮晚氣的整張臉都紅了。
她扭動着身體,就想要將宋靳墨推開。
可是,宋靳墨卻將臉埋進了安暮晚的脖子裡。
“安暮晚……我好難受……”
“宋靳墨。”
安暮晚還沒有想清楚宋靳墨說這個話是什麼意思的時候,宋靳墨突然抱着安暮晚,整個人朝着地面傾斜過去。
安暮晚驚呼了一聲,渾身一顫,伸出手,想要抓住宋靳墨的手臂,卻已經來不及了。
安暮晚只能夠眼睜睜的看着宋靳墨倒在地上,隨後她抓住了宋靳墨的手臂,想要將宋靳墨扶着。
可是,就是這個樣子,也沒有任何的辦法,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宋靳墨從自己的身上滑落下來。
“宋靳墨,你醒一醒,宋靳墨。”
“店長,發生了什麼事情?”
一直在店裡看着安暮晚和宋靳墨的店員,在發現了宋靳墨倒在地上之後,紛紛走了過來。
安暮晚抓住宋靳墨的手臂,擡頭的時候,眼眸帶着一抹顫抖道:“宋靳墨……宋靳墨怎麼了?我不知道宋靳墨怎麼了,我好怕,好怕……”
安暮晚看着宋靳墨沒有一點聲息的倒在地上,整個人都崩潰了。
也嚇壞了。
店員看着安暮晚手足無措的樣子,所有人的心中都很清楚,安暮晚其實很愛宋靳墨的,只是不知道在彆扭什麼。
“店長,你不用擔心,我想應該是站在這裡淋雨太久的關係,我已經打了急救電話了,相信很快就會有人將宋總送到醫院去的。”
“宋靳墨,別嚇我,宋靳墨。”
安暮晚臉色慘白,一直叫着宋靳墨的名字。
安暮晚這幅樣子,讓一邊的店員看了有些心疼。
雨下的越來越大了。
很快,急救車就過來了,安暮晚跟在了急救車的後面,雙手始終都沒有鬆開宋靳墨。
而在雨幕下,一直看着安暮晚的莫林,不由得嘆了一口氣。
希望這一次宋靳墨的苦肉計可以得逞吧?
看安暮晚對宋靳墨這麼關心的樣子,莫林覺得,宋靳墨應該可以求得安暮晚的原諒了吧?
……
“宋太太不用擔心,宋總只是發高燒,在加上淋雨很久的關係,導致傷口感染引起的,打幾針就沒事了。”
醫生看着目光呆滯的安暮晚,溫和的說道。
安暮晚擡起頭,嘴脣微微囁嚅了一下,才朝着醫生道謝。
醫生離開之後,莫林已經拿着一個衣服袋子走了過來。
“夫人,換上一套乾淨的衣服吧。”
安暮晚看了莫林一眼,垂下眼瞼,看着自己身上溼漉漉的衣服,又看了看宋靳墨身上溼漉漉的衣服,喉嚨異常艱澀難當道:“宋靳墨身上的衣服,也溼了。”
“我會幫老闆換上乾淨的衣服的。”
“好。”
安暮晚將袋子拿到了浴室,而莫林則是開始給宋靳墨換衣服。
幫宋靳墨換好了衣服之後,莫林剛想要離開,宋靳墨已經抓住了莫林的手。
“老闆。”
看着已經睜開眼睛的宋靳墨,莫林不由得低呼道。
“噓。”
宋靳墨抱怨的看了莫林一眼。
他其實一直都是醒着的,可是,看到安暮晚這麼關心自己,宋靳墨突然想要一直裝睡了。
只要他一醒過來,安暮晚肯定就會離開這裡。
唯一可以留住安暮晚的,也只能夠是這個時候了。
“你先回去讓福媽燉些補品帶過來,晚晚最近工作很忙,都瘦了很多。”
“是。”
莫林垂下眼瞼,輕輕的點點頭。
宋靳墨吩咐完之後,就再度的閉上了眼睛。
安暮晚出來的時候,自然也不知道剛纔宋靳墨和莫林說了什麼事情。
她穿着換好的乾淨衣服,走到了宋靳墨的牀邊。
看着躺在牀上的宋靳墨,安暮晚忍不住伸出手,輕輕的摸着宋靳墨的臉頰。
“宋靳墨……”
安暮晚看着男人的臉色蒼白虛弱的樣子,心中一陣的難過。
她認識的宋靳墨,原本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的,原本就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的,不是嗎?
安暮晚正看着宋靳墨的臉出神的時候,蕭珩就過來了。
原來,蕭珩也是知道,宋靳墨在安暮晚店外面站了許久,最終昏倒被送進醫院的事情。
蕭珩很清楚宋靳墨這個樣子做的原因。
他不想要安暮晚繼續爲了宋靳墨這個樣子傷身。
既然安暮晚已經決定要和宋靳墨離婚,那麼,就必須要和宋靳墨離婚。
他不想要安暮晚再度變得猶猶豫豫的樣子。
“蕭珩,你怎麼過來了。”
安暮晚狼狽的擦拭了一下自己的眼瞼,勉強的看了蕭珩一眼。
被蕭珩看到自己此刻的樣子,安暮晚覺得還是有些丟臉的。
蕭珩目光深沉的凝視着安暮晚,緩慢道:“還想要和宋靳墨離婚嗎?”
還想要和宋靳墨離婚嗎?
安暮晚的呼吸,微微的有些顫抖起來。
她撇過頭,甚至是不敢看蕭珩一眼。
因爲,安暮晚真的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和蕭珩說什麼。
她的這種反應,讓蕭珩不由得多看了幾眼。
蕭珩嘆了一口氣,什麼話都沒有說,只是掀起脣瓣,苦澀道:“如果你不想要和宋靳墨離婚,那麼就繼續吧。”
“不,我要和宋靳墨離婚。”
雖然心中還是捨不得宋靳墨,可是,安暮晚不想要繼續這個樣子下去了。
她真的沒辦法,沒有辦法原諒宋靳墨和秦嵐之間的事情。
不管怎麼樣,安暮晚都不想要就這個樣子原諒。
哪怕她現在和宋靳墨在一起了,可是,這個疙瘩,卻還是在安暮晚的心口的位置。
每次想到這裡,安暮晚都會覺得非常的難熬。
“不……不要離婚,我不會同意的,絕對不會同意的。”
嘶啞的聲音,打斷了安暮晚的沉思。
安暮晚回頭,就看到宋靳墨撐着身體,一雙漆黑的鳳眸,緊緊的凝視着安暮晚。
被宋靳墨用這種固執的目光看着,安暮晚的身體,忍不住一陣微微的顫慄了起來。
她撇過頭,強迫自己不要看宋靳墨,只是將目光看向了蕭珩。
“蕭珩,麻煩你幫我……”
“不。”
宋靳墨很清楚安暮晚想要麻煩蕭珩做什麼。
他完全沒有想到,安暮晚的心竟然真的這麼狠?
真的要這個樣子對自己?
宋靳墨控制不住,也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情緒。
他用力的捏住拳頭,朝着安暮晚低吼了起來。
看着宋靳墨這幅樣子,安暮晚的心,猛地一顫。
可是,不管宋靳墨怎麼抗拒,也不管宋靳墨怎麼說,安暮晚都不不會改變自己的主意的。
“宋靳墨,沒有辦法繼續了。”
安暮晚回頭,目光異常認真和深沉的凝視着宋靳墨說道。
“真的,沒有辦法繼續了。”
她也不想要繼續下去了,真的不想要繼續下去了。
“我……不同意,不會同意的,安暮晚……你休想,休想我同意,我告訴你,你休想我同意。”
宋靳墨從牀上搖搖晃晃的起身,來到了安暮晚的面前。
男人兇狠的抓住了安暮晚的手臂,那雙猩紅的眸子,緊緊的凝視着安暮晚的臉。
“安暮晚,你怎麼可以這麼狠心?告訴我,你怎麼可以這麼的狠心?”
面對着宋靳墨的指責,安暮晚不知道自己要怎麼說了。
這個時候,她只能夠選擇沒有聽到。
她扭動着手腕,想要將宋靳墨的手給甩開。
可是,宋靳墨越發用力的捏住安暮晚的手。
“我不會同意的,絕對不會同意的, 安暮晚,你休想,休想和我離婚,就算是死,我也不會同意的。”
“宋靳墨,你快點放開安暮晚。”
一邊的蕭珩,見安暮晚的臉色有些難看,又看宋靳墨這個時候,已經完全的失去了理智的樣子。
蕭珩沉下臉,將宋靳墨的手給掰開。
可是,宋靳墨卻像是瘋了一般,用力的甩開了蕭珩的手。
男人俊美陰森的臉上,瀰漫着一層濃郁的戾氣,盯着蕭珩的樣子,也像是要將蕭珩給生吞了一般。
“滾……給我滾,不許你碰安暮晚一下,她是我的老婆,是我的,蕭珩,別以爲我不知道你的心中搞在想什麼?我警告你,不許你打安暮晚的主意。”
“不許?你憑什麼不許?你和秦嵐上牀的時候,有想過安暮晚的感受嗎?”
“我。”宋靳墨的身體一陣趔趄的後退了一步,面對着蕭珩的這個指責,宋靳墨發現,自己竟然真的沒有辦法反駁蕭珩。
他痛苦不堪的撐着額頭,一雙眼睛,瀰漫着些許的悲傷和無奈。
“是……是我的錯,一切都是我的錯,可是,我不要離婚,晚晚,我不要離婚,求你了,不要離婚,求你了。”
宋靳墨慢慢的跪在了地上,一雙悲傷的鳳眸,緊緊的看着安暮晚。
安暮晚有些震驚的看着宋靳墨的動作。
安暮晚從未想過,宋靳墨竟然會做出這種動作。
她用力的捏住拳頭,臉色慘白慘白。
她深呼吸一口氣,咬住舌尖,聲音嘶啞的朝着宋靳墨低吼道:“宋靳墨,你馬上給我起來,聽到沒有。”
爲什麼一定要這個樣子逼迫她?
在她好不容易做了決定的時候,宋靳墨卻總是這個樣子。
“不要,只要你回到我的身邊,我就起來,好不好?晚晚,我不想要離婚,我錯了,真的錯了。”
宋靳墨抱住安暮晚的腰身,不斷祈求道。
那個高高在上的宋氏集團的總裁,此刻,卻像個卑微的奴僕一般,祈求着安暮晚的原諒。
安暮晚說不上來,自己的心中究竟是什麼感覺。
只是這個樣子看着宋靳墨,安暮晚覺得整個心都變得有些難受罷了。
她用力的捏住了拳頭,掰開了宋靳墨的手指。
“對不起,宋靳墨,我真的沒有辦法不去在意這件事情。”
她沒有辦法接受,宋靳墨曾經和秦嵐在一起的事實。
這個事實,安暮晚真的是沒有辦法接受。
“安暮晚……你想要我死嗎?如果,我死了,你是不是就會原諒我?如果我死了……”